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在心底始終擔心著凌薇的張英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之所以趙健會跟著他們離去,乃是因為唐子騫早就跟商逸通過氣的。 “媽,你完全不用擔心那個臭男人!因為他本來就是有罪在身的罪犯,今天會出現在溪城,恐怕也是他花了不少錢才得到的取保候審的機會,只是我沒想到他在出獄的第一時間會直接前來綁架你。媽,他還有共犯嗎?” 對于商逸沒來得及審訊的問題,凌薇反倒是更想要知道。 因為就在他們看到趙健的時候,他根本就是孑然一身,可是孑然一身的人又怎么可能又辦法把她母親綁架并且還獨自將母親帶到這已然離蓉城市不遠的偏僻郊區? 凌薇一說起共犯,張英這才想起來:“之前他帶我一同前去找到一個叫陳律師的男人,然后那個叫陳律師的男人開著車把我們兩個載到那偏僻山頭的,否則我也不可能會那么簡單的被他給綁架,就是因為他先把我給騙上了車,后來才在車廂內把我綁架,所以我才沒有逃跑的機會!” 到現在,張英還在為自己這一次魯莽離開溪城的事情而懊悔。 看到女兒那哭的有些紅腫的雙眼,她內心深處的愧疚卻是越發的濃厚。 凌薇又怎么會看不出母親的心思呢?但是這個時候她卻沒有辦法將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訴母親,她不想讓母親為她擔憂。 “陳律師嗎?好,我記住了。” 聊到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凌薇也就不再開口詢問張英關于這一次綁架的事情,想必經過了今日的這一件事情,母親也嚇壞了。 一會兒抵達了別墅以后,她決定讓母親趕緊吃過飯洗個澡就先去睡個安神覺。 而坐在后座位上始終沉默不語的唐子騫卻是在暗中默默的將陳律師這三個字給記在了心頭! 撥打了一個電話把兩位黑衣大漢召集回來之后,唐子騫繼續沉默。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張英時不時的會將視線移至后視鏡,并透過后視鏡暗暗的打量后座位上一直保持沉默卻俊美無儔的唐子騫。 對于這個和女兒一起出現的男人,她雖然沒有開口直接詢問,但是內心卻或多或少都是有點疑惑的。 不過現在唐子騫就在后座位上,她也不方便問起這樣敏感的話題。 一路上再沒有什么交談,四十分鐘以后,黑色邁巴赫漸漸的駛入了別墅大院中的停車場,而凌薇在將車子熄火了以后,便迅速轉過頭來對后座位上的唐子騫交代道:“我帶我媽先去洗個澡,你先帶他走?!?/br> 一句話,卻讓唐子騫瞬間明白了她話語中的含義。 “嗯!” 點頭應承下來以后,唐子騫順勢打開車門,探身而出,然后在凌薇攙扶著張英離去的背影后,將后備箱中的趙健給直接提了出來,力大無比的唐子騫伸手一拽便將趙健丟了出來。 “嘶!” 被狠狠給砸在地上的趙健卻是陡然間渾身劇痛,忍不住驚呼出聲。 “你也知道痛?不過現在這只是開胃小菜罷了,一會兒還有更痛的在后面呢?!崩湫σ宦?,唐子騫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在夜色下卻浮現出幾分嗜血的殘忍,拖拉著趙健的雙臂,他大步流星的往別墅一側的另外一個大廳走去。 進入了自個兒家的別墅,也就意味著接下來做什么都不會被人給發現。 更何況趙健還是商逸親手交給他的? 另一邊,凌薇拉著母親直接進入了別墅中,張英緊跟著凌薇的腳步,一雙眼卻在不斷的亂瞄著這個別墅的構造,心底發虛:“薇薇?這里是什么地方?難道你一直都在這里住嗎?還有,剛才那個男人跟你到底是什么關系?我看他比你成熟很多……” 唐子騫的身影終于不在,而張英也總算是問出了自己這一路上來最想要問出的問題。 就在張英這句問話響起來的時候,凌薇卻是釋然一笑,淡淡的開口:“媽,那個男人他曾經是我的病患,現在是我的朋友,因為他雙目失明,而我必須為他救治,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清楚的。這動別墅是他的房子,我并不是經常在這里住,但是卻也偶爾會到這邊小住一下。” 對母親未曾有所隱瞞的凌薇直接把一切都告訴了她,只是略過了她和唐子騫現在的關系罷了。 因為還沒有真正的見過唐子騫的家人,所以對于她跟唐子騫之間的關系,她目前并不顧打算直接告訴母親,母親常年生活在溪城那個小縣城,一些觀念還是比較老舊,為了不讓唐子騫引起母親的反感,凌薇打算先隱瞞她和他之間的戀愛關系。 而面對女兒的回答,張英卻是有些詫異的瞪大了眼:“這里是他的房子?怎么空蕩蕩的?他的家人呢?”這才是張英眼下最為懷疑的事情,現在的年輕人難道都不跟家人住在一起? 而凌薇對于母親的這一問話卻是很快的回答了:“他家在京市呢,這里不過是他為了方便治病才買的別墅,平時他都不怎么在這蓉城市的,更多的時候他都在京市?!?/br> 凌薇這一次的回答過后,張英沒有再多詢問什么。 她被綁架的時候,女兒與那個年輕俊美的男子一同出現,張英雖然對那男人的身份有些好奇,但是除此之外,卻也真正的相信了凌薇的說辭。 帶著母親來到別墅二樓,進入她的臥室以后,凌薇先是讓母親安心的坐在一側的沙發上,然后自己把自己的醫藥箱給拿了出來。 “媽,你先去洗個澡,洗過澡之后我幫你上藥,不然臉上這紅腫至少也要一周才能消散。” 凌薇已經打定了主意,等到解決了趙健便要親自與母親一同前去溪城收拾衣物的,若是帶著面上有傷的母親回去,那叫個什么事兒??? 別說街坊鄰居要碎嘴,估計就她家那些個極品親戚們要是知道了,也恐怕又有話題要亂說了。 教了一遍張英如何開水關水之后,凌薇從衣櫥中找出了一套素色的休閑裝,母親的身材偏瘦,她的衣服應該能夠穿得下。 五分鐘以后,張英從這個浴室中踏出,而凌薇也指了指床上的那套干凈的休閑套裝:“媽!你先將就著穿這套衣服,明天我再帶你去買過衣服。” 張英點了點頭。 等到她換好衣褲之后,凌薇也開始為她配藥。 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母親著半邊高高腫起的臉龐,凌薇的眼神不知不覺的又變得充滿了薄冰,染上了冷凝之色,想到趙健,她就咬牙切齒。 迅速的搗鼓著即將要為母親上的藥物,她微垂著頭卻正好遮擋了她眼底的那抹殘忍。 為張英敷藥結束又是過去了五分鐘,她這才帶著母親一同下樓前去餐廳用餐,而當她們二人的身影出現在餐廳的時候唐子騫卻已經安然入座了。 “你們來了。阿姨坐!”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唐子騫忽然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為張英拉開了凳子,并且客氣無比的示意她先坐下。 看到他如此有禮的對待母親,凌薇的嘴角處終于揚起了一抹淺笑。 而張英則是被唐子騫這穩穩的禮節給弄得會心一笑,臉上染上了幾分不顧好意思,敷上藥的那半邊臉龐卻是在燈光下顯得有些難看。 一抹清涼的中藥味道從她的臉頰上傳來,唐子騫頓時就明白為何她們母女倆上樓一趟用了一刻鐘的時間。 三個人坐在一起用餐,卻并未有所拘束,大約是因為唐子騫在急救張英的時候表現出來的那種用心,此時張英再看到他那張俊若天神般的臉龐竟是再沒任何的陌生感。 一頓飯吃下來又是花費了半個小時,而這會兒,凌薇卻是直接帶著母親上樓去了。 今天這一天對于她來說都是辛苦的,更別提張英這個當事人了。 安置了母親躺下以后,她站在床頭對母親輕輕的說:“媽,你應該很累了,趕緊休息吧,睡一覺,明天醒來后我們一起回溪城。不用擔心,我就在別墅內,不會走遠,這里很安全,再也不會有人前來對你做任何不利的事情?!?/br> 打開空調,為母親蓋好了薄毯,凌薇伸出手輕輕的在母親的肩頭拍打,這一刻,她又是眼眶一濕,曾幾何時,她多少年都是在母親這樣溫柔的輕拍下入睡的? 看到張英的眼底染上了睡意,凌薇這才悄然間將床頭柜上的燈光調暗了幾分,而后離開了這個臥室。 一踏出臥室,她便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渾身上下都凝聚著一股颶風般的冷意,淬利的眸子中此時再也不復從前的清澈與干凈,有的只是那被趙健給逼出來的沉暗。 因為憤怒而有些微紅的臉龐這個時候卻越發的令她看起來明艷動人。 別墅大廳,唐子騫早就在等她。 放眼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唐子騫,她低聲問:“他被你丟在哪里了?我們過去吧。另外那個什么陳律師的我認為有必要迅速的找到,其次再幫我查一下趙青的蹤跡吧?!?/br> “好,我先帶你過去?!?/br> 凌薇與唐子騫并肩行走于這別墅的大廳中,拐了個彎,一分鐘后倆人來到了另外一側的大廳中,而此時同樣被軍式捆綁著的趙健卻是躺在地上不住的更換著姿勢。 從被凌薇帶入這個地方以后,他就再也沒有聽到過聲音。 此刻終于傳來了腳步聲,卻是令他忍不住顫抖的腳步聲。 慢慢的轉過頭去,他那雙深沉的眼眸對上了眸光冷凝的凌薇。與唐子騫雙雙而走,此時映入眼簾的畫面本該是無與倫比般配的,但是趙健卻從他們二人齊齊的腳步中解讀出一抹危機。 燈光下,被捆綁著的趙健那張駭人的臉龐越發的惡心,一雙常年陰鷙的眼眸中此時卻帶著復雜的神色,當他的視線看向凌薇的時候,卻是不由自主的別過臉。 “唐唐,這里交給我就好了?!?/br> 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在其他人的面前使用自己殘暴的手段,對于這個首次讓自己有著想要殺人沖動的趙健,她卻是選擇了讓唐子騫回避。 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隱忍,唐子騫尊重了她的選擇。 “我就在外面大廳,有任何情況都可以給叫我。”只要你叫我一聲,我就會來到你的身邊。 唐子騫交代完這一句話后,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的趙健,緩緩轉身離開了這個空曠而又巨大的大廳。 整個大廳中此時卻只剩下凌薇與趙健。 慢慢抬步,凌薇來到趙建的身旁,卻是再度用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的同時,她那雙美麗的宛若暗夜星辰的鳳眸中蘊含著讓人顫抖的冷漠。 “趙健,聽說與你一同對我母親進行綁架的人叫陳律師?雖然只知道一個姓氏,但是我可不保證我會沒有辦法找到他,既然他會跟你一同施行這個計劃,也就說明這個人跟你之間有著利益的牽扯,從現在起,我要斬斷你的一切后路?!?/br> 掐著趙健脖子的那只手緩緩加力,凌薇第一次用如此殘暴而又直接的手段對付趙健,心底卻是莫名的覺得有那么幾分難掩的輕松。 當她在那軍事演習基地看到母親的那一瞬間,她真的想一槍斃了趙健。 而此刻當她真的跟趙健同在一個大廳中的時候,她卻又忽然不想讓他死的那么輕松了!掐著趙健脖子的手指緩緩嵌入了他的皮膚中,鮮紅的痕跡漸漸的在她圓潤的指甲下被印刻出來。 眼眸微垂,凌薇那嫣紅而又性感的唇瓣上宛若染上了鮮紅的血液,一瞬間變得邪惡起來,就在她手指尖加大了力道的時候,趙健被她掐著脖子而逼不得已抬起的頭卻是狠狠的一顫。 從他此時的角度往凌薇的臉龐上看去,竟然奇異的看到了一絲魔鬼的氣息。 指甲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痕跡,凌薇滿意的看著他脖勁皮膚上的鮮花在自己的指甲縫中溢滿,唇瓣微動,她扯起了一抹諷刺又陰冷的笑。 “恭喜你趙健,你很榮幸的成為了我凌薇第一個動手親自對付的人?!?/br> 凌薇用力的鉗制著他的呼吸道,大拇指深深的一摁,當下趙健便猛然間感覺到了一絲難以呼吸的痛苦,高高揚起的鼻孔不斷的掙扎著試圖呼吸新鮮的空氣,然而凌薇掐著他脖子的力道卻實在是太大了。 以至于他幾乎要呼吸不過來。 可也是在他即將呼吸不過來的時候,凌薇忽然松開了他的脖子! “你不可以這么對我!你竟然敢這么對我?我綁架了你母親的確是犯罪的做法,但是你現在對我所做的一切也將會構成犯罪!” 趙健瞪大了眼,一雙眼底再也不是那滿滿的陰鷙,因為凌薇的動作以及她臉龐上的認真,趙健第一次從她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種瀕臨死亡的氣息,那是一種宛若死神在召喚他的感覺。 令他這個身在商場多年的老油條都忍不住的身心皆懼! 他的心底不可置信,因為面前這個少女她才不夠十九歲啊! 殘暴,殘忍,無情,冷漠。這幾個詞語幾乎已經成為了現在的凌薇的代名詞,他如何也不會想到,為了她的母親,她竟然是真的敢下手。 可卻也是在趙健的心底心思百轉的這一點點時間內,凌薇直接掏出了自己的銀針盒,打開這個銀針盒,燈光下,這幾根銀針閃爍著金光。 斂下眉目,凌薇不再開口,卻是目光鐘情的看著自己的銀針,這一刻,看到這些銀針,她就宛若看到了趙健因為這幾根銀針而在地面上不堪求饒的模樣,挑出一根粗細合適的銀針,凌薇用手指輕輕的擦拭著。 “平日里這都是我用來救人的家伙,但是今天,它們恐怕要第一次為你開個先例了!” 紅唇微動,凌薇掀起了一抹邪惡又陰冷的笑意,緩緩的來到了趙健的身旁,眼睜睜的看著趙健不斷的用那狗爬式的動作站在地面上逃離她。 “你別過來,我要叫人了!你最好不要過來!你要知道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將會構成怎樣的罪責!”趙健忽然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撕心裂肺的懼怕。 他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那張因為有燒傷疤痕的臉龐卻是再也不駭人,反倒是在如此耀眼的燈光下閃爍著幾分令人惡寒的死氣。 “想逃?想叫?請自便啊……”凌薇看著他那嚇破膽子的模樣,臉上笑的溫柔如水,心底卻是冷冷的一嗤,也不過如此嗎?區區一根銀針竟然就把他嚇成了這樣? 然而讓凌薇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越發靠近趙健的時候,鼻息間頓時間傳來了一股惡臭味,冷冷的垂下眼,她目光落在了他身下的那一灘濕潤上。 嚇尿了?竟然真的嚇出尿來了? 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