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蕭煌的臉上并不擔心,但是這女人的舉動卻是徹底的挑起了她的怒意:“你以為你殺得了本世子。” 蕭煌話一落,身子一動,極速的往后退去,蘇綰一直盯著他,早防到他這一手,看他一動,緊隨著他的身子欺身而上,不過蕭煌手一伸箍住了蘇綰的身子,另外一只手扣住了蘇綰捏銀針的手,他陰冷的瞪著蘇綰:“現在你認為你還殺得了本世子嗎?” 蘇綰動了動另外一只手,她的另外一只小手同樣的捏了一枚銀針抵住了蕭煌的腰部,笑瞇瞇的說道:“這樣,我們兩個人一起動手,看誰快,誰先死,或者一起死,我們兩個人一起死也不錯喔。” 兩個人姿態說不出的曖昧,偏偏彼此間銷煙濃烈,一個喜笑顏開,一個寒氣四溢,兩個人對視著,蕭煌心中血氣往上涌,同時因為他吸進了迷藥,此時整個人有些昏沉,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他定然昏睡過去,所以此時拖延不得。 不過看這不識好歹的女人,他真的想掐死她,可是真要下手,卻又下不手。 “蘇綰,你抽什么風?” 蘇綰忽的收斂了甜蜜蜜的笑意,臉色冷沉的喝道:“我就是告訴你,別以為我是任人拿捏的人,我也是有還手之力的,若是你日后再來算計我,我不會坐義待斃的。” 蕭煌怒瞪著她,她又嘻嘻笑著動了動自己的小手,示意自己是有還手之力的。 她這樣妖孽的眉眼,氣得蕭煌想一巴掌拍死她。 蘇綰甜美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我最討厭的就是渣女和渣男,更不要說什么側妃小妾之流,所以你就不要動什么心思,讓我當襄王側妃了,我是不會當那個渣男側妃的。” 她說完蕭煌終于知道她生氣發火抓狂是為了什么,原來是因為他在上書房所說的話,蕭煌的眼神冷暗下去:“誰叫你做錯事還不知道悔改的,你以為你今日這般對待本世子,本世子會饒過你。” 蕭煌一言落,直接的一掌拍開了蘇綰抵在他腰間的手,冷冷的說道:“想用這個制我,還差了些,本世子本來還想告訴你襄王母子為什么堅持要娶你呢,看來你也不需要了。” 他冷言之后閃身竄出了馬車,馬車外面,兩名手下臉色難看的開口:“爺,你怎樣?” 蕭煌搖頭,頭有些暈:“沒事。” 他是大意了,沒想到這女人身上竟然帶了迷藥,還神不知鬼不覺的下在了馬車里,看來他真是輕視她了。 “把她送回安國候府去。” 蕭煌一言落,又說道:“蘇綰,你給我等著。” 馬車里飛出脆生生的話來:“等著就等著吧,我等著你放招子。” 蕭煌聽了這話,直接氣得胃疼,本就中了迷藥,再被蘇綰這么一氣,直接的昏迷了過去,兩名手下趕緊的扶住他:“爺。” 馬車里蘇綰冷哼:“有那么矯情嗎,就是一些迷藥,又不是毒藥。” 蕭煌的兩名手下臉黑了,真想上手掐死這女人,不過沒有爺的命令,他們倒也不敢,扶了蕭煌一路離開。 靖王府的馬車里,沒了蕭煌,蘇綰滿意的歪靠到軟榻上,然后鼻端充滿了蕭煌身上特有的清蓮之香,眉下意識的蹙了起來,掀起簾子把馬車里的氣味揮發出去一些,待到味道淡了一些,她才歪靠在馬車里,想今兒個宮門前那爆炸了的馬車。 其實她知道這馬車不是蕭煌動的手腳,最有可能在馬車上動手腳的是德妃,因為她害得德妃下令仗斃了林嬤嬤,那老女人好像是德妃的奶娘,所以那女人豈能忍受得了,便在她的馬車上動了手腳。 想想先前那被炸傷的兩名太監,蘇綰臉色說不出的幽寒,這個該死的女人,看來是打定了主意把她炸傷了,最好把她炸殘廢了,這樣她就沒辦法為襄王正妃了。 蘇綰的手握成了拳,眼里瑩瑩綠光,德妃,襄王,看來自己和她們是不死不休了,她都愿意棄了正妃之位,這母子還不樂意,一定要她為襄王側妃,她絕不會饒她們的。 蘇綰想到了蕭煌之前說的話,本來想告訴她襄王母子為什么堅持要娶她的,想到這個,心里不由得有些懊惱,不過想想蕭煌那人陰晴不定的個性,算了算了,還是自己查這件事。 蘇綰的眼睛瞇起來,仔細的盤衡著眼下的局面,馬車一路回安國候府。 安國候府,此時已經亂了天,玉瀾院內,先前隨了金珠進宮的小丫鬟正在稟報廣陽郡主宮中發生的情況,說到金珠被靖王世子下令抽筋斷骨扒皮,屋子里所有人的臉色全變了,慘白慘白的,尤其是地下跪著的小丫頭,抖簌個不停,一想到金珠jiejie的慘叫,她就生不如死。 廣陽郡主的臉特別的難看,蘇明月嚇得抱住自個母親的手臂,搖頭叫起來:“娘親,你聽到了嗎,他就是惡魔,我不嫁他,我不敢嫁他,若是哪天他不高興了,把我抽筋扒皮了怎么辦?” “蘇綰那個小賤人呢。她沒有說話嗎?金珠是我的人,她難道沒有阻止靖王世子?” 廣陽郡主兇狠惡煞的喝問,下首的小丫鬟搖頭:“沒有,大小姐不但沒有,還落井下石了,之前金珠jiejie被她打得好慘,然后還被蕭世子給,給一一。” 房里,丫鬟婆子的臉色齊齊的變了,對于這個大小姐,又忌憚了幾分。 這女人太心狠了,她們可不能隨便招惹她。 蘇明月聽到小丫鬟的話,氣得跳起來,雖然她害怕蕭煌,可是一想到蘇綰那個賤人竟然膽敢打母親身邊的大丫鬟,她就火大就生氣。 “娘,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那個女人這樣的張狂,我們不能一動不動的了。” 廣陽郡主望了房里的人一眼,揮手讓人退下去,應mama立刻招呼大家退出去,夫人有話要和小姐說。 房里所有人退了出去,只剩下廣陽郡主和蘇明月母女二人。 蘇明月望著廣陽郡主,堅定的說道:“娘親,我忍不下去了,你看這小賤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動我們的人,我們再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張狂,我會吐血的,這么多年我跟你學習,難道還斗不過一個小賤人,我要整死她,我要弄死她。” 若是再不弄死她,她就氣死了。 這安國候府里最聰明的女人該是她蘇明月,什么時候輪到那個女人了,所以她要整死她,她絕不會不動了。 廣陽郡主看女兒的神容,知道自己若是再壓著她,只怕這丫頭真要瘋魔了,所以望著蘇明月說道:“你要對付她,娘不反對,但是你記著娘和你說過的話嗎?不要小瞧蘇綰,這個小賤人最近以來的表現,顯示出她很聰明,而且我感覺她好像不是剛剛才好起來,之前游mama,還有四丫頭五丫頭吃虧,那時候她可能就好起來了,而她一直不動聲色的整這些人,所以這女人很聰明。” “若是你輕視她,你就吃虧了。” “娘親,我知道了,”蘇明月興奮了,她就不相信收拾不了蘇綰那個小賤人,這么多年她一直跟在自個母親身邊學習著,宅斗什么的她可沒有少學,這一陣子讓那小賤人崩噠她沒有出手,都是因為娘親不讓她出手,若是她出手,就不信收拾不了小賤人。 廣陽郡主看蘇明月興奮,再次認真的叮嚀她道:“你要懂得借力打力,凡事不要親自動手,沒的臟了你的手,咱們府里可多的是人手,你只管借用別人的手來除她就行了。” 她一言完,想起什么似的,又朝著暗處喚出了兩個人來:“杜高,杜昭,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大小姐的人了,好好保護大小姐。” 蘇明月看到杜高和杜昭兩個人,不由得驚奇:“娘親,他們是?” “他們是我暗中培養的暗衛,身手十分的了得,他們會保護你的,另外你若是有事就交給他們去做,自己不要冒險。” 蘇明月聽了廣陽郡主的話,不由得歡呼起來,伸手抱住她一陣搖晃:“娘親,你太厲害了,手里竟然有暗衛哎,太厲害鳥。” 廣陽郡主忍不住白她一眼:“娘親還不是為了你們,若是沒人保護你們,說不定你們還會中了別人的歹計,上次你弟弟中了別人的歹計,我后悔極了,早知道就把暗衛早早給你們了。” 廣陽郡主說完,蘇明月驚奇的望著她:“這么說,弟弟也有嗎?” 廣陽郡主點頭:“嗯,你和你弟弟,一人兩個,娘親可沒有偏心。” 蘇明月一聽高興了,抱住廣陽郡主歡喜的說道:“娘親,你最好了,月兒最喜歡娘親了。” 廣陽郡主伸手點蘇明月的腦袋:“你啊,就是嘴巴甜,不過娘警告你,萬不可大意了,就算有兩個暗衛隱著,也要小心,小心駛得萬年船,娘親可不希望你們遇到任何的危險。” “我知道鳥了。”蘇明月點頭,然后想到什么似的望著廣陽郡主:“娘親,先前你派人查聽竹軒,可有找到那枚信物。” 廣陽郡主眼神陰沉下來,搖了搖頭:“沒有,沒找到那種東西,算了,我們也別惦著那東西了,這么多年不知道還不是一樣,反正那小賤人不能再留著了,若是留著她,只怕越來越麻煩,現在我真是后悔當初沒有一一。” 不過廣陽郡主沒有說到底,望向蘇明月:“娘親累了,想休息了。” 蘇明月立刻乖巧的起身:“娘親,你別想多了,放心哈,蘇綰那小賤人交給我,我定然要把她玩死整死,絕對不讓娘親再cao心一點兒。” “你當心些,現在不用再顧忌她手里的嫁妝,有或者沒有都是一樣的,我們不缺那些東西。” “我知道了,現在收拾蘇綰照死里整。” 蘇明月歡快的說道,然后望向杜高,杜昭兩個人,一個高一些,一個瘦一些,兩個人都是年輕人,沉穩內斂,一看身手就不差,蘇明月看著越發的高興起來,揮了揮手兩名手下閃身出去了,她自己也走了出去。 聽竹軒內,云蘿看到蘇綰回來,說不出的高興,伸出手拉過蘇綰上下檢查一遍,確認蘇綰什么事都沒有,她才松了一口氣。 “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嗎?人家嚇死了。” “嚇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嗎?” 蘇綰挑眉,一路走進聽竹軒的花廳,云蘿和紫兒跟著她的身后進了花廳,紫兒趕緊的倒茶奉上,小心翼翼的似乎很害怕。 蘇綰瞄了她一眼沒說話,望向一側的云蘿:“怎么了?” “小姐,金珠被人送回來了,你知道嗎,她死得好慘啊,不但被打斷腿骨抽了筋還被扒了皮,好慘啊。” 一說到這個,云蘿和紫兒的臉色便白了,身子還下意識的抖簌了一下,紫兒更是小心的看著蘇綰。 蘇綰總算知道紫兒為什么一臉害怕她的樣子,大概以為金珠之所以有這樣的下場,是因為她的原因吧。 蘇綰懶得細說其中的細節,伸手端起茶喝了幾口,然后起身出花廳,一路往自個的房間走去。 云蘿趕緊的跟著她,小聲的稟報:“小姐,她們都說小姐好狠的心,說金珠被靖王世子下令扒皮的時候,小姐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蘇綰挑了眉,冷哼一聲:“那賤婢被扒了皮也是活該,她今日進宮可是存了心的要算計我的,你以為這樣的人,我會為她求情嗎?” 云蘿終于知道事情的經過了,臉色立馬不好看了,她就說嘛,那女人沒按好心,夫人的人,豈能安什么好心,也怪自己太膽小了,不能陪小姐一起進宮。 “小姐,是奴婢該死,奴婢若不是那么膽小,就不會讓金珠鉆了空子了,差點害了小姐。” 蘇綰望她一眼,輕笑起來:“害什么,現在死的又不是我。” 云蘿點頭,主仆二人一路進了房間,蘇綰一進房間便感覺到房里有些不對勁,蹙眉望了一側的云蘿一眼,云蘿一臉奇怪的望她:“小姐,怎么了?” “誰動了我的房間。” 云蘿臉色一變,飛快的跪下:“小姐,奴婢沒有動,而且奴婢自從小姐入宮后,便一直在聽竹軒門前等小姐,根本沒有進來過。” “紫兒呢?” 蘇綰臉色冷冷,云蘿想了一下:“小姐,紫兒看小姐沒在府里,一直在外面轉悠,也沒有進房間。” 蘇綰不再吭聲,揮手讓云蘿幫她查一下房間,看看有什么東西丟了沒有。 她們的東西本來就少,只除了上次襄王派人買的一些東西還有拍買的東西,別的什么都沒有。 云蘿很快檢查了一遍后,確認什么東西都沒有少,松了一口氣。 “小姐,什么東西都沒有少,你說誰進了房間,想找什么?” 蘇綰雙手叉腰,在房間里來回的踱步,心里思考著,究竟是什么人進她房間里翻東西的,她一下子想到了關于襄王母子要娶她的事情,難道是襄王派人來翻找的,想想又覺得不對,若是襄王母子,只怕他們早就動手翻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所以說這翻她房間的另有其人,她房里能有什么東西翻的,只除了這人也以為她房里有什么東西。 蘇綰的眼睛忽地亮了一下,難道是蘇明月和廣陽郡主派來的人,蘇明月若是想從襄王嘴里問出什么來,這事是完全有可能的。 沒想到連廣陽郡主和蘇明月都能從襄王殿下的嘴里套出消息來,而她竟然沒有套出來,還真是讓人火大啊,不行,等到襄王再來,她一定要想辦法套出他的話來。 蘇綰下了決定后,不再多想,今晚她要前往何御吏的府邸走一趟,所以說還是早點休息吧,她可沒忘了還有兩日的功夫便要還蕭煌兩萬五千兩的銀票呢。 何御吏乃是朝中的御吏大夫,不但為人清兼,而且十分的有孝心,可恨他再有孝心,母親的病卻總是不得好,這是何御吏心中的一根刺,當聽說威遠候府的夫人竟然治好了病,何御吏趕緊的派人前往威遠候府打探消息,可惜威遠候府只說一句便不再多說,饒是他有心,卻也沒有辦法。 不想惠王蕭擎卻主動登門,說愿意幫他找到這個醫治好威遠候夫人的沈門主,何御吏知道惠王蕭擎登門的用意,是為了拉攏他,何御吏是朝中少數幾個中立派的人,他不想摻合到黨派之爭中,可是現在一邊是他的老母親,一邊卻是黨派之爭,后來惠王說,并不需要他摻與到他的黨派之中,只要他保持中立就行了。 其實蕭擎知道,雖然他這樣說,但是何御吏欠了他這么大的人情,心里總會惦著的,關鍵時候肯定會幫他一把的,而他要的就是這個關鍵時候的幫一把。 是夜,蘇綰上了惠王府的馬車,一路前往何府。 今夜蘇綰和往常不一樣,什么都沒有做,只在頭上戴了一頂黑色的斗篷,反正蕭擎知道是她假扮的,別的人根本沒有見過她假扮的沈乘風,所以她就算這樣前往沈府,那些人也認不出她來。 蕭擎看到蘇綰這樣的裝扮,倒也沒有說什么,可心里倒底是有些擔心的。 不過蘇綰進了何府后,輕輕松松的便查明了何御吏老母親所患的是何種病癥,原來何老夫人患的乃是一種皮膚病丹毒,因何老夫人的丹毒已較嚴重,所以引起全身性的癥狀,發熱,疲軟,乏力,寢食難安,整個人十分的瘦弱,蘇綰檢查過后,發現她身上的丹毒已經化膿了,因為化膿,尋常的治療方法是沒有效果的,必須施展切膿包的引流術,這樣才可以徹底的清除丹毒,而且事后有很多細節,一個不慎就會反復發作。/ 這種病說重不算重,不重卻又十分的痛苦,生生折磨著人,正因為如此,何御吏的母親三番兩次的想死,都被人阻止了,后來何御吏派人看住了她,她才沒有死成。 不過蘇綰出現,倒是成了何家的救星,她一眼便認出了丹毒,并當場讓何御吏家準備了一應引流術的東西,進行消毒之后,施展了引流術,徹底的把膿包給清理干凈了,然后又開了湯藥方,又列了很多條細節給何御吏府上的下人,讓她們照這個細節進行,包管老夫人的病癥會轉好。 何老夫人感激涕零,激動不已。 何御吏更是高興不已,惠王蕭擎從蘇綰的這一手上,看到了信心,連連的夸蘇綰醫術高超。 惠王府的馬車上,蘇綰伸出手對著惠王蕭擎晃了晃:“拿來吧,三萬兩的銀票,你可別以為你夸我幾句我就不要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