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袁一捂著肚子,憋得額頭直冒冷汗:“我真是服了你!” 這時,薛老大吩咐趙猛道:“唐玖不守江湖規矩,把他的衣裳扒了扔到海里!”說罷,自顧自地走了。 趙猛指了指身邊的兩個男子:“你們去把唐玖辦了,其他人繼續賭錢!” 見狀,袁一急忙向趙猛求情道:“我家主子一時糊涂,你就……向薛老大求情……饒她這一次吧!” 見他邊說話,邊臭屁熏天,便嫌棄地捂著嘴道:“唐玖,這家伙自討苦吃,你就別管他了,趕緊去茅房吧!” 他攔住趙猛,不依不饒道:“今天說什么,我也不會讓你們把她丟到海里去的?!?/br> 趙猛一把將他推開,冷冷一笑:“那可由不得你了!” 這時,袁一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一個辦法,便道:“這樣,我跟你對賭,如果我連贏了三十把,你就放了我家主子,可哪怕我輸了一把,我就自斷一臂,怎么樣?” 趙猛不屑道:“連贏三十把?你這小子也太狂妄了吧!今晚我的手氣可好到不行,你硬要來送死,我也不攔你!” 袁一喜不自勝道:“這么說,你是答應了?” “沒錯!”說著,趙猛解下腰間的佩刀,扔給身邊的人道:“你去把這刀磨利索了,待會用它斷臂,看起來才夠刺激!” 見接過刀的男子應聲而去,趙猛將頭一偏,向袁一道:“還愣著干嘛,走吧!” 袁一捂著肚子,深深吸了口氣:“可以。不過,先拉屎!”說著,朝茅房奔去的他,又折了回來:“這藥不是普通的瀉藥,更何況一下子喝了幾十個人的量,我這問題一時半會還真解決不了,不如你把賭桌搬到茅房外吧!” 趙猛看了眼身邊的兄弟,滿臉不情愿道:“那怎么成?” “那我把馬桶搬動你房里,邊拉邊賭……不行了,要出來了,就這樣吧!” 聽到這個提建議,大驚失色的趙猛一把拉住他,道:“哎呀!怕了你!千萬別把馬桶弄來,我這去搬賭桌?!?/br> 如此,袁一與趙猛就在茅房前開始了賭局。袁一精通各種賭術,自認為即便賭遍天下無敵手,因此,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敢與趙猛對賭。 雖然,袁一在馬桶上和賭桌前忙的不亦樂乎,可絲毫不影響他的發揮,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就連贏了三十把。 這時,傻了眼的趙猛與眾人面面相覷,而后,他憤然扯下鼻子前的方巾,指著茅廁大罵道:“一定是你這小子使詐!就算你運氣再好,也不可能連贏三十把!” 這時,坐在馬桶上的袁一聽到這話,看了眼一旁守著他的男子,道:“趙兄弟,說話可得憑良心,你外面有十幾雙眼睛盯著我,還弄了個在茅房里陪我拉屎,這樣都能使詐,你們當我是千手觀音啊!” 滿臉納悶的趙猛低聲向身邊的兄弟詢問道:“剛才賭錢的時候,你們看到他出老千了嗎?” 見眾人皆是搖頭說“沒有”趙猛更加納悶,正在他低頭沉思時,袁一從茅房里走了出來,指了指被綁著的太平道:“現在勝負已分,是不是該兌現承若,把人給放了?” 趙猛長長地吐了口氣,向身邊的人吩咐道:“放了唐玖!” 見狀,身邊的人滿臉為難道:“趙大哥,剛才老大吩咐要把唐玖丟到海里,這會兒把她放了,恐怕會交不了差!” 趙猛滿臉不悅道:“老大那邊,我來擔著,你只管放人就行了!” 袁一走上前,看了眼松了綁的太平,道:“主子,這回應該玩過癮了,可以回房睡個好覺了吧!” 太平白了他一眼,轉身邁開步子,松了口氣的袁一追上她的腳步,這時,趙猛突然上前,攔住袁一,笑道:“現在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再賭幾把玩玩?” 袁一搖頭道:“我拉得只剩半條命了,我要回去好好歇會兒?!?/br> 趙猛繼續游說道:“一瀉千里的藥效應該還沒過,保不準過一會兒你還要來茅房,不如我們干脆留下再玩幾把,怎么樣?” 這時,太平嘴角浮現出一抹使壞的微笑,她推了推袁一:“方才他答應了你的要去,現在我們也得懂得禮尚往來,你去跟他賭幾把!” 袁一心里是不愿意再賭,可聽到太平這么說,只好答應道:“既然我家主子發話了,那我就……” 話還沒說完,又感到腹內一陣絞痛的他,停頓了片刻,捂著肚子道:“我先上個茅房,再跟你賭?!?/br> 太平笑了笑:“去吧!你一個人又要拉又要賭太不方便了,我留下來幫你。” 袁一慌忙拒絕道:“我沒問題!主子還是……” 他話還沒說完,太平就將他往茅房里推:“別廢話!拉你的屎去!” 這回,他與趙猛對賭了兩個時辰,從搖篩到雙陸,再到牌九,對賭的方式換了好幾種,可趙猛一回都沒贏過。 待“一瀉千里”的藥效終于過了,袁一拖著兩條軟得如章魚般的腿走出茅房,有氣無力地扶著賭桌,看了眼趙猛道:“現在你們該賭夠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太平笑盈盈地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中一沓寫著字的紙道:“這些是他們的賣身契。他們不但把銀子輸光了,還把自己賠了進來,就算他們想賭也沒東西拿來賭了,不是嗎?” 聽到這話,賭紅了眼的趙猛一拍桌子:“誰說我們沒有東西了?” 太平冷笑道:“是嗎?那你倒說說看,還有什么東西能拿來賭?” 趙猛將自己的衣裳脫下扔到賭桌上,見狀,太平捂著眼睛,憤然道:“你這是干嘛??!” 趙猛道:“我用衣裳跟你們再賭一把?!?/br> 正在這時,不知是誰請來了薛老大,他見趙猛光著膀子站在賭桌前,怒喝道:“胡鬧!把衣裳給我穿上!” 見了薛老大來了,趙猛蔫了半截,他慌忙穿上衣裳正要上前解釋幾句,只見薛老大一抬手:“閉嘴!滾到一邊呆著!” 一旁的太平打了個哈欠,道:“好困??!高仁,把我們贏回來的這些狗腿子綁了,等到了揚州再把他們打包賣了,興許可以賺幾個錢花花!” 見太平邁開步子要離開,薛老大攔住她道:“我要他們的賣身契,開個價!” 太平道:“開價可以,就怕你銀子不夠付!” 聽到這話,趙猛叫囂道:“我們帶了十箱銀子,會少你那點小錢嗎?” 聽到趙猛口無遮攔,薛老大怒瞪了他一眼,示意讓他閉上嘴。 太平笑了笑:“多謝提醒!屁股下巴,既然你們有十箱銀子,那贖金我要十一箱銀子?!?/br> 薛老大咬牙切齒道:“唐玖……別太過分了?!?/br> “誰讓你惹我?不想花銀子也可以,你與高仁賭一把,要是贏了,他們的賣身契全都歸你,要是輸了,你就簽張賣身契給我,怎么樣?” 第44章 詭計得逞 正在薛老大猶豫之時,趙猛提醒道:“老大,別跟他們賭,贏不了!” 聽到這話,袁一拍了拍趙猛,笑道:“趙兄弟,你總算是開竅了,可就是晚了點。”說著,他走到太平面前,伸手道:“主子,既然他們是我贏回來的,是不是該交給我處理?” 太平猶豫了片刻,將賣身契交到他手中:“好吧!” 他對薛老大道:“我覺得,出門在外最重要是多交朋友,少惹麻煩,我家主子和薛老大之間的過節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其實,今晚下藥也好,賭錢也罷,我家主子只是想出口氣,所以,我替她讓一步,可以賣身契還給你們,不過條件是薛老大任勞任怨地伺候我家主子五日,怎么樣?” 聽到這話,太平滿臉不樂意道:“什么?才五日?” 袁一道:“不是答應交給我處理嗎?” 太平勉為其難道:“好吧!” 聽到太平的表態后,袁一向薛老大詢問道:“薛老大,同意嗎?” 薛老大用敏銳的目光打量了眼袁一,隱隱覺得他深不可測,便迫于無奈答應道:“好。他們的賣身契給我。” 見袁一要將賣身契交給他,太平阻攔道:“口說無憑,萬一你反悔怎么辦?先立字為據,我再把賣身契給你?!?/br> 見狀,袁一開口道:“我相信薛老大的為人,不用立字為據?!?/br> 太平滿臉不悅道:“你跟他才認識多久,憑什么相信他?” 袁一回答道:“我們還在海上,而薛老大的人手也不少,若遇到的是背信棄義之徒,我們三個早就被丟到海里喂魚了,可薛老大不但沒有動手對付我們,還很客氣地與主子商議贖金,這恰能證明他是個守信的人。” 太平點點頭:“好吧!我就信你一次。”說著,看向薛老大:“屁股下巴,明日天一亮,我就要看到你站在我房外!” 說到折磨人太平敢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因此,薛老大落到她手中,不出意外地被折騰得七葷八素。 譬如,薛老大在房中擦地時,太平就嗑瓜子,還故意將瓜子殼撒得到處都是,薛老大知道她是故意為之,也只能忍氣吞聲地擦了整整一天的地。 再是,太平吩咐要喝茶,每回薛老大端來的茶,她不是說太熱了,就是太冷了,最后逼得薛老大同時提來一壺熱水和一壺冷水,她說太熱就往茶盞里加冷水,說太冷就往里面加熱水。 還有,太平走出房門就用繩子拴在薛老大的腰帶上,而后,牽著繩子的另一頭來到甲板上溜達。這會兒,恰好遇到趙猛,當他看到太平這樣對待薛老大,便憤然搶過繩子,怒喝道:“唐玖,你太過分了!我們老大是人,不是小貓小狗,這樣牽著他算什么意思?” 太平不以為然道:“怕他到處亂跑,才要牽著他!再說,繩子只是拴在他腰上,又沒拴在他脖子上,用得著大驚小怪嗎?” 趙猛道:“不管怎么著,不許這樣拴著他!”說著,上前要解開薛老大腰上的繩子。 見狀,太平阻止道:“住手!你可搞清楚了,現在五日限期還沒到,屁股下巴可是我的奴才,愛怎么折騰他是我的事,你管得著嗎?” 一直沉默的薛老大,開口道:“趙猛,隨他吧!” 趙猛放開手,滿臉愧疚看著薛老大:“明明是我犯的錯,卻讓老大代我受過,我真是太混蛋了!”說著,他狠狠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個巴掌。 見此,太平拍手叫好道:“這下打得還不夠響亮,再來下!” 怒不可遏的趙猛看了眼太平:“現在能笑就多笑點,以后有你哭日子!”說罷,憤然離去。 不遠處的袁一和上官婉兒將發生的一切看在眼里,這時,袁一開口道:“我不得不承認公主真是個大魔頭,總是有辦法踐踏別人的自尊,毀滅別人的驕傲,最后,卻被磨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了?!?/br> 上官婉兒打量了他一眼:“你是在說薛老大,還是在說自己?” “兩者都有吧!對了,我一直在想,薛老大這幫人,在這個檔口上帶著這么多銀子到揚州,他有沒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帶頭大哥?” 上官婉兒搖搖頭:“你太小看離魂香創造的利益了,我相信即便是利得的十分之三,也絕對是一筆驚人的巨款。不過,有件事大致可以確定,薛老大來揚州辦的事一定和離魂香有關?!?/br> 他若有所思道:“說得有幾分道理。其實,我對離魂香的事一直都很有興趣,打算到了揚州把你們安頓好了,就著手查探離魂香組織,可我不想讓公主接觸這件事,雖然她來揚州的目的是為了離魂香,可畢竟太危險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br> “我一直納悶,公主身驕rou貴,不但半點苦頭都吃不了,還是個做事全憑興趣的半吊子??蛇@一路上她卻任勞任怨,單憑鏟惡鋤jian這個理由,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 上官婉兒笑了笑,意味深長道:“當然還有個重要的原因,賀蘭敏之去揚州帶了罌粟姑娘同行?!?/br> 他摸著下巴道:“賀蘭敏之嫌公主壞事,卻帶了罌粟同行,這樣就說得過去了?!闭f著,他看了眼被太平牽著的薛老大:“我覺得,從薛老大身上應該能找到一些關于離魂香的線索。我調查這件事,你不會在意吧?” “你只要保護好公主,其他事我才懶得管你?!?/br> “其實,你也知道,深入虎xue很容易遇到危險,所以,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說些譬如擔心,或者關心的話呢?” “這樣???好吧!”上官婉兒拍了拍他:“你,好自為之!” 袁一微笑著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他,抬頭瞧見上官婉兒已經走開,便皺眉喃喃道:“好自為之?算什么?說句關心的話真有那么難嗎?” 這日,船抵達了揚州,可薛老大還要再伺候太平兩日,為了遵守約定薛老大一行人和太平一行人都在同一間客棧住下。 晚間,袁一正同趙猛幾個人在大堂喝酒聊天,看到賀蘭敏之走進,他慌忙低下頭,心語:“算日子,賀蘭敏之應該比我們先到揚州,他這么快就發現我們行蹤了?” 賀蘭敏之走到柜臺前,放下幾錢銀子對掌柜道:“勞煩將紅梅三房的薛紹請來?!?/br> 袁一聽他要找薛紹,心語:“紅梅三房不是薛老大嗎?原來他叫薛紹,他怎么會認識賀蘭敏之?” 沒過多久,掌柜就把薛紹請到大堂,只見他熟絡地與賀蘭敏之寒暄了幾句,便隨賀蘭敏之走了出去。 見狀,袁一找了個借口離開,而后出了前堂從后門追了出去,看到賀蘭敏之和薛紹已坐上馬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