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所有人都獻上花束,輪到顧諾賢的時候,全場安靜了。 走到媽咪的墓碑前,顧諾賢盯著笑靨如花的蘇希,輕聲道:“媽咪,寶貝能不穿睡裙嗎?我可是女孩子耶…” “媽咪,你做的飯真難吃耶!” “媽咪,寶貝去學習做菜,以后每天都做好吃的飯給媽咪吃!” “媽咪,你穿這條裙子,最好看了!” “媽咪,今晚寶貝跟你睡哦!” “媽咪…你真好看…” “媽咪,你以后,也要穿著婚紗…嫁給我哦…” “媽咪,寶貝有錢,你喜歡什么…給寶貝說…寶貝…給你買…”越說,顧諾賢聲音越哽咽。 小孩子絮絮叨叨說著曾經他跟媽咪常說的話,周圍眾人,皆是紅了眼。有些心善的,捂嘴痛苦。 “媽咪,寶貝…好想你!” 說出最后一個字,顧諾賢撲向墓碑,死死抱住蘇希的墳墓不肯松手。貼著冰冷的墓碑,顧諾賢當著所有人的面,嚎啕大哭。 顧探靜靜看著,仰頭看天。 今天是個大晴天,大年初三,每家每戶張燈結彩歡聲笑語不斷,可他的心,冷若冰霜。 “雷鷹,將小少爺抱上車。” 雷鷹上前,將淚流滿面的小人兒抱著懷里,安慰道:“小少爺,別哭了,跟雷鷹去車上等大家!” 顧諾賢還想要再待一會兒,顧探一個冷艷掃過,顧諾賢一愣,從雷鷹懷里掙脫出來,自己跑上車去了。 盯著自己最愛的容顏,一步步朝墳墓走去。男人手里既沒有拿花,也沒有準備致詞的*。 他靜靜地看著照片上笑容恣意的她,久久不語。 風,吹起;太陽光射下,給蘇希的照片布上一層溫暖光芒。 “我愛你,永生永世。” 男人的聲音且小且淡,輕到后方的人,全都沒聽到。 … 大年初六的晚上,顧星云病情加重,口吐血液,大小便全是血液。 他的期限,不超過一日了。 接到顧爵的電話,顧探還是乖乖穿衣攜著顧諾賢去了顧家老宅。 見到顧探父子,顧星云渾濁的老眼有那么一刻,亮了下。 “爺爺,我是諾諾。”顧諾賢坐在顧星云床前,小臉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歡顏。 顧星云顫顫巍巍伸出手來,顧諾賢見狀,趕緊與之握在一起。“爺爺,還好嗎?” “諾諾啊…爺爺…就要走了…” “爺爺…”顧諾賢叫了聲爺爺,不知該說些什么。人中有一死,不過早晚而已。想著再也見不到爺爺了,顧諾賢心里倒也有點小憂傷。 “阿…阿探…”顧星云那只老手朝顧探伸去,顧探低低看著,沒有伸手。 他,終究原諒不了他。 這個人,罪孽深重,到死都得不到原諒。 見到顧探的反應,顧星云心里一涼,一口怨氣噎在喉嚨。 “咳!咳!” “咳!咳!咳!” 顧星云一陣劇烈咳嗽,顧爵趕緊端來盆子接住,葉楠忙著給他拍背,顧探居高臨下看著,沒有任何動作。 “你…能來看我…我,死…也沒有…遺憾了…” “阿探…你…是個倔孩子…” “蘇…希走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萬萬不可…做傻事!”斷斷續續說完這番囑咐,顧星云又是一陣猛烈咳嗽。 這一晚,所有人都沒有睡覺。 次日清晨七點半,顧星云猝,享年79歲。 大年初七,顧星云的葬禮如期舉行,大年初八,顧星云下葬。 顧探至始至終便無表情,就好像,他一點也不在乎顧星云的死活。至于真相究竟如何,無人得知。 —— * —— 正月十五。 元宵節。 今日,是安希堯跟蒼蒹葭的婚禮,顧探是伴郎,丹尼斯也是伴郎。 今日的婚禮,所有人都是歡聲笑語的。 顧探亦然。 勾唇,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這是顧探今天負責做的事。 婚禮結束,扔捧花的時候,出現了一個詭異的事情。 那個本來扎得緊緊實實的捧花,在扔出的那一刻,竟然在空中分成了兩半。 一半,又一次落到了藍七身上。 另一半,落到了路過的顧探身上。 顧探握著那捧花,久久不語。 蘇希死了,他成了鰥夫,這花與他而言,無意義。轉身,顧探淡漠的扔掉那半束捧花。 小希,你走了,我的愛情也死了。 這世上除了你,沒有第二人會是我的新娘。 “爹地,我們回家吧,這里太鬧,我不喜歡。”小手牽著顧探的大手,低頭,小人兒笑的拘謹。 顧探一愣,這人,是他活著唯一的動力了。 “好!” 坐上車,車子緩緩朝他們的家駛去。 車上,顧諾賢坐在后車座,他的旁邊,有一小節空座,那是蘇希的位置。 “爹地,媽咪死了,我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嗎?” 顧探頭伸向外面,外面的天空,十里放晴,萬里無云。 “eric,媽咪不會真的離開我們,她活在這里。永遠活在這里。”顧探的手,正捂著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那顆心,永遠為一個叫蘇希的女人跳動。 顧諾賢摸摸心臟,活在這里么? 可是,他希望媽咪活在這世上,活在他們的眼前。 媽咪,寶貝真的好想你。 好想抱抱你。 我去你的墳墓看你了,你還是笑的那么開心。你走了,絲毫不在意我們了。 媽咪,你好狠啊! ------題外話------ 下章就是可愛的雅蘭跟萌萌噠的美人陀離。 ☆、023、動蕩局勢中,雅蘭扛槍來 中東,土耳其西南部,x國。 杜邁爾這個城市很荒涼,荒涼到即使路上行人擦肩接踵,你也感覺不到他們。 這里,荒涼的沒有一絲人氣! 至少,陀離看到的場景是如此。 默不作聲行走在落寞的街道,陀離雙手放在褲腿兩邊,行走著,男人也沉默著。 這片難民區居住了三萬人,可是在街上走了大半天,陀離看到的人,一只手都數的過來。且,那僅有的幾個人里面,還有三個是扛著機槍的年輕女子!這里,是真的落寞了。 這個城市每天都在面臨著死亡,有人生,有人死,而生的,永遠沒有死得快。 死,只要一眨眼的時間。生,卻要經過一番撕心裂肺的震吼。 這個地方的女人皆是帶頭紗穿長袍,男人都蓄著濃密的胡須,這片難民區,乍然來了一個穿的干凈得體,臉上潔凈的沒有一絲瑕疵,長相比女人更好看的男人,躲在屋子里的那些人,都是朝陀離投來好奇目光。 低頭,男人一步步,安靜的漫步在荒涼街道,看似隨意的陀離,實則早已陷入備戰狀態。 跟奧薩軍火組織的戰斗,斷斷續續,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了。 這一個月,全球發生了許多事。 最轟動的,莫過于上一周炎門大門主顧探開著戰斗機去俄羅斯h城,親自捉拿漢克這事,其次,便是‘is’組織前首領漢克去世,信任首領白煅上位之事。關于蘇希的去世,道上的大人物,都是致電顧探,然后轉身,將這事拋向腦后。 不過是死了個女人,沒有人會放在心上的。 蘇希死的那一天,陀離親自上了戰場,那一天,剪影走了兩個核心成員,不知為何,那天他覺得,這個天,好像變了。變得,不像是天,倒像是地獄。 腳步,戛然頓住。 漂亮的男人站在原地,靜止不動。某一刻,男人左腳忽然朝右后方退去半步,身子,也是跟著迅速側開。在他身體閃開的那一瞬間,一柄黑誰kabar1217獵刀自陀離先前所站的位置狠狠刺去。當然,來者,落了空。 陀離輕哼一聲,左腳掃回原方,右手準確鎖住來者后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