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余澤第一次親眼見到主神巔峰時期的至高無上，烏諾吐出的話語仿佛是此界真正的法則律令，他隨隨便便就篡改了這世界規(guī)則。

    “咳咳咳……”余澤看著重新豎起的漆黑光幕，感受著一無所覺回復睡眠狀態(tài)的兩位室友，終于爆發(fā)出了洶涌的咳嗽聲，因為喉嚨被掐而產(chǎn)生的淤血沾染了窗口。烏諾的神力對同是主神的他根本沒有效果，所以他該有的傷分毫不減。

    然而余澤那深藍色的瞳孔里沒有恨意也沒有悔意，更沒有殺不了神明的憤怒，唯獨是淡定和自嘲。

    他其實一早就知道，咽喉不會是烏諾的致命處。烏諾這個男人看似暴虐狠厲，實則將世事看得清清楚楚，這種人即使失去了記憶也不會輕易讓人觸碰他的弱點。而早在前兩個世界余澤就不止一次觸碰過他的咽喉，烏諾并沒有閃躲。

    事實上這世上除了榮耀之神那個自大狂，哪個傻子會選擇那般明顯的咽喉作為弱點？余澤這樣做不過是想快刀斬亂麻地了結(jié)了這場孽緣。既然與諸神注定是對立方，既然與諸神注定是不死不休，他和烏諾還有什么好糾纏的呢？

    當然，手下留情這種蠢事，他余澤只此一次。

    他這條命早在神域那場大賽之后，便已不是他自己的了。別說他身上背負的萬千亡靈之命，光是友人死前不甘的咆哮便足以成為他永生永世的債！

    “失戀的男人發(fā)起瘋來，還真是毫不留情啊……”余澤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掛在嘴角的笑容終于褪去。而就在這時，醞釀已久的暴雨終于洶涌決絕的落下，濺起的水滴打濕了他混雜著血色的衣襟。

    “嘖……原來夏天也有冷的時候啊。”余澤冰冷的身軀輕微顫抖了一瞬，他這般抱怨著慢慢閉上了眼，那張冷淡的面容上沾滿了疲憊之色。

    即使進入沉眠，余澤的眉心仍然籠罩著散不去的褶皺。

    —— ——

    沒有了凱撒，王牌軍三個月的訓練倒是愈發(fā)正常起來，原本的萬人在篩選后只剩下了百人。身為間諜的亞伯總是在伺機給他和奈可下絆子，而余澤就這么插科打諢地給混了過去。

    沒有了能逼瘋?cè)说哪Ч韯P撒，沒有了日日夜夜的爭鋒相對，余澤理所當然地憊懶起來。當然，這份憊懶只是他自以為的。

    用奈可的話來說——“感覺哥哥就像是被打磨好的原石，在陽光下萬分璀璨。”

    原石嗎？被那人打磨，大概就算是顆石頭都能發(fā)光吧。余澤一邊整理著帝國特意為王牌軍定制的黑色軍裝，一邊不著邊際地想到。等他規(guī)規(guī)整整地給自己戴上標明身份的鷹形肩章時，才有了片刻的恍惚。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感受到冰冷徽章上殘留的熾熱的溫度。

    “哥哥，怎么了？”站在他身后的奈可偏頭詢問道。奈可身為未成年的皇女，咬著牙忍著苦堅持了一百天，終于得以成為帝國的三號種子、被帝國皇室寄予厚望的存在。

    她極為擔心余澤。奈可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余澤出現(xiàn)任何問題，畢竟他是這一屆最杰出的存在，是他們這一百人的領頭者。

    “沒什么，偶爾的多愁善感罷了。”余澤掀起嘴角隨意揉了揉奈可的頭發(fā)，奈可被那仿佛蘊藏著廣闊深海的深藍色眼睛注視著，頓時忘卻了本意。

    總覺得哥哥比外表要成熟深沉的多呢。奈可回過神后紅著臉吐了吐舌頭，利落地跟著余澤躍下了飛船。

    帝國的王牌軍通身黑色，甚至連機甲也大多偏向暗色，而聯(lián)邦則是與之對立的雪白之色。兩百人不約而同的從各自的飛艇上浩浩蕩蕩躍下，遙遠星球上端坐在高臺的掌權者們都清楚，當這些人落地的那一刻，戰(zhàn)爭便開始了！

    帝國眾人圍著余澤在空中調(diào)整著隊形，余澤瞇起眼搜尋著合適的落點，而眼角的余光卻統(tǒng)統(tǒng)遞予了身側(cè)的亞伯。果不其然，忍耐了許久的亞伯終于最后一次暴起發(fā)難。

    他在半空中便召喚出了自己的機甲，不是帝國標志性的仿真人款式，也不是深色的外觀，而是一種蝎子狀的聯(lián)邦獸型機甲。空中的亞伯以一種奇異詭譎的姿態(tài)沒入機甲，在帝國對站者愣神之際開始橫沖直撞，只消甩一下尾巴，便直接打散了百人的隊形。

    亞伯匍匐在銀白色機甲內(nèi)，機甲的口端發(fā)出了陣陣轟鳴之聲，仿佛是他那自得的笑意。

    空中進入機甲這種高難度技術，他可是私下里練習了好幾年，一切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等他為聯(lián)邦捧來了百年的勝利，便是他榮歸聯(lián)邦之時！這份榮光倒也不枉他忍耐了這么久！

    離亞伯最近的余澤雖早有預料，卻沒想到對方會這般早的暴露。也對，沒有了凱撒，亞伯便覺得沒什么需要他忌憚的存在了。余澤下意識召喚出自己的“幽靈”，比亞伯還要靈敏地俯身躍入，而當他進入的瞬間一個后踢踢飛了亞伯的豹形機甲。

    “2號已叛逃。幸存者分散隊形，十分鐘后利用沼澤森林進行游擊……”余澤身為領隊的1號，當機立斷地下達著一條條指令，他的聲音冷靜而自帶信服力，然而亞伯工于心計、一向很有人緣，以至于很多人還無法相信他就這么背叛了。

    “嘖！”余澤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咋了下舌。王牌軍們到底是一群桀驁不馴的家伙，他們中少有正規(guī)出聲的軍人，說到底不過是將星際資質(zhì)最好的家伙生拉硬湊在一起罷了。所以他們遇到這種突發(fā)狀況第一個想的不是什么服從軍令，而是想著怎么以個人的武力扭轉(zhuǎn)乾坤！

    余澤捕捉著帝國對站者的身影，他發(fā)現(xiàn)順應他話語的只有寥寥幾人罷了。

    如果凱撒還在……如果是那個男人訓練……余澤扯了扯過緊的衣領，終是搖搖頭甩開了不切實際的想法。

    “3號、11號、27號、73號、89號蟄伏在沼澤之中，我下令前禁止出頭。”余澤早就迅速落地掩藏在深色灌木中，他落地前便已將形勢看得清清楚楚。只見余澤靜靜地立在機甲的核心控制艙中，慢慢扳弄著骨節(jié)。

    “11號異議！不作為的躲藏會使帝國的榮耀蒙塵！”

    “73號附議！”

    “啊，駁回。”余澤隨口應了一句，他就這么直接切斷了通訊，只有外面觀戰(zhàn)的人清楚，此刻少年那張俊美的臉上露出了怎樣滲人的笑容。余澤本就想在這百年對戰(zhàn)中大鬧一場，讓全星際記住諾蘭·維克托的大名。跳下飛船前他還再思考怎么讓自己這邊顯得弱勢一些，以突出他最后的力挽狂瀾來。

    而亞伯的發(fā)難倒是讓他省了這一環(huán)，他接下來要做的反而輕松的多，他輕松到甚至只要做一件事：——以一敵百！

    第40章 機甲王牌兵（十一）

    這場百年對戰(zhàn)通常會持續(xù)三天，眾人從高空墜落之時恰巧是黎明時分，太陽與月亮幾近同輝，半明半暗的光線悠悠閑閑地投射下來，給帝國和聯(lián)邦的機甲徒增了一抹隱蔽性。

    余澤駕駛著幽黑色的高大機甲穿梭在叢林之間，深綠色的枝葉裹挾著呼嘯之聲散落在地。而當少年躍到泥濘的濕地時，頓時啟動了反重力裝置，湛藍色的火焰從機甲末端驟然噴薄而出，暴動的空氣使得機甲騰空而起，就這么鬼魅般穿梭到帝國機甲群的外圈。

    余澤流暢地沖刺轉(zhuǎn)彎，一連串動作行云流水，他并未踏入被圍攻的機甲中間，而是游走在最外圍，暗中順著敵方攻擊的余波而跌跌撞撞地向亞伯處移動。他至始至終沒有引起聯(lián)邦之人的半分關注。

    百名聯(lián)邦之人正忙于圍剿著一個個急于送死的帝國王牌軍，這塊饕餮大餐在前，他們哪有空管這臺受了這么多損害的機甲。

    誰都知道，戰(zhàn)場上孤掌難鳴。余澤駕駛的不過是一臺即將報廢的機甲，根本不值得浪費時間。

    唯獨一開始就被踹飛的亞伯面露驚色，他雖駕駛著聯(lián)邦的機甲，卻無法連接到聯(lián)邦內(nèi)部的通訊器，所以根本沒有辦法透露余澤身為1號種子的獨到之處。或許別人不清楚，但身為余澤舍友的亞伯卻隱隱約約有所察覺，這小子絕不如表面上那般簡單！

    還沒等亞伯打開公共的放話器，他就聽到自己的機甲屏幕上瘋狂流轉(zhuǎn)著紅色的數(shù)據(jù)，而冰冷的不帶感情的播報聲撲面而來：“警告警告！核心控制艙被貫穿，機體受損80%！”

    “警告警告！機體受損已達90%！爆炸時間剩余時間計算中！”

    “無法計算！緊急逃生狀態(tài)啟動！建議立刻彈射逃生艙，脫離機甲……”

    機甲智能的話語還沒說完，亞伯便感覺到一把閃爍著電流的電磁匕首貫穿了機甲堅硬的外殼，甚至整個駕駛艙都粉碎了，巨大的光匕直直沒入了他的心口。

    亞伯瞳孔中最后停留的景象便是重重外殼下余澤那雙銳利的眼眸，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么輕飄飄地失去了性命。

    他不甘心啊！！！茫然的亞伯面露扭曲之色，卻終究慢慢失去了意識。他做了十幾年的間諜，臨近成功卻犯了一個致命性的錯誤……他不該輕敵的！他不該輕敵的……

    “first blood（第一滴血）～”余澤在機甲甩了甩左手，機甲頓時同步地甩著左匕，而下一秒余澤右肩做了一個托舉的姿勢，“幽靈”頓時扛起了高斯電磁炮隨意一轟，那巨大的電流光束迅速穿過了不斷移動的帝國機甲，直接轟擊在準備攻擊的聯(lián)邦機甲上，至此聯(lián)邦百臺機甲又報廢一臺！

    “double kill（雙殺）！”余澤在機甲中吹了個口哨，他自娛自樂的念出了聲。然后他在被聯(lián)邦群眾集火之前發(fā)動了這具機甲獨特的隱蔽能力，“幽靈”慢慢靠著光影模糊的概念斂去蹤跡。

    兩臺機甲的消亡在戰(zhàn)場上并沒有引起任何動蕩，因為混戰(zhàn)中粉碎爆炸的機甲實在太多。然而那遙遠的觀戰(zhàn)星球上卻因此涌起了軒然大波。

    那帝國和聯(lián)邦觀戰(zhàn)的高臺上此刻一片死寂，他們眼前的大屏幕上一面放著混戰(zhàn)的景象，一面充斥著余澤俊美無雙的面容。

    “機甲怎么可能做出這種動作來？”聯(lián)邦的不僅驚訝于余澤的無恥偷襲，還驚訝于他那果斷利落的殺虐和精準優(yōu)雅的預判。雖然剛才余澤看上去被無數(shù)攻擊的給擊中，實則從大屏幕上看去，壓根沒有一道攻擊是打到實處的。這家伙不過是借著人視線的死角裝作機體受損罷了，這一切都是為了移動到亞伯身側(cè)。

    這樣的cao作美學完全不符合人型機甲cao作時笨重僵硬的模式！要知道他們聯(lián)邦便是因為人型機甲太難cao縱才轉(zhuǎn)而研發(fā)出更兇猛的獸型機甲的，現(xiàn)在看來，帝國的技術難不成已經(jīng)克服了這一點？

    “不，不是技術問題。這個人根本沒有用cao縱桿！他用的是自由戰(zhàn)斗系統(tǒng)！機甲的一舉一動，全憑他個人的身體素質(zhì)。”

    “雖然每部機甲都配備了自由戰(zhàn)斗系統(tǒng)，可世上能用之人寥寥無幾。就算用了還抵不過舊式的cao作方式……”聯(lián)邦懂行的人終于發(fā)現(xiàn)了真相，情不自禁地喃喃。他們漸漸意識到，這一場戰(zhàn)斗不論結(jié)果如何，余澤的新型cao作方式必定成為今后機甲戰(zhàn)斗教科書式的存在。

    與聯(lián)邦的擔憂和沉默不同，帝國這邊幾乎都抑制不住那似絕望似興奮的扭曲臉色。

    本來亞伯轟然反叛時他們就預見到慘敗的結(jié)局，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忍辱百年的準備。可就在帝國要完蛋之前，余澤出現(xiàn)了！他們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力挽狂瀾的可能！

    “這家伙……到底是誰？！”帝國的大皇子盯著屏幕上慢慢悠悠念出“trible kill（三殺） ”的余澤，幾近失態(tài)地問出聲來。不過是一眨眼時間，這個人竟然不動聲色地解決了三臺機甲？！

    難道這是漫天星辰暗中庇佑著他們帝國嗎？帝國皇室的眸光中露出激動之色，他們愈發(fā)莊重地端坐在高臺之上。

    大皇子觀看了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詢問著身側(cè)的上將：“1號為什么讓皇妹和其他四人隱藏在沼澤中？這難道是軍隊里的新型戰(zhàn)術嗎？”

    聽到疑問的上將忍不住抿緊了剛硬的唇角，他沉默了片刻終究是繃著臉說道——“1號身為領頭者，有他自己的思量。”

    大皇子頓時了悟地轉(zhuǎn)過了頭，更加期待少年那別具一格的戰(zhàn)斗謀略。

    上將見大皇子不再喋喋不休地追問，慢慢緩和下神情直直盯著大屏幕。其實他也根本不清楚余澤有何算盤，只能這般故作高深地應對了。沼澤……沼澤里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余澤不知道外界觀戰(zhàn)者們的復雜想法，他趁亂在外圍不斷收割著機甲，甚至用了幽靈獨到的變形系統(tǒng)微妙的更換著機甲外觀。聯(lián)邦沉浸在殘殺帝國王牌軍的快感之中，全然沒注意自己后方的機甲正在慢慢消失。

    余澤左手匕首右手電磁炮，殺得興起還切換出更長的光劍來，痛快淋漓地躍動著，他仿佛要將在這個世界受到的郁氣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出來！外面觀戰(zhàn)的王公貴族們通過大屏幕看到這一幕，愈發(fā)忍不住露出了驚色。

    因為這個少年……至始至終都是笑著的。無論是敵方機甲爆炸，還是他的機體受損，屏幕上深藍色的眸子永遠宛如寂靜的深海，壓根不管海面上的海浪滔天。

    帝國向來盛行個人主義，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帝國王牌軍們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當真不是聯(lián)邦敵手，原本的百人只剩下了寥寥數(shù)十人。于是終于有人醒悟了，他們背靠著背抵抗早已圍成一圈的聯(lián)邦機甲，開始瘋狂呼叫著理當指揮他們的1號種子余澤。

    “01號機通訊已關閉。”無論誰打開通訊設置，得到的都是這樣令人絕望的回答。

    “1號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膽小的躲起來了嗎？”此起彼伏的抱怨聲霎時如潮水般涌起，他們都自知難逃戰(zhàn)敗的擔子，不約而同地找尋著替罪羊，將一切失誤歸責于諾蘭·維克托。

    “他真是帝國的恥辱！雖然只剩下我們，但我們要誓死奮戰(zhàn)到最后一刻！”4號趁機開始叫囂起了鼓動性的宣言，可再夸張的宣言也抵不了他們即將全滅的事實，眾人拼盡余力也不過換走了聯(lián)邦幾臺機甲。有的人在轟鳴的爆破聲中失去了意識，有的人通過逃生艙脫離戰(zhàn)斗，總而言之再無反擊的可能。

    當4號置身逃生艙茍且活命之時，他第一件事不是懺悔自己不聽指令，而是在隱藏攝像頭前面露悲色。他滿臉沉痛地對著遠在無數(shù)光年外的觀戰(zhàn)者們低聲呼吁道：“懇請帝國制裁1號臨陣脫逃之罪！”話音未落就精疲力竭地昏了過去，到底是真昏還是假昏，這就不得而知了。

    通過大屏幕觀戰(zhàn)的帝國貴族們見此都忍不住露出了微妙的表情，甚至連那一頭聯(lián)邦高層都詫異地向他們投來視線，仿佛覺得這句話格外搞笑。

    這當然搞笑！4號竟然說1號臨陣脫逃？臨陣脫逃到毀了聯(lián)邦無數(shù)機甲嗎？要真這么說，他們反而希望這一百人全部臨陣脫逃了！4號究竟是把誰當做傻子！

    屏幕上的余澤不知道自己被潑了一盆臟水，他張狂地勾著唇角，任由額間的汗水打濕碎發(fā)。緩緩留下的汗水非但沒有使他狼狽，反而使他整個人更加熠熠生輝。

    帝國觀戰(zhàn)者心中驚駭至極。這小子……這小子從混戰(zhàn)的那一刻起，已經(jīng)偷襲了27臺聯(lián)邦機甲！聽起來簡直像是天方夜譚的數(shù)字啊！

    要知道當少年薄唇間溢出“quadra kill（四殺）”、“penta kill（五殺）”這樣清淺放肆的語句時，他們的心臟就仿佛被颶風撞擊了一般，完完全全移不開視線！

    “killing spree！（他正在大殺特殺！）”連一向自持身份的貴女們都忍不住為余澤的英雄之舉配音，用那嬌軟的嗓音下吐出豪邁霸氣的宣言，他們皆因余澤的俊美強大而滿面潮紅。

    屏幕上的余澤仿佛不是在和宇宙最強的王牌軍們對戰(zhàn)，而更像是在星網(wǎng)上進行一場娛樂性質(zhì)的機甲游戲，將聯(lián)邦耍弄在鼓掌之間。帝國崇尚力量的男子們早已全然不顧身份，他們看到余澤的廝殺甚至比余澤自己還激動。

    每當余澤完爆一臺機甲，還沒開口之時，他們就立馬跟上一句贊美之聲。例如“rampage！（他接近暴走了！）”、“unstoppable！（他已無人可擋！）”

    而就在眾人詞窮之際，余澤再度轟爆了一臺機甲，似乎在進行最后的瘋狂！

    “god like！！！（他已接近神明！！！）”帝國的二皇女陛下失態(tài)地站起了身，幾乎脫口而出了這句話，此時卻沒有一人責怪她的失禮。如今余澤可是他們帝國百年的轉(zhuǎn)機啊。他們當然不會愚蠢到指望余澤能一人殺翻百人，但起碼余澤讓這場戰(zhàn)斗不是難看的慘敗。

    僅憑這點，余澤便足以讓所有帝國人以他為榮！

    屏幕上聯(lián)邦對帝國的圍剿已接近尾聲，余澤在帝國最后一批機甲消亡的之前便急速后撤躲了起來。剛才他還能趁亂sao擾，現(xiàn)在再冒出去那就是明晃晃地找死。

    “不驕不躁，是個良才。”剛正嚴肅的上將看到余澤適時撤退的動作，頗為認可地點了點頭。

    聯(lián)邦王牌軍們突然全都停在原地沒有動作，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但眾人都心知肚明，這不是聯(lián)邦王牌軍發(fā)生了什么意外，而是在他們清點戰(zhàn)果，等待著最后一擊。

    “總計殲滅敵方機甲94臺，我方損失……我方損失……”清點機甲數(shù)目的軍人見到結(jié)果后頓時瞠目結(jié)舌起來。

    “怎么猶猶豫豫？說！”聯(lián)邦的1號立即皺起眉頭，毫不猶豫地威嚇道。

    “我方損失機甲55臺！”

    “嘶……”此話一出所有聯(lián)邦王牌軍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統(tǒng)統(tǒng)面如茫然，仿佛是無法理解這個簡單直觀的數(shù)字。

    “不可能。帝國王牌軍的反撲并不猛烈，他們那些個孤高之徒頂多換走我們20多臺機甲，哪里來的55臺！”質(zhì)疑聲瞬間在聯(lián)邦內(nèi)部響起，但討論的最后也沒有人說得出所以然來，因為死在余澤手下的機甲戰(zhàn)士，甚至連逃生艙都沒空放出，壓根就沒有一個幸存者。

    “停下妄論！”聯(lián)邦的1號心下有些不安，但還是選擇先行穩(wěn)定士氣。

    “冷靜下來思考。即便這是真的，我們以45臺機甲對付敵方的6臺，勝率也是99.99%。剩下的那萬分之一可能，便是這顆星球突然被天外隕石毀滅，導致平局。”

    “至此，這場戰(zhàn)斗勝負已分！”聯(lián)邦1號用斬釘截鐵的話語安撫著眾人，也讓外面為余澤歡呼的帝國貴族們慢慢冷靜了下來。

    是啊。縱然高傲的自尊心讓他們不想承認，可這場戰(zhàn)斗確實勝負已分……

    第41章 諸神的選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