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我……”她緊緊揪住抱枕的一角,聲音有些哽咽:“如果……我是說如果,沈臨熙要是出軌了……我該怎么辦?” “啊?”江雨霏猛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聲音突然拔高:“他出軌?他敢出軌?!” “不是不是,”葉瓷連忙安撫:“我是說如果,如果……” “沒有如果!”江雨霏一口否決:“就算有,那就離婚,怕什么,你一個人又不是活不了!” “而且,閹了他,憑什么他背叛你你還要讓他過得好?!” “……那樣會不會太血腥了?” “小瓷!”江雨霏語重心長地說:“他背叛你你干嘛還放過他啊,你覺得血腥那誰為你心上的傷口擦藥?” “可是……” “小瓷,先不講這個,感情最經不起猜測,你是真的開始覺得他……出軌了?” 葉瓷搖搖頭,囁喏著:“我不知道……” “喂!”江雨霏白她一眼:“不知道?那就還不確定咩,所以先別想那么多啦。” 江雨霏故作輕快的語氣并沒有讓她放松,心里的沉重愈發擴大,像一個沉甸甸的石頭堵在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霏霏……”她垂下眼睫,向江雨霏伸出手,江雨霏立刻抱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我好累……” 好累,前世的糾葛,今世的命運,一切一切似乎都按著相同的軌道繼續,可是,沈臨熙卻是今生的一個意外,今世的他不再對她冷漠,不再對她猜忌,誤會,甚至開始靠近她,又一次一點一點擊碎她的心防。但是,她該如何相信他,她怎么能相信呢? 心力交瘁。 原來愛一個人那么累。 可是,放下原來也那么難。 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滑下。剪不斷,理還亂,她的重生,究竟是一哥新的開始,還是重蹈覆轍? 下午四點,葉瓷已經在江雨霏的床上睡著了,江雨霏一個人準備著簡單的飯菜好等著葉瓷醒過來吃一點,這是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她擦擦手就走了出去。 一打開門,江雨霏的臉就拉了下來,倚在門邊雙手抱胸冷眼看著沈臨熙:“你來干什么?” “小瓷是不是在你這里?”他單刀直入地問。 “都敢背叛小瓷,那你還來找她干什么?” 沈臨熙蹙眉:“背叛?”何來“背叛”一說? “沈先生您是不是沒有看新聞啊,‘云亭董事長現花店,郁金香送神秘佳人’,哎呦,還神秘佳人,嘖嘖嘖,沈臨熙,你可真行啊!” “那個新聞?”居然被人拍到了。“你誤會了,那是我買給小瓷的。” “……啥?” 沈臨熙笑道:“我們后花園有很多花都是小瓷種的,我想她應該喜歡花,所以就買了一盆郁金香給她養。” 郁金香其實開到五月上旬就不再有風采了,但是這是沈臨熙早早就找到的延長花季的郁金香,所以只要方法掌握得好,就不會敗得太早。 第一眼看見這盆還是花骨朵的郁金香,沈臨熙就喜歡上了她,那時的花初初顯露芳姿,淡黃的顏色悄悄探出,帶著一點點羞澀和急切,像極了嬌態初露的她。 他想,這花,配她剛剛好。 “是……給她的?”江雨霏不確定地問。 他點頭。 江雨霏撓撓頭,微微側過身子,給他讓一條路:“小瓷在我的房間睡覺,她……太累了。” “嗯。”沈臨熙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謝謝了。” “對了,”江雨霏叫住他:“沈臨熙,小瓷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你知道的,孤兒院是什么樣的環境,小瓷沒有父母,以前也受過欺負,所以,她其實是很沒有安全感的,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她……” 她的話其實是有所保留的,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孩子生活怎么可能太輕松,她從底層一步一步走到現在,暫且不說奮斗時的壓力,光是心里的卑微感和些許外人的歧視,就是很難跨出的一步。 她和他不一樣,他生來優越,沈氏公子,雍容華貴,從起跑線上就落了別人一大截,而今他的妻子是一個孤兒院出身的人,她的心里,怎么可能沒有自卑? 可是這些,他其實從來都沒有想過。 她心里的苦,曾經他不曾在意過,而今也大意地忽略了。 一條子虛烏有的新聞就會讓她緊張成不敢面對的地步,他給她的不安,究竟有多大? …… 葉瓷睡覺時蜷縮成一個蝦米的樣子,懷里抱著一個抱枕,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據說睡姿是最能體現一個人性格的,也聽說貓咪睡覺的時候也是蜷縮成一團的樣子,因為貓咪很難真正相信一個人,因此縮在一起其實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小肚子不露出來以免遭到傷害。 她,真是一個小貓啊。 笑起來是,炸毛時候是,連睡覺的時候也是。 原來她心里的不安,這么大。 掀起她身上的毛巾被的一角,低頭在她的額角落下一個親吻。 “對不起。” …… 葉瓷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感覺自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雖然有些顛簸,但是那不斷傳到身上的溫暖卻讓她覺得安心。 “是我吵醒你了嗎?” 頭上傳來他低柔的聲音。 她迷茫地望向他,卻只看見他線條優美的下巴。 復低下頭,輕輕搖搖頭。 “那我們回家。”他向她溫柔一笑:“那盆郁金香,放在家里,回去你看看,擺在哪里好看。” 聞言,她露出吃驚的目光。 他微微笑了起來:“小笨蛋。” 被罵了…… 可是她卻從未如此刻這般覺得高興。 縮在他的懷里,蹭了蹭,小小地打了個哈欠。 她太累了,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 他失笑,穩穩托住她,一步一步走向他停在巷口的車。 回家。 回他們的家。 ☆、第32章 逛街 車子駛進車庫,沈臨熙撥開已經倚在車窗上昏睡了的葉瓷,笑著在她的額角落下一個吻,輕聲叫到:“來,回去睡。” “嗯……”她小小地嚶嚀一聲,蹭了蹭窗戶,感覺yingying的,才微微蹙眉張開了眼。 他摸摸她的頭,為她解開安全帶,說:“怎么困成這個樣子?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 她點點頭。 結果洗完澡就不困了,葉瓷擦著濕淋淋的頭發看著坐在她床邊的沈臨熙,他正拿著床邊柜子上的一個相框。那是他和她結婚的照片,因為沒有放大的能夠掛在墻上的,所以葉瓷就把這個小的放在了床邊。 照片里的她笑靨如花,一手挽住他的胳膊,笑得像是擁有了全世界最大的幸福。她手里的捧花是白玫瑰,不小心蹭在他的袖口,一片花瓣顫巍巍地要落下。 而他,冷著一張臉,對她做出的親昵舉動沒有絲毫反應,甚至讓她像是自己掛在他的身上一樣,如喪考妣。 他記得當時似乎聽見有人說,新郎是不是不愿意娶新娘啊,居然一直冷著臉像是誰欠他的,可憐了這么漂亮的新娘了。 是啊,那個時候,他確實是認為是她欠他的。 因為討厭而討厭,因為偏執而偏執,以至于他和她浪費了那么久的時間。 見她出來,向她伸出手,葉瓷遲疑了一下,才向他走過去。 剛走過去,就被他長臂一伸拉到懷里坐在他的腿上,葉瓷臉微紅,推拒:“別這樣……” 他輕輕嘆氣,她還是拒絕他。 不過沒關系,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他有的是耐心。 湊近她,低聲問道:“還困嗎?” “不困了……” 她剛洗完澡身上的味道很香,說不出來是什么花的味道。 她的頭還沒有擦干凈,水滴在他的胸膛,沾濕了衣服。沈臨熙從她手里抽走毛巾,細細擦拭。 她無聊地找著話題:“你……今天沒去上班嗎?” “去了。”只不過是早退而已,反正他是老板。 “……哦。”可是……“花……” “花是提前預定好的,不是下班取的。”早退是等不及把花拿回來帶給她,卻沒有想到她不見了,打電話也沒有人接。回來看不見人的感覺真不爽。 那盆郁金香現在被她放在了客廳的窗臺上,那抹金黃瞬間就讓蒼白的客廳多了幾分色彩。 “那個……謝謝……”她揪緊浴衣的一角,小聲說道。 擦拭的手一頓,過來幾秒后才恢復了動作。 “不需要。” 他沉聲說。 “嗯?” 她不解。他回答:“夫妻之間,不需要。” ……夫妻。 他承認了…… 間隔兩個時空,將近二十年,她居然是在死了一次后,得到他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