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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不等韓九淵有其他的更多想法,一個聲音,就帶著韓九淵的思緒,擾亂了韓九淵的沉浸。 韓九淵忍不住,側過臉,去看聲音的來處,只見一個穿著奇怪衣服的老女人,正在呵斥一個女孩。 而那個女孩的樣子,赫然,就是程欣。 但是,讓韓九淵微微皺了皺眉的,卻是程欣有一些奇怪的打扮,因為,程欣穿著的衣服,和自己所在世界的衣服,根本就不是一樣的。 韓九淵悄無聲息地,走到了程欣的面前,正想詢問,這是哪里,卻發現,程欣根本看不見他。 不但程欣看不見他,就連周圍出現的人們,和面前這個正在訓斥程欣的老女人,也看不見他。 韓九淵就知道了,原來這個夢,根本就不帶任何陣法的沖擊,所以,韓九淵的陣法對于這個陣法無用。 韓九淵如果是在其他的夢里,或許還能夠阻撓其他夢境對程欣所作的手腳。 但是,在這個程欣自主的夢境里邊,韓九淵卻只能夠做一個看客,根本不能夠去控制這個夢境里邊的任何。 韓九淵知道了這個以后,淡淡地掃了那個老女人一眼,默默地站在了程欣的身邊。 韓九淵知道程欣很膽小,也不喜歡別人大聲的和她說話。 所以,韓九淵下意識地,就想要保護程欣,不希望別人給程欣帶來任何的不愉快,哪怕,這個時候韓九淵的眼底,也是帶著一些殺意的,但是,這樣的殺意,卻不是針對程欣的,也不可能針對程欣,永遠都不可能。 到程欣做了這個夢的時候,韓九淵才知道,原來綺月后山的那個秘境的香味,到底是什么樣的功效,到底是惑人心智的一些東西。 韓九淵想要去握住程欣的手,卻發現,自己仿佛是空氣一樣,他的手剛觸碰到程欣的手,卻能夠像霧氣一樣從程欣的手上穿過去。 韓九淵就知道,原來,自己在程欣的這個夢境里,不但是一個看客,還是一個特別沒有用的看客,因為他連碰一下她騙一騙自己,都做不到。 耳邊,卻只聞那個老女人訓斥程欣的聲音—— “不是我說你,就五百塊錢住宿費你都能拖欠這么久,這學我還真建議你別上了!” 韓九淵在人群的嘈雜里,聽見有一些人在幫程欣說話,稱呼那個老女人為“宿舍阿姨”。 宿舍阿姨呯嘭哐啷地丟了一堆“垃圾”到宿舍門口。 那些“垃圾”,韓九淵看了一下,全部都是一些生活用的東西,雖然是一些韓九淵沒有用過的款式,但是韓九淵看的出來。 路過的學生們也紛紛側著眼睛去看熱鬧。 程欣懷里抱著自己潮唧唧的被褥,地上的東西也沒手去撿,氣急敗壞地皺著眉頭:“誒唷,阿姨您輕點,這都是我生活用具,摔壞了又是一筆開銷。” 韓九淵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宿舍阿姨搖著頭,臉上的肥rou隨著動作左右晃著,她已經不想說話了。新學期已經開始了半個月,程欣的住宿費還是沒能交上來。 現在,程欣的床位已經被安排上了新人,宿舍阿姨只能把程欣的鋪蓋卷出去,把地方騰給新人。程欣向來臉皮厚,宿舍阿姨兢兢業業,怕她和新來的同學在寢室起沖突,就親自上了。 新同學站在屋子角落,靠著上下鋪的梯子抱著肩膀打量程欣,忍不住感慨:“但凡假期出去打份工,也不至于床位費都交不起,該。” 韓九淵看著那些說話的人們,眸光中翻出了森寒的色彩,但是他卻不能夠拿他們如何。 韓九淵頗有一些懊惱地望向了程欣,卻見程欣的臉上,除了倔強之外,也看不見任何的委屈。 程欣隔著一道門看她,她長的高大,人也白白凈凈,衣著光鮮,看上去不像吃過苦的樣子,是富二代底氣很足的居高臨下姿態。程欣心里委屈,她怎么就斷定她假期沒有出去打份工呢? 程欣不想跟這些人解釋,這個住了一年半的地方,她還是有些留戀,但是由不得她。 這是冬天剛過的時候,三月份的北方還很寒冷,宿舍樓剛打掃過衛生,地上還有水跡,她的被褥、浴巾、內衣褲都在扔到地上的時候弄臟弄濕了。 一個叫李燁的室友,在過去一年半的時光里,跟程欣走得比別人近點,但也算不上要好。 她們都是二世祖,在電子商學院這種野雞大學也就是混日子來的,程欣這樣的窮酸小子跟她們的世界格格不入,通常也沒有共同話題討論。在這個時候,那些舍友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不來看熱鬧就是有素質了。 李燁手里拿著一個大塑料袋,彎腰幫程欣把地上的東西亂七八糟地塞進袋子,收起來,遞給程欣:“給。” “謝謝啊。” “不用,你要離開就趁早吧,快下雨了。” “是啊。”程欣感謝地望著李燁的背影。 韓九淵也隨著程欣的視線,去看向了李燁,韓九淵莫名其妙地,也對著李燁的背影,說了一句:“謝謝。” 但是,韓九淵的話語,在場的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聽見。 沒有人再理會程欣,圍觀的同學們說說笑笑也散開了,宿舍阿姨經過程欣的時候還碎碎念了一句:“年輕人就要多勞動,不勞動哪來錢啊?不能光指望父母,成年了也要自己給自己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