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
把車停好后,凌薇直奔家中。 打開家門,卻聞到了一陣香噴噴的飯菜味兒,定睛一看,入室花園處卻是擺滿了不一的五個箱子,大小不同,更主要的是這五個箱子都是用快遞袋子包裝好的。 她遲疑的蹲下身子,拿起一個箱子仔細的看了起來。 當發現這每一個箱子上都是她的名字時,她鳳眸微瞇,一抹精光從她的眼底泄露出來,這時候,張英才發現她進來了,當下便是丟下了鍋鏟往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薇薇你回來了,媽做了你的晚餐,你留在這里吃飯吧?” 張英說著這話,雙眼卻在凌薇的身旁以及大門邊掃視著,心底疑惑怎么沒有看到唐子騫的身影。 不過她卻是沒有把這句話問出來。 “好!” 點點頭,她又繼續研究手中的包裹,這些包裹的簽收人全部是她,但是寄出地址以及寄件人的信息卻很模糊,她連看都看不清楚。 收件人只有名字和地址,但是以天倫之樂海景房的地址,相信任何一個快遞公司都可以準確的將快遞送到收件人手中,畢竟這天倫之樂的房子全部都是地址明確的,任何業主的地址都是一目了然的。 心想,這些包裹該不會是別人對她報復所以特意寄過來的那種類似于電視上報道過的變態包裹吧? 那張精致的臉龐上露出了幾分沉思之色,可是想了很久,凌薇也沒覺得自己有得罪誰。更何況,如此奇葩的報復方式,怎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呢? 站起身,凌薇臉色平靜,心中卻搗鼓著的找了一把剪刀,她決定打開這些包裹,并且看一看這些包裹中到底送了些什么。 可卻也是在她打開包裹的同時,這幾個包裹相同的特征也變得越來越明顯,因為打開每一個包裹外面的這一層袋子之后,里面的紙箱子都是同一色系并且是同一材質的。 只不過每個箱子都是不同的大小。 心跳在這個時候,一下又一下,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顯。 她并沒有買什么東西,這些顯然不可能是她自己買的,朋友也沒有誰給她送東西,如若有的話,她必然會先知道,不可能會以一個包裹來給她驚喜,排除了其他的可能之后,凌薇竟發現自己找不到辯駁這些包裹是報復她的理由。 報復她?誰會報復她呢? 這個時候,凌薇那雙細長的鳳眸中,眸色深深。 抿緊了唇瓣,她側臉上浮現認真,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打開了這個紙箱,下一秒,這紙箱中的東西卻是直接讓她瞳孔緊縮,鳳眸大張。 饒是凌薇重新再活了一次,當看到這個包裹紙箱子中的東西時,她仍舊不免心驚rou跳。 這是什么?這是一直斷了的手,從手肘到手指尖,上面甚至還掛著血淋淋的血跡…… 雖然是假的,可是卻做得如同真的一般。 緊張的呼吸一窒,凌薇快速抬首往廚房的位置看去,當看到母親依舊背對著自己做飯的身影,她的心中稍微安定下來,手中的動作卻更快,迅速把這只假手丟進了箱子里,她一邊手抱著一邊用腳,直接把這些箱子轉移到空房間里。 進入房間后,她再三確定這扇房門反鎖好了,這才再次蹲下身來,并且依次將這幾個箱子拆除,凌薇的動作很快,經過了那只假手的視覺刺激之后,她在看到其他箱子中的‘東西’時,再沒有露出驚嚇之色。 將每一個包裹中的東西拿了出來擺在地上,凌薇目光中漸漸染上了冷意,這都是些什么?一雙手肘,一雙腳踝……還有一顆心。 這種奇葩的東西竟然會被直接寄送到她這個新家?可見對方要么就是熟悉她的一切并且得知了她所被獎勵的這套房子地址。 可惜的是,這一點,在凌薇的心中緩緩的計算了一遍,最終認為,不大可能。這個世界上目前除了市領導們知道她新家的位置以外,其次就是母親唐唐還有她自己了。 唐唐?呵呵怎么可能? 那會是市領導們么?也不可能,她相信市領導里沒有誰是跟她過不去的,不過就算有人真的跟她過不去,相信能夠成為市領導的人也決計不會做出如此幼稚的恐嚇行為。 那么這些包裹的寄件人是誰呢? 一時之間,這個包裹的寄件人成為了謎。 凌薇把這五個包裹箱子全部踩扁了,并且找到一個巨大的黑色垃圾袋,將這些東西全部一起丟進了這個黑色垃圾袋中,隨即卷了卷丟在這個空房間的一側,一會兒她吃過飯后,會想辦法在母親所未察覺的情況下將這個垃圾袋丟掉。 “薇薇,吃飯了。” 凌薇絞盡腦汁都沒能想出來這個給她寄包裹恐嚇她的人是誰,不過母親的聲音倒是從大廳中響了起來,傳入她的耳中,給了她一種莫名心安的感覺,幸好,幸好mama沒事,看來天倫之樂的物業管理的確是有一套。 任意人進出天倫之樂小區都必須出示有效證件,且必須經過登記,而這其中最讓另外滿意的一點是,每一位即將進入天倫之樂小區的人都必須報出自己即將進入天倫之樂小區的房址,有了房址后,要進入小區的人才會通過視頻的方式與內里所住的業主得到視頻聯系。 “媽,從今天開始,不管是誰前來找你,你都不要輕易的放行知道嗎?以后不會有人把快遞送到這里來,因為我從來都不會把購物的地址寫成這里的地址。所以以后無論是有人找你也好,找我也罷,你只要知道,沒有其他人知道這里是我們所在的地址就對了,所以不管誰來找,你都不要搭理,好不?” 為了母親的安全,凌薇不得不對母親交代。 看著女兒臉上認真的神色,張英突然意識到女兒的嚴肅:“好。薇薇說什么,媽都照做。” 張英是一個老實人,除了在一對兒女的事情上會有所變通以外,在任何人的事情上她都從來不會有所變通。 不過她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她如此拼命都是為了兒女,如今兒女都已經考上大學,她清閑下來,卻也依舊始終以兒女為主,在什么事情上她都有可能會產生妥協的想法,可有一種事情上她絕對不會妥協—— 那就是關乎到兒女的事情上。 任何事情只要關乎到兒女,她便決計不會輕易妥協。 得到了母親的應承,凌薇一顆心這才松了下來,唇角揚起一抹笑意,她溫柔的看著母親:“我們吃飯吧。明天我要外出一趟,可能要半個月才會回來,就是前去進行我上次同你說過的免費義診活動。這半個月希望媽能夠按照我所說的來做,我不想因為您分心。” 這么多年了。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凌薇始終被母親的母愛所籠罩,這一世,她終于長大,母親也終于被她接到了身邊,來之不易的親情她絕對會用全力去捍衛。 “好,你說什么我就聽什么。” 張英瞥了一眼正低頭吃飯的女兒,直接用言語讓她放寬心。 相信母親在這些事情上絕對有分寸的凌薇這也就放心了下來。 吃過飯以后,凌薇沒有跟張英閑聊,反倒是快速的將自己卷好的那個垃圾袋提了出來,趁著母親在洗碗的空檔,她率先將這個垃圾袋丟在了門口,然后悄然間回到大廳。 這才走到母親身邊:“媽,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今晚得早點睡,明兒個必須打起精神來出發。mama你切記我說的話,一個人在家要注意身體。” 凌薇用力的抱了抱母親,然后轉身快步離開了。 踏出家門,她伸出手將地上這個黑色垃圾袋纏在手腕上,然后拖拉著往電梯內走去,她一身的溫暖氣息也在這一刻驟然間下降。 最后將這袋垃圾丟進垃圾桶的時候,凌薇那雙細長的鳳眸中依舊滿含冰冷,隨著她驅車離開天倫之樂,駕駛位上的凌薇那張臉上卻仍舊乃是一副冰寒之色。 離開天倫之樂的第一時間,凌薇掏出了手機,給許久不見的鐘炳榮打了個電話,那頭的鐘爺爺也很快的接起了電話,很快手機聽筒中便傳來鐘炳榮那帶著大笑的爽朗聲音。 凌薇聽到那句熟悉的薇薇丫頭,竟是難得的莫名感傷。是啊,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了?從那年冬天的高中到如今夏天的大一,原來時間早已經在她不知不覺中漸漸的流逝。 “鐘爺爺好久不見,這段時間我手中的確有很多事情忙碌,所以幾乎沒有跟您聯系,希望您不會怪我。今天給您打電話是因為有事兒要求您幫忙。”一說到有事兒,凌薇又覺得不好意思,因為她發現自己只有在有事兒的時候才會給這些老友打電話,才會想起這些老友。 這是一個很不好的現象。但誰又能說這種現象是壞事兒呢? 因為信任他們,因為依托他們,所以凌薇會在有事情的時候第一個想起他們。 這一點,鐘炳榮這位過來人卻是十分的明了,這會兒能夠再從電話中聽到凌薇那帶著些許拜托意味兒的聲音,他老頭子幾乎是笑的合不攏嘴:“哎呀!薇薇丫頭在有事兒的時候可以想起我老爺子,我深感欣慰啊,我就怕你把老頭子忘了,還好還好,你有事兒還會想起老爺子我!” 鐘炳榮無疑是大打從心眼里感到開心的,他在商界多年,鐘氏榮譽珠寶也在他的手中走過千山萬水,但是這些年來,他只有凌薇一個忘年交,也許第一次與她結識是有著治病的目的,也許第一次與她接近是帶著長遠的目光,但是時間久了,他這老頭子就難免的會越來越喜歡凌薇這個年輕有為的少女。 “鐘爺爺,謝謝你。真的,能夠認識你們,是我的幸運。”有些感性的說出了這句話之后,凌薇又搖身一變,成為了那個睿智嘻哈的丫頭,“明天起我將會離開蓉城市前去其他縣市城鎮為貧困兒童進行義診,為期半個月。這段時間我想讓您幫忙照看一下我母親,她在天倫之樂海景房6棟7樓。” 凌薇對鐘炳榮是絕對的相信,房子的地址也是直言不諱。 因為鐘群在天倫之樂有房子,鐘炳榮接下來的日子里若是要照看張英,應該是一件比較方便的事情。 “我還以為是什么事情,原來是這事兒,你早一點說就好了,我可以直接把你母親接到我鐘家來,這樣既方便照看她又能夠保證她的安全不是?” 鐘炳榮對凌薇的感情很復雜,除了那長輩對小輩的欣賞與看好之外,更多的卻是感激。因為凌薇不但將他的腦血栓治愈了,還在他生日壽宴的那天送了他一味保命的上等藥材。 這一點都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而鐘炳榮這個當事人自然是樂開了花的。 “謝謝鐘爺爺的好意,因為我母親喜歡過平凡的生活,所以我希望她的晚年可以安定一些,這大半輩子她都在一帆風順的苦日子中過完,我想,這后半輩子她必然不愿意涉足另外一個不同的生活層面。所以,這半個月還望鐘爺爺多多照看我母親,她應該不會離開天倫之樂小區。” 凌薇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夠有一個人在她不在蓉城市的時候,幫忙關注一下張英的安全問題,畢竟是她一個人住,這要是有個病癥有個不便也沒人幫忙。 “沒問題,這段時間我就搬到那邊去住,每天會注意觀察一下。” “謝謝鐘爺爺了,那我就先掛了,我正在開車,等我從外面義診回來再跟您續!” 將這件事情處理好,凌薇的心底就像是卸下了一個大石頭,張英其實很安全了,但有個人幫她照看下,會好一些,至少她放心一些。 掛斷了電話的凌薇卻沒有依言放下手機,因為她還要處理今日收到的那五個恐嚇包裹的事情。 這一次,她不打算借用唐子騫的人力來處理這個事兒,因為她要試一試席家交給她的那塊席字木牌的威力與尊榮。 撥出了席成墨的電話之后,凌薇在腦海里回憶著那塊黑色的浮木木牌,清雋漂亮的席字在那塊木牌上看似毫不顯眼,可實際上這塊木牌卻帶著生殺給予的強大權勢。 就在凌薇這通電話打通的那一刻,席成墨卻是露出了幾分疑惑的神色,頭一回,他這張冷冽到宛若刀削般的俊臉上,竟會因為一通來電而露出幾分疑惑。 此時的席成墨正在蓉城市黑道上的老一代人談判關于勢力的劃分問題。 一心想要拋棄黑道身份的席成墨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在謀劃這件事情,而今天與眾位大佬坐在一起,他的目的就是想要與所有人分清界限,并且從今日開始,席家是席家,他們是他們,再無任何瓜葛。 而從前跟隨在席家混跡的那些弟兄們,大可以跟著席家從良。 他席成墨只要有一口飯吃,這些兄弟們便不會餓死。 當然,席成墨卻也給了這群人另外的選擇,如若這些人并不愿意跟著自己洗(和諧)白,那也可以選擇跟隨這些大佬們繼續混跡下去。而這個巨大空曠的會議室中,只聽到一陣陣手機震動的聲音。 剛才談判期間還各自激昂的眾位這會兒卻是因為這手機的震動而傻眼,抬眼看去,只見席成墨那張冷冽的臉龐上浮現了不同的神色,心知肚明是他的手機在震動的所有人卻是被他臉上這會兒浮現的疑惑神色給震撼了。 剛才還怒目相斥的席成墨,竟然因為一通電話而變了臉色?而這臉色還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的神色?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疑問。 他們都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在給席成墨打電話…… 毫不意外的,在所有人關注的目光下,席成墨站起身來‘稍等’后大步往外走去,然后在空蕩無人的走廊盡頭接起了這通電話。 除了當初席容娟的病情問題,這竟然是凌薇第一次主動給席成墨打電話。 他如何能不疑惑? “嗯?”語氣冷漠臉色卻疑惑的席成墨這已經是最好的狀態了,好在電話那頭的凌薇因為有心事,所以也沒有太注意到他的語氣。 “席成墨,我是凌薇。”聽到席成墨簡單的一個嗯字,凌薇毫不意外,反倒是直接對著電話那頭的席成墨自發的報上名來,只是她沒想到接下來席成墨的回答會是‘我知道。’ “找我有事?” 又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四個字。 不過凌薇卻絲毫都不介意:“的確有點事情,是我的私事,之前席太太有送一塊黑色浮木木牌給我,據說這個木牌可以調用你席家的手下?是否有此一說?” 當初席太太給她這塊黑色浮木木牌的時候那種神色,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是一種莊重的神色,可見這塊黑色浮木的木牌對席家來說是多么重要的物件,而這塊木牌的傳說在外界也有眾說紛紜的說法。 凌薇卻知道,這是一塊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的木牌。 “嗯。” 又是簡單的一個字,但實際上席成墨的心中卻生出了幾分想法,因為凌薇第一次給他打電話,而她所說的事情又是關于那個木牌,因此幾乎是一瞬間,席成墨就明白了她必然是出事了。 “好,我需要你們席家的人幫我處理一件事情。今日我收到了五個包裹,這五個包裹寄件人不清楚,但卻送到了我的新家,打開一看,五個包裹竟然都是血淋淋的手腳與心臟,雖然是假物,但不排除恐嚇我的可能。” 可惜的是,凌薇只是在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假物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除此之外,絲毫未受到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