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德妃身側(cè)不遠的蕭擎此時已經(jīng)從驚駭中醒過神來,他先前完全被驚嚇到了,因為他以為這八寶亭中的人是一名宮女,可是他沒想到這八寶亭中的女人竟然是德妃。 那么先前那個像八爪魚似的纏著他的女人,其實是德妃娘娘了。 蕭擎的臉色不但白得沒有一丁血色,還一陣反胃,他掉頭便沖到一邊去吐了起來,大吐特吐,別說把苦水吐了出來,連晚上的晚飯都吐了出來。 皇帝掉頭望著他,眼里一抹暗芒,雖然他知道這事怪不得他兒子,而且看兒子的樣子,似乎也沒出什么大事,可是這事總歸叫他心里不舒服了。 這時候,蕭擎已經(jīng)吐完了,他虛弱的走了過來,往地上一跪,沉聲說道:“回父皇的話,兒臣什么都沒有做。” 此時此刻,多說多錯,什么都不說才是正理,而且父皇又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這事的真相。 蕭擎垂首一聲不吭。 永壽宮的后花園死一般的沉寂,皇帝只覺得暴怒異常,本想忍下去的,最后卻忍不住,雖然他也懷疑德妃是被人下藥的,可現(xiàn)在下不下藥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這臉面還要嗎? 皇帝憤怒的沖到德妃娘娘的身邊,抬起腳對著德妃狠狠的一腳踢了過去,這一腳是用了全力的,德妃最近一連串的打擊,本就精力憔悴了,偏現(xiàn)在還被皇帝狠狠的踢了一腳,一腳踢中心窩子,德妃當場便覺得心口疼痛難忍,隨之身子一軟,直接的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血。 同時皇帝的的暴喝聲響了起來:“來人,給我把這賤人關(guān)進臨元宮去,沒有朕的旨意不準出來。” 皇帝身邊侍候的大太監(jiān)陸公公一揮手,幾名小太監(jiān)飛奔而上,沖到德妃娘娘的身邊,拉起德妃便走。 可是德妃娘娘還沒有被拉走,永壽宮的后花園一側(cè),忽地有兩名侍衛(wèi)急奔過來,沉穩(wěn)的開口:“皇上,我們在永壽宮的后花園西北角,抓住了一個人。” 皇帝此時已經(jīng)完全的暴怒了,雷霆大喝:“什么人?” 那前來稟報的侍衛(wèi)飛快的稟道:“是刑部尚書阮大人。” “刑部尚書阮大人?”這一回皇帝的臉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黑了,刑部尚書怎么會深夜在宮中,還在永壽宮外面被抓,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戲。 不過因著德妃的事情,皇帝已經(jīng)不敢當別人的面再追查這樣的事了,他怕越說越丟臉。 “先把德妃押進臨元宮,阮大人押進勤政殿,朕要親自審問。” 侍衛(wèi)應(yīng)了一聲是,趕緊的跑出去抓人,然后把人押到皇上住的勤政殿去。 待到德妃娘娘被拉走,四周恢復(fù)了安靜,承乾帝望向那一直跪著的自個的兒子,說不出的惱火,現(xiàn)在他對惠王蕭擎有些失望,怎么連一個女人都擺不平呢,若是他得了手,哪里來這些事。 皇帝心中憎恨異常,轉(zhuǎn)身便往外走去,不過走了幾步后,他回身掃視了一眼身后的人,以及今晚在永壽宮后花園出現(xiàn)過的侍衛(wèi):“今晚的事情最好爛在肚子里,若是讓朕聽到什么不該聽到的話,朕不介意誅人九族。” 一言使得四周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飛快的跪下稟道:“是,皇上。” 誰也不敢吭聲了,個個覺得汗毛倒豎,誰會想到今晚宮中竟然會發(fā)生這么一出戲,現(xiàn)在他們該擔心自己的性命了,因為皇上若是一個不高興,很可能會悄悄的把他們這些人全都殺了。 現(xiàn)在他們唯一慶幸的事就是今晚來的人足夠多,所以皇上若想殺人,那就要殺很多人。 殺很多人沒事,但殺很多人這事就容易泄露出去,倒不如讓他們?nèi)奸]嘴。 老皇帝血腥的瞳眸望向了蘇綰,這一回他的眼里再沒有半點的想讓蘇綰為兒媳婦的眼神,而是一片死氣。 今晚一切不出意外都是蘇綰整出來的,或者該說是蕭煌整出來的,因為憑蘇綰這么一個人,在宮中還整不出這么大的動靜,所以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蕭煌和蘇綰兩個人聯(lián)手整出來的。 這兩個人該死,現(xiàn)在他一個不想留了。 承乾帝眼里一片殺氣,他收回視線望向自個的兒子,狠狠的說道:“惠王隨朕過來。” 皇帝抬腳便走,惠王蕭擎緊跟著皇帝的身后一路離開,他離開后,掉頭望向身后的蘇綰,那一眼說不出的悲涼。 最后什么都沒有說,轉(zhuǎn)身跟著皇帝離開了。 永壽宮的后花園里,皇帝一走,眾人個個覺得腿軟,然后賢妃娘娘掃視了四周的人一眼,又再次的警告各個人:“如若你們大家誰想活命,就把今晚的事情爛在肚子里,若是泄露半點一一一。” 武賢妃其實也是為了這些人好,若是有人說出什么來,皇帝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們的,所以他們還是小心為好。 武賢妃話一落,四周一片整齊的附和之聲,武賢妃望向榮妃娘娘說道:“我們走吧。” 一眾人陸續(xù)的往外走去,蘇綰也緊隨其后的跟著她們離開,侍衛(wèi)很快便閃身不見了。 最后眾人在永壽宮前面的廊亭走道之中道了別后,各自回自已住的地方去了。 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驚悚了,她們還是各自回去消化消化才好。 蘇綰則悠哉悠哉的一路回了偏殿的寢宮,不過等到她走進寢宮后,便看到寢宮里一人正慵懶的歪靠在軟榻邊等著她,看到她進來,便遞給她一抹魅惑的笑容,眉眼說不出的溫潤。 蘇綰看他如此大刺刺的霸占在她的寢宮里,也不生氣,實在是因為今晚首戰(zhàn)告捷,心情愉快,她走到大床邊倒到大床上,抱著床上的薄被滾來滾去的,像一只球似的,同時嘴里高興的說道。 “蕭煌,你是沒看到老皇帝那張臉完全的成了豬肝色,當場踢了德妃一腳,把德妃踢出了血,還踢昏了過去,你說若是他回頭查出,那阮尚書其實是德妃娘娘的情人,最近還頻頻的入宮私會德妃娘娘,你說他會不會氣死。” 蘇綰說完更開心了,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可愛極了,蕭煌的一雙眼睛都舍不得移開她,至于老皇帝和德妃的那點破事,他一點也不感興趣。 蘇綰卻興味十足的說得過癮:“你說老皇帝若是知道自己戴了二十多年的綠帽子,他會不會連夜殺死德妃,然后再把那傻兒子給干掉。” 蘇綰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承乾帝是什么人,那就是心胸狹隘的人,若是真的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肯定不會放過德妃的,再有那傻了的襄王殿下,說不定老皇帝還能懷疑那傻兒子不是他的,這得多剜心啊。 蘇綰越想越高興,其實今晚她算計蕭擎和德妃,是存了一箭三雕的心思的,算計了惠王蕭擎,算計了德妃和丞相府的人,還算計了老皇帝。 但是她又想到一種可能,惠王蕭擎是個很精明的人,之前給她下媚藥,說不定他會服什么解藥,若是他服了解藥,那么她下在八寶亭中的藥可能沒用,如若沒用的話,那么一箭三雕的計謀就不算成功。 所以最后她又追加了一個人上去,刑部尚書阮大人,這阮大人最近一段日子,總是悄悄的進宮私會德妃娘娘。 這兩人年輕的時候是個有情的,只是后來德妃的父親為了幫助自個的兒子進京,便把德妃給送進了京,后來德妃的兄長便進了京為官,再然后官拜丞相之位。 等到她哥哥坐上了丞相之位,她便讓哥哥提拔了阮大人,阮大人便成了刑部的尚書大人。 但兩個人一個在深宮,一個在前朝為官,倒也安安份份的。 可自從趙荀入大牢,德妃便覺得心中愁苦不已,有什么話也沒人說,一個人苦悶不已,最后便托人悄悄的送信給刑部尚書,自已的老情人,進宮陪她說說話,商議商議對策,如何救她的哥哥。 不過后來隨著事態(tài)的進展,即便阮大人身為刑部的尚書,也沒辦法救趙荀等人。 德妃雖然著急,卻也知道這不怪阮大人,兩個人依然沒斷。 先前襄王瘋了,德妃在宮中大發(fā)雷霆震怒之后,只覺得自己快瘋了,若不找個人說說話,她便瘋了,所以才會送信給阮大人,讓他悄悄的進宮,阮大人一入宮,便落到了蘇綰和蕭煌的羅網(wǎng)中了。 偏殿的寢宮里,蘇綰正興奮,床前忽地籠罩了一大片的陰影,她放開身上的薄被望過去,便看到一人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眼里滿是幽幽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蘇綰望著他,總算想起自己這樣似乎興奮過頭了,她眨巴著萌萌的眼睛望著蕭煌:“我是不是太幸災(zāi)樂禍了,是不是心腸太歹毒了?” 她一言完又翻身在床上滾:“可是想到那畫面真的是大快人心啊,怎么辦,控制不住啊。” 她一邊說一邊笑瞇瞇的繼續(xù)打滾,完全沒有注意到頭頂上那個俯身而視的男人,眼里寵溺得溢出水來的溫柔眸光,看著她這樣可愛迷人的樣子,他只覺得心里控制不住一種欲望,那就是抱住她狠狠的親一下。 而他也這么做了,欣長挺拔的身子直接的壓住了那不停滾來滾去的小人兒,然后俯身便狠狠的吻上那粉嫩的鮮艷的小唇兒,霸道的纏綿的吻密密的壓了下來,織烈如酒一般。 當他深吻著她的時候只覺得周身每一個毛細管都舒展著一種興奮,一種激動,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這一切使得他控制不住的加深了這個吻。 而大床上先前還不停滾來滾去的蘇綰,此時完全的石化了,然后她的心里無數(shù)的叫囂聲冒了出來,啊,啊,她被吃豆腐了,她被霸道強吻了,她被某男強吻了。 ☆、第107章德妃之死 蕭煌占便宜 偏殿的寢宮里,一片安靜,絲絲旋旎的氣息在宮殿內(nèi)升起。 大床上兩個人正熱烈的深吻,如果細看卻又能看出,是男人伸手抱住女人,好一通熱烈的纏吻,這一回的吻仿若狂風暴雨,猛烈又熾熱,似乎要把滿腔的愛意給吻進去。 這一吻差點吻得蘇綰窒息,蘇綰在他那幽淡的香氣包裹下,被他吻得暈頭轉(zhuǎn)向,最后竟然還感受到了絲絲的愉悅,整個人竟然被他帶了進去,沉浸在其中,一時反響不得,可是待到她差點被吻窒息的時候,她清醒過來,這臭流氓臭不要臉的又吃她的豆腐了。 蘇綰如此一想,掙扎著欲推開蕭煌,然后企圖用腳踢蕭煌,可是這一回蕭大世子完全是有準備的,他的兩只手緊緊的按住了蘇綰的兩只手,而兩只腿壓制著蘇綰的兩只腿,所以她根本動彈不了,只能不停扭來扭去的,還用一雙染滿了憤怒神色的眸子去瞪蕭煌。 可惜因為被欲望渲染,她的憤怒實在沒有多大的威力,反而是那紅紅的臉頰以及情欲微升的樣子,讓人春心大動,蕭煌本來看她掙扎,欲放開她的,可是深邃瀲滟的瞳眸望著這樣可人的她,再次的被誘惑了。 而且他心知肚明,今晚這一遭未必經(jīng)常有,所以要吻就吻個徹底吧,如此一想,他便又俯身狠狠的吻蘇綰,從前他光是想到這些,便覺得膩煩,可是今日他才知道,這是世間最美的事情了,深深的吻著心愛的女人,就像吃世間最美好的食物一般,讓人整個身心都是愉快的。 可是蕭煌在這纏綿熱切的深吻中,身體也有了反應(yīng),周身緊緊的繃緊了,而另一處也有了動靜,緊緊的抵著蘇綰,蘇綰自然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一雙眼睛都快憤火了,然后不停的扭動著頭,恨不得用眼睛殺死他。 你個不要臉的臭流氓,殺千刀的東西,若是讓姐得了手,分分鐘的毒死你,啊啊啊,這一回一定要毒死你。 蕭煌滿足的吻過之后,迅速的抽身,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離開,蘇綰便像一頭憤怒的小獅子似的從床上沖了上來,然后一把拽住了蕭煌,因為蕭煌沒有防備,再加上她沖力太重了,蕭煌被她一拉,兩個人華麗的滾到了大床上。 蘇綰身子一翻便坐到了蕭煌的身上,然后伸出手來狠捶蕭煌,一邊打一邊怒罵:“你個臭流氓,不要臉的家伙,竟然膽敢來吃我的豆腐,看我不收拾你。” 她的粉拳對于蕭煌來說,根本不當事,反而有一種別樣的情趣,他眸色瀲滟而暗沉,欲望遍布在其中,尤其是當他看到她那紅紅的小嘴,被他吻得都腫了起來,越發(fā)的嬌艷欲滴,讓他光是看到便有一種想撲倒她的沖動,而他的身子也越發(fā)迫切的叫著囂,想要她,想要把她給狠狠的撲倒。 而蘇綰絲毫不知道蕭煌此刻心中所想的事情,她只顧狠狠的捶家伙,臨了捶了還不死心,抬手便往袖子里掏東西,大有要毒死蕭煌的意思。 蕭煌一點也不反彈,很干脆的閉上眼睛,嘴巴一張等著:“好,來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不過他說完后又嘟嚷了一句:“人家說一夜夫妻百日恩的,看來這話不對啊。” 蘇綰一聽這話,便想到自己當初對他所做的事情了,那真正是又咬又啃,外加,果斷的扒了他的衣服,干了那事,現(xiàn)在人家就親了她一下,她就這么反彈了,似乎,似乎有些過了。 她心中想著,臉色變幻莫測的,最后迅速的爬起身,抬腳踢蕭煌:“滾,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趕緊的走。” 蕭煌鳳眸輕挑,眸中那熾熱的火焰,似乎快燃燒了起來,蘇綰生生的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生怕他再撲過來,現(xiàn)在她對于這家伙有一種無力感,打他吧,他不動讓你打,罵他吧,他笑瞇瞇的聽著,若是說下毒什么的,她似乎又覺得下不了手,尤其是她要下毒便會想到自已有種利用完了就棄了的感覺,所以實在是下不了手,那她還有什么辦法收拾這家伙啊。 蘇綰身子一動,往大床里面跳去,然后指著蕭煌怒喝:“蕭小郎,快滾,這一次就先原諒你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蕭煌倒也沒有再為難蘇綰,而且自己身子漲得好難受,好痛苦。 這滋味實在是太痛苦了,他若再留下,只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的扒掉蘇綰的衣服,然后把她給睡了。 不過眼下這種狀況,幾乎不可能,雖然蘇綰沒有對他下毒手,可這已經(jīng)是最后的底線了,若是他再進一步,他可以肯定她會毫不猶豫的毒死他,所以為了將來著想,還是先緩緩再說,若是逼急了,這家伙一怒廢他,他可就得不償失了,而且今兒個確實也嘗到甜頭了,他光是想著,便覺得滋味美妙。 蕭煌一邊想一邊閃身往寢宮外面飄去,不過臨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扔下一句:“璨璨,爺?shù)募夹g(shù)不差吧,你先前可也是很忘我的。” 他一說,蘇綰愣神,怒極的指著窗戶罵:“蕭小賊,有種你別走,咱新帳舊帳一起算,保證扒了你的皮。” 可惜屋外蕭煌早飄遠了,不過他的手下可全都一個個黑了臉,爺做了啥,成了蕭小賊了。 難道有內(nèi)幕?個個升起好奇心,在心里使命的丫丫。 寢宮之中,蘇綰待到蕭煌走了后,感覺自己的嘴巴有些疼,然后伸手摸了一下,忍不住蹙眉,又在心里把蕭煌給罵了,都吻腫了她的嘴了,不過想到他最后所說的話,蘇綰忍不住深想了,難道自己之前真的被吻得很忘我。 她認真的想著,臉頰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似乎真的有些忘我了。 想到這個,蘇綰一下子惱了,不知道是惱自個兒,還是惱蕭煌,總之撲到床上,抓起被子便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勤政殿內(nèi),老皇帝臉色黑沉的端坐在上首,周身攏著狂風暴雨,眼神陰森森的望著下首跪著的惠王蕭擎,看到蕭擎,便想到先前發(fā)生的事情,雖然蕭擎和德妃之間沒有真發(fā)生什么事,可是老皇帝還是生氣,生氣蕭擎連這么一點的事情都辦不好。 老皇帝一生氣,火氣便說不出的大,伸手抓了身邊的硯臺,對著蕭擎狠狠的砸了過來,蕭擎一動也不動的任憑著承乾帝砸。 那硯臺準確無語的砸中了他的腦門,鮮血一下子流了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淌。 蕭擎的心在一瞬間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周身籠罩著滿滿的悲涼,那種對什么都覺得絕望的感覺。 自己的父皇對他又有多少兒女之情呢,他一直努力的想做父皇心目中滿意的兒子,希望他關(guān)愛他,疼護他,可是說到底,他對他恐怕沒有多少父子之情。 有的只不過是因為自己一直以來都不叫他失望罷了。 事事順逐著他的心,事事叫他滿意,所以他才會得圣心。 一樁事不如意,他便對他怒火大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