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jié)
直到這扇門關(guān)上的聲音響起來,恩特和他的同伴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出手對老大相救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這個房間,掃視了這個房間一圈,卻是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絲她的痕跡,仿若她從來就沒有出現(xiàn)在這個房間一般。 “我是如何醒來的?” 對于外界的事情,這位老者根本就一無所知,要知道這一層寒毒這些年來早已入體,五年來,他受到的非人般的痛苦與折磨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有化解的? 五年來,他動用了所有的權(quán)勢與關(guān)系,不斷的在尋找一個可以為他將寒毒控制住的人,卻終究花費了五年的時間來承受這失望的事實。 到如今,他早已經(jīng)對這一身寒毒不報任何希望了。 這一次會出現(xiàn)在蓉城市的這個阿巴縣城,不是因為他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是因為,他心知再沒有人可以將他的寒毒治愈,那么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年,他要趁著這半年把蓉城市的所有風(fēng)景全部瀏覽一遍。 半年的時間,他不想再無所事事的待著了,更加不想讓自己像一個廢人一樣,只能每一天不停的休養(yǎng),每一天不停的等死,每一天不停的失望,每一天不停的痛苦。 五年以前,他的人生過于輝煌,然而卻也是那輝煌,令他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等死之人的事實。 聽見老大的問話,正站在他身旁的兩個年輕人臉色都是一怔。 這一次,那另一名外國年輕人倒是比恩特更早開口回答。 “是一個年輕的漂亮少女,她似乎是傳說中的中醫(yī),不僅如此,她更是與所有的醫(yī)生都不一樣,因為這么多年來,她是第一個用銀針為你看診的。”說著,這名外國年輕男子便是下意識的將目光往剛才凌薇所在的位置看去。 然而當(dāng)看到那一處空蕩蕩的之后,他這才想起來,就在剛才,那名叫凌薇的少女已經(jīng)離去,關(guān)門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這時候,這位年輕男子心頭緩緩生出了幾分愧疚之情,按照華夏這邊的一句老古話來說,他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尤其是在那名叫凌薇的少女為老大診治過后,他竟還懷疑凌薇為老大治病的動機。 想到這里,他在心頭暗罵自己是小人。 “一個年輕的漂亮少女?” 老者終于又開口,目光卻是帶著幾分悠遠(yuǎn)的沉淀,剛剛從暈倒中醒過來,他的一切感官都還不利索,這些年來寒毒侵蝕的不僅僅是他的身軀,還有他的所有器官與感官。 救他的人,竟然是一個年輕的少女嗎?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真有這等高人? 這位老者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竟可以這么幸運,在只剩下半年生命的時間里,遇到了一個新的希望。 “是的老大,我曾經(jīng)出行任務(wù)結(jié)束后,在蓉城市的街道上遇見過她,也是那個時候我親眼目睹了她為街頭倒地的病人看診的那一幕,真的太神奇了老大,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有人可以像她那樣為人治病,也是因為看見過她為人治病,我才知道,原來大華夏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醫(yī)術(shù)。” 恩特一臉崇拜的開口,慢慢的對躺在床上依舊沒能緩過神來的老大報告著當(dāng)日他曾在街頭愈見凌薇時候的情況。 “你見過她?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嗎?” 這位老者終于可以自如的轉(zhuǎn)動著眸子,緩緩的將視線看向了一旁的恩特,目光中也不禁燃起了幾分好奇之色。 是啊,他也覺得很好奇呢! 雖然大華夏的中醫(yī)十分有名,可那卻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xiàn)如今中西醫(yī)結(jié)合,真正讓所有人信服的中醫(yī)也在不斷進化的過程中漸漸被西醫(yī)取代。 “對,我見過她,在那個街頭,我知道她叫凌薇,也知道她是蓉城市前段時間風(fēng)靡無比的女神神醫(yī),因為就在不久前,蓉城市曾發(fā)生過兩例曼陀羅癥病患,是她出手相救,那兩位被隔離的病患才免于死去的結(jié)果。” “凌薇?” 老者看著恩特臉上的崇拜之情,饒有興趣的重復(fù)著凌薇的名字,眸光微動,卻是把恩特對凌薇的愛慕全部看在眼里,緩緩動了動放在身側(cè)的雙手,他自顧自的撐著坐了起來。 他一動作,站在一側(cè)的兩人便是緊張的走前一步。 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擔(dān)憂,老者的心頭釋放出一抹輕松:“不必?fù)?dān)心,我還不至于直接倒在這張床上,雖然被寒毒侵蝕了多年,但對這一點我還是能有所感覺的。凌薇這少女厲害啊。” 說到最后,老者竟是感嘆一聲,夸贊起凌薇來。 只因為,這一次醒過來,他明顯的察覺到自己的一系列感官變得比之前更加敏銳了幾分,就連呼吸起來也似乎沒有那么沉重,但這到底是心理作用還是真實情況,他就不能確定了。 “老大,您看我們是不是在這里再待兩天?畢竟你才剛剛醒過來,如若明日就離去,我擔(dān)心您的身體會吃不消。”另一名外國年輕男子開口,說出了他最擔(dān)憂的情況,而老者卻是擺擺手說了一句無妨。 “我要見她。” 沉默幾秒,老者再度提起了凌薇,這一次卻是想要見一見這個救他于痛苦之中的少女。雖然她并沒有徹底的治愈他的病情,可是僅憑她能夠?qū)⑺刃堰@一點,就足以證明她的能力不菲。 這么多年了,他還真是從來就沒有遇到過一個可以將他從暈倒中救醒的人,凌薇是第一個。 聽見這話,恩特與同伴皆是忽然一呆:“就在您醒過來的那一刻,她離開了這里。” 離開? 老者的神色中浮現(xiàn)了幾分古怪的笑意:“離開?只要她還在這蓉城市,難不成還有我找不出來的人?” 霸氣的話語一出,恩特與同伴便是很快的回過神來,是啊,在這蓉城市內(nèi)還有人是狼王找不到的嗎? 五年的寒毒入侵體內(nèi),五年的暫時休養(yǎng),但是這短短五年的時間卻如何都抹不去狼王這位曾經(jīng)強者帶給蓉城市的安全以及榮耀,狼王是誰?狼王可是名震整個華夏的強者,更是那曾經(jīng)令無數(shù)年輕特種兵皆俯首的神秘人物。 在華夏這個國家有著這樣一個特別的組織——猛獸。 同樣身為猛獸組織的頂級掌舵人分別有六位。 他們分別以猛獸的名稱自居,他們遍布于華夏的每一個省份,他們的腳步行走于華夏的任何一個角落,而他們的使命則是永遠(yuǎn)忠誠于華夏。 狼王,則是著猛獸組織其中的一位。 掏出手機,老者、也就是狼王直接撥打了一個電話,短短的幾秒鐘時間,他就已經(jīng)拿到了關(guān)于凌薇的所有資料。瀏覽著剛剛才發(fā)過來的關(guān)于凌薇的資料,狼王那雙沉淀的悠遠(yuǎn)的目光中漸漸的染上了幾分星星燎原的亮光。 人才二字,又怎么能夠完全概括凌薇? 狼王神色莫測的瀏覽著手機上接到的關(guān)于凌薇的資料,站在他身旁的兩位年輕男子則是目光變幻的緊盯著他的臉色,心中的想法百轉(zhuǎn)千回。 “知道我看見她資料的第一時間心中想的是什么嗎?” 恩特目光一緊,同伴則是睜大了眼坐等狼王的評價。 放下手機,狼王先是沉吟了一會兒,然后才慢慢開口道:“看到她資料的第一時間,我想到的是讓她加入我們的組織。” 招攬人才,這本就是天生領(lǐng)導(dǎo)人喜好的樂趣,尤其是這個人才還是那絕無僅有的天才少女。 這一份被發(fā)送至狼王手機上的關(guān)于凌薇的資料十分之詳細(xì),包括凌薇的家庭到這些年來她都接觸了什么人,身邊有一些什么事情,可以說此刻,狼王除了并未真正親眼見到過凌薇,對于凌薇的情況,他就像是復(fù)制了她的所有經(jīng)歷一樣。 “什么?” 恩特與同伴嚇了一跳。 狼王的眼高于頂,惜才不錯,但是他們認(rèn)識狼王多年,卻是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狼王如此急切的想要招攬一個人進入組織,要知道任何一個人進入組織都是通過層層篩選的。 就連他們跟隨在狼王身邊多年,至今都也僅僅只是保鏢而已。 狼王到底有多少個手下,他的手下都有什么本事,他們卻是從來都不知道也不清楚。 “驚訝嗎?完全沒必要。知道為什么嗎?比起你們?nèi)魏稳耍膬r值都是無上的,她雖然離開了這個房間,但是還在這個博爾山莊,扶我起來吧,我要親自去見她。” 通過資料知道了凌薇所在的房間,這位狼王卻是帶著幾分小小的期待,真是沒想到這個家世普通本事通天的丫頭居然還能引起京市隱世家族唐家之人的注意。 驚嘆!當(dāng)真是驚嘆! 唐家是怎樣的存在,作為猛獸,他狼王自然是比誰都清楚。隱世家族隱世家族,小隱隱于野,中隱隱于市,大隱隱于朝。 狼王正在驚嘆著凌薇的一切,站在一側(cè)的兩位年輕人卻是在驚嘆于狼王的這一席話。 如何能夠想象,在華夏有著特別權(quán)勢的猛獸狼王竟然會親自前去見一個少女?即便這位少女出手對他相救,但于情于理說起來,狼王的身份狼王的榮耀以及狼王這些年來為華夏所做的一切,以及他對華夏的付出難道不該是凌薇應(yīng)該救的嗎? 想到狼王身體被寒毒入侵的真正原因,恩特跟同伴的目光中不由得同樣帶上了幾分敬重之色。 “是。” 狼王起身,他們也沒有任何立場開口說些什么,這些心思也不過頂多就是想想而已,要真是說出來,那就是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沒有人敢開口。 一行人離開房間,倆人跟隨在狼王的身后,醒來的狼王步履沉穩(wěn),行走間自有一股無形的氣勢,而兩位年輕的外國男子跟隨著他的步伐也是比起之前多出了幾分拘謹(jǐn)?shù)膰?yán)肅。 而剛剛回到房間不久的凌薇卻是在抵達(dá)的第一時間沖到浴室里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物之后,這才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喘息了起來。 “如果覺得很累,以后沒有必要幫的忙,你就不要再幫了。”唐子騫不自私,但是在凌薇這里,他希望她很多時候能夠自私一點,因為她一直在為別人著想,卻很少數(shù)有時間為自己著想。 “還好,我不過是喘息幾下,他人卻可以從脫離危險,這雖然不是買賣,但卻很劃算,不是嗎?” 她不是什么圣母,也沒有什么善良的心思,更加不會想要造福國家,沒有什么大理想,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志向,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里上過得去而已。 從始至終,她其實都是在為自己著想,因為身負(fù)如此強大的醫(yī)術(shù),她沒有辦法做到袖手旁觀,那樣她會覺得自己對不起戒魂的傳承與信任,更加對不起這一身神秘而又強大的醫(yī)術(shù)。 “不劃算,一點都不劃算。” 唐子騫緩步走了過來,傾身湊近了凌薇,微微彎身對上她笑成了月牙形的眼眸,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臉吝嗇的說道。 憑什么他心尖兒上的人非得給別人治病?給治是恩賜,不給治是本分好嗎? “去去去,讓我歇會兒。”看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上難得露出的吝嗇,她揪住他修長如玉的食指,淡淡的嬌斥道。 真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分明什么都看不見,可到底是為何他每次都能夠找準(zhǔn)了她在哪里? 就算她是個體積龐大目標(biāo)明顯的人,那為何他每次都能夠精準(zhǔn)的找到她的其他部位?比如說……唇瓣,再比如說……耳朵,當(dāng)然,還有此刻的她的臉。 這廝的耳朵也太靈敏了吧? 然而,凌薇不知道的是,唐子騫找她,是用盡了所有的感官的。也只有她,他會用上所有的敏銳來察覺,其他人,他無所謂。 “歇?這時候你還想歇?知道博爾山莊的大廳現(xiàn)在被你那一出現(xiàn)給整成什么情況了嗎?” 唐子騫搖了搖頭,微微有些無奈,對于她每次出現(xiàn)所引起的轟動,他表示十萬分的不喜。 “什么情況?” 壓根兒就沒有想過樓下大廳此時的情況,凌薇心不在焉的問。 “之前圍觀的眾人不僅沒走,反倒是全都留在了博爾山莊大廳。除此之外,還有不少聞訊前來看熱鬧的民眾。現(xiàn)在這博爾山莊的大廳都已經(jīng)人聲鼎沸了,幾乎所有的保安都觸動了,只為這大廳的治安能夠安穩(wěn)。” 唐子騫的一番話直接讓凌薇咋舌,再無睡意,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瞪直了眼睛。 “現(xiàn)在知道你出手救人的影響力有多大了吧?” 輕輕捋了捋她還未干的發(fā)絲,對于她這猛然間坐起身的動作十分滿意的唐子騫不動聲色的勾起了唇角,那一抹弧度將他如畫般的容顏覆蓋上一層淺薄的金光,宛若晨曦時穿透了云層的光,清華耀眼。 順手扯過一旁剛被凌薇丟下的干毛巾,他動作輕柔的為她擦拭起來。 感覺到發(fā)絲上的溫柔力道,凌薇這才恍然間醒悟過來,原來剛才那么一番話都只是在為讓她自己坐起來而做鋪墊。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理所當(dāng)然的為她輕拭發(fā)絲。 心思縝密的凌薇發(fā)現(xiàn)唐子騫這一細(xì)膩的行為后,大為感動,卻又隱忍不發(fā)。 暗自默默的享受著這難能可貴的溫情一刻。 房間內(nèi)的昏暗燈光色調(diào)溫暖,照在人的臉龐上很是好看,將二人的分明輪廓清晰的勾勒,一清二楚的紅唇,濃密卷翹的長睫,還有他們勻稱卻又小心翼翼的呼吸聲。 沒有多余的動作,僅僅只是擦拭發(fā)絲,凌薇卻在這個時候耳朵發(fā)燙,心口發(fā)熱。 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一刻,她卻會覺得臉紅心跳,這種溫情滿滿的感受,她竟是會為之發(fā)顫,他為她擦拭發(fā)絲,她竟是會覺得無比習(xí)慣,他的所有一切,她都在時間中漸漸的習(xí)慣。 “唐……唐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