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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青梅小嬌妻在線閱讀 - 第41節

第41節

    “爹……我肚好痛啊……”葉喬手里的水瓢不受控“嘭通”一聲掉在地上。

    葉順卿見狀趕緊扶住她,“怕是要臨盆了。”

    他把葉喬抱回屋里,又對俞春花大喊:“夫人,女兒可能要生了,你趕緊把穩婆請過來。”

    大鍋上原燒著準備煮米飯的熱水一增加好多,變成了即將生孩用的燙開水。

    穩婆是原先就說好的,這時候俞春花去叫一聲便趕緊過來了。

    葉順卿在屋外面抱著葉粲緊張不已,而屋里面,穩婆一聲聲的大喊:“使勁,再使勁……加把勁孩頭就出來了……”

    俞春花也在屋里面,拽著葉喬的手一遍遍鼓勵讓她用力生。

    葉喬兩輩都沒吃過這樣大的苦,生個孩花了三個多時辰,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聽著孩“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屋里屋外三人可算是定了心。穩婆把孩洗干凈包上被抱去俞春花面前,“是個丫頭,現在眉眼沒睜開呢!不過我看著,是個富貴相。”

    俞春花笑笑,給穩婆封了個大紅包。

    葉順卿原先就為這孩起好的名,是個外孫女,那就叫歆怡,欒歆怡。

    不過,葉喬倒是給她去了個小名兒,只因知道懷上的時候正在淘米,降生前,她也在淘米,總覺得這孩和大米又解不開的緣,索性告訴她娘,“我給她起了個小名兒,叫淘米兒。”

    穩婆是土生土長的山里人,聽著說這名,直叫好,“淘米兒,這名字好啊,聽著順耳,以后也不愁吃了呢!”

    俞春花沒弄懂葉喬的意思,把孩輕輕放在葉喬枕邊讓她仔細看看。

    才生出來的孩有點像怪物,通體有些發紫,腦袋是橢圓型的活像個大鴨蛋。葉喬揪著眉頭心底暗想:原來,這就是她的淘米兒……

    如果欒青楓在她身邊,看著她給他生了個這樣的閨女,會……會高興嗎?

    俞春花怎么說也生了兩胎,一看葉喬的表情就明白是怎么個事兒了。她擺擺手說:“你別看她現在這樣。剛生出來的孩都不好看,隔幾天就長開看著就舒服很多。你忘了么,粲兒生出來也是這樣——皺巴巴的一團,可現在你再看,他長得好著呢!”

    葉喬想想也是,粲兒才出生的那幾天她沒仔細看。她爹因為她懷著身,也怕葉粲有個好歹,事事親身照料,到大致確定葉粲是個正常孩這才放心,交還她娘身邊。

    從生淘米兒開始,葉粲也算是有了伴兒,哭起來倆人一起哭,說是鬼哭狼嚎都不為過。倆小孩躺在一起拼命哭喊,像是要比誰的嗓門大一般。

    葉家三個大人時常被他們折磨的要發狂,無奈只得把他們分開照顧。可這倆孩又不樂意了,放一塊兒的時候像是仇敵要拼個高,分開了卻又像是連體嬰,一刻分開不得。尤其是淘米兒,只要不讓她和葉粲在一塊兒,給奶吃她都不覺得香。

    點大的孩看著長的快,在一把把的辛酸的血淚里,葉粲早已能獨自行走,雖然偶爾也會摔幾跤,但那也比同齡的孩要厲害很多,才十個月而已。

    不過,和他一起的淘米兒可就要讓人嚇傻了眼,她是真真的沒學會爬就已經會走了,那倆小胖腿特別有力氣,不高興的時候盡往床上砸,是特別用力的砸,長長把自己腳后跟砸的紅紅的也不哭叫疼。

    在某個誰也沒注意到的日里,她看著葉粲在床面走,翻身滾床,“嘭通”一聲嚇了人一大跳。但也就是從這日開始,淘米兒開始了她沒學爬就學走的日——自己扶著墻慢慢走。不過偶爾走到門邊上,沒有墻可以撫著跨越的時候,那也是一把把難以訴說的血和淚。

    又是一年早春三月,乍暖還寒,葉喬牽著淘米兒和葉粲在村口等欒青楓。這已經是他離開的第三年了,應該快要回來了吧!

    葉喬每日帶著兩個小家伙在村口等,她每天都在豎著手指頭數日,一天又一天,除了最初到青州城時寄過一封家報平安之后一直沒有消息。也不知他究竟如何了。爹娘可都救出來了,若是沒有,那還得等多久?

    淘米兒都兩歲了,他再不回來,怕是淘米兒都要不認得他了。每回淘米兒纏著跟她要爹的時候她都沒辦法,不知道到底該怎么和小小的淘米兒說才好。

    她還小,哪里懂那么多,只是每次看著阿粲跟爹娘在一起,尤其是在飯桌上,淘米兒一看著阿粲喊爹就要鬧脾氣。

    為了安撫愛發脾氣的淘米兒,怕葉粲總在她面前叫爹會讓她覺得是沒爹的孩,以至于現在葉順卿已經不讓葉粲當著淘米兒的面管他叫爹。

    一家三個大人都十分寵著淘米兒,同時,也都期盼欒青楓快些回來。這樣,淘米兒有了爹,有了父愛,而葉喬也有了丈夫的愛,一家人和和美美,當真賽過天上神仙。

    作者有話要說:內什么,淘米兒是我個文(山居春事)的女主,大家要不要先去收藏個~?nveld=1979072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經過葉喬一連數天的堅持,葉順卿夫婦總歸服軟,在俞春花為葉喬收拾好行囊后,葉順卿親自送葉喬上鎮子。

    鎮子上要比肥水村繁華許多,有的是使了銀錢便可使喚的車馬夫。不過一般人來找,也就是往附近十里八鄉跑,太遠的譬如葉喬這樣要往京城去的偶爾也有,但少之又少,幾乎可歸之于零。

    葉順卿憑著多年看人的經驗,找了個看著較為穩妥的車馬夫,道兒上的人都稱他老余頭。是個年歲較大,跑馬較多的老車夫。

    葉順卿付了老余頭一半的定金,又使了些好處,老余頭算是同意了往京城跑一趟,不過他也有個要求。畢竟這一趟路程較遠,來回得兩三個月,他放不下家里,得帶著家里的婆娘去。

    這倒也是人之常情,于是葉順卿也就帶葉喬跟著去了一趟老余頭的家。

    老余頭家里看著挺好,老余頭的婆娘看著是個極愛干凈的,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條,尤其是那桌上的抹布,僅是隨意一塊不起眼的抹布都有挺讓人驚訝——那是白的的布,雖然有些陳舊像是用了好些時候被多次清洗的過的,但那布子是絕對的干凈,看不著一點污漬在上面。

    余婆見老余頭帶著客人來了家里,像是明白老余頭的意思,把桌子又擦了遍請人坐下,隨后都倒了兩杯茶水上來招呼。

    她問老余頭,“這趟上哪?”

    老余頭兀自倒了杯水,喝了水便說:“這位小娘子要上京城去,咱們這里上京城可得有些時日,恐怕送到就得有一個多月。我放心不下讓你一個人在家,回來帶你一起去。你趕緊收拾些衣服,家里的東西都歸整好,咱們早些出發。”

    老余頭這話說罷,又回頭沖葉順卿笑:“不怕您笑話,我有三個兒子,三個都服兵役去了。家里就這么一個老婆子,平日跑短程的三五天還好,跑長途的,超過十天八天我就一定得帶上她。夫妻是一體的,我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家里白擔心。”

    葉順卿也明白這層意思,或者說,他并不介意老余頭帶上妻子。多個人并不妨事,而且不但不妨事,反倒十分的好。老余頭是個男人,他還真不完全放心,有個女人在身旁,有些事情怎么說也要好上很多。

    余婆好歹收拾一陣子后,提了兩包衣物又帶了些銀錢便出來說收拾好了。

    老余頭和余婆是二三十年的夫妻了,這方面他十分放心,也不多問,只跟葉順卿和葉喬說:“我婆娘收拾好了,您看看還有什么缺的沒有,如果沒旁的需要準備的,那就趁早上路。畢竟到京城的路實在太遠。”

    葉順卿點點頭,拉葉喬去一邊仍是不放心的問:“你娘給你的玉牌你收好了沒有?”

    葉喬眼睛紅腫腫的,默不作聲的點頭。

    葉順卿又叮囑說:“上了京城,你哪兒也不認識,真要遇上困難盡管使你娘給你的玉牌,你娘是皇家的郡主,那塊玉牌是她爹肅親王早年賜下的。這些年來,爹娘每回往鎮子上跑,少不得要打聽些州府的消息,你外公肅親王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憑著他的威望,一般宵小之輩不敢恣意亂來。爹在這方面沒什么好幫你的,你一會兒跟著老余頭去吧,到了京城盡快往家里寫信,別讓我跟你娘,還有粲兒、淘米兒都在家里為你著急。”

    提到淘米兒,葉喬鼻頭酸了酸,掩著面說:“爹,我不孝,我不在家的這段日子,請你們一定要替我照顧好淘米兒,她雖然年紀小,但心底委實敏感,平素也是心高氣傲的受不得一點委屈,你們一定要好好看著她,讓她和阿粲一起讀書,不叫她成天往外跑出去找男孩子玩……”

    “這些爹都知道,我跟你娘一定會照看好淘米兒,你放心去吧!”

    葉喬哭著爬上車里,隨著馬鞭子清脆的“啪啪”聲,馬車漸漸行駛起來。葉喬早已哭的沒了體統,掀開車簾子沖還停滯在原地招手的葉順卿大喊:“爹,你一定要替我照顧好淘米兒啊……”

    話才說吧,她立刻被余婆拉回車里。

    “小娘子,這樣可使不得,摔下去可就不好了。”

    葉喬咻咻鼻子點頭,把腦袋靠在晃動不停的馬車車壁上愣神。

    馬車行的并不快,穩穩當當,就如老余頭的為人一般。陪著老余頭跑過車的余婆心底十分放心,竟隨手拿著針線做起針線活來。

    她隨意嘮家常,問葉喬道:“姑娘啊,我聽老余頭說你就是附近肥水村上的人,咱們這兒離京城可遠著呢!你怎么想往哪兒去?”

    葉喬眼淚巴巴的,但想著已經在往京城去的路上了,伸手擦擦眼淚,不乏委屈的說:“我找我丈夫去。”

    余婆聽著直嘆氣,心想怕是丈夫當兵或是考著功名忘卻了還留在家的美嬌妻了,這年頭里,這等事情太多,旁的不說,就她家老余頭拉活兒的這十幾年就送過兩三回呢!

    如果男人一心撲在功名利祿上還好,那是一門心思都撲在上面始終忙活著的,就是找著了也不至于叫人太傷人心。但若是想著別的那可就……

    天下癡心漢多,負心人也多。

    有那么一遭,她家老余頭也送過個女子上京,不同的是那姑娘帶著十三四歲的兒子一同上京去的。說是丈夫考了功名后便再沒回過家,聽說欺君罔上娶了皇家公主成為皇帝老兒東床快婿,便一門心思要上京城去找負心人,要問那男子這般負心究竟是為了哪樁?

    后來的事情余婆就不得而知了,那時候只管把那對母子送上京城,怕她們去了京城會鬧出事,還特意問過要不要幫忙,或者在京城留些時日等著到時帶她們一同回去,不過那女子拒絕了,怕是根本就沒打算再回去了。

    看看眼前這姑娘,也不過就在二十左右吧!可能是她爹娘把她養得好,看不出一般農家女時常干農活留下的痕跡,相反的,其實這姑娘稍微有些嬌氣。

    余婆這輩子見過的人不少,看葉喬的樣兒,心里有那么五六分的確定,怕是叫人拋棄了。她遂也不再多問,跑車馬的人家,只管跑好車馬就是了,客人的事情少問,若是人家愿意和她說,那她就聽著,人家不愿說,那她和老余頭絕不開口多問一句。

    “余婆,咱們上京城,最快要多少天?”葉喬休息了好一會兒,臉上的淚水也早已擦干,想著無事可做,便問起余婆來。

    余婆側首想了想,放下手中的針線緩緩說道:“一個多月,具體的我也說不準,前幾年倒也往京城跑過一趟,帶的一對母子倆,跑了一個月零十天。不過咱們這趟也說不準,你知道咱們跑車馬的得看天氣,遇著大雨,山路打滑馬車沒法兒走,只能守著雨停或者繞道。”

    “那如果運氣不好遇上大雨,豈不是要耽誤很長時間?”葉喬擔心的問,此刻,她的心早已飛去了京城里,只盼著能盡快與欒青楓相見。她等不得多一刻。

    余婆吧放在腿上的針線活拿去一邊,拍著葉喬的肩說:“也不會耽誤太久,至多一個半月多點吧!你別太心急,我家老余頭跑車馬一貫穩當,你心急,他會惦著選好走的路行快一點的。”

    聽余婆這么說,葉喬知道她再多的擔心也沒用,在車上只能等,等著一站站的過。不管會不會遇上惡劣天氣,起碼兩個月內能趕到。

    她都已經等上五年了,短短兩個月又算的了什么?

    一面想著能盡快見著欒青楓了心里開心,但另一面又始終放不下淘米兒。

    她走之前怕淘米兒會同她鬧,抱著她大腿不讓她走,她狠下心,在淘米兒天明還未醒的時候便跟他爹一起往鎮子去了。不知淘米兒醒過來會怎么想,會不會傷心鬧脾氣不肯吃飯。

    想到這里,葉喬忽的明白五年前欒青楓為什么挑在她沉睡著的時候走,他心里一定也舍不得她,生怕他們已經送他到村口道別,但她會鬧,會哭,想盡一切辦法不讓他走。就如他臨走前的那夜一般,她費勁心思的討好他,明知道房事極耗體力,卻一定要在那一夜讓他出力,最好把力氣全部都使盡了。那樣,他有可能會再留下一天。

    不過,他還是走了,趁著她熟睡的時候,連個背影竟都沒給她留下。

    她不是好母親,對于淘米兒,她傾注的情感竟都沒有她爹娘多。或者說她不是不愛淘米兒,只是一看著淘米兒她就忍不住要傷心,忍不住去想他。

    現在她已經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了,她發誓,等著他們一同回來肥水村,她一定會好好補償淘米兒。那是她的心頭rou。她靠在車壁上心底祈禱:快點兒到京城吧,快點見著他,也快點一起回家。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京畿重地,富貴繁華,承載了一個國家無數百姓的對美好幻想。

    葉喬前世不是沒有去過天朝帝都,不是沒參觀過極具威嚴、森嚴壁壘的紫禁城,但那佇立在現代化陷阱之中、隱藏于霧霾之外的百年城池早已失卻了當初的的氣勢。

    但眼前這座城池顯然與之大不相同,才進城門便能見著皇城正軸兩側各有一座輝煌壯麗、穿插云霄的宮殿。

    她驚呆了,原來,京城就是這個樣子么?

    老余頭將葉喬和余婆二人先安置在一處地勢略偏的客棧休息,自己便出去為葉喬打聽欒青楓在京城做的什么官,府邸在哪里去了。

    約莫過去了兩個多時辰,眼看著天色就要黑下來,老余頭這才急忙忙的跑回客棧里。

    他都打聽清楚了,欒青楓這時候是皇帝欽封的從三品歸德將軍,官拜北樞密院副使。

    余婆聽老余頭這么一說,嚇傻了眼。眼前這小娘子看著也就這么樣,到底嫁了個什么樣的男人,能當上這么大的官兒!

    不過驚訝之余,又忍不住去想幾年前的那對母子。眼前的小娘子和那對有什么不同,同樣的有子女,她家里有個女兒等著她吶!也不知這當了大官的丈夫靠不靠譜,他不像是尚了公主當駙馬那般——因為拋妻棄子會被皇帝處置,大官么,三妻四妾都是有的,五六個婢女通房什么的也是有的,就算家里的糟糠妻一路找到京城來又怎樣,見慣了大場面的人還能接受小山村的農婦嗎?

    況且這小娘子看著就是很軟的性子,也不知她爹怎么沒跟著來京城的,萬一人家大官不認,又老爹撐著好歹也多的幫手不是。

    哎!一人一條命,多的事她管不了,就在心底默默祈禱,祝她好運吧!

    老余頭給葉喬說明了將軍府的詳細地址,本著好人做到底的心,還準備帶葉喬上將軍府門前看一趟去。

    不過葉喬覺得她這熬了一整個月的車馬路途,面色一定不好看,她決定在客棧里和老余頭夫婦一起休息一晚上,明日天一亮,她送走老余頭夫婦就上那將軍府找他去。

    明日就要能見著他了,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葉喬預感到她今夜注定無眠了。滿心底的都是歡喜與更大的歡喜。

    因為次日一早老余頭夫婦就要啟程往青州城趕回去,他們晚上吃了飯不久便洗洗睡了。葉喬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找個人訴說自己心底事的人都沒有,她也就悶著頭,早早回自己房睡下了。

    次日一早,葉喬送走了老余頭和余婆,在客房里對著銅鏡好生收拾了一番后便收拾了包袱往將軍府去。

    老余頭和她說很詳細,過幾條街怎么走都和她說的一清二楚,也怕她找不到,讓她和路人直接打聽北樞密院副使的府邸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