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現(xiàn)在萬歲爺走了不和小主歇下,難道是剛才小主伺候不好? 秋兒在永壽宮這后殿呆了也有兩年了,一直盼著著有主子進來,眾所周知,這里有了主子,哪怕主子再不得寵,她們的份例也不至于被克扣得過冬都難過。 昨兒武貴人被抬到了這里,秋兒心里是非常高興,這里不僅僅會有主子,而且還是得寵的主子,以后入冬了,她就不會被凍僵了。所以,秋兒是打心底希望武貴人能夠好好的,如果能得寵那更好了。 她可羨慕死跟在王庶妃身邊的柳兒了,穿的厚厚的,屋里還有炭火,簡直溫暖極了。 “我知道了。”秋兒心里頭怎么想怎么失望,她也什么也做不了,她只是一個小小宮女而已,不過,貴人這么好看,應該不會失寵吧! 福祿點了點頭,對她揮了揮手,他得去問問干爹。 福祿的干爹就是永壽宮的太監(jiān)總管何其恭,現(xiàn)在萬歲爺歇在主殿,主殿又沒有主子,干爹會不會知道什么? 福祿作為這后殿掌事,和這后殿的小主是綁在了一起的,主榮他榮,他當然也是希望現(xiàn)在后殿主人武貴人不會失寵。 武安寧已經聽到了動靜,但是她沒有清醒的意思,水還熱著。 秋兒看了看武安寧還是沒有絲毫清醒的意思,但是身上厚重的痕跡讓她不由地低起頭不敢再看,這樣子……小主哪里是沒有伺候好啊? “什么事?” 秋兒小聲說道:“福公公剛剛從主殿回來,說是萬歲爺在主殿歇下來。” 聲音再小,在這屋子里的武安寧終究還是聽到了。 歇在了主殿了嗎?武安寧心中不由地一笑,她可是看得清楚,他穿衣起身的時候還在戀戀不舍的摩擦著她的身子…… “水冷了。”武安寧睜開眼睛猛不丁地說道。 這讓剛在一塊說話的子鶯和秋兒嚇了一跳,兩人連忙過來,子鶯拿起來熱水壺,這會兒注意到武安寧的情緒,倒是不敢說不能再浴下去了。 “說什么了。”武安寧的淡淡地說道。 子鶯猛地提起了心,這小主她真是摸不到絲毫情緒。 “回小主的話,剛剛福祿來求見小主,說是萬歲爺歇在……主殿了!” 武安寧一怔,沒有答話,倒是讓這屋里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子鶯低著頭有些不敢看武貴人的情緒了,連帶著秋兒也緊張擔憂得很,小主會不會生氣?然后拿她們出氣?這事情在后宮也是常見,尤其是在小主之間,可以說是屢見不鮮。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聽見了水聲,武安寧已經站了起來。 “更衣。” 子鶯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后過來幫忙,秋兒也利落的將干凈的衣裳捧了過來。 武安寧在兩人的服侍下穿了衣裳后,什么也沒說就進了寢帳內。 子鶯看了秋兒一眼,然后讓她叫六全三安進來將浴桶搬出去。 等到一切收拾整齊,留著子鶯在屏風外守夜,秋兒和屋外的太監(jiān)也都歇下來了,永壽宮這后殿里又再次恢復了安靜。 武安寧在帳內根本沒有睡著,這床上已經被收拾干凈了,她重新躺下來已經沒有了絲毫情欲的味道,可是她身子累,但是心里頭存著事,便睡不著了。 武安寧在步步算計著,并不代表她就能安的心睡著,算計過了,她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會好好想想,她做的對不對,有沒有破綻,還會想一下會不會有更好的應對,同時也會想接下來如何做。 在別人眼中,康熙歇在了主殿,是沒有想象中那么寵愛武安寧,但是當事人武安寧是非常清楚的,他根本就是在克制,當然不是因為要照顧武安寧的身體,只是克制自己的欲望而已,這個皇帝的確會玩,但是從小到大就是克制的人,他會寵愛一個人,但是會給自己一個界限,不讓欲望和喜歡掌控了自己! 這個控制,是皇祖母從小就教他的。哪怕不會惹出什么亂子,但是自己的心要是正著的。 所以,他歇在了主殿。 如果真是不寵武安寧,或者對武安寧的服侍不滿意,他哪里會克制著不表現(xiàn)出來,畢竟武安寧又不是他需要給面子的人,同時,他也不會留在沒有主人的主殿的。 要知道,現(xiàn)在天這么晚,康熙就是不想折騰著回乾清宮,別忘了永壽宮的東配殿住著一個現(xiàn)在也當寵的王庶妃。 這般想了許久,武安寧折騰到了三更才沉沉的睡了。 ☆、第0010章 第10章 “小主昨兒晚上雖然早早躺下了,但是似乎到三更才睡著!”子鶯稟報給顧聞行,她在屏風外守夜,然后總是過不著多少時候,她就能隱約聽到小主翻身或者其他異動的小聲音,中途她更是偷偷瞧到了,小主還曾坐起來過,只是小主沒有拉開帳子而已。 但小主聲音很細碎,根本就不想人發(fā)現(xiàn),她也只能當做不知道。 顧聞行聽了,對她揮了揮手去。 子鶯恭敬地下去了。 顧聞行走進乾清宮,這會兒康熙在批奏折,精神勁也不太好,不僅僅那武貴人睡著得晚,萬歲爺也睡得晚。顧聞行伺候康熙幾十年了,多多少少了解過康熙的一些脾性,分明是萬歲爺沒有盡興就逼著自個出來了! 這個習慣,還是當初太皇太后教的。想當初,萬歲爺不過九歲,因為太過喜歡一白色的獅狗,終日抱著睡,很快太皇太后就讓康熙看到這獅狗死的很慘的模樣。太皇太后曾告訴過萬歲爺,作為皇上,放任自己的喜好要有一個度,不要讓其變得不可控制。那時候,萬歲爺也是這般翻來覆去折騰著睡不著。 不過這次也不過一兩個時辰,當年,是連續(xù)七天夜里都沒睡好。 “永壽宮的人來回話了?”康熙頭也沒抬,繼續(xù)批著奏折。 顧聞行低聲說道:“回萬歲爺,那武小主折騰到了三更才睡著。” 康熙聽了后,再也沒問話了,但是顧聞行知道應當還是有后續(xù),果然,就聽到萬歲爺說道:“去挑些東西賞下去。” 顧聞行躬身應下了,依靠顧聞行對萬歲爺?shù)牧私猓@賞了東西,只怕萬歲爺會暫時不去武貴人那里了,再去的時候,想來是萬歲爺對武貴人恢復如對尋常美貌宮妃一樣的感覺時。 這武貴人也真是好本事,這么多年了,也沒見萬歲爺要刻意克制著這有關女色方面的事情。 *** 因為睡得晚了,武安寧也起得晚了,好在現(xiàn)在后宮里也沒有皇后,永壽宮又沒有主位,倒是免了辰時的問安。 子鶯和福祿這會兒也沒摸著武安寧的脾氣,武安寧這般貪睡不合規(guī)矩也暫時不敢說。 武安寧起來的時候,顧聞行的徒弟劉進忠?guī)е滴醯目谥I前來賞賜了。 福祿笑容滿面地親自送了劉進忠出門,然后回來的時候走路都帶著風兒,這賞賜豐厚的……小主可絕對不是失寵。 “小主。”福祿前來復命。 武安寧這會兒臉色還是挺蒼白的,不過這會兒上了點胭脂總算遮掩了點下來。 “走了?” “回小主的話,劉公公確實走了。” 武安寧從梳妝臺前移開了身,子鶯連忙攙扶著她。 “走了就好,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她平靜地說道。 這話讓福祿心中不由地一緊,小主這是不高興?怎么會呢?這么厚重的賞賜……還是他剛剛做錯了什么,讓小主不高興了? 不僅僅是福祿,屋里伺候的子鶯和秋兒也有些緊張奇怪。 武安寧卻沒有再理會,她走到榻前,本是要坐的,可是不知道想起什么,轉了回來。 轉出內殿,已經到了外間,武安寧到了窗邊,現(xiàn)在暑熱已經過了快一月,外面有了涼風,有些許的冷意。不過今兒天氣不錯,陽光傾斜了進來。屋子外的院子里的金絲楠在光照下可看到金絲閃爍,顯得很光亮璀璨。武安寧就這般看著,不由地就出了神。 子鶯只得侯在武安寧身后,這小主實在不一樣,以往做了小主的,再不愛說話的,也不會這般讓她們無可適從啊。 “稟小主,袁貴人來了。”福祿得了外面守著的秋兒和小雨通報,然后向武安寧請安說道。 武安寧現(xiàn)在對于后宮知道的不多,她倒是想打聽,但因為現(xiàn)在她的情況不適合,所以按捺了下來,她轉過身來,疑惑地問道:“袁貴人?” 福祿一聽,知道是自個在小主面前露臉的時候了。 他小聲說道:“袁貴人是六年前選秀進宮來的,一開始只是個答應,后來頗有寵愛,前年冬日里又生下了十四格格,十四格格很得萬歲爺喜歡,萬歲爺就給晉封了貴人。”武安寧心中有了數(shù)。 這次選秀是停過兩屆了,因為中間隔著太皇太后和孝懿皇后的國喪,這位袁貴人在前年能生下十四格格,就說明這六年中,她是一直有寵的。 “袁貴人一直住在翊坤宮。” 最后一句話,武安寧完全明了。武安寧雖然沒來得及打聽宮里的事,但是選秀的時候,講規(guī)矩禮儀的嬤嬤可是見過現(xiàn)在宮里頭的主位的。 翊坤宮的主位是宜妃,而且就是永壽宮的對面,應該說,和現(xiàn)在武安寧所住的永壽宮宮后殿就隔著兩扇門和一條道的距離。 袁貴人過來……是她的意思,還是宜妃的意思? “讓她去花廳。”武安寧考慮說道。 “是!” 目送福祿出去,然后讓子鶯給她加了件外套,這才出了屋子。 武安寧到了花廳的時候,袁貴人已經到了那。 袁貴人看起來二十左右,長相也是嬌柔清秀的一種,同樣的,也看起來無害得緊。想來,是康熙偏好這樣的女人無疑。 袁貴人聽到聲音,連忙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和潤的笑容,又起了身上前迎。 “這是武meimei吧!” 武安寧福了福身,輕聲說道:“見過袁貴人。” 袁貴人已經扶住了武安寧,對于武安寧這客氣疏遠的說話,臉上笑容是半點未消散,反而還顯得更加和氣了。 “meimei不必如此,雖說jiejie癡長你幾歲,但你我可是平級,就不要多禮了。”說著,就主動握上了武安寧的手。 武安寧微微頷首,因為被袁貴人握著的手,她不著痕跡地縮了縮,但是卻被袁貴人抓得緊。武安寧見狀,就不再動了,袁貴人眼中也透露了點笑意。 她攙扶著武安寧在花廳坐下后,然后就坐到了武安寧的對面,拉了會兒家常,這才說起了今天的來意! ☆、第0011章 第11章 “jiejie冒昧打擾,還請meimei見諒。”袁貴人先說道。 武安寧垂下眼,什么也沒說,袁貴人這會兒感覺自己的力氣如打在一團棉花上,要么就客氣接話表示不礙的,要么就驕橫一點說沒有。 這萬歲爺?shù)男聦櫾趺床话磁瞥雠瓢。?/br> 袁貴人只得繼續(xù)說道:“實是jiejie聽了一個消息和meimei有關,個中情由還請meimei斟酌。” 武安寧抬起眼了,眼中顯得純真又疑惑,卻還是沒說話。 這般表現(xiàn),袁貴人心里點了點頭,看來是一個少接觸人的姑娘,自從這武貴人在選秀之時暈倒,萬歲爺也沒怪罪,反而讓人送去了沒有主位的永壽宮,又被冊了貴人,早就引起了后宮諸位的注意。 宜妃召見儲秀宮的嬤嬤時,也聽說過一二,這武貴人在儲秀宮一個月來規(guī)矩得很,她不愛說話,行禮也不多,最明顯的是眾多佛經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