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難不成。他要直接告訴凌薇事情的全部? 然而,電話那頭剛得知這一消息的凌薇卻再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猶疑:“舅舅,從前傷害我們一家人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但是今天,你必須把事情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明白!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最好全部告訴我,如果你不想我母親出事的話!” 從張財打來這一通電話所看,凌薇基本上就已經確定了母親的失蹤舅舅是知情的! 哪怕他到現在不一定可以理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否則他又怎么會給她打這通電話? 想到母親此時下落不明手機又關機,凌薇的一顆心就如同被燎原大火給狂燒了起來一般,那么痛徹心扉!要知道她今日從云市返回蓉城市就是為了盡可能的早一點前去溪城將母親接過來。 可惜她遲了一步的結果卻是母親出事。 這個后果,實在是太打擊她了! 離家這么久的時間,她在外面什么樣的難題都可以竭盡全力的去解決,但是卻從來都沒有設想過今天這種情況。 在蓉城市的這段時間里她也得罪過不少人,她真擔心母親的失蹤會跟自己的對手們扯上關系! 凌薇的話一落,沉默便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令她那顆焦灼的心越發的如同被火烤似的,焦躁不安,副駕駛位上的唐子騫始終坐在位置上沉默的聽她通電話。 聽到這個時候,也總算是聽出了個所以然來。 感受到了來自于凌薇身上的那火山爆發般的焦慮,唐子騫忽然伸出手,越過二人位置中間的空隙,直接摸到了她垂在身側的一只手。 指尖傳來的是她因為擔憂而變得冰冷的手腕,唐子騫忽然心疼起來,側過頭,他用那雙盲目盯著凌薇,開口:“高速公路上停車會造成極其危險的情況,先開車,把電話交給我?!?/br> 正所謂關心則亂,哪怕是唐子騫都明顯的感受到了來自于凌薇身上的凌亂,為了避免車禍的發生,他先是出口安撫她并勸說她繼續開車。 男人的聲音帶著獨有的冷靜和沉穩,凌薇聽到唐子騫這句話,卻是忽然間眼睛一眨,點了點頭就松開了拿著電話的手,直接讓唐子騫接過她手里的電話。 坐在位置上深深的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凌薇強制性的令自己情緒穩定下來幾分,這才再度開始了啟程,饒是如此,她cao縱著方向盤的手卻也還是顫抖了起來。 一只手輕輕的撫摸她的側臉,唐子騫心口處有些心疼,雖然現在看不見她的臉色到底是怎樣的慘白,但是他卻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來自于她身上強烈到無法忽視的情緒波動。 幾乎是立即心底一冷,唐子騫便已然拿起了電話對著電話那頭的張財說起話來。 “從現在開始,把你所知道的一切情況全部復述一遍,切記莫要錯漏任何一個環節以及任何重要線索,否則。我并不是凌薇,也不如她仁慈?!?/br> 唐子騫這低沉磁性的聲音陡然間從電話中傳到張財耳中的時候,張財還在糾結著著急著自己該如何開口向凌薇簡單扼要的說一說今日突然間出現在他飯館里的那個男人。 然而接下來,這道冷冽的男聲卻是直接打破了他內心深處的糾結。 張財不知道這道聲音到底是誰的,但他卻知道,這道聽起來平靜無波的聲音卻給了他愈發強大的壓力,那種壓力直接壓迫著他的心跳,使得他幾乎是立刻心口狂跳了起來。 再沒有任何抗拒的意念,他被這突然傳來的低沉男聲嚇得不輕:“事情是這樣的,今天?!睆堌斨苯釉谔谱域q那股強大卻又不明的氣場下漸漸的把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全數給說了出來。 卻也是在他的話落下之后,唐子騫那低沉到冷靜的聲音又再度的響起了。 “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外貌或者形象特征!” 唐子騫的問題卻也直接讓張財一愣,是啊,他怎么能忽略了這么重要的一條線索呢?這會兒聽著電話話那頭傳來的冷靜而又低沉的聲音,張財才真正的感覺到了事情有蹊蹺。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最終的罪魁禍首,他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絲毫不漏的說了出來,并且對唐子騫有問必答。 “他臉上有一塊駭人的傷疤,好像是火燒的!” 腦海里想起中午那人的臉,張財迅速而又激動的開口回道。 他這句話落下,再沒有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因為接下來傳來的,只剩下嘟嘟嘟的聲音! 知道自己這是被對方給掛斷了電話的張財卻是站在原地莫名的忐忑不安,想到大姐張英此時還下落不明,他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報警。 與他的通話結束之后,唐子騫很快便將張財告訴他的一系列線索全數告訴了凌薇,而幾乎就是在唐子騫的最后一道線索聲音落下之后,電石火光之間,凌薇的腦海里迅速的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龐。 臉上有著一塊被燒傷的巨大的傷疤?駭人無比? 記憶中,她的確是有著這樣一位仇人,可是這個仇人分明是進入了京市的公安局??!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從舅舅張財的口中得到了一線希望的凌薇這會兒也算是真正的開始冷靜下來,放寬心的同時,她一邊在腦海里迅速的推算趙健出獄的可能性,幾秒鐘后,她終于轉過頭來看唐子騫。 “唐唐,我知道是誰了!我知道是誰把我母親帶走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個人應該是趙健!本該遠在京市公安局的趙健!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有取保候審的機會,真是小看了他!” 說到趙健,凌薇開始咬牙切齒,她如何也沒有想到,趙健竟然會被取保候審,在她的印象中,趙健可是沒有再可以依靠的人了。 獨獨錯漏了一點的凌薇卻想不到,趙健還有一個私人律師! “趙健?” 聽到凌薇再次提及這個名字,唐子騫也是發現自己對這個人還有那么幾分印象,因為他曾經可是親自策劃過關于趙健一家三口的車禍案件,想到趙健,他又不得不再次想起了當初在蓉城市鐘炳榮的壽宴上,那個狙擊手的事情。 臉色霍然間變得一冷,唐子騫的眸光中帶著高傲的冷戾。 “竟然是他。你放心開車,接下來的一切交給我就好,我現在需要的僅僅只是你的信任,ok?” 猜測到了作案之人可能是趙健以后,唐子騫的腦海里便迅速的產生了一系列的方案,區區一個趙健,本就是半只腳都踏入監獄的人了,竟然在今天再度出手將凌薇的母親給帶走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把凌薇的母親騙走的。 唐子騫安撫著凌薇,但是他說出口的話語卻是一定會做到的。 他不想她如此焦灼,更加不希望她心底痛苦。 畢竟她是他心尖兒上的愛人,如若她痛苦,也就意味著他并不會好受。 掏出手機,唐子騫很快與正身在蓉城市的那兩位黑衣大漢聯系了起來,在電話中,他直接告知他們一人前去溪城一人前去京市,分頭行動。 前去溪城的那位黑衣大漢負責的是直接找到張財并且親自了解今日中午的那些情況,再一個就是在溪城與其他人聯系,極力布置地毯式的搜索。 而另外一個直接去京市的黑衣大漢則是直接去京市趙健所在的監獄了解情況。唐子騫相信,憑借著唐家的人力與他的財力,區區一個趙健還是可以直接堪破的。 將自己的一系列安排全部通知下去,唐子騫這才算結束了電話。 而正在開著車的凌薇這會兒更是直接將油門踩到了腳底,車身疾馳從高速公路上飛快而過,已經超速多少,她顯然不想再管了。 如今,只要她能夠迅速的趕到蓉城市,對她來說已然是最幸福的事情。 “不要太擔心,我會竭盡所能的去尋找伯母,你放平心態,眼下我們只要能夠安全抵達就是最好的?!碧谱域q一度在車上安慰凌薇,聲音中始終貫穿著他的沉穩,但是在這樣的時刻,凌薇又怎么可能再安靜的下來? 哪怕是唐子騫對她承諾再多,也根本比不過張英的一個消息來得令她安穩。 溪城郊區。 當趙健帶著張英抵達陳律師所在的酒店時,張英還未曾意識到自己被綁架的事實,與陳律師還有趙健同行出發的道路上,他們二位男士并未對她做出任何傷害性的行為,這一點令張英再度放松了自己的防范意識。 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自己所坐的這輛私家車離開了溪城附近的十八彎路段時,這輛車前副駕駛位上所坐著的趙健卻是忽然間動了,并且做出了一個讓她猝不及防的行為。 從副駕駛位上下了車便直接來到了張英面前的趙健二話不說就直接打開了后座位上的車門,等他坐上車以后,這扇被關上的車門便是迅速的被前方開著車的陳律師上了鎖。 只聽到耳邊傳來反鎖的聲音,張英再來不及反應什么,身側的趙健已經開始行動。 麻布繩子乃是他在從京市前來溪城的時候就已經購買好的,這一系列的裝備全都是他早有準備的,而就在他將麻布繩子扣上了張英雙手手腕的那一刻,張英才恍然間明白了過來,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帶她去見女兒的。 “你到底是誰?” 原本性格軟弱的張英卻不知為何在如今這般的情況下,異樣的平靜,甚至沒有歇斯底里的哭喊,更加沒有強烈求生的求饒,有的只是她一個做為母親擔憂女兒之時的堅定與冷靜。 心知肚明自己現在有些危險的張英卻是并未被趙健的這一系列行動給嚇到,對于她來說,這一輩子就一雙兒女最為重要,情緒會有所變動也是因為她聽到女兒出車禍的消息。 如今女兒出車禍是真是假還有待確定! 然而面前這位面容駭人的男士,卻絕對不是個好人! “呵呵,張女士,到了這個地步,你竟然還能夠保持如斯的冷靜,不得不說,我非常的震撼,本以為你只是個鄉村農婦,會很不好對付,現在看來卻是我多慮了。” 趙健瞥了張英一眼,然后忽然間笑著開口。 他這張駭人的臉龐因為這一抹笑容而變得越發的瘆人,從最初的信任到現在猝不及防的被綁,張英知道自己被騙了,只不過,她到現在最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只有兩件。 “請你告訴我你是誰!另外,再問你一次,我女兒到底有沒有出車禍?” 張英的聲音很堅定,卻也帶著一位母親原始的氣魄與膽識,在面對趙健的時候,張英竟然沒有袒露出她為人時候的軟性子。 這一點,也很是讓趙健覺得奇怪,畢竟從資料上看到的張英并不是這樣的。 至少張英不該如此平靜,平靜的令他心驚! “我是誰?其實你如此配合我,我做為獎勵,是應該告訴你我是誰的,不過可惜,我現在還不會告訴你我是誰,因為就算你知道了我是誰,也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關于凌薇的事情!凌薇出沒出車禍我不知道,但是很快,她就會痛苦無比。” 趙健之所以會這樣說,正是因為他的這一個綁架計劃。 他的確是想要讓凌薇嘗試一下失去親人的滋味兒! 不過在讓她失去親人之前,趙健還想要再親眼看到她自殘的畫面,就是不知道一個張英是不是真的可以讓凌薇以自殘的條件來更換這女人的安全呢? 這一番話從趙健的口中吐出,有一種陰陽怪氣的味道。 張英在聽到趙健這番話后也是迅速的明白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定跟她的女兒有過節,這些年來她張英是很老實,也很軟弱,但是這卻并不代表她很傻。 趙健在談吐之間對女兒流露出來的刻骨恨意連她都清楚的感受到了,那么真實又刺骨,張英眼神警惕的看著趙健,心中卻在默默的為女兒祈禱。 祈求女兒千萬不要上了眼前這個男人的當。 不,不是男人,應該稱它為小人。 將張英雙腳綁住,趙健完成了最后的一道程序,但是他卻忽然不滿意了,因為他從這個女人的臉上看不過見絲毫的害怕,更令他不爽的是,張英的臉上非但沒有害怕,相反,還帶著一種莫名警惕的神色。 這不該是這個女人臉上該有的神色不是嗎? 趙健忽然有些不可置信,凌薇小小年紀沉穩無比也就算了,就連她的母親,一個沒有多少文化下崗的工人竟然也可以在他的面前表現出這種過人的冷靜? 他骨子里的那抹殘暴突然間升起,趙健十分非常不愛看到張英的冷靜。 于是他伸出手來,緩緩的靠近了張英的脖子。 面對趙健如此反常又詭異的行為,張英一雙眼瞪的老大,卻始終都沒有開口叫喚一句,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叫喚,也是不可能會有人前來救她的。 這里是偏僻的國道,哪怕有車身前來,也都是匆匆掠過的,哪里有人可以聽得到她的呼救聲?到時候非但不能找到人來救她,相反,還會再度激怒面前這個看起來已經有些瘋狂的男人。 陳律師開著車,卻是耳聽四方,他將車速放慢,并且時不時的透過后視鏡看向張英與趙健,生怕趙健會在這輛車上做出什么對張英不利的事情來。 他還想再多活幾年呢! 就在他的目光觸及趙健即將放在張英脖子上的那只手上時,他突然開口試圖喝止趙健的行為,并且迅速的提示他:“趙先生,我們現在還在溪城,你可千萬不能在我的車上對這位女士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來?!?/br> 陳律師的話卻也僅僅只是令趙健那只靠近了張英脖子的手頓了頓,掀起一抹笑意,趙健的臉上凝結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瘋狂神色:“放心,就算不是在你的車上,我也絕對不會對這個女人做出任何有傷害的事情來,現在么?只是給她個教訓罷了!” 趙健的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他伸出來的那只手也輕輕的搭放在張英的脖子上,手指尖輕輕來回的在她的脖子上滑動,他那雙陰鷙的眼睛里暗藏著對凌薇的瘋狂恨意:“你可知道你的女兒把我害得好慘?” “你可知道你的女兒對我趙健干了什么?我趙家幾乎被她弄得所有人都流離失所,我和我妻子還有我的孩子,我們三個人分隔在不同的地方,我的千萬巨資財產不翼而飛,我的大片森林般的紅顏再也不見,就連我的妻子和女兒也都與我反目,各自算計,這種親人窩里反的感覺,你又怎么會懂?” 趙健說著說著忽然間大笑了起來,就在他大笑之間,他那雙眼眸也是深深的凝視著張英。 他就算不能讓張英和凌薇反目,但是他卻可以讓張英和凌薇共同為彼此心痛,共同感到痛苦,共同承受他接下來的這一計劃。 “你放心,我現在還不會對你做什么,沒有騙倒你女兒之前,我不會讓你有任何的受傷,因為只有你完好無缺,你的女兒才會親自自殘。而我趙健要的,不過就是她凌薇的血流成河罷了!” 趙健痛恨凌薇,痛恨到不惜親自出馬再度綁架張英、且以她為誘餌哄騙凌薇自殘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