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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清甜人生在線閱讀 - 第24節

第24節

    ☆、第36章 和美人家

    入了冬,一天天冷了。轉眼到了年根兒,許家大哥臘月半就從窯廠回來了,說這一年工錢給的滿意,一家人也能過個舒心年。大哥跟許清明說起時,許清明便也笑著說,自己這多半年收購藥材和糧油的生意也賺了些錢,加上部分養蜂的收入,足夠明年家里開銷的了。

    當初剛得知弟弟花了五千塊錢找了個小媳婦,許大哥擔心得睡不著覺,怕許清明一屁股債往后飯也吃不上,如今見他不光沒餓著,還把兩口人的小日子過得這樣和美旺實,許大哥聽著高興,便問許清明,今年過年兄弟倆是一塊過,還是各家過各家的。

    “往年不是都一塊過年嗎,這還用問?”許清明說著抱起爬到他膝蓋上的小侄子小偉,笑著問他:“小偉,二叔跟小姑來你家過年,吃你家餃子給不給?”

    “給小姑吃。”小偉點點頭,許清明總是忙,小偉跟如今陸香穗混得更熟呢。

    “光給小姑吃?那就是不給二叔吃了?小偉不疼二叔!”

    “也給二叔吃。”小偉看看許清明故意裝出的哭臉,咬著手指笑。

    “往年你那是光棍一條,當然跟著我們過年。今年香穗來了,你如今也是有家有口的,平常又都住在鎮上的店里,我跟你哥還尋思你倆想自己過年呢,小兩口兒說說話包包餃子,甜甜蜜蜜的,也沒人擾你們,多好啊。”劉香脂說著笑起來。

    陸香穗剛來時,劉香脂總是客氣地按著農村風俗稱她“他小姑”,如今漸漸熟了,兩個人越來越近乎,劉香脂是真心把陸香穗當作自家小妹子了,便索性直呼她的名字。想起許清明這大半年來關于小媳婦的各種“驚人之舉”,劉香脂便又忍不住笑。

    “當初香穗剛來時,我整天還擔心呢,怕這怕那,現在看看,這丫頭跟你一樣,也是個死心眼兒,現在那眼里就只有你這個二哥了。香穗年紀是不大,可伶俐勤快,家里家外都給你收拾的有頭有緒,可真不錯,你那個狗窩終于也像個家的樣子了。我眼下呀,是越來越看重這小丫頭了。”

    聽大嫂這么說,許清明會心地一笑,自從香穗來到他身邊,兩人的小日子真的是很充實很開心。在他跟前,香穗總是乖巧可愛,并且這小丫頭越來越黏糊他,每天里黏在他身邊二哥二哥的叫個不停,那種幸福充實的感覺,讓他做什么都心滿意足地有勁頭。

    養大自己的小媳婦,兩人的親情和默契一天天養出來了,許清明如今的生活樂趣,就是這么樣守著她一天天長大,把她對“二哥”的親情一天天養成愛情。

    關于怎么過年,許清明的想法還是兄弟倆一起過,這個他也跟陸香穗說過,父母本就不在了,平常大哥又少在家,過年當然要一起團聚的。

    “大嫂,,咱還是老慣例,我跟香穗回來過年,把老姑奶也接一塊來吧,一大家子人過年也好熱鬧。”

    “哎,那感情好,正合我們的心意。”許清明這么一說,大哥大嫂也挺高興的。過年嘛,不就是圖個團圓熱鬧?

    陸香穗直到臘月二十三才放了寒假,先拉著許清明里里外外地收拾屋子,過大年嘛,總得要弄的干干凈凈,用許清明打趣她的話說,老鼠洞里也掏干凈了。然后便跟著劉香脂一起“忙年”,做豆腐,炸丸子,蒸饅頭,燉rou……

    許清明和陸香穗,還有大哥、大嫂一家,接來了老姑奶,熱熱鬧鬧一起過的年。照例是貼春聯,包餃子,炒了花生糖什么的。許清明手里的錢寬裕了,便多多的給家里買了過年的菜,給陸香穗和大嫂、侄子小偉都買了過年的新衣裳。攤上劉香脂和陸香穗都是巧手,各種過年的吃食就弄得豐富多彩,羊rou大蔥餃子、韭菜雞蛋餃子、白菜豆腐餃子、豬rou蘿卜餃子,變著法子的做,還特意包了紅棗的餃子,說是誰吃到誰就新年有福。

    大年初一頭一天,一大早陸香穗醒過來,睜開眼便看到一張放大了的臉,許清明笑容燦爛地傾身看著她,一張俊臉離她的臉很近很近,笑瞇瞇的表情像是憋著什么有趣的事情。陸香穗迷迷瞪瞪眨著眼睛,帶著軟軟的鼻音問:

    “二哥,怎的了?”

    “起床了懶蟲,大嫂那邊該等我們吃餃子了。”許清明笑著一低頭,用自己的額頭貼了一下她的額頭。

    對哦,年初一,要早早吃餃子才吉利,不能太晚的,尤其他們過年這兩天是去大哥家吃飯,去晚了大嫂又要拿他們說笑的。陸香穗揉著眼睛坐起來,穿上厚厚的棉衣棉鞋,洗漱之后便抓起一條大圍巾,站在許清明跟前。

    “好了,二哥,我們走吧?”

    “不急,過來。”許清明一把拉住她,笑瞇瞇地把一個紅包貼在她頭頂上,嘴里還念叨著:“過年又長一歲啦,壓壓歲,長命百歲。”

    壓歲錢?當地的風俗,長輩們給小寶寶壓歲錢,都要放在頭上、壓在帽子里的,名副其實的“壓歲”,陸香穗沒戴帽子,許清明居然把紅包放在她頭頂上,還裝模作樣念叨一番。可是——她也不是小寶寶啊,他又算是什么長輩?陸香穗撲哧一笑,一把搶了過來。

    “占我便宜,二哥,你越來越壞了。”

    “哎,給你壓歲錢你還不領情,我哪里占你便宜了?小毛孩子,我不是你家長嗎?”許清明笑不可抑,便作勢要去搶紅包,“不要拉倒,還給我。”

    “賴皮,給人家了還再要回去。”陸香穗趕緊把紅包藏到身后,兩人嘻嘻哈哈地笑鬧一番,你追我跑,從屋里鬧到了院子里,最終還是許清明憑著身高和力氣的優勢制住了小丫頭,笑著擰了下她的鼻子,才奪過圍巾,把陸香穗包了個結實嚴密,兩人便一塊出了院子,往大嫂家去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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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大嫂家的門,陸香穗便嚇了一跳——老姑奶已經來到了。

    老姑奶來到不嚇人,嚇人的是她身上穿著的衣服。陸香穗看了又看,小心地確認了兩遍,才不得不承認,那寶藍色團花的中式偏襟大襖,不正是她一針一線親手給老姑奶縫的那壽衣嗎?不光大襖穿上了,連同色的棉褲也穿的好好的,就差靛藍繡花的鞋子了——估計因為天冷,老姑奶穿的是一雙“大毛甕子”,當地農村人用蘆花和毛巾布做的一種棉鞋,巨無霸那種,即便是老姑奶一雙三寸金蓮,穿“大毛甕子”也顯得腳格外大。

    因為“大毛甕子”太厚太大,走起路來就慢吞吞不方便了。不過,“大毛甕子”絕對的暖和啊,火融融的,尤其像現在,一家人圍坐一起過新年,天冷活動少,不怎么走路,穿這東西再舒服不過了……

    不對不對,打住,扯哪兒去了——哎我說,那個壽衣是怎么回事?

    陸香穗驚疑地用眼神詢問劉香脂,劉香脂回了她一個好笑加無奈地表情,悄悄伏在她耳邊說:“老太太也剛到,你看那衣裳……她穿身上還美滋滋的,大過年我也不敢問她了。”

    陸香穗聽了,便拉了個板凳挨著老姑奶坐下,想要問她又怕她說出什么不吉利的話來,大年初一,一大早的,老姑奶年紀大了說話一直很自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香穗兒,看我這衣裳,穿著好看不?”

    她倒是沒敢問,老姑奶自己提起了。陸香穗忙說:“好看呀,可是,奶,你怎么拿出來穿了?”

    “大過年,看著好看忍不住,心里就想穿,就穿了。”老姑奶抬起袖子自己滿意地看了看說,“過年穿新衣裳,多好看呀。”

    得,這老太太夠任性的,合著跟那小孩兒似的,兜里裝塊糖存不住,一心就想吃。

    陸香穗心說,過年前不是專門找裁縫給您做了過年的新衣裳嗎,青布的偏襟大棉襖?這衣裳是您要的壽衣啊,大過年的您居然拿出來穿。轉念又想,反正是藍色的中式大襟棉襖,一樣穿,當正常衣裳穿倒也沒什么不行。

    “行啊,您喜歡就穿吧,這衣裳厚實,肯定暖和。”

    “香穗啊,那我穿了,不就沒有壽衣了?”老姑奶穿都穿了,現在才來苦惱,把拐杖在地上頓了頓說:“要不,你抽空再給我做一套壽衣吧?總得備著,說不定哪天就死了。”

    “奶,大過年您說什么呢!今天年初一,可不許你亂說話。”陸香穗忙打斷老姑奶。

    “我這年紀,我死了也是送喜殯呢,有什么不能說。”老姑奶拍拍陸香穗的手說,“我尋思吧,我這一時半時也死不了,做壽衣也不急,你抽空記得給我做就行了,不等著用。”

    “行,我記住了。”陸香穗攙起老姑奶,扶著她往桌子那邊去,“奶,大過年不尋思這個,吃餃子了!”

    許清明旁邊聽了便笑著說,要不怎么叫老小孩呢!反正看著老姑奶這樣,怎么說也得再過幾年硬朗日子,也不急著準備后事,壽衣的事就慢慢再說吧。

    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桌,許大哥和許清明便去院子里放鞭炮,一大串鞭炮響過,許大哥一家三口,許清明和陸香穗兩個,加上老姑奶奶,圍著一大桌說說笑笑地吃早飯,也不知大嫂到底做了什么記號,每人碗里都吃到了包紅棗的餃子,大家歡笑著互相恭喜,劉香脂便說,希望自己早(棗)日再生個閨女,一兒一女,她也就滿足了。

    “那我也早日生閨女,咱倆一塊生!”許大哥一說,便引得滿桌子大笑,成功換來大嫂一枚啼笑皆非的白眼。

    “嗯,那我就早日發財,叫咱們一家過上好日子。”許清明說。錢是好東西,沒錢,他跟香穗兒能這么舒心地在一塊兒嗎?

    老姑奶癟著沒牙的嘴只顧忙著嘗餃子,每吃到一種餡兒的,就自言自語地評價一番,見她沒這興趣,許清明夾餃子的手停住,眼睛笑微微看著陸香穗,等著她也說個新年的愿望。

    “嗯……”陸香穗想了半天,終于想到了一條心愿,“我想早點兒長高,二哥總笑話我小不點,說他一只胳膊就能拎動我了。”

    噗!還沒等旁人發笑,陸香穗說著自己先憋不住笑了。劉香脂瞥了小叔子一眼,見他掩飾地低頭佯裝吃餃子,便笑得格外暢快。

    衣裳既然穿了,便不好再當作壽衣,老姑奶的壽衣也只能重新做一套了。說來這老太太也著實可愛,陸香穗給她做的第二件壽衣,送過去沒多久她又拿出來穿了,美滋滋地到處給人看,最終又做了第三套。

    這是后話。

    不過說這話時候陸香穗一時半會還顧不上給老姑奶做壽衣,過了年初五她就開始補課,這都初三下學期了,她很快就要中考了。

    ☆、第37章 親近無間

    陸香穗中考那幾天也不知怎么的,總有點頭疼,可能是擔心自己偏科偏得太厲害,中考前便總是熬夜背政治,把自己背得個“暈暈乎乎,迷迷瞪瞪,凄凄慘慘戚戚”,腦子里僵硬地塞滿了各種主義、各種思想體系什么的,總是有點打不起精神的感覺了。

    “能考什么樣就什么樣,又不指望你考個什么清華北大。”許清明玩笑地開解她說,叫她別把自己弄得壓力那么大。

    他擔心她千萬不會又鬧低溫、低血壓之類的了,中考前帶著陸香穗去醫院跑了一趟,檢查倒沒有什么,沒低溫,沒旁的問題,就是血壓還偏低,但鑒于她一直都這個血壓值,醫生便說可能也是個人體質,她一直這樣也表現很正常,不用藥物治療。

    可看她那樣子怎能不叫人擔心?中考三天,許清明索性就放下手里的事情,全程接送陪考,聽了耿嫂子的建議,給她準備了注射用的葡萄糖。耿嫂子說,店里賣的那種葡萄糖粉不純,差不多就是些白糖粉子,補充體能遠不如注射用的葡萄糖液體效果好。許清明把注射瓶子里的葡萄糖液體倒出來,裝在正常的杯子里,讓陸香穗帶進考場去喝。

    盡管這樣,三天中考結束,陸香穗還是一臉疲憊,渾身虛軟地出了考場。她使勁晃晃昏沉沉的腦袋,心里埋怨自己,考個試怎么弄的像三天沒睡覺似的!自從來到許清明身邊,被照顧呵護得太好,飯吃得認真,蜂蜜常年喝,加上心情也舒暢,她平常身體很健康的,感冒都少有兩回。

    “考完了?”

    “嗯。”

    “走吧,回家去。”

    許清明也不問香穗考的怎么樣,反正都已經考完了的,問她做什么。許清明尋思著,按她的成績,考上高中應該是不成問題的,那年代中考,首選的都是中專、師范學校,然后是重點高中,最后就是普通的鄉鎮高中了。許清明如今只是希望她多讀幾年書,多享受幾年快樂無憂的校園生活,對于她考上什么學校倒不在意。反正有學上就行啊。

    “二哥,你說我能考多少分?”

    “考多少分就多少分,真要是沒考好,再差你也能讀本鎮的高中,一般化成績也都能收的。”

    “壞二哥,你敢說我考不好!”

    陸香穗坐在許清明的自行車后座上,聽他那么說,便把頭抵著他的背抱怨他,一邊嬉笑著拿手指戳他的肋下。就像她脖子最怕瘙癢,許清明兩側肋骨最怕癢了,兩人整天在一塊兒,她哪能不知道。

    “哎——老實點兒你!”許清明果然癢的晃了兩下身子,趕緊穩住自行車,騰出一只手抓住那只使壞的小手,嘴里忍不住笑,“小壞蛋,你要是再撓我,騎不穩車要摔先摔你啊!”

    “摔倒了我一跳,就摔你自己,摔你個仰八叉。”陸香穗格格笑起來,“你就不能說我肯定考得好呀!”

    “考都考完了,我說肯定就肯定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許清明笑著打趣她,“別肯定了,回家啃西瓜還差不多,我買了西瓜,臨來時放井里涼著呢。”

    陸香穗抗議地撅起嘴,把頭靠在許清明后背,在自行車晃晃悠悠的行進中想心事。她當然想考好,考的什么樣算好?最理想的,當然是考上中專或者衛校,一般也就再上三年、四年的學,包分配的,而且她都聽說了,師范和衛校都花不了多少學費,公家還補貼伙食費呢,不光省錢,關鍵還……省時間啊!

    陸香穗十六了,初中畢業了,她自然會想一些將來的事情。

    “二哥,今天偉華跟我說,她秋天就要嫁人了。”

    “哦。”許清明不經意地應了一聲,她嘴里偶爾會提到同學的名字,李偉華這名字是聽到比較多的,印象中似乎要比香穗大上一兩歲吧,那年代農村小孩上學晚,同學年齡差距也大。果然,陸香穗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