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皇上并沒有沉痛的指責他們手足相殘,只是靜靜地聽著幾個兒子的滔天大論,這個說是怕父皇受到傷害,不得已而舉兵保衛江山保衛國家;另一個說身為太子,在父皇不能朝政的這段時間,理所當然的要去除一切有害國家的潛在分子。 塌下嘰嘰喳喳,皇上也只是冷眼旁觀,最后只說了一句:“你們誰想要王位,各憑本事,想要手足相殘、自相殘殺,那就必須等老子一命歸天之后。” 幾位皇子急忙滿頭大汗的說著不敢,皇上懶得再看這幾個兒子,遂把他們趕了出去。 侍候皇上多年的魏公公見狀,心里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縱然是身在高位人性涼薄的帝王看到自己的兒子自相殘殺,也免不了心痛,或者,他是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 “皇上。”魏公公輕輕上前兩步,在皇上耳邊低聲的安慰著,“幾位皇子年紀畢竟還小,您大可再教他們幾年......” 皇上疲憊的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在說此事,幾個兒子究竟如何,他比誰都看得清楚,況且,他知道自己的身子撐不了幾年了。 魏公公見狀,只好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他想了想,忽而笑道:“有一件喜事,皇上聽了高興高興。” “哦,什么喜事?”皇上漫不經心道。 魏公公又湊上前一步,呵呵的笑道:“聽說啊,前幾日勻王府填了新丁,勻王妃誕下一位小世子,可是把王爺和寧王侯都高興壞了。” “哦?”這個消息果然有些意外,皇上眼中的神色亮了幾分,似乎是之前躺了很久,竟然已經有些毫無顧忌了,“你說的勻王,就是老九家的那個兒子?老九現在也有孫子了?” 魏公公神色一僵,這九王爺的稱號,在皇上登基之后都沒有人敢提,甚至連皇上都沒有提起過,大家都一致的保持緘默。可是此時,皇上竟然自己親口提起了九王爺,還是當年那時候的稱呼! 魏公公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皇上的神色,鬢間的頭發幾乎已經全白了,那雙總是看似平穩卻暗藏精光的眼睛也變得渾濁了,魏公公扭過頭悄悄擦了擦濕潤的眼睛,轉過頭笑道:“可不是,難道只許您能有孫子,人家就不許有了?” 皇上呵呵的笑著,他歪著頭想了想,招呼魏公公:“去拿紙筆,既然是老九的第一個孫子,朕要親自給他起個名字,叫什么好呢?” 魏公公急忙給皇上鋪好紙筆,擔憂道:“皇上還是過兩天再給小世子起名字吧,左右也不著急,您的身子要緊啊!” 皇上不在意的揮揮手:“無礙,這可是朕醒來聽到的第一件喜事,嗯,老九生前最喜歡擺弄金玉一類的玩物,如此當得一個‘昭’字。” 魏公公聽著面上一喜:“皇上起的名字好,這‘昭’字不僅有金玉之明美,還有將來豐功偉績之象征,這字實在取是好!” 皇上指點著魏公公,笑道:“還是你這個老家伙最懂朕了。”說完,又嘆了口氣。 魏公公唯恐皇上想起方才的不愉快,趕緊道:“那奴才這就去宣旨了,也好讓勻王府中高興高興。” “嗯,你去吧。” ****** “昭?”月牙兒一邊逗著懷里的小家伙,一邊疑惑地看向林槐之。 “是‘昭’字,說是皇上親自賜的,前來宣旨的魏公公說,這可是皇上醒來之后,做的第二件事情。”林槐之點點頭,長臂一伸,將妻兒一同攬在懷內。 “寧昭?”月牙兒試著喚了一聲,低頭朝只會吐口水的小家伙笑道,“小東西,你也有名字了,寧昭,以后你就叫寧昭了。” 既然圣旨不可違抗,又是這等稀少的殊榮,他們能做的也只能坦然接受,況且這個名字念起來好像也不錯。 “舅舅有說什么嗎?” 林槐之握著小家伙的小手,聞言努力回憶,一字一句的學著:“舅舅也說這個名字好,‘昭’字,取自金昭玉粹,又有昭如日星一說,故而皇上對我們家兒子的出生還是挺高興的。” “金昭玉粹?昭如日星?原來我們的小家伙既有美玉之相貌,又有日月之功績,寧昭,小寧昭,你可聽著了?”月牙兒搖晃著懷里的小寧昭,小家伙不懂母親說什么,剛睜開不久的小眼睛里全是茫然。 這小模樣不禁逗笑了月牙兒,她低頭親了親兒子柔嫩的臉蛋,又忍不住嘀咕:“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管他什么意思,反正他賜的名字我們又改不了,就當是省下費腦子的力氣了。”林槐之滿不在乎道,也學著月牙兒親了親兒子的臉蛋。 好吧,月牙兒無奈的聳聳肩,他說的話雖然粗魯了些,但也不是沒有道理,起碼他們不用糾結給孩子起什么名字了。 林槐之戳破了兒子嘴邊的幾個小泡泡,月牙兒身上的奶香味讓他心猿意馬,他湊到月牙兒耳畔吐著熱氣,小聲道:“讓孩子跟乳娘睡去吧,我有點累了。” 月牙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林槐之毫不臉紅的擠上了床,天氣熱,屋里角落放置著許多冰塊,但林槐之還是會經常出汗,于是晚上什么也不蓋,光著上身睡覺,只穿著一條褻褲。 月牙兒見狀只好出去把孩子交給了乳娘,乳娘見林槐之準備解衣服,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月牙兒拍了一下林槐之,嗔道:“屋里還有別人呢,你也不知道收斂著些。” 林槐之心道,我要不這樣,她能出去的那么快嘛。嘴上卻笑嘻嘻的:“我這不是還沒脫呢嘛,放心,除了你,我誰都不給看的。” 月牙兒啐了他一口,這人在她面前,真是越來越沒臉沒皮的了。 見月牙兒躺下了,林槐之三下五除二的脫掉了身上的衣服,抱住月牙兒就開始胡親,一邊嘟囔著:“媳婦兒,我好想你啊,你都不想我嗎?” 月牙兒哭笑不得,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身上這匹如饑似渴的狼撥拉開,望著林槐之一副欲.求不滿的委屈模樣,月牙兒憋著笑,潑了他一盆冷水:“你要干什么,大夫可是說了的,我剛生完孩子,還不可以......否則會對身體有很大傷害。” 林槐之一聽,整個人都如同打了霜的茄子一般,整個人都蔫了,他可憐兮兮的看著月牙兒:“真的嗎?我都快一年沒有碰你了......” 月牙兒嚴肅的說道:“真的,除非你想我以后整天生病吃藥。” 林槐之當然不想,他憋屈的倒回床上,一臉的生無可戀,怔怔地看著簾帳發呆。 月牙兒見他這副慘兮兮的小模樣,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林槐之立即像打了雞血一般彈了起來,他雙手撐住月牙兒兩側,一雙眼睛幾乎冒著綠光,滿眼期盼的看著身下的月牙兒,興奮中帶著希冀:“你在騙我?對不對,你剛才是在騙我?” 月牙兒見他這副模樣,實在是不忍心打擊他,但是...... “沒有騙你,是真的,至少還要再等兩個月。”月牙兒此時已經是滿臉的同情了,看著林槐之這副渴望的小模樣,她真不想打擊他了。 林槐之大喜變大悲,隨即麻木的看著月牙兒伸出的兩根手指頭,雙手一軟,撲在月牙兒身上,但他手肘微微撐著身子,以免壓住月牙兒,近乎絕望的聲音從耳邊低低傳來:“還要兩個月......早知道就不要兒子了......” 這家伙!月牙兒嗔怪的瞪了他的后腦勺一眼,又伸出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心疼的哄道:“好了,我知道你委屈,再不許說方才的孩子氣話了,仔細兒子聽著了,日后不喜歡你這個父親。” 林槐之不滿的在月牙兒頸處蹭了蹭,月牙兒心軟,便哄他道:“不過兩個月罷了,反正之前的十個月你都忍過來了,這一點時間算什么,大不了......到時候......我都隨你。” 林槐之猛地一抬頭,雙眼泛著光,那副模樣,只差搖著尾巴沖月牙兒汪汪汪的叫了:“真的?這可是你說的,不許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