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任昊書在背后沖著小小做了個鬼臉,剛好被出來看電視的倪雪給看到。 倪雪忍不住彎起嘴角:“你多大了,怎么還跟小小一個樣。” “剛剛滿八歲,也不算很成熟啦?!比侮粫裰樒惖侥哐└白?。 “呵呵,那你的臉可真顯老,看起來像二十八?!?/br> “顯老多好啊,八歲的時候看起來像二十八,四十八歲看起來還像二十八,等二十年以后你就知道長相顯老的好處了?!?/br> 倪雪瞥了他一眼:“就你歪理多?!?/br> 任昊書被這一眼瞧得骨頭都酥了幾分,美人就連生氣也是美人,尤其倪雪的語氣還帶著兩分嗔怪,縱然他有千種萬種的歪理也舍不得用在她身上。 這才分開一天的時間而已,任昊書覺得好像過了大半年一樣。 他很想多看倪雪幾眼,把這大半年的份都給補上,可又怕自己那點兒小心思被倪雪發(fā)現(xiàn)膈應(yīng)倪雪,所以只能趁著倪雪沉浸在電視節(jié)目里的時候,偷偷的瞧上兩眼。 瞧了第一眼,又想瞧第二眼的時候,倪雪卻突然轉(zhuǎn)過頭來:“門鈴在響,是誰?” 任昊書被嚇得回過神來,這才聽到了門鈴叮咚叮咚的清脆聲音。他站起身來準備去開門,走到門口的時候兩個眼皮卻突然一起開始跳。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打開門以后,不祥的預(yù)感成真。 看著站在最前面的他爹的臉,任昊書額前冒出三根黑線:“爹,你跑過來干什么!” “干什么?你自己做的好事兒你難道不清楚?”任滿山的暴脾氣一下子被點燃了,一想到任昊書居然把孫子的事情瞞了他一個多月,他就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扇到太平洋去。 此時倪雪也聽到了門口的動靜走了過來,看到任滿山身后站著的倪長兵跟薛珍后,向來冷靜的她也忍不住動容。 “爸、媽,你們也來了?!?/br> 互相沒有交集的父母同時出現(xiàn)在家門口,這種場景,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倪雪想方設(shè)法瞞住的孩子父親,被發(fā)現(xiàn)了…… 其實倪雪早就想過會有這么一天的來臨,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之早。 第43章 五人面面相覷。 “都愣在那兒干什么,進來坐著說。” 任滿山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立刻就用一句話打破了此時尷尬的情景。而薛珍倪長兵也唯任滿山馬首是瞻,跟在任滿山的身后魚貫而入。 三人在客廳里的沙發(fā)坐成一排,任昊書給他們一一倒茶。 瞧著兒子熟稔的動作,任滿山心里頗為感慨。 他的兒子居然會心甘情愿的給別人當廚師,跟前跟后的伺候,若是這副認真的樣子有百分之一用于事業(yè),那他也不至于擔憂自己百年之后后繼無人。 “阿雪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是誰?” 倪長兵本來還對任滿山的話半信半疑,可在見到任昊書之后,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一直很信任倪雪,也知道她有足夠的能力處理好自己的生活。但事已至此,孩子父親的家長找上門來,便由不得他繼續(xù)置身事外。 尤其是任滿山權(quán)勢極大,他必須謹慎再謹慎。 倪雪明白父親的想法,也知道再隱瞞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于是就干脆點頭承認。 “沒錯,是他。” 任昊書驚訝的看著倪雪,這還是倪雪第一次在除自己以外的人面前承認這件事。 他甚至都做好了撒潑打滾裝傻充愣拒不承認的準備,可倪雪居然承認了……倪雪承認了,這也就意味著他的身份不再是家里雇的廚子,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孩子他爸。 照理說他是很開心的,可看沙發(fā)上三位正襟危坐的樣子,欣喜就又變成了nongnong的擔憂,任昊書到是不擔心任滿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倪雪父母會怎么做他心里實在是沒底。 他沒記錯的話,之前薛珍來這里看望倪雪的時候,就曾經(jīng)勸倪雪打掉孩子。 “果然是你這個龜兒子犯的錯!”任滿山氣的走到任昊書的跟前拽住他耳朵:“你可真是長本事了你!” “疼疼疼——” 任昊書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老爹抓了個正著,立刻就嚎叫出了聲。 “你說說,既然女朋友都懷孕了,你為什么不帶她來看我,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食古不化的老家伙嗎?” 任滿山上次下手收拾任昊書,還是在他得知兒子小學六年級又留級的時候。 他確實是被氣壞了,想想看他這邊在cao心兒子都這么大年紀了還找不到對象結(jié)不成婚,那邊兒子居然偷偷摸摸的連孩子都有了,那他之前還瞎cao心個什么! 都是這龜兒子造的孽! 他氣的肝疼,一邊拎著任昊書的耳朵,一邊在他耳邊中氣十足的下達命令:“你現(xiàn)在就立刻跟我回家拿戶口本,今天去民政局把你們倆的證兒給領(lǐng)了,兩天后舉辦婚禮。” 任滿山說一不二,他說兩天后舉辦婚禮,兩天后絕對就能辦的起來。 “嗷,爹你先放開我耳朵再說!”任昊書疼的嗷嗷亂叫,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任滿山冷哼一聲:“你以后還敢不敢瞞我?”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就算爹你想知道我今天吃了幾粒米我都告訴你,絕對不會少報一顆。” “滾蛋,誰他媽關(guān)心你吃了幾粒米!” 話是這么說,但任滿山卻總算松開了捏著任昊書耳朵的手,轉(zhuǎn)過頭來笑容可掬的看著沙發(fā)上坐著的倪家三口,那祥和的表情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兩位親家,兒媳婦,這小子不懂事兒我已經(jīng)教訓過了,你們就賣我一個面子,原諒這貨吧!” 他這話說的誠懇又低聲下去,作為一個巨富,他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算是夠有誠意。 薛珍也道:“昊書是個好孩子,阿雪懷孕的時候多虧了他在身邊照應(yīng)著。” 雖然她一直不贊成留下這個孩子,但若是倪雪跟任昊書兩人結(jié)婚,她自然更加滿意。 話說到這份兒上,在場的三個父母中,只有倪長兵還沒有發(fā)表自己的觀點。倪長兵并不是毫無意見,他只是在等待倪雪的表態(tài)。 從倪雪向他承認任昊書就是孩子父親以后他就一直在觀察女兒的表情,若真的如同任滿山所說的那樣,倪雪跟任昊書是一對兒情侶,那么倪雪此刻的神情不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這樣…… 不一定要有多欣喜,可至少不會是面無表情。 倪長兵心道,事情只怕沒那么簡單。 他欲言又止的看向倪雪,眼神里似乎有幾分期待。 怎知尚未等到倪雪,反而等來了任昊書驚世駭俗的宣言。 “我不結(jié)婚?!?/br>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任滿山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屋內(nèi)眾人一齊盯著任昊書,卻見任昊書彎起嘴角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特別純良無辜地道:“你們聽說過不婚主義者嗎?” 空氣足足寂靜了兩分鐘。 日光之下,并無新事。 ‘不婚主義者’這個名詞,在場的眾位都不陌生,但不陌生并不代表著能接受。 從前聽說有人不婚主義,他們頂多就是聽聽熱鬧,或者對這些人的父母表示一下同情,可當事情真正發(fā)生到他們自己身上,才明白這事兒有多cao蛋。 任滿山努力消化著這五個字里隱藏的意思,可任他用各種方式消化,都有些消化不良。 “不是,你連孩子都有了,現(xiàn)在跟我說你是不婚主義?”這他媽的是人干的事兒嘛! “我一直都是不婚主義者啊,跟有沒有孩子沒關(guān)系,頂多我現(xiàn)在算是個有孩子的不婚主義者?!?/br> 說這話的時候任昊書整個全身細胞都在緊繃著,生怕任滿山說著說著又像剛剛那樣跑過來撕他的耳朵。他爹也是狠,知道他從小最怕撕耳朵,就用這招來逼他就范。 “你說這話都不怕天打雷劈嗎?” 薛珍總算明白倪雪一直三緘其口的原因,合著她孩子的父親是這么不靠譜的渣渣! 果然越有錢的人越是禍害,外表看起來也人模狗樣,一出事兒就把自己摘了個干干凈凈,倪雪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才看上了這貨。 “你們不要用這種看神經(jīng)病的目光看著我,在國外很多情侶生了三四個娃也不結(jié)婚,這很常見?!比侮粫袂楦裢馕?。 “嗯,老子收拾兒子,也很常見。”說罷,任滿山朝門口等候的助理伸出右手,助理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董事長是在要那根只有在裝病時才會派上用場的定制拐杖。 一場極其慘烈的家暴正在醞釀之中…… 助理不敢忤逆董事長,恭恭敬敬地將拐杖遞到任滿山手里,同時在心里默默的給任少爺點了根蠟。 “臥槽爹你干嘛!” 任昊書轉(zhuǎn)身就逃,奈何任爹來勢洶洶,光憑那排山倒海的氣勢就可以壓死人,縱然任昊書立刻就躲進書房里逃難,胳膊上也還是挨了一下,直到他跑到書房里反鎖上門,這才如獲大赦般的喘了口粗氣。 若這里不是倪雪家,任滿山只怕會立刻找人破門而入,但這里畢竟是未來兒媳婦兒的房子,任滿山只得收斂著來,可無論他在門口怎樣狂吼,任昊書就是不開門。到后來任滿山喊累了,手也拍紅了,任昊書依然躲在書房里不出來。 任滿山長吁短嘆步履沉重的走向客廳。 剛一走進,就聽薛珍道:“不結(jié)婚生什么孩子,阿雪你聽媽一句話,趁早打掉?!?/br> 任滿山一聽這話直接急了:“千萬別千萬別,我兒子只是一時半會兒腦子進水,等給我三天,不、一天的時間就夠,我絕對能把他給收拾好!” “如果任昊書不愿意,就算逼著他結(jié)了婚也沒用,我女兒照樣得不到幸福。” 倪長兵在意的始終是女兒的幸福,不管結(jié)婚與否,生子與否。 “昊書愿意啊,誰說昊書不愿意的!” “就是你兒子剛剛自己說的?!毖φ渖袂槔涞牡?。 任滿山被這句話嗆的無話可說,眼看著就要陷入僵局,一直沉默著的倪雪終于開口了。 她道:“其實,我也是不婚主義。” 這次輪到薛珍無話可說。 兩個孩子感情不錯,任昊書也一直都在照顧倪雪,這本該是一段極其美好的姻緣。 只可惜,兩人都不愿意結(jié)婚。 觀念比較傳統(tǒng)的薛珍再也無法聽下去,拿起包包就往門口走,倪長兵一看老婆走了,顧不得叮囑倪雪幾句就也匆匆離去,偌大的客廳一下子就剩下了任滿山跟倪雪兩個人。 任滿山瞅了瞅倪雪的肚子,現(xiàn)在還看不出個什么所以然來。 “他會動了嗎?” 倪雪愣了一秒:“還不到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