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節(jié)
而此刻的柯亞平正好剛把柯樹帶回柯家大宅。 接到這通電話的柯亞平卻并沒有這些親信們?nèi)缙诘南矏偅粌H沒有他們?nèi)缙诘南矏?,就連柯亞平的情緒也是有些奇怪。 因為在電話中,柯亞平的語氣根本就不見得是高興,相反,聽起來反倒是有那么幾分森然。 一時間,柯亞平派系的眾人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先不要高興的太早,永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這么容易打死的小強?!?/br> 不是柯亞平不相信這群人的能力,也不是柯亞平太過于相信齊延波,而是齊延波擔(dān)任警察局局長之位也有好幾年了,就算沒有人脈也還有點根基在,柯亞平并不相信齊延波會這么容易認栽。 別人不知道齊延波這一次的罪責(zé)都是大家捏造出來的,可柯亞平一眾人等會不知道嗎?他們比誰都清楚,這齊延波的為人處世以及在位期間的態(tài)度,這個齊延波根本就從來沒有犯過錯。 但這也是柯亞平最疑惑的一點。 既然齊延波從來都不是容易犯錯的人,那為什么今日齊延波被檢舉之后會毫無反抗的跟紀(jì)檢委的人走?又是為什么他在面對審訊和調(diào)查的過程中,甚至連抗議和否定都沒有?如果不是齊延波自己認罪了,那么現(xiàn)在齊延波罪責(zé)坐實的消息就不可能傳出來了。 “柯副省長的意思是……” 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了親信疑惑的聲音,柯亞平面色一寒,沉聲道:“這件事情要么是齊延波不動聲色的在玩我們,要么就是齊延波早有準(zhǔn)備,你們別以為他坐實了罪名就是勝利,很有可能這是他的障眼法?!?/br> 柯亞平雖然不喜歡齊延波,但卻也不得不承認,齊延波在任的這些年,蓉城市的治安的確好了不少。 柯亞平不相信齊延波會這么容易的認罪,除非他有翻身的計劃! “那我們現(xiàn)在再重新讓各自去了解一下關(guān)于齊延波的情況。如果確定了之后,再給柯副省長您打電話?!?/br> 也是,柯亞平的話說的也有道理,任由是誰被這么抓走了,一個半小時后就定罪了也會讓人覺得可疑。 加上柯亞平本就生性多疑,現(xiàn)在自然是比其他人謹(jǐn)慎了一些。 結(jié)束通話之后,柯亞平身旁站著的柯樹臉色陰沉的開口:“大伯,您一定要為我報仇,我還從來沒有這么憋屈過,這些執(zhí)法之人竟然連證據(jù)都沒有就直接把我抓走。” 仗著柯亞平的身份,柯樹心底的怒火越發(fā)的旺盛。 本來被齊延波一把抓緊了局子里,他是沒了脾氣的。 可是現(xiàn)在見到柯亞平親自前去接自己出來,意識到柯亞平很有可能跟爺爺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的柯樹瞬間變得囂張了起來。 可惜柯亞平現(xiàn)在很忙,壓根就不想搭理他。 所以柯樹只是接到了柯亞平一個冷冷的眼神,除此之外,再沒有得到回應(yīng)。 看著忙碌中的柯亞平,柯樹獨自往樓上走去,卻是決定先給爺爺打電話報個平安。 而留在大廳中的柯亞平卻顯得很焦躁,其實他自己也根本不能確定齊延波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況,但他就是不安心,畢竟齊延波這幾年底子干凈,所以他至少要掙扎一番才正常,沒有理由連抗議都沒有,就直接認罪了。 不過柯亞平的疑慮終于還是在下午三點鐘的時候被一通電話打消了。 這通電話不是來自于他柯亞平派系的任何一位親信,而是來自于西南省的正省長。 “老柯,如果你現(xiàn)在沒有什么事情的話,即刻起往蓉城市走一趟吧,剛剛接到上面的電話通知,蓉城市那邊警察局總部的局長出了點岔子,這事兒還必須你親自過去處理,你看,你什么時候能出發(fā)?” 電話那頭的省長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他說話說得很慢,宛如并不知道柯亞平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在蓉城市一般。 每一年都會有一批落馬官員,每一年華夏都會照樣反腐,但每一年當(dāng)他看到眾多曾經(jīng)和自己有過交集的人落馬,他的心中就難免會生出幾分無法形容的情緒,也許是為華夏可惜,也許是為他們并不蒼老的年紀(jì)可惜。 但人生在世,既然想要擁有一些本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那就注定要賭上些什么。 柯亞平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他能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成功了?竟然真的成功把他給擠出了蓉城市? 幾秒鐘后,他聽到自己有些顫抖的的聲音終于響起:“是是是,省長,我現(xiàn)在正空閑著呢!你放心,我即刻就往蓉城市趕去,保證盡快處理完這件事情。”能不盡快處理么?越早處理完畢這件事情,他柯亞平也就能夠越快的除掉齊延波。 到時候新人上位,沒準(zhǔn)兒又是他柯亞平的親信,想到未來蓉城市大半邊天都有可能是自己的,柯亞平就無法抑制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激昂情緒。 可是激動不已的柯亞平卻因為一心太過于興奮而忽略了電話那頭正省長從始至終那無奈中暗藏著幾分痛惜的語氣。 柯亞平或許聽出了無奈,但他卻因為被接下來的‘野心’占據(jù)了腦海而忘記了很重要的一點。 正省長根本就和齊延波沒有什么交情。 都沒有矯情了,又怎么可能會為齊延波的下場感到無奈呢?說白了都坐在省長這位置上了,這種事兒看得多了去了。 之所以省長在電話中的語氣里會有無奈會有痛惜,這還全都是因為柯亞平,畢竟在一起共事時間也有幾年,現(xiàn)在卻……不過這位省長也發(fā)現(xiàn)了,柯亞平似乎對自己的態(tài)度沒有任何察覺。 手持著電話的省長一雙眼冷靜的盯著自己電腦屏幕上的一份秘密文件資料沉默許久,最終一切化為一聲嘆息,沒有再開口說話,這位省長直接掛斷了電話。 對省長的內(nèi)心截然不知的柯亞平在接到這通電話后,重新確定了齊延波不會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柯亞平這會兒也算是真正的心情大好。 齊延波栽了的話,那么接下來傅賓鴻、錢進仁等人就也不是事兒了…… 之前的疑慮全數(shù)消散得無影無蹤,現(xiàn)在的柯亞平只剩下滿滿的信心。 一旦傅賓鴻和錢進仁都開始被齊延波的出事兒殃及,那個什么凌薇到時候還不是得乖乖的束手就擒?他柯亞平讓她往東,她也敢往西? 第228章 魚兒上鉤,神秘跟蹤 沉浸在自己思緒當(dāng)中的柯亞平對正省長那與平日里不太一樣的語氣及態(tài)度毫無所覺。 現(xiàn)在的柯亞平滿心都是接下來自己計劃成功之后的興奮,他站在柯家大宅的大廳當(dāng)中,但是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凌薇那張精致白皙的面孔,仿佛下一秒凌薇就會投身于他的懷抱當(dāng)中一般。雖然身在柯家,可是靈魂卻早已經(jīng)飛到了凌薇的身上。 上一次出現(xiàn)在蓉城市的時候凌薇拒絕了他柯亞平的邀約,這一次凌薇卻是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了。 如若不是因為第一次邀約就被她給無情的拒絕了,想必自己也不會對她如此念念不忘。 想到這里,柯亞平拿出手機來,在聯(lián)系人這一欄找到了凌薇的電話號碼,大拇指放在撥出鍵上隨時等待著摁下去的那一秒,微側(cè)著頭,柯亞平的唇角處揚起了一抹輕蔑,任憑你是什么絕色,可到他柯亞平這里,卻終究是沒有機會說不字…… 西南省省會,政務(wù)中心大樓,省長辦公室。 田汗青雙手交握著放在辦公桌上,一雙眼眸卻是死死的盯著對面電腦屏幕,辦公室白熾燈的照耀下,他濃眉微皺,一雙看起來如同深潭的眼睛里卻是漸漸的浮現(xiàn)出幾分復(fù)雜。 雙擊點開電腦屏幕上那個文件夾,田汗青的臉色沉淀出幾分認真。 今天早上文秘助手把這封沒有任何署名也沒有任何標(biāo)題的郵件轉(zhuǎn)發(fā)到他郵箱中的時候,他還在疑惑是什么人會給他發(fā)送這樣與眾不同的郵件。 要知道,現(xiàn)如今但凡是只要知道他田汗青郵箱號的人,都絕不可能會給他發(fā)送這樣沒有標(biāo)題又沒有署名的郵件。因為會發(fā)送郵件到他田汗青郵箱中的,那必然都是辦正事兒的。 田汗青也知道,文秘助理之所以會在第一時間把這樣一封郵件轉(zhuǎn)發(fā)到自己的郵箱中,正是因為這個郵件的特別之處。 所以這一封沒有任何標(biāo)題和署名的郵件很快就引起了田汗青文秘助手的注意,當(dāng)然,也成功的讓田汗青注意到了。 只是,當(dāng)田汗青打開這封郵件以及見到了這封郵件中的那個附件文件夾時,他對這封沒有署名又沒有標(biāo)題的郵件就不僅僅只是注意了,更多的是好奇。 一封郵件很常見,但一封沒有署名又沒有標(biāo)題并直接發(fā)送到他田汗青郵箱中的郵件,就堪稱特別了! 這郵件中只有一個簡單的文件夾。 田汗青身為西南省的省長,在這個位置上也坐了有五年之久的時間了。 可是五年的時間,他什么樣的郵件都收到過,但如今天這種郵件卻是第一次收到,更別提田汗青在發(fā)現(xiàn)這個郵件中那個文件夾是以柯亞平的名字為命名時候的詫異。 做為官場人員的敏感,田汗青很快就意識到這一封郵件有可能跟柯亞平有著極大的關(guān)系。 如今田汗青跟柯亞平之間的關(guān)系有些尷尬,他們二人說得好聽點就是如同左右手兄弟般,同護一個西南省,同護一個西南省省委書記,可是說的難聽一點,他們倆就是如同左腳右手一樣,一左一右沒錯,可惜的卻是一上一下。 這樣尷尬的關(guān)系在這幾年的時間里,卻是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破裂,不是因為柯亞平真的跟田汗青之間關(guān)系非常好,而是因為他們真的一點都不好,表面看起來和睦實際上私底下早已經(jīng)分成了兩個派系。 所以田汗青收到這封郵件之后并未打草驚蛇,反倒是自己默默的先處理了起來。 這個郵件中的文件夾附件全部下載完畢之后,田汗青暫時性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著手查看這個以柯亞平三個字命名的文件夾中到底藏著一些什么樣的玄機,然而田汗青卻被這個文件夾中的內(nèi)容給驚呆了。 愕然的望著電腦上這個文件夾里頭的內(nèi)容,他默了。 這是什么? 這是統(tǒng)計的所有關(guān)于柯亞平近年來的犯罪行徑記錄,如果這上面的記錄全都是真的,那田汗青不得不佩服這位整理出這么一系列犯罪行徑記錄的高人,竟可以把柯亞平這個在官場打滾多年的老油條的犯罪行徑從年輕扒到年老。 有了這個文件夾,柯亞平這些年來的犯罪行徑簡直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在他的眼前瞬間浮現(xiàn)。 當(dāng)然。 這個文件夾田汗青是收到了沒錯,但他卻也絕不可能就憑借著這一個文件夾來定柯亞平的罪。 在此之前,他會先讓手下的人去暗中調(diào)查一下這個文件夾中的關(guān)于柯亞平的罪證是否都吻合。 也就是這樣,田汗青的命令一下去,他田氏親信們對柯亞平的二次調(diào)查就迅速展開了。 因為有了這個文件夾中的犯罪行徑,所以田汗青在命令下去再次調(diào)查的時候,那些行政人員在處理事務(wù)的時候都極為的方便。所以二次調(diào)查進行的非常順利。 大半天的時間,誰都花的不冤枉。 至少他們確定了柯亞平的罪證屬實。 瞇起雙眸,田汗青再次大致的瀏覽了一遍自己面前的這個文件夾,然后松開了放在鼠標(biāo)上的手,雙手狠狠的往臉上揉了揉,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從位置上站起身來,拿起辦公室內(nèi)的電話開始布陣。 在通知了一系列重要部門之后,田汗青在柯亞平不知道的情況下,展開了這一年來,西南省政界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會議。 而在西南省省會這邊展開了緊急重大會議的同時,遠在蓉城市對那一切絲毫不知的柯亞平現(xiàn)在卻是摁下了撥打鍵,給凌薇撥出了電話。 此時此刻,他撥出這通電話,卻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tài)。 遠在郊區(qū)唐子騫別墅中的凌薇聽到電話鈴聲的響起,從姜瑤的身邊站起身來,拿起一旁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這個屏幕上顯示著的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英氣的劍眉緊蹙。 “你好?!?/br> 雖然是不認識的電話號碼,但是既然會知道她凌薇的電話,那就說明是熟悉的人抑或者是見過的。 否則一般人也不會有她的電話,更不會給她打電話。 只是當(dāng)電話那頭傳來柯亞平的聲音時,凌薇嫣紅的唇瓣微彎,一雙宛若暗夜星辰一般的眸子中漸漸溢出幾分誰也看不懂的輕諷:“原來是柯副省長。不知道柯副省長找我有什么事情。” 這句話落下,凌薇瞳孔中的那一抹諷刺也再度加深了幾分,悄然間按下了錄音鍵,凌薇靜靜的等待著電話那頭的柯亞平回話,一點兒都不著急,魚兒終于要上鉤了么? 果然不出所料。 就在凌薇這清脆又磁性的聲音落下之后,柯亞平輕笑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雖然遙遠但卻不難聽出來柯亞平這笑聲當(dāng)中無法抑制的那一抹激動。 “凌薇,明人不說暗話。早在上一次我前來蓉城市巡視你們中醫(yī)交流大會的時候,我就曾讓我的文秘助手給你打電話,經(jīng)過了那通電話,我不相信像你這樣的聰明人會仍舊不懂我的意思。可是那一次你卻直接拒絕了我的邀約!” 這略帶自得的聲音竟然就是那個色心十足的柯亞平的?凌薇忽然間就覺得這柯亞平簡直弱爆了。 她不過是灑下了點點魚食,這魚兒就不顧一切的上鉤,還真是無趣啊。 沉默了幾秒鐘,凌薇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后,對著電話那頭的柯亞平開口,聲音卻是明顯的比之前的清脆要黯淡了幾分:“我真的不明白柯副省長在說什么,上一次我是真的有要事在身,根本騰不出時間來……不知道柯副省長今天打電話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事情呢?” “為了什么?這還用問嗎?凌薇,我就直接告訴你,今天給你打這通電話的意義。齊延波已經(jīng)出事兒了,傅賓鴻和錢進仁現(xiàn)在恐怕人人自危著,而你,卻也只有一種選擇,那就是今晚過來陪我吃飯,否則的話,我會讓你凌氏中草藥堂在蓉城市徹底的消失。” 雖然凌薇在蓉城市風(fēng)頭大盛,雖然凌薇在西南省每一個市內(nèi)都小有名氣了,但那又怎樣? 沒有后臺和靠山的凌薇,也不過就是一盤散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