第187節(jié)
他這念頭一落,便揮之不去了。 因為必竟云蘿是蘇綰的丫頭啊,如若說蘇綰的娘親其實才是公主,公主教了云蘿武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他如此一想,只覺得透心的涼,如若說蘇綰才是公主的女兒,那么她的風(fēng)彩,她的光華,她的雍擁大氣,都和公主有得一拼的。 可是他不想這樣,不想,因為如若蘇綰才是公主的女兒,那他和她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算是惡劣了,她豈會喜歡上他百般算計她的人。 國師心亂如麻,低首望向懷中的云蘿時,只覺得棘手至極,真想甩掉這女人。 難道真是他大意了,急燥了嗎? 不,這只是他的猜測,他不能因為蘇綰長得出色,便懷疑她是公主的女兒。 何況公主那般出色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嫁給安國候那樣懦弱無能的人。 國師如此一安撫,自個倒好受了一些,不過他打算稍后去試探蘇綰一下,看看蘇綰是否有武功,是不是也會使云蘿所使的武功。 國師正想著,那光彩照人的女子,已經(jīng)慢步的走到了云蘿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云蘿。 “云蘿,你說是我給你下毒的是嗎?” 云蘿雖然害怕蕭煌,可是現(xiàn)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所以肯定的點頭:“是的,是你給我下毒的。” 她一言落,便哭了起來,悲悲切切的說道:“小姐,你為什么就是見不得我好呢,你看我被皇上賜封了明珠郡主,你就嫉妒我,我只不過說了你兩句你便心里氣憤,給我下毒,我知道你醫(yī)術(shù)厲害,毒也厲害,可是我好歹是陪了你多少年的人啊。” 大殿內(nèi),眾人看云蘿哭得傷心,一時真吃不準(zhǔn),今兒個這一出究竟是自導(dǎo)自演,還是蘇綰真的嫉恨丫鬟身份比自個高,心里不平衡,所以下的毒。 蘇綰不再理會大殿內(nèi)的別人,而是望向了不遠(yuǎn)處的三個太監(jiān)說道:“你們真看到了我拽了明珠郡主的衣袖,要知道做偽證,可是會死的啊。” 三個太監(jiān)看著這樣云淡風(fēng)輕,卻美麗動人的女子,明明她在嬌笑,可是他們愣是嚇得輕顫不已,會死人。 怎么會這樣啊,國師大人應(yīng)該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陌 ?/br> 不過現(xiàn)在這三人卻也不敢多說話而是不住的點頭,不敢看向蘇綰。 大殿內(nèi)所有人都望著蘇綰,看她有什么辦法能解決眼面前的困境。 只見蘇綰嬌笑嫣然的望著國師燕溱,本就生得明媚俏麗的人,再這么微微一笑,真是讓誰都抵擋不了,國師燕溱只覺得心神動了一下。 而蘇綰身后的蕭煌,卻蹙起了眉,憂怨的望了蘇綰一眼,有必要對敵人笑得這樣明媚嗎,看得他都嫉妒了,以后他一定要和她嚴(yán)肅的說,以后除了對他笑,再也不準(zhǔn)對別人笑得這么陽光燦爛的。 真是不爽快。 蕭煌郁悶的想著,蘇綰清靈的聲音已經(jīng)響了起來:“國師大人,若是我說我的手上也沒有毒草的味道,你是不是要說我精通毒術(shù),自己除掉了味道?” 蘇綰伸出一只素白的小手,輕快的說著。 國師燕溱看著她粉嫩的小手,心跳加快了一分,那樣漂亮可愛的小手,真讓人想緊握在手里。 除了國師有這樣的想法,大殿內(nèi)多少男人有這想法。 蕭煌的臉色更黑二分了,憂怨更重了,璨璨,你的小白手可以不要隨便讓人看嗎?以后他再也不要讓她把白嫩嫩的小手露出來了。 蕭煌正憂怨的下著決心,蘇綰已抬步走到了國師和云蘿的面前,明艷的開口:“所以我不會拿我手上沒有毒草味道來說事。” 她說著忽地俯身伸出手捏住了云蘿的嘴巴,沉聲喝道:“張嘴。” 國師燕溱一驚,伸手便想打掉蘇綰的手,可惜身后的一道高大的身影已迅速的走了過來,抬手便打掉了國師的手。 想借機(jī)吃璨璨的豆腐,做夢去吧。 “國師大人請自重。” 蕭煌陰驁無比的說道,瞳眸之中滿是戾氣。 國師燕溱冷沉著臉瞪著蕭煌,然后望向蘇綰,近距離的看清靈縣主,真的太美太可愛了,臉頰潤滑得像剝了殼的雞蛋似的,一雙眼睛又黑又幽深,仿似黑夜中的星星,還有她翹挺的鼻子,細(xì)嫩的小嘴,每一樣都引人暇想。 國師正想得入神,蘇綰的手陡的用力,疼得云蘿痛叫起來:“啊。” 她一叫便張開了嘴巴,蘇綰迅速的用一塊白布塞進(jìn)她的嘴里抹了一下,然后又抽了回來,待到國師燕溱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jīng)抽身退了回來。 待到退讓開來,蘇綰冷笑著望向國師燕溱和云蘿,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布說道:“明珠郡主,我和你在一起的時間特別的短,若是單靠氣味中毒,時間要特別的長,所以我猜測你是口里服毒了,自然是口中服毒的,那么你從出事到現(xiàn)在,還沒有吃過任何的東西,所以你的嘴里一定會剩下殘余的毒味,而這個可以輕易的驗出你嘴里是否服過毒藥。” 蘇綰停了一下后,又冷笑著說道:“如若你口里有毒草的殘汁,那么我想問問你,我是如何逼迫你乖乖服了毒的。” 她說完后忽地笑瞇瞇的說道:“你千萬不要說是我逼你服毒的,因為現(xiàn)在這三個太監(jiān)的證明,可證明一件事,我只是拉扯了你的左衣袖,左衣袖上還有毒味呢,你可千萬不要前言不搭后語啊。” 蘇綰說完后,迅速的把手里的白布交給了一名御醫(yī)。 她望著御醫(yī)說道:“我希望你不要弄虛作假,因為我是懂醫(yī)的,你若是弄虛作假,就等著全家都下地獄去吧。” 一言使得御醫(yī)臉色通紅,申辯道:“老臣沒有做這種事。” “那就好。” 蘇綰說完并不相信這御醫(y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朝著身后的藍(lán)玉命令:“盯著他,若是發(fā)現(xiàn)他搞鬼,就把他給我抓過來。” “是,小姐。” 御醫(yī)生生的抖簌了一下,哪里敢搞什么鬼啊,飛快的到大殿一邊去檢驗。 而在這時候,大殿一側(cè),一人悄悄的走了過來,正是白沁,白沁一走到蘇綰的身邊便把一個小藥瓶塞到了蘇綰的手里:“小姐找到了。” 蘇綰點了點頭,然后舉高小藥瓶晃了晃,笑意氤氳的說道:“哎呀,這藥瓶可真好看,看著怎么有些像國師大人的東西呢。” 蘇綰望向了國師燕溱,燕溱的臉色一下子暗了下去,明明命人去找這小藥瓶了,怎么竟然落到了蘇綰的手里去了。 其實國師沒想到,他命令人去找藥瓶的時候,蘇綰也立刻命令人去找藥瓶了,而他的人,因為見不得光,哪里敢出來隨便找,若是被發(fā)現(xiàn),一定會當(dāng)成把柄的,反之蘇綰的人卻理所當(dāng)然的找東西,因為蘇綰是受害者,找證據(jù)是應(yīng)該的,這樣一來,東西便被白沁給找到了。 蘇綰舉高手中的藥瓶對著大殿晃動著,這一次不用她開口,便有人配合了。 “真的挺漂亮的,我看到皇帝舅舅身邊有這藥瓶,難道這是國師大人的。” 臨陽郡主慕芊芊其實根本沒看過她舅舅的藥瓶,可此時不打擊這賤男和綠茶婊,更等何時。 她一開口,大殿內(nèi)便又人認(rèn)出這藥瓶了,因為國師的東西雖然外人沒有用過,但是皇帝卻是用過的,其中有一些皇子自然是看到過的。 蘇綰看到有人證明這藥瓶是國師的,立刻把藥瓶交到白沁的手里說道:“去,拿去讓御醫(yī)驗一下,看看里面是否有毒藥的味道。” “是的,小姐。” 這下大殿內(nèi)議論開來,個個開始聲討云蘿,現(xiàn)在即便她是國師的表妹,也不能阻止別人聲討她了。 因為眾人本來就討厭她,還因為她害得她們受傷了。 這些人能不生氣嗎?一生氣什么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什么明珠郡主啊,分明是蛇蝎心腸的歹毒女,竟然不惜以身服毒的害自家的主子。” “這種人就該拉下去打殺了。” “是啊,仗斃,讓她去死。” “對,一定要嚴(yán)懲,不但害自個的主子,還害得我們受傷了。” 這些人說完,便自朝著大殿上首的惠王蕭擎叫了起來。 “惠王殿下,你要主持公道啊。” “惠王殿下,我們都因為這個女人受了傷,你要給我們一個公道。” 云蘿完全的懵了,明明該蘇綰那個小賤人倒霉啊,怎么反而是她倒霉了。 云蘿忍不住哭了起來,依靠在國師燕溱的胸前,一副欲哭欲泣的樣子,現(xiàn)在她能依靠的只有國師了,要不然這些人一定會打死她的。 國師燕溱弄死她的心都有了,做事沒腦子的人就不能安份些嗎,就這樣還算計別人。 看人家分分鐘的拆穿她。 燕溱雖然心里火大,但眼下這云蘿還占著他表妹的名頭呢,所以他要想辦法化解眼面前的事情。 現(xiàn)在看來,有那藥瓶和從云蘿嘴里弄出來的殘毒,要想不承認(rèn)都不可能。 燕溱低頭望著懷里的云蘿,沉聲喝道:“鳳嫣,你和我說,這事是不是你做出來的?” 云蘿愣了一下,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也摸不準(zhǔn)燕溱的心思,只小心的含著淚望著燕溱:“表哥。” “你為什么要算計清靈縣主,若真是你做的,你就乖乖的向清靈縣主道歉,清靈縣主大人大量,念著從前的主仆情份,一定會原諒你的。” 燕溱話說到這份上,云蘿總算明白了,原來表哥是想把這事揭過去。 她也知道現(xiàn)在再誣陷蘇綰是不可能的了,蘇綰這個賤人太刁鉆了。 云蘿心里憎恨不已,不過眼面前的危機(jī)要先解決掉才好,云蘿想著,抬起淚眼望著燕溱說道:“表哥,對不起,我就是太生氣了,我被賜封了明珠郡主,清靈縣主她一點也不替我高興,她還說,還說這是一個騙局,所以我才會生氣,一氣下毒栽臟陷害她的。” 嗚嗚。 燕溱臉色黑沉,十分的生氣火大,朝著云蘿冷喝:“你太胡作非為了,立刻向清靈縣主道歉。” 燕溱話落,御醫(yī)領(lǐng)著人走了過來,恭敬的稟報惠王蕭擎和武賢妃娘娘:“回王爺,賢妃娘娘的話,這明珠郡主嘴里的確實有毒藥的殘汁,另外這藥瓶中也有這毒藥的殘汁。” 如此一來,事情便算真相大白了,哪里是清靈縣主給明珠郡主下毒,分明是她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戲。 大殿內(nèi),云蘿臉色十分的蒼白,現(xiàn)在大家看她的眼神,個個充滿了憎恨嫌棄,比先前還討厭她。 她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分明是要挨懲罰的,所以趕緊的望向?qū)γ娴奶K綰道歉道:“清靈縣主,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做,我不該因為你說的話,便生氣火大的栽臟陷害你。你能原諒我嗎?” 蘇綰直接的氣笑了,這什么人啊,道個歉還能把錯推到她的頭上去,什么叫不該因為她的話而生氣火大啊。 這分明是告訴別人,她之所以自導(dǎo)自演,都是因為她刺激她了。 她從前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她有這能耐呢。 蘇綰望著云蘿,唇角淺淺的笑意,不過這笑卻滿是譏諷,她知道云蘿已經(jīng)完全的走到了她的對立面,所以對于這樣的人她已經(jīng)無話可說,至于先前跟著她出去,也只不過當(dāng)著大家的面揭穿她的真面貌,以防身遭的這些貴女認(rèn)為是她無情無義,現(xiàn)在她們看到了云蘿的真面貌,她也無需再和她多說什么。 蘇綰望向大殿上首的惠王蕭擎,不卑不亢的說道:“皇上不是把這件事交給了惠王殿下了嗎?惠王殿下應(yīng)該知道怎么處理啊,在宮中竟然膽敢設(shè)局謀算他人的性命,這是完全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啊,不知道惠王殿下如何處理這件事。” 蘇綰把問題直接的拋給了惠王蕭擎,同時她還給云蘿扣了一頂高帽子,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惠王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望向云蘿的時候,瞳眸之中滿是陰沉沉的殺氣,這個賤女人先前竟然還說幫助他,其實哪里是為了幫助他啊,她竟然膽敢去害蘇綰,同時竟然還宵想他。 惠王瞳眸一閃而過的殺氣,手指一握沉聲說道:“國師大人,這事恐怕?” 國師燕溱一看這局面,要想逃避過去,只怕不能夠,所以他立刻沉聲開口:“明珠郡主確實冒犯了皇上,本國師愿意帶她到皇帝的面前去請罪。” 他話落,便拉著云蘿飛快的起身,打算離開瓊花殿,前往勤政殿去向老皇帝請罪。 惠王蕭擎一時啞聲,要知道國師大人可是說了去皇帝面前請罪的,他還能攔他不成。 可是惠王蕭擎明白,若是去自個的父皇那兒,父皇一定不會重懲云蘿的,那她豈不是逃過了一劫。 除了蕭擎明白這個理,大殿內(nèi)的人都不是傻子。 國師是皇上面前的紅人,要是國師把云蘿帶到皇帝的面前去請罪,皇上至多意思的懲罰一下,絕對不會重懲云蘿的,所以她一定會躲過去的。 想到這樣居心叵測的家伙,竟然輕而易舉的躲過去,眾人只覺得一陣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