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四公主的生母正是唐氏姑侄原來的主子。 唐緋道:“可當初咱們那樣……四公主如何能再用咱們?” 唐姑姑道:“我自有辦法。” 果然沒多久唐氏姑侄就被人要走了。 而小宋子自然也被宋志來借風兒叫走了。 孟光原就是個墻頭草,自然也有心要離了雛鸞宮的,只是當日太后看他是沒靠山的,想也不敢同唐氏姑侄做對,好拿捏,這才將他安進了雛鸞宮。 所以孟光如今想走人就沒那么容易了。 還有喜子。 喜子拿不定主意,便和他師傅商量,“師傅,當日我去就為了給唐賤人找不痛快的,如今怕是她們也想溜了,我留著怕是也什么意思了。” 席德福瞇著眼,咬著牙想了一宿對喜子道:“這事你師傅我瞧著有些蹊蹺。常言‘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如今正是殿下落難時,只要殿下他日東山再起,那時咱們可就不得了了,所以咱不能走。” 喜子留下,葉勝男和薛云上和葉勝男都有些意外,但席德福的意思他們倒是看明白了。 只是在葉勝男心里這雛鸞的掌宮太監(jiān),還得是柯小可和他師傅。 柯小可正是當年在宮里幫葉勝男出外看望葉母的人。 居葉勝男這半年的查探發(fā)現(xiàn),柯小可和他師傅竟然被排擠到更鼓房去了。 這鐘鼓司可是宮里內官犯事,又或得罪了人被罰去之處。 “要弄走孟光倒容易,只是這喜子……”葉勝男為難道。 薛云上笑道:“這不著急,咱們一步一步來,且先把你從前信得過的人都弄來再說。” 還有一事壓在葉勝男心頭的。 之后葉勝男又去了幾回她從前住的小院,卻再沒見過杜家兩姐妹了。? ☆、第 180 章 ? 薛云上一看葉勝男愁苦的樣子,便知她在記掛什么,于是放下手里的書,過去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可是在想你從前的好姊妹?” 葉勝男依偎進薛云上的胸膛,聽著他胸腔內的沉穩(wěn)有力的跳動,心神也慢慢鎮(zhèn)定了下來,所以“嗯”了一聲。 薛云上輕嘆了一下,道:“也罷,到底是這么些年過去了,人心思變。且聽你所說可見她們這些年在宮里過得還是不錯的,咱們如今又是這么個處境,她們怎么個想法也是可想而知的。就隨她們去吧,再強求不來的。” 聞言,葉勝男身子在僵了僵,許久才道:“殿下說的是。從前之時,我便沒給她們行多少方便,反倒讓她們擔驚受怕的,如今也確是不好再拖她們下水了。” 說著,葉勝男又抬頭道:“既如此,柯小可他們師徒是不是也暫且緩上一緩。” 薛云上搖頭道:“他們倒是不必。他們師徒可是在更鼓房受苦的,早一日救出他們來,他們少受一日罪。” 更鼓房,正是有罪內官職司之,無定員。 從申時宮里落鑰起,沒到交更之時,更鼓房之人便要從乾央宮門起繞著整個紫禁城走,再回乾央宮。 這途中不但要敲更鼓報時,還要徐行勻步高唱:天下太平。 與宮女受罰提鈴相差無幾。 若風和天暖還成,若遇上刮風下雨,霜凍大雪,那可是會要人命的。 想罷,葉勝男也以為是。 薛云上又道:“既然席德福有意投誠,也不能讓他這么輕易的,就讓他把孟光弄走,再將柯小可他們師徒弄出來。由他出面,咱們也能少些旁人的猜忌。” 葉勝男道:“我聽殿下的就是了。” 薛云上輕挑起葉勝男的下巴,“別愁,一概有我呢。”說罷,低頭吻上葉勝男的唇。 而彼時,襄王府內,太醫(yī)正輪番給康哥兒診脈。 太妃和王妃焦急地等在外頭。 “不中用,不中用。”太妃握著龍頭杖的手,使勁兒拄著地面,“早時已經(jīng)好好了的,可一入了夜還是又發(fā)起熱來。這都多少時日了,還沒找出癥源來。” 王妃自然要勸太妃息怒的,又道:“今兒殿下又打發(fā)人來問了,要不就送康哥兒進宮去罷了。許宮里的御醫(yī)會好些。” 原來康哥兒應在薛云上進宮次日便也要送進宮去的,可沒想次日康哥兒又大病了一場,太醫(yī)說只怕是熬不過去了,這才沒送走。 自然的康哥兒便沒能同薛云上一并祭太廟了,這下康哥兒進宮的事兒便一緩再緩到了如今。 所以聞言,太妃嘆了一聲道:“錯過了祭太廟,康哥兒就這么進宮去便有些不妥了。” 這二人正說話的功夫,常安家的進來回說鄭國公府來人了。 太妃便暫且將康哥兒交由王妃,自己去見鄭國公府來的人了。 鄭國公府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封嬤嬤。 封嬤嬤可不是回廢話的人,見過太妃后便一五一十地將費皇子妃肖氏有孕,薛云上被皇帝圈禁在雛鸞宮的事兒都說了。 太妃一面聽,雖一面不斷蹙眉,但臉上半點擔憂之色皆無。 只待封嬤嬤回罷,太妃又忖度了片刻后才道:“后手留一個便夠了,這個便是多余的。” 封嬤嬤道:“國公爺也是這話。” 太妃點頭,“也罷,你回去告訴你們國公爺,如今保護好殿下才是首要的。熱河行宮那……我自有打算。” 得了話,封嬤嬤原該告退了的,只是她卻遲疑。 太妃瞧在眼里,一想便也知道封嬤嬤的心思了,笑道:“她好著呢,殿下對她信重得很。” 封嬤嬤聽了忙跪下磕頭謝恩。 太妃又同封嬤嬤說了幾句冷暖的話,封嬤嬤這才告退回鄭國公府。 待封嬤嬤一走,太妃就讓人叫來王道光。 如今襄郡王再不管事兒了,連門也少出,每日不是在侍妾屋里就是在書房把玩他的印石。 襄王府里外事務,都是四爺和四奶奶在主持了。 所以王道光如今在四爺身邊的時候多些。 太妃一見王道光便問道:“我記得當年宮里,你有個對食的相好。” 王道光有些不明白太妃為何突然提起這人來,但還是依實回道:“的確有,她叫鳳姑。現(xiàn)今就在熱河行宮當差。” 太妃笑道:“那就沒錯了。” 與此同時,熱河行宮里眾星捧月般,所有人都圍著廢皇子妃肖氏一人轉了。 榮御大長公主更是小心謹慎,不厭其煩地教導肖氏調養(yǎng)身子的。 肖氏因熙皇子被貶,娘家滿門抄斬,自己也落了個圈禁終身的下場,早心灰志喪了。 就在這時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肖氏這才又有了幾分生氣。 而在廢皇子得知她有喜后,又說這是他們夫妻東山再起的關鍵,肖氏便越發(fā)萌生了當日的心氣了。 肖氏小心坐胎三月,待胎氣穩(wěn)固了,這才讓廢皇子打發(fā)皇帝的老保公進京去回明皇帝。 肖氏便覺得一如廢皇子所說的,沒多久榮御大長公主就來為她的胎保駕護航了。 再后來聽說皇帝醒了,賞賜下多少好東西,只為讓她肖氏能安心給廢皇子生下子嗣。 只廢皇子有些著急,直問到底何時他才能回宮去。 老保公便說:“殿下莫著急,如今皇上總算是瞧清那位的真面目了,只要說服內閣,殿下便又能回宮去了。” 廢皇子冷哼道:“薛云上那小子,我早瞧出來不是個好的。正好讓他知道,再如何我也才是父皇親生的。” 老保公道:“就是這話了。” 就在行宮一處小廚房里,肖氏身邊的一個婉侍過來打著肖氏的旗號要東要西的。 小廚房的人被她使喚得團團轉。 待這位婉侍滿意了,這才趾高氣揚道:“你們可要小心伺候,咱們殿下遲早是要回京的。那時候我們這些貼身伺候的是頭功便不必說了,你們次一等也是有的。等再跟著殿下回了宮,你們也算是雞犬升天了。” 說畢,多少人奉承,一聲高過一聲的。 就在這時,也不知誰說了句,“這就得意上了,還不知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若是個小公主,可就空歡喜一場了。” 聞聲,眾人頓時驚惶地冷場了下來。 只那位婉侍在那叫喊道:“誰,誰在那里胡說八道。” 可那里見有人出來的。 那婉侍便道:“好,我這就回皇子妃去,看你們怎么死。” 小廚房里的人忙道:“姑娘饒命。一人作罪一人當,和咱們不相干。” 那婉侍那里會聽的,氣呼呼的便往肖氏的宮里奔去了。 正好廢皇子也在肖氏宮里,榮御大長公主不好留便去歇息了。 那婉侍見了廢皇子問了安,便把事情都說了。 把肖氏給氣得,直嚷著,“怎么不把這些狼心狗肺的打死。” 廢皇子卻沉默了,看著肖氏的肚子直出神,把肖氏看得直發(fā)毛。 “殿……殿下?”肖氏不敢再造次,小心翼翼喚道。 廢皇子好半天才抬頭看肖氏,“許請?zhí)t(yī)來瞧瞧也是好的。不管男女咱們也有個準備。” 肖氏想再說什么,終究也沒說出口。 榮御大長公主聽說肖氏請來了行宮的太醫(yī),便以為肖氏的肚子有不妥,忙不忙趕到才知道原是肖氏為了想腹中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所以榮御大長公主很不以為意道:“男女又如何,終歸都是你們孩子不是。” 行宮太醫(yī)之首叫方新,在京中得罪了太醫(yī)院院判,糊里糊涂到的行宮來。 方新聽說廢皇子要他把脈確認肖氏腹中孩子是男是女,他雖有些難為,但猶豫了片刻他還是答應了。 這脈方新整整號了一刻鐘。 見方新起身,廢皇子迫不及待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