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剛剛還呆愣著的謝瑤光忽然低下頭,不安且羞澀地說了一句,“你回來了。”口氣像是在詢問,又像是自說自話。 蕭景澤輕輕一笑,道:“朕十分不忍心讓皇后娘娘等著,只好先偷溜回來了。” 謝瑤光臉上的羞窘之意更濃,,連聲音也跟蚊子一樣,若不是蕭景澤離得近,只怕根本聽不清她那一句“你就知道擠兌我。” 我是不是擠兌你?你待會兒就知道了,蕭景澤看著她通紅的臉,覺得自己從未像今天這樣快活過,他握著謝瑤光的手,那樣的柔軟,那樣的溫暖,讓人忍不住就心猿意馬。 這一回,他不必再像之前那樣,非禮勿動了。 只是到底還惦記著他的阿瑤餓了一整天,蕭景澤低下聲音,問她:“你用過膳了嗎?” “啊。”酥癢的感覺一路從手心傳遞道四肢百骸,謝瑤光神思不屬,被這一句話問得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吃過了,有好多新奇的玩意。” 說罷她又吸了吸鼻子,后知后覺地問道,“你這是喝酒了嗎?” 蕭景澤刮了刮她的鼻梁,笑了笑,“你才發現啊。” 原本蕭景澤身為皇帝,文武百官沒有誰會不長眼的跑去灌他的酒,可架不住他高興啊,這一場群臣宴,就連五品小官都有機會和皇上喝一杯酒呢。 不過蕭景澤心里頭知道今晚什么是最重要的,覺著差不多的時候,就將場面交由端王來處理,自己個兒溜之大吉。 “像是御貢的女兒紅,這個味道,霜表姐成親的時候,我好像喝過。”謝瑤光皺了皺鼻子,“是烈酒呢,你喝了多少啊,會不會醉了?” 蕭景澤低下頭,看著她羞紅的臉,笑道:“這女兒紅是新嫁娘成親時專門用來宴請賓客的酒,難道阿瑤不知道嗎?我今日娶了美嬌娘,怎能不讓大家暢飲女兒紅。” “你該不會真的喝醉了吧?”謝瑤光羞惱地問了一句,如果不是喝醉了,這人怎么會一開口說話就來取笑她。 “阿瑤,你知道什么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嗎?”蕭景澤將她抱到懷里,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如果有你在身邊,醉一醉又有何妨?” 謝瑤光第一次知道,這個人竟然會像嘴巴抹了蜜一般的說著讓人臉紅的情話,臉頰上的那股熱意似乎已經蔓延到了耳根,她覺著自己整個人像是要燒起來一般。 雖然懷中的人兒沒說話,可這并不妨礙蕭景澤的好心情,他笑道:“我們還沒喝合巹酒呢,快,這一杯是你的。”說話間將酒杯遞給了謝瑤光。 暈暈乎乎地喝完酒,那股兒灼心的熱感總算讓謝瑤光反應過來了,她抿了抿嘴,一雙水眸眨也不眨地盯著蕭景澤,問道:“這就算是禮成了吧?” 年輕的帝王搖了搖頭,在他的皇后耳邊輕聲道:“還有周公之禮未行。” 那明黃色的帷帳不知何時被放了下來,明明大得能夠讓人在上面打滾的龍床,卻讓謝瑤光覺得局促,她往床里縮了縮。 蕭景澤欺身上來,輕輕親了親她的臉,笑問道:“皇后可是害羞了?” 要說害羞,謝瑤光并不覺得這事兒有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畢竟這樣的事兒兩人上輩子都已經做過了,可偏偏蕭景澤一靠近,她的心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忍不住地就想退縮。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謝瑤光這樣勸慰自己,緊閉著眼睛,摟住了蕭景澤的脖子。 兩人靠的極近,近到能夠嗅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酒香,淡淡的女兒香,蕭景澤的唇拂過懷中人兒顫抖著的睫毛,最終落在了飽滿的唇上。 不再是淺嘗輒止的親吻,不用再顧忌不合禮數地“欺負”了她,蕭景澤收緊了胳膊,將謝瑤光圈在自己的懷抱中,饒是渾身已經被蹭出了火,他依舊很有耐心的溫柔細致的親吻著已經成為他妻子的小女人。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被蕭景澤溫柔的吻過,謝瑤光覺得有些癢,又不肯乖乖地躺著給他親,她抱著蕭景澤的腰,大著膽子慢慢地回應著。 不夠,這還不夠! 大抵是她的主動刺激了蕭景澤,溫柔的吻陡然激烈了起來,半晌后,謝瑤光渾身發軟地窩在蕭景澤懷里,后者眼睛里閃著光,低沉的聲音傳入她耳中,“阿瑤,阿瑤。” 他這樣一聲聲的喚著她的名字,溫柔的讓她整個人都醉了。 (河蟹爬過,寫到這個份上蠢魚已經盡力了,以下請自行想象。) 這一晚,注定旖旎無限。 謝瑤光迷迷糊糊睡醒來時天光已然大亮,蕭景澤去上早朝還未回來,她盯著桌上已經燃盡的龍鳳喜燭,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這里是未央宮的皇帝寢殿,昨天是她的封后大典,才剛剛意識到這些,緊接著,昨夜的那些畫面就涌入腦海中,謝瑤光扶著酸痛的腰勉強坐起身,其實打心眼里她是十分想賴床的,只是直覺告訴她現在已經不早了,如果再不起床,恐怕就趕不上早膳了,更不用說晌午還要去太廟拜祭,然后再去給長公主敬茶。 屋里剛一有動靜,守在屋外的喜兒便快步走了進來,“娘娘,奴婢伺候您起身。” “現在什么時辰了?”謝瑤光一邊穿衣裳,一邊在心底暗數自己身上的青紫印記,心里免不了又埋怨了蕭景澤一番,只是單看表情,就知道即便是埋怨,也透著甜蜜的味道。 “剛過巳時三刻。”喜兒替她系好中衣的帶子,又沖外面伺候的宮女道:“進來罷。” “什么?”謝瑤光沒想到自己一覺竟然連早膳都錯過了,聽喜兒這話,再過半個時辰,就該用午膳了。她懊惱地拍了拍額頭,末了又嘆了口氣,道:“你怎么也不知道叫醒我呢?” 說話間,宮女們端著銅盆、痰盂等物魚貫而入,喜兒掩著嘴笑道:“是皇上吩咐,說讓您多睡一會兒。現在時辰也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待一切收拾妥當之后,離午時已經不遠了,黃忠今兒沒有陪著蕭景澤上朝,謝瑤光知道后著人叫了他來,問她身邊伺候的人手該如何安排,畢竟她往后在要住在椒房殿的。 誰料黃忠卻說:“皇上沒有吩咐,說是讓娘娘就住在這兒,宮里頭的人您隨意使喚就成,有什么看著不舒坦的地方,都照著您的意思,該改的改,該撤的撤。” 一個不住椒房殿,反而與帝王同居未央宮的皇后,謝瑤光幾乎可以預見,朝臣乃至史書會如何評價她。 86.諫言(修) 第86章諫言 讓謝瑤光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出聲阻止這件事的,不是別人,正是向來疼愛她的外祖父。 靖國公雖然年近花甲,卻是個老當益壯的人物,無論是從資歷還是從功績上來說,都是皇帝面前的紅人,但他甚少有出言直諫的時候,即便是有覺得不好的地方,多數時候也是私底下跟蕭景澤說,畢竟他是先帝指定的輔政大臣,不是御史臺那幫以諫言為主業的人,皇帝的面子總要給幾分。 可這一回,在大朝會即將結束的時候,凌傲柏半弓著身子,在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開口道:“皇上,臣有本奏。” 蕭景澤愣了一下,將剛抬起的腳放了下來,擺正了姿勢,說道:“靖國公有話但說無妨。” “臣聽聞皇后久居未央宮,以為此事不妥,自我朝開國以來,未央宮乃皇帝居所,皇后則以椒房殿為寢宮,這是禮法制度,皇后與皇上都是成年之人,怎能視祖宗規矩如無物?”凌傲柏面無表情地陳述著,好似他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兒,并不是當眾指責皇帝。 蕭景澤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靖國公言重了,朕絕非不守規矩,只是椒房殿多年未曾住人,如今后宮也只有皇后一人,為從簡,才與朕居于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