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你們先回去吧,晚上再過來接我,這段時間我想加快步伐學車,然后跟隨著這一次考駕照的步伐一同將駕照考下來,接下來就要辛苦你們了。” 從唐子騫那輛拉風無比的邁巴赫上下車,凌薇微微彎身朝著窗口向駕駛位上的黑衣大哥說道,在唐子騫不在的這段時間,她認為她有必要將更多的技能學會。 “沒問題,凌小姐有事及時聯系。” 身穿著黑色西裝與西褲的大漢對著凌薇點了點頭,面色一層不變的嚴肅回道。 看著他那張滿是冷酷的臉龐,凌薇強制性的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朝著他擺了擺手,她率先轉身向著校門口正對面的一家咖啡廳走去,一邊緩慢的行走著,一邊掏出了手機,把電話給方文山再度重播了回去。 “喂!方院長,我已經到了蓉城醫學院了,您還有多久到達呢?行,那我就在醫學院大門口正對面的那家yiou咖啡廳等你。拜拜!” 將面見地點告訴方文山,凌薇把手機揣入口袋中,然后頂著滿頭的烈日加快了步伐。 yiou咖啡廳。 悠揚而又凈化人心的鋼琴曲在大廳內安靜流淌。 一聲聲令人心下平靜的音符就如同跳躍在每個人的心跳上,一下又一下的平復著每個人從外面喧囂踏入這家咖啡廳內的燥熱。 “哐當!” 忽然咖啡廳內傳來了玻璃杯砸碎的聲音,緊接著一道尖銳的女聲陡然響起,令整個咖啡廳內坐定的客人們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 “席成墨,你還是不是男人?提起褲子你就不認人了是吧?” 席成墨? 凌薇松開手中的門把,身后的玻璃門應聲兒關。 她櫻紅的薄唇微微一勾,一雙瀲滟的鳳眸向著聲音來源處看去,卻見一個身穿著紗白透視套裝的絕色美人兒激動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怒目大罵對面神情自若的高大男子。 掀起眼尾兒,凌薇滿是興味兒的打量著男人冷硬不變的側臉。 喲呵! 席成墨居然是這種男人? 凌薇這輩子最厭惡兩種人—— 一種是背信棄義毫無原則的人。 一種是不負責任毫無信用的人。 “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冷沉的聲音自雷少城的胸膛中逸出,絲毫沒有因為眼前這名美女所說的話而感到羞恥,席成墨甚至比起任何時候都要冷靜,面不改色的站起身來彈了彈黑色西裝上染上了水珠,一雙冷眸此刻微微側向那美女,眼神兒里頭卻帶著刺骨的寒。 那美女瞧見席成墨站起身打算要離開的架勢,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是好,直接哭了起來。 “嗚嗚嗚!席成墨!你敢說你沒碰我么?” 伸出手指著他,這女人言辭中處處都在向大家透露自己不是貞潔之身了,甚至于在言語中偏頗于她的貞潔乃是面前的這個男人毀了的!最重要的是,這男人毀了她卻還不承認! 提起褲子就不認人?這句話,好深奧! “你會付出代價的。” 席成墨根本不在乎周圍人投來的視線,更加不在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語氣卻森冷的像是冰雹。轉身就往咖啡廳大門走去,卻湊巧對上了剛踏進來此時正雙手環胸一臉看好戲的凌薇。 “怎么?難道說你真的把別人吃干抹凈了以后不負責任?” 伸出手狠狠攔住了他的去路,凌薇心底那股原則又一次的冒泡,看著這一樣宛如鬧劇的一幕,她卻觸動很深,因為那個女人帶淚的臉頰與質問的語氣令她想起了當初被顧飛揚蒙騙的自己。 心底為那個美女感到惋惜的同時,她也一個沒忍住的管起閑事兒來了。 看到她這張熟悉的明媚臉龐,聽著她那比質問還侮辱他的問題,席成墨忽然嗤地一聲笑了起來。 他樂了。 被她逗樂了! 不怒反笑的頓住了步伐,他轉過臉湊近了她,森冷的眸光卻是越發的深邃:“你想跟她一個下場?” 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湊近逼的后退的凌薇心神一凜,忽然就暗自吁了一口氣:“不想。” “那就讓開。” 席成墨發誓,他長這么大還沒有被一個女人質疑過。 凌薇是頭一個。 而最令他憤怒惱火的,卻并不是她的質疑,而是她質問的口氣。 嘁! 他就長得那么像:提起褲子就走的人? 不知道為什么,這種話如果是別的女人問他,他可以沉默不語甚至毫不動怒,然而當這種問題從凌薇的口中問出來的那一刻,他竟是想立刻提槍扣下扳機,送她一個槍子兒! 沒來由的憤怒在胸腔內積蓄成山,凌薇看著他繃緊的下顎,心口處忽然有些愧疚自己不搞清楚情況就亂怪罪人,再轉眼瞟一眼那梨花帶淚滿目傷情的美女,我見猶憐的令凌薇的心臟抖了抖。 “我。” 我我我我還沒完呢,結果席成墨瞪了她一眼,甩都不甩她,直接甩手怒氣沖沖的踏出了這個咖啡廳。 這時候方文山急匆匆趕來的身影與席成墨不小心撞成了一團。 “不,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趕時間所以沒注意!” 方文山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凌薇,于是沒來得及看席成墨的臉,直接快口道歉,指望著道了歉就能了事兒,誰曾想席成墨這會兒卻發飆了。 直接單手扣住了方文山的手臂,他力大如牛,爆發的力量在他的手腕中傳來,拽的方文山那只長年累月拿醫療器材的手腕生生發疼。 “啊!” 慘叫一聲,方文山臉色從紅變白。 凌薇也怒了。 星辰般的鳳眸立時間轉冷,她那雙充滿了英氣的劍眉頓時間皺緊了,走上前一步,狠狠的往席成墨的手腕上劈去,冰冷的話語也自她的口中說了出來。 “席老大,你要是對我有怒火可以沖著我來,這位是我的客人,你這樣對他是什么意思?是,他撞了席老大您是他的不對,但是席老大好像沒有必要如此如此對他吧?方院長的手一年到頭都是握著手術刀的,今天要是在你這一拽之下有什么意外,那你我從今以后就再也沒有見面談笑的一天。” 凌薇不是個軟性子。 這段時間來,家庭生活在她的不斷努力下越來越好,而她未來的人生似乎也在她一步步的鋪墊下越來越幸福,但是她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棱角。 她是個有棱角的人,也是個直性子。 正如此時,她的言行舉止都是出自于她最直接的情緒。 席成墨本是一個大氣沉穩的男人,今日怎會對方院長做出如此無禮的事情,她想不通。 面上的怒火還未散去,席成墨忽然松開了方文山的手腕,薄唇微動,想說些什么,卻最終一句也沒有說出來,然后他就在凌薇怒目以對下,轉身大步離去。 一句話也沒留下,沒有道歉也沒有其他。 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這一刻凌薇才真正的明白,他是一位老大,他的身上有著多年來在黑道中打滾所磨合出來的凌厲之氣,而這個男人,也絕對不是與普通人一般,說是朋友就真成了朋友的人。 “方院長您沒事吧?” 不再看他的背影,凌薇神色焦急的問方文山。 “不礙事。”方文山搖了搖頭,目光卻垂下看向自己有些紅腫的手腕,心下哀嘆,這都是什么事兒?席成墨他當然認識,席容娟當初在蓉城市第一軍區醫院住院的時候,他倆沒少打交道。 可是今兒個這席成墨如此駭人的一面,方文山卻還是第一次見。 雖然手腕上被席成墨這么一拽他也覺得很憋屈,但理智上,他卻覺得席成墨這一下并不是沖著他來的。 苦逼。 這時候,方文山的心底也只能是默默的承受著這兩個字的重量。 要他看,這席成墨的火氣八成是因為凌薇給引起的。 可是凌薇那樣子,卻好像不知道似得。 罷了。 “走吧,我們先進去坐著。” 甩了甩被席成墨拽過的那只手,方文山的另一只手上還提著一個大袋子。凌薇點了點頭跟他一同找了就近的位置入座。 這一坐就坐在了較為角落的位置上。 凌薇坐下以后抬首下意識的往斜對面剛才引人注目的方位看去,卻再也沒有看見那個白蓮花般梨花帶雨的女人,只剩下低頭擦拭著桌面上潑灑咖啡的服務員。 這會兒才覺得事情詭異的凌薇眉峰一動,難道說剛才是她誤會席成墨了? “凌醫生,這就是我今天非要見到你的真正原因,打開看看吧。”將剛才發生的那一幕當做意外,方文山很快又滿面笑容。 把帶來的那個袋子往凌薇的面前一推,他不再說話。 凌薇看著他一臉神秘的樣子,心知問他他也未必會回答,東西就在面前,她只要拆開看看就知道是什么。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是先跟他道了個歉,再道了個謝。 “真對不住您,方院長,害的您被席成墨遷怒,還有這個,謝謝您。”指了指面前的袋子,她眼底劃過幾分感激之色,然后慢慢的打開袋子,將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當目光中映入這本醫師執照的時候,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凌薇當下最缺少的東西是啥? 錢? 權? 還是人? 不不不,都不是。 她最缺的東西,就是這本看似單薄實則用處大過天的醫師執照。 沒有醫師執照,別人可以舉報她也可以肆意的在法律面前作弄她。 于是她在網上直接開立了凌氏醫基金協會,為的就是方便自己隱藏身份的同時,又能好好的為人看病。 如今不同了。 走出了溪城,來到了蓉城市。 她即將開張的那家凌氏中草藥堂也需要這張薄紙——醫師執照。 “真的很謝謝您,方院長,這東西,我太需要了!說什么雪中送炭,可是卻不如錦上添花。”一切盡在不言中,凌薇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這個時候卻再說不出更多的感謝。 只是在心底默默的給方文山這份情誼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