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蘇瀅雪翻身坐起來一臉不解的望著琴兒,臉色越發的陰沉了,昨天她大半夜沒睡,天近亮才睡,被人給叫醒了心情肯定不好,何況一睜開眼還看到琴兒像見了鬼似的,她有那么嚇人嗎? “琴兒,你干什么,是不是想讓我收拾你啊。” 蘇瀅雪臉色冷冷的說道,本就有半邊臉像蛇臉,這會子再冷冷的說著話,當真是恐怖之極,琴兒嚇得尖叫著撲通撲通的磕頭:“小姐,我不敢了,不,蛇女大人,我不敢了,你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 蘇瀅雪一聽琴兒的話,直氣得眼里騰騰的冒火,抬手怒指著琴兒,這死丫頭竟然膽敢叫她蛇女大人,她是人好不好,什么蛇女大人。 “琴兒一一一。” 蘇瀅雪的話忽地止住了,因為她看到了自己抬起的手臂,手臂上布滿了花紋鱗片,看上去竟像蛇皮一般,她驚駭得說不出話來,這,這一一。 “啊,啊。” 這一回換成蘇瀅雪慘叫了,絕望而害怕,叫聲幾乎把屋頂都掀翻了。 這時候,西府的大老爺,大夫人以及老夫人等都趕了過來,幾個人一進房間,率先看到琴兒驚駭得快扭曲的小臉,似乎受到了什么大驚嚇似的,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大夫人忍不住惱火:“你鬼叫鬼叫的做什么?” 琴兒已說不出話來,一只手只知道往床上的蘇瀅雪指,房里的幾個人便順著琴兒的手指往床上望去,只見床上此時有一個半人半蛇的女人坐在床上,那樣子說不出的猙獰,大夫人第一個忍不住嚇得叫起來:“啊。” 她嚇得轉身便往外跑:“妖怪啊。” 老夫人也緊跟著她往外跑:“來人,抓妖怪。” 大老爺和大公子蘇子炎倒底是男人,只退了三步,然后發現床上坐著的女人是蘇瀅雪:“瀅雪。” 床上蘇瀅雪看到自個的祖母,母親,竟然避她如蛇蝎,再也控制不住的放聲大哭,同時憤怒的尖叫:“啊,啊。” 蘇老夫人和大夫人聽到蘇瀅雪的哭聲,才知道床上的女人是蘇瀅雪,兩個人心中雖然害怕,可還是小心的掉頭進了房間,不過兩個人卻是不敢靠近,遠遠的站著,指著蘇瀅雪問道:“瀅雪,你的臉怎么了?” 蘇瀅雪此時只以為自己的手臂布滿了蛇鱗片,并不知道自己的臉上也有,此時聽到大夫人和老夫人問,抬手往臉上摸去,這一摸便摸到了臉上的鱗紋,再次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啊啊。” 房里蘇瀅雪尖叫連連,大老爺和大夫人兩個人看得心疼極了,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蘇老夫人也不知道怎么辦了? 正在這時,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安國候蘇鵬和安國候夫人江寒煙,以及蘇明月等人趕了過來。 幾個人走進來,看到蘇瀅雪臉上的蛇紋和手臂上的蛇紋后,安國候夫人和蘇明月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兩母女下意識的想退出去,不過眼看著所有人望過來,最后只得停住了動作,不過也如大夫人和蘇老夫人一樣不敢近前。 安國候蘇鵬和大老爺是男人,男人膽子要大一點,所以雖然臉色不好看,倒沒有多說什么。 大夫人望著床上哭得肝腸寸斷的女兒,只覺得一顆心都要碎了:“老爺,現在怎么辦,雪兒她倒底是怎么了?她怎么了啊。” 大老公蘇清沒有說話,蘇瀅雪的哥哥蘇子炎沉聲開口:“meimei的臉和手臂很可能是中毒了,還是先找個大夫來檢查一下。” 蘇子炎一開口,大老爺便點頭同意了:“好,立刻找個大夫過來查一下,看雪兒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會不會是中毒了。” 他們絕不相信自個的女兒是什么妖邪。 但是大老爺的話一落,安國候蘇鵬便沉聲反對了。 “不行,不能隨便找大夫,若是隨便找了大夫過來,這事肯定會讓外人知道,到時候人家一定說我安國候府生了妖邪之物,若是這樣,瀅雪首先遭難,然后我安國候府只怕也要遭難。” 安國候說完,房里沉寂,個個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如若現在叫了大夫進府,那大夫保不準會說出去,若是說出去,容不下蘇瀅雪還是其次,說不定最后還要影響到安國候府滿門的人。 蘇瀅雪自個兒也不愿意讓人知道自己此刻的鬼樣子,所以連連的搖頭:“不要,不要請大夫,我不要讓人看到這樣子的我啊,我不想被人當成怪物。” 大夫人再次哭了起來:“如若不請大夫,雪兒這樣怎么辦,難道一直這樣嗎?” 蘇瀅雪也哭了起來。 房間最外側的安國候府夫人望了自個的女兒一眼,蘇明月立刻接受到安國候夫人的意思,飛快的開口:“其實要我說,也不需要到外面去請大夫,咱們府上不就有一位嗎?先前不是治好了太后娘娘的病嗎,醫術一定是極厲害的,瀅雪堂姐這分明是中毒啊,若是她出手,一定會治好瀅雪堂姐病的,只是有一樁,她若真心為瀅雪堂姐治肯定是治得好的,就怕不真心,或者有什么別的心思。” 蘇明月話一落,蘇老夫人和大夫人便知道蘇明月說的是誰,清靈縣主蘇綰,除了她還有誰。 安國候和大老爺也意動了,沒錯,蘇綰能醫好太后,醫術必然是不錯的,眼下蘇瀅雪這樣子是沒辦法請外面的大夫醫治的,所以只能請蘇綰出手替蘇瀅雪治一下。 安國候想著,望向房里立著的應mama:“去,把大小姐請過來,就說我讓她過來一下。” 安國候身為蘇綰的父親,一臉權威的說道,應mama瞄了一眼自家的夫人,夫人朝她點了點頭,應mama轉身便走了出去。 安國候夫人和蘇明月母女二人相視一笑,今日蘇綰不管是出手救還是不救,都落不得好,她若是不出手救,那么她們完全可以把這事賴到她的頭上,讓她百口莫辯,她若是出手治了,她們定然叫她治不好,到時候,她一樣落不得好。 蘇綰啊蘇綰,我們就不相信斗不過你。 聽竹軒,蘇綰此時已經醒了,先前蘇瀅雪丫鬟琴兒的叫聲,她倒是沒聽到,必竟聽竹軒離得蘇瀅雪住的地方蠻遠的,但是外面的動靜,倒是吵醒了她,她睜開眼睛后便讓云蘿出去打聽。 待到云蘿回來,才知道西府蘇瀅雪那邊又出事了。 蘇綰眼睛瞇了起來,眼里一抹暗芒,怎么會一再的是蘇瀅雪出事呢,昨天蘇瀅雪出事后,她便有一種直覺,蘇瀅雪身上發生的事情似乎是蕭煌做出來的,因為能輕易調動蛇群,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這個人一定要很厲害才行。 想想蘇瀅雪一個內宅女子,能得罪什么厲害的人物啊,只有蕭煌而已,之前蕭煌以為蘇瀅雪進了紫竹林,所以算計了她,可現在他不是懷疑她了嗎?怎么又轉頭對付起蘇瀅雪來了。 難道他給她點了守宮砂后,又不懷疑她了,再次的認定蘇瀅雪才是那天晚上進紫竹林的人,所以他又開始對付蘇瀅雪了。 房間里,蘇綰正想著,門外,有沉穩的聲音響起來:“大小姐,候爺讓大小姐去西府一趟。” 蘇綰挑了挑眉,本來不想理會,可是她現在都醒了,躺著也沒什么意思,不如去西府看看究竟發生什么事了,而且西府這回發生的事情似乎有點大啊,連安國候蘇鵬都驚動了。 不過安國候讓人來叫她干什么,難不成以為又是她做的,這一個兩個真當她好欺負不成,蘇綰臉色幽幽暗暗,招手示意云蘿替自己穿衣服,然后簡單的洗盥了一下,前往安國候府的西府,蘇瀅雪住的地方。 蘇綰一出現,安國候蘇鵬便沉聲下命令:“蘇綰,過來替你堂姐檢查一遍,看看她究竟怎么了?” 安國候話一落,蘇明月嬌軟的聲音響起來:“是啊,大jiejie,你快替堂姐看看,她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了,她好可憐啊,這樣子若是被人看到了,一定會說她是妖怪的。” 蘇瀅雪此時已經顧不得憎恨蘇綰了,她抬眸望著蘇綰,就指望蘇綰能替她治好身上的蛇紋。 蘇綰還沒有說話,身后的云蘿率先驚叫出聲:“啊,妖怪啊。” 蘇綰聽了云蘿的話抬頭望去,便看到房間的床上,蘇瀅雪的半邊臉是完好的,另外半邊臉竟然布滿了花紋鱗片,看上去好像蛇紋似的,再看她的兩條手臂,也布滿了蛇鱗片,看上去好像蛇身似的,此時的她十分的駭人,看上去真像一個妖怪。 房里大老爺大夫人一起開口:“蘇綰,快點替你堂姐治好。” 兩個人似乎蘇綰一定能治好似的。 蘇綰抬眸掃了一圈,發現房間里所有人都望著她,最后面的安國候夫人和蘇明月兩個人則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一臉的看好戲。 蘇綰的嘴角慢慢的勾了起來,呵呵,這兩位又算計上她了,好,真是太好了,看來她還是對她們太仁慈了啊,后面一定會叫她們痛一點,一定會的。 蘇綰收回視線望向房間床上的蘇瀅雪,慢慢的說道:“我醫不了,請另外請大夫。” 蘇綰話一落,床上的蘇瀅雪眼里閃過兇狠的光芒,死死的盯著蘇綰,蘇明月的怪叫聲響起來:“大jiejie,你怎么能這樣對堂姐呢,她這樣已經很難受了,你竟然不替她醫,你替太后娘娘的病都醫好了,堂姐這點病能難倒你嗎?除非你不想替她醫。” 蘇綰掉首望著蘇明月,冷笑著說道:“我是不想替她醫,你是不是想說我不醫,她這樣就是我害的,是我下的毒,是我對她出手的,是我害了她的。” 蘇明月被蘇綰咄咄逼人的樣子給嚇得后退了兩步,隨之她想到自己竟然被蘇綰這賤人給嚇住了,便又挺直了腰往前走了兩步:“難道不是你害的嗎,若不是你害的,你為什么不替她醫治,為什么?她可是你堂姐,從前對你多好啊。” “她對我好嗎?” 這一次蘇綰回首望向床上的蘇瀅雪,嘴角滿是譏諷的笑。 蘇瀅雪的臉色難看至極,眼淚又留了下來。 大老爺和大夫人聽到蘇綰的話,臉色同時的變了,大夫人望著蘇綰叫起來:“蘇綰,你還不快點替你大jiejie醫治,若是你不替她醫治,就是你對她下的毒手。” 蘇綰呵呵笑道:“好啊,如若說是我動的手腳,那立刻去刑部報官吧,我不介意進刑部讓人家查,看看倒底我有沒有動手腳,還有你們一個個真是讓我覺得惡心,一出事便栽臟陷害到我的頭上,什么事都往我的頭上賴,我是那么好賴的嗎?我再在這里說一遍,以后若是你們再有事便往我頭上賴,別怪我和你們開撕,你們不想要安國候府,那我就替你們毀掉好了。” 蘇綰說完狠狠的掃視了一圈,眼神說不出的兇狠,看到的人個個嚇了一跳。 安國候蘇鵬眼角跳了幾下,然后他氣恨恨的說道:“蘇綰,她好歹是你的堂姐,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她這樣的神容,若是泄露出去,人家一定會當她是妖怪的,你想我們安國候府若是出了妖怪,你也落不得好。” 安國候苦口婆心的勸道,蘇綰回身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你是不是一心想救她。” 安國候聽她問得古怪,一聲不吭的望著她,蘇綰笑瞇瞇的說道:“其實我知道是誰把她變成這樣的,只要找到那個人,她就沒事了。” “是誰?” 這一次大老爺和大夫人全都叫了起來,蘇聯綰笑望向房里的人,幽幽的說道:“靖王世子蕭煌。” 現在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對蘇瀅雪做出這些事的,不是別人,是蕭煌,蕭煌這樣做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就是逼她出來,他要逼她自已出來主動說清楚這件事。 因為他想看看她倒底能忍到什么時候,倒底能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替自己受過。 呵呵,她不會替蘇瀅雪治病,但是卻不會一直眼看著別人頂自己的罪。所以她會去找蕭煌,是的,她決定去找蕭煌,和他說說那天晚上紫竹林的事情。 蘇綰冷笑,望著房間里的所有人,現在大家全都呆愣住了,不知道蘇綰說的是真是假,蕭煌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蘇瀅雪出手啊,他為什么不放過一個弱女子啊。 那樣羞辱了一個女孩子,現在還不放過她,竟然還對她做出這樣恐怖的事情來。 蘇綰不理會別人,一直走到蘇瀅雪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蘇瀅雪:“堂姐,現在我問你,你要我去找他嗎,讓他放過你,不要再為難你。可是先前你說過的,不準我和他接觸,不準我和他說話,你是我堂姐,從前對我那么好,我想救你的啊,可是我又不想違背諾言,這可怎么辦呢?” 蘇瀅雪一臉的慘白,身子輕顫著,她沒想到蕭煌會對自己做這樣的事情,他為什么要這樣對待自己啊,為什么。 房間里,大老爺和大夫人已經叫起來:“蘇綰,你去,去找蕭煌,讓他馬上拿出解藥,救你堂姐。” 蘇綰眨了眨眼睛,一臉軟萌的說道:“可是我答應了堂姐的,不和他接觸,不和他說話,這可怎么辦啊?” 房里蘇瀅雪尖叫起來:“你去,你去找他,我要解藥,我要解藥。” 蘇瀅雪的話說完,蘇綰一句話也不說,轉身便自離開,直接往門外走去,待到走到門口,她忽地轉身望向屋子里的人,最后望向蘇瀅雪:“這是我最后一次幫你了,從此后我們恩斷義決,前情往事一筆勾消,若是以后你再來招我,我絕不會心慈手軟。” 若按照她從前的個性,蘇瀅雪這樣對她,早就死一百次了,但是她卻一再的饒過她,之所以饒過她,是因為自己做的錯,讓她受了罪,但現在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攬過來,所以她再不欠蘇瀅雪任何東西。 蘇綰說完又望向了安國候說道:“以后這候府里的人,再膽敢什么事都賴到我的頭上,我決不會手軟,一個個的惡心死人了,什么事都往我的頭上賴,怎么這么不要臉啊,我呸。” 她說完轉身便走,身后的房間里,安國候以及蘇老夫人等人臉都黑了,但這一次個個心里都理虧,明明不是蘇綰做的,個個全賴到蘇綰的頭上,也難怪她生氣。 蘇明月眼看著蘇綰走了,立刻望向安國候說道:“爹爹,你看她竟然把我們大家都罵了。” 安國候瞄她一眼,眼神說不出的陰暗。 他是候爺,他不希望家宅不寧,他看得出來,蘇綰是真的發了狠的,若是誰再去招她,只怕真的要鬧出事來,所以以后誰也不要去惹她。 安國候想著掃視了房里的人一圈,最后沉聲說道:“你們也看到了,這事根本不是蘇綰做的,但是我們先前個個懷疑是她做的,還有你。” 安國候指著蘇瀅雪:“昨天竟然跑到聽竹軒去鬧,你是不是嫌事情不夠大,嫌人家不知道你的事情啊。” 大夫人一聽安國候指責自個的女兒,生氣了:“候爺說什么呢,我女兒已經夠倒霉了,再說誰又能肯定不是蘇綰做的呢。” “你,不可理喻。” 安國候臉黑了,然后望了安國候夫人和蘇明月一眼,沉聲喝道:“走。” 一行人直接的出了房間,最后房里只剩下二房的人靜靜的等候著,蘇老夫人看著蘇明月的樣子,十分的害怕,趕緊的開溜了。 聽竹軒內。 蘇綰臉色十分的難看,望向聶梨,飛快的說道:“聶梨,讓你父親去找靖王世子蕭煌,就說我有事要見他,讓他定個地方,我去找他。” “好,”聶梨轉身便自往外走去。 身后的花廳里,蘇綰眼神說不出的陰沉,嘴角是呵呵的冷笑,蕭煌,你不是一直逼我出來嗎,好,我出來了,今天我就告訴你,是我把你干了,你待怎么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