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這才開口:“巧克力扔了,姐給你買個整個巧克力工廠。” 俞曉魚扔倒是沒扔,就只塞包里去,跟著何喬一起到了教室。 蘇樂果然就坐在她后面一排,見她見門。 蘇樂彎唇,朝她微微一笑,如若春風拂面。 俞曉魚報之一笑,坐到何喬旁邊。 不一會兒,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深黑發,發梢少而薄。戴著細邊眼鏡,鏡片下的一雙眼被映得澄澈,灼灼有光。 是祁言。 而此刻,全班的視線都被他的臉吸引過去。 祁言轉身,在白板上用黑色油筆寫下娟秀的二字——祁言。 他啟唇:“我的名字,做個介紹,我是你們的代課老師,任教的科目是xx。” 有女生舉手:“老師,你有沒有女朋友?” 眾人哄笑,紛紛拿出手機拍照,上傳到微博。 又有人舉手:“沒有的話,我當你女朋友唄?” 祁言開口:“這兩位同學自告奮勇的精神可嘉,自愿在全班面前展示高超的答題技巧。好了,上來,我出題。” “……”同學焉巴了。 祁言的教學很有一套,舉一反三,循循善誘。 俞曉魚很佩服他,可她也不負所望,真的一點都……聽不懂。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祁言把她叫住了。 他說是說:“同學,我不認識食堂的路,能不能帶我去一下。” 但是實際上,只是為了履行一名管家的職責,護送大小姐前去吃飯而已。 祁言與她并排行走,步伐稍慢半拍。 他寬厚的肩膀擋在俞曉魚的身后,碩長的影子抵住她的,就像是一面為她遮風擋雨的墻。 祁言斟酌開口:“大小姐,想吃什么?” 俞曉魚想了想,說:“我都可以,你下午還有課嗎?” “還有一節。” “我也是。” “俞老先生安排的時間很巧妙,您回去的時候,我也一起回去了。” “這樣呀。” 他們到了食堂,尋個偏僻的位置坐下。 祁言起身,朝她弓了一下身子致意,隨后去做飯師父那拿了個開小灶的便當盒,又刷了飯卡。 他將吃的在俞曉魚面前羅列開,親自布筷,燙了熱水,再交疊著遞到俞曉魚的手中。 他們的菜色外在看來沒什么特別的,但做的方式不同,是俞老先生特別安插了一個廚師專門負責平日俞曉魚在學校里的用餐。 俞曉魚戳了一個獅子頭丸子喂到口中,軟滑的rou與豆腐完美結合,一下口就迸射出濃郁的醬汁,充斥整個口腔。 好好吃! 俞曉魚在美食的驅使下,滿足地瞇起了眼睛。 等過了一會兒,她發現祁言還是看著她,不由開口:“祁言你不吃嗎?” 他以一種低啞的聲音回應,分貝低到沒有人能聽清:“您不用在意,管家與大小姐的用餐時間是有時差的。” 他的意思是不能同時用餐吧? 不過俞曉魚總覺得讓他看著吃食不知味的,當即拿了另一雙筷子,過了熱水,遞到他的跟前。 俞曉魚莫名的有點緊張:“如……如果不介意,就和我一起吃吧?” 她小心翼翼地將另外一盒菜往祁言面前推了推,說:“這個我沒吃過,你吃這個。” 祁言抿唇不語,許久才露出“我敗了”的眼神,夾了一個她曾食用過的便當盒里的獅子頭,咬了一小口。 俞曉魚有些發暈,腦子里如同煙花炸裂,噼里啪啦。 她埋頭吃飯,直到突然有人拿著餐盤坐到她身旁,說:“曉魚,好巧。我能坐你旁邊一起吃嗎?” 俞曉魚抬頭,看是蘇樂。 蘇樂又怯怯地看了祁言一眼,說:“祁老師好。” 祁言點點頭,雖不說話,但他周身的氣場驟然冷了一下,如同鷹隼。 蘇樂曲線救國,和俞曉魚搭起話:“曉魚,你和祁言老師怎么在一塊吃飯啊?” 俞曉魚說:“他不認識……” “我是她表哥。” “哎?是這樣嗎?”蘇樂的臉上突然揚起大大的笑臉,兩個梨渦可甜。 俞曉魚后知后覺說是。 而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一下。 俞曉魚掏出手機,劃開界面鎖看短信。 來信是一個未知的號碼,短信內容是:晚上八點不見不散。——你老公沈暢。 咦?就是何喬說的那個人? 等等,為什么她未婚夫的號碼她沒存? 俞曉魚下意識抬頭,往祁言的方向看去。 應該不是他刪的吧? 記憶中,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確定這款嗎?” 她回答:“嗯!就它了。” “好的,您稍等。” 服務員將那款手機貼上膜,換進滿格電的電池板,畢恭畢敬遞到她的面前。 俞曉魚剛想打開手機,卻被一只指節分明的手奪了過去,他五指白潤,指尖抵在屏幕上顯得白亮,近乎透明。 那人手指翻飛,按下新手機的第一串聯系人號碼。 隨之,極輕極緩地說:“這是我的私人號碼,二十四小時開機,隨叫隨到。” ☆、chapter 7 俞曉魚掙扎了一下,就從漫長而繁復的記憶中將自己拽出。 她記得那個男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語氣,但記憶就是記憶,她的感官不可能知曉那么多,也察覺不出那個人的聲音以及一些細小的措辭。 只是主觀意識告訴她,那個人謙遜有佳。他的聲音溫柔而低啞;行事妥帖而溫柔。 可能是祁言嗎? 還是說……是沈暢? 她無法確定,也不愿隨意將這個印象灌輸到他們兩人之間的任何一個。 俞曉魚和祁言老師是表兄妹的關系很快就傳開,但凡對祁言有特殊想法的也不會在她背后指手畫腳,說她是看上祁言了。甚至還有一些人想打聽一下祁言的愛好與興趣,但礙于她的身份,也并沒有上前去套近乎,特意給自己沒臉。 誰不知道溫柔校花蘇樂大大過去交友,結果被奚落了一臉的事情? 一傳十,十傳百。 在眾人印象里,俞曉魚儼然成為了一個桀驁不馴的大小姐,被家里的黃金窩暖壞了。 俞曉魚本人倒是沒什么影響,她要做的就是一個——無胸無腦沒人惹的有錢人家大小姐。 這是一生的志向,她為之奮斗。 等到坐車回到家,阿姨已經準備好餐具。由于俞曉魚昨晚提過想吃牛排,所以阿姨特地等他們到了家才開始下廚。 祁言接過阿姨的活:“讓我來。” “那麻煩祁先生了,時間到了,我先回家了。” “好的,再見。” 阿姨在附近也有房,下午五點就下班回家。她是讀過室內設計的高材生,對屋內陳設以及空間管理很有一套,這才當了一些上流人士或豪門家庭的私人“菲傭”。 俞曉魚去洗了澡,換上舒適素雅的真絲連衣裙。她將烘干的頭發隨意綰了一個小髻,松松垮垮。 她在兩側耳后分別夾了一枚精致的魚嘴夾,夾子是銀白色,頂端懸掛一條細細的白金鏈絲,末尾,鑲嵌碎鉆。 俞曉魚循著樓梯走上去,第二層樓別有洞天。是一個巨大的藏書庫,整體格調是橙灰色。 書架四面環繞,有三米高,燈光打在一起,靜雅低迷,有種沉靜的質感。 她踩著旁邊的小臺階,走上去,隨手翻了一本書來看。 這是一本游記,介紹各地的風土人情,而在書的正中間夾了一張書簽。 她拿起來,書簽的背面寫著:婚禮如果辦成中式的就好了,度蜜月可以去日本與英國。——落款是一個魚字。 那是她的字跡。 她曾經那么期待婚禮嗎? 俞曉魚有點摸不著調,所以說……她以前深愛著沈暢? 有點……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