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經(jīng)過劉進忠的稟報,永壽宮里聚集了這么多人他已經(jīng)知道了,對于她們的心思康熙也絕對了解。 一群人齊聲請安頗有些喧鬧。 有佟妃和平妃、僖嬪在,康熙也沒想甩臉,淡淡地叫了句:“起。” 這個態(tài)度顯然在諸人意料之外,按照她們的想法,這時候的皇上心情肯定是不錯的,怎么這么冷淡。 “沒事就散了。”康熙又說了一句。 眾人聽了,都紛紛抬頭去瞧武安寧的表情,然后瞧見武安寧這會兒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就到了皇上跟前,從她身邊的宮女手上奉上了茶,皇上也隨手接住了坐下,這份從容讓她們更心酸了。 這得多熟悉多么親近才有這樣的局面。 平妃笑道:“奴婢們只是聽聞武meimei有喜,便過來道賀,如今皇上來看望武meimei,奴婢們當然就得走了,免得武meimei怪奴婢們打擾了和皇上您相處。” 武安寧不自覺地往康熙身邊靠近點,這上眼藥的原因她知道平妃這是酸了,她也懶得解釋,因為這點眼藥對康熙來說絲毫無用,武安寧的小心眼康熙自個都說了。而且解釋了,是在昭顯自己的大度,武安寧可沒想過做什么賢惠女人。 但想著平妃是仁孝皇后的meimei,今年死了個兒子,她也不好和她對著來,免得壞自己在康熙心中懂事知分寸的好印象。 不過她靠著康熙越近,這平妃肯定會更吃味,心里頭也更不舒服,這可比什么言語回擊要有用多了。 事實上,這不僅很有用,而且還打擊了在場其他人。 因為康熙因為武安寧的靠近,不但沒有拒絕,反而溫情地攏了攏她的手,然后讓她坐下來,說道:“你有孕,坐下來歇著。” 說完,還是拉著她坐到了康熙旁邊的椅子,也就是側(cè)主位。 在場其他人,可是一個都沒坐著。 武安寧含著笑,眼睛里似乎也只容得下康熙了,別的人似乎都忘記了去。 隨后,康熙對平妃說道:“這頭幾個月的,你們要親近武氏也別太勤了。” 平妃的笑容險些掛不住,什么叫做別太勤了,這是告訴她們不要來打擾武氏嗎? 皇上,您好偏心! 雖然心里頭這么想,可萬萬不敢說出來。 “皇上說的是,武meimei頭三個月胎不穩(wěn),合該少打擾。”佟妃在一旁笑著說道。 僖嬪瞧了瞧平妃,微微勾起嘴角,也接話說道:“奴婢現(xiàn)在可是知道了,爺?shù)难劾锞臀鋗eimei一人了,奴婢就不在這里礙眼了。”這話嬌氣得,也就十幾年圣寵不衰的僖嬪能說出來。 康熙聽了果然不曾生氣,僖嬪什么性子他還不清楚,想著她一生不會有孩子,又有仁孝皇后所托讓他好好照顧她,康熙對僖嬪的容忍度絕對超過在場所有人,其中還包括武安寧。 僖嬪可以對四妃、平妃、佟妃等人無禮,武安寧卻不能,這就是差距。這不是說武安寧的寵愛不如僖嬪,現(xiàn)在的武安寧的寵愛絕對是后宮之最,之所以這么說,歸根到底還是身份地位問題,僖嬪無禮不會壞了她在康熙心中的印象,頂多認為僖嬪又驕橫了點,但沒出格康熙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武安寧若是無禮了,就會壞了康熙心目中懂事知分寸的印象。 “行了,朕明兒就去看你。”僖嬪一聽,立即露出了笑容。 “那就多謝爺了。”隨后還頗為輕快地對武安寧說道:“武meimei,我就不打擾你了。” 武安寧心中對僖嬪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有了進一步明確。 僖嬪敢從四妃手中截人拉攏她,除了太子,也不是沒其他緣由,就這份容忍和圣寵,四妃中也未必有人能比得過。 武安寧想清楚了,她起了身對著僖嬪福了福,說道:“娘娘慢走。” 僖嬪在眾人奪目的注意下,高傲地走了。 頭籌被僖嬪帶走,而且僖嬪也只能等明天,可見今日將皇上從永壽宮拉走并不現(xiàn)實。 平妃和佟妃也開始向康熙和武安寧請辭。 這這樣,康熙來了不到三分鐘,這里滿屋的妃嬪就走了個干凈。 “皇上明日去看僖嬪,那今晚可走?”她低聲說道。 康熙聽了去看她,她這時候低著頭,卻是擺明了不樂意讓他走的意思。 “你又不能伺候,朕當然得走。”他笑著說道。 這明顯又是在逗武安寧。 可有了明日僖嬪在前,武安寧可沒想著事他的逗弄,當下就不大開心了。 康熙瞧著不樂的小模樣,微微斜了一眼,說道:“這是不樂意了?和朕使小性子了?” 武安寧連忙抬起頭,說道:“如果皇上不生氣,那就是安寧使小性子了,如果皇上生氣了……” 康熙也有些好奇,準備等她繼續(xù)說下去,可武安寧卻不繼續(xù)說下去,康熙只能涼涼的繼續(xù)問:“朕生氣了怎么著?” 武安寧說道:“安寧哭一哭,您會不會就不生氣了?” 康熙哭笑不得,說道:“貧嘴。” 武安寧卻認真的說道:“肯定會難過的哭。” 這么一說,康熙的心微動,不準備再逗她了,免得她真生出點悲春傷秋的哭起來。這一點,康熙還是知道她有時的確有種這樣的情緒,但凡才女,也都會有。 ☆、第47章 0047 第46章 “你也要做額娘,得穩(wěn)重一些。” 武安寧一聽,本還側(cè)著身子很快就端莊地坐起來,架勢擺的比誰都好。 康熙見狀,語氣恢復了尋常,他說道:“這些日子你好生休息,有什么需要的派身邊人去內(nèi)務府領。” 武安寧點點頭卻不答話。 康熙領著武安寧進了寢殿,看見寢殿的東西微微蹙眉,指著書還有繡了一半的屏風,繼續(xù)囑咐一些話,大意就是好好養(yǎng)胎,少費些神在這上面。 康熙的話嘮是有針對性的,他能訓斥人一個時辰都還有的說,也能說關(guān)懷的話也說上半個時辰。這次康熙不過說了五分鐘左右,但對于后宮妃嬪來說,完全是了不起的現(xiàn)象。 這時候天幕已經(jīng)黑了下來。 武安寧這后殿已經(jīng)布了晚膳。 晚膳和平日里一樣,很安靜斯文。 晚膳撤過去后,兩人走出了后殿,在永壽花園走了走,這是康熙的習性,很有些養(yǎng)身的意味。 在永壽花園的里走走,便是聊天之時,以前他們偶爾說些書,武安寧也偶爾和他說說自己的一些瑣事,別看是瑣事,但是武安寧發(fā)現(xiàn)康熙在這樣的時候挺享受著武安寧說這樣的事。 估摸這樣的武安寧是將他當成了可以說話的夫君,有些新鮮感而已。又或者是,他覺得武安寧這般依賴于他,讓他格外放心,也或是武安寧雖是說瑣事,卻在言語上頗為俏皮,偶爾也能讓他一笑……不管是哪一種,或者三種都有,康熙還是習慣性聽武安寧在這樣一個時間里不停地和他說話。 武安寧知道少有人陪著康熙走著時還敢主動閑聊,但并不知道的,在閑走中不停和康熙閑聊說話的,活著的也就只有太子了,而且,太子年紀越來越大,也在一定程度上和康熙慢慢拉開了距離,這樣的情形,今年已經(jīng)很少見。 “今日怎么你就這么安靜?”康熙見武安寧沒有如往常一樣打開話匣子,主動說道。 武安寧笑說道:“在想說什么好。” 康熙點點頭,并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放開走到武安寧前面笑道:“那就好好想想。” 武安寧連忙跟上去,看向他挺直的身影,步子散著,靠無障礙方向的腳力重,這距離感真是濃厚。這種人,就是天生疏離、性格多疑,卻又想抓住親近的人。 武安寧快走兩步,才能跟上他。 走了數(shù)十步,康熙還沒有等到武安寧的話,便回頭去看在他側(cè)身的她。 “怎么還沒想到?” 武安寧點點頭。 “現(xiàn)在就沒話說了?”還是因為有身孕所念的多了? 這讓康熙突然不大高興起來。 女人因為孩子變得可不少,康熙不由地看了看武安寧,她也會變吧! 現(xiàn)在的依靠依賴都是自己,日后就是孩子了,或許也會變得像其他女人一樣,以孩子為重,再免得他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討他歡心,然后為自己和孩子謀取利益。 “現(xiàn)在有了孩子,你之前說過的話可是算數(shù)?” 武安寧心中疑惑,她說過的話可多了,哪一句話算數(shù)?不過面上沒有表露出來,說道:“當然了,和皇上說得是心里最真切的話了。” 語氣相當沉重,這也表露出她的認真。 “你舍得離開孩子?” 這什么跟什么?她貌似沒有說過關(guān)于孩子的問題吧。 武安寧心中念頭一下子閃過無數(shù),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不舍得,如果可以,不想讓孩子離開我身邊,我母親小時候離開了,那時候我經(jīng)常抱著元懌偷偷哭,受過這樣的苦,就不想讓孩子離開親生母親。”位分問題,希望這次能夠解決。 康熙原來以為武安寧可能會敷衍著說好話,這時候聽到這句,還是和以前一樣說真話,他心情舒暢些許。 “雖情有可原,但若違了之前隨朕歸天的諾言可是在欺君嗎?”他的聲音嚴肅起來。 武安寧完全明白了,是為了這事。 也怪她說的動人話太多了,她自個都不記得了。 “皇上怎么能詛咒自個?”她主動去抓他的手,表示出她的不滿。 “皇上放心,能永遠陪著孩子的只是孩子的額駙或者福晉,才不是母親呢!”武安寧又加了這一句。 康熙這么一聽,算是接受了這個答案。 “你說話算話,別終有一日怨了朕。” 武安寧心中冷笑,這話可是讓她殉葬的意思。她面上露出笑容,說道:“那皇上可要答應安寧,一定得給我們的孩子尋個能照顧保護他們的額駙或福晉。若是沒挑好,肯定是不依的。” 康熙神色暖和下來,剛才也不過是試探著,哪里是真的會這么做,至少他不需要有人給他陪葬。 但是聽明白的武氏還愿意,那就是真的對朕真心真意了。 男人向來自戀,皇上也是男人的一種,墮入了女人的柔情反而依戀期中,那么看這個女人就會很大程度上只看到了她們的表面。 “你好生養(yǎng)著,孩子的事,朕會替他們打算。” 武安寧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后主動環(huán)抱住他的腰,這翻主動,也叫康熙更覺得武安寧的情真。 “聽宜妃說,你jiejie最近安分多了?” 武安寧微微遲疑,說道:“這倒是沒聽過,宜妃娘娘很少召見,袁貴人帶著十四格格過來,倒是和我說,jiejie在翊坤宮很是不錯。” 康熙笑說:“你不是也見她多次?” 武安寧低聲說道:“看起來也的確懂規(guī)矩了。” 康熙點點頭,說道:“朕讓宜妃給她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