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
正前來餐廳收拾餐具的林媽聽到這話,噗嗤噗嗤笑個不停。 蘇希俏臉詫然紅過平安夜誘人香甜的蘋果,扶著餐桌起身,蘇希都沒種上樓去。樓上有只大灰狼,看一眼就會渾身發燙。 ------題外話------ 啦啦啦,大家別忘了二十五號的圣誕節活動! 想了解的,請戳作品相關! ☆、009、肚子里多了個球 白色小房間內,籟雅若靠在床邊,手里把玩著粉色床幔,小心翼翼看著眼前沙發上,沉默不語的女人。 籟嫦曦背靠柔軟的沙發,右手五指不停地揉著額頭,今晚這消息沖擊到了籟雅若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自己的女兒,連螞蟻都不敢踩,怎么會將同學打得進了醫院? “雅若,你顧叔叔說的,是真的嗎?”籟嫦曦此話一出,籟雅若暗自叫苦,她嘟著小嘴,膽怯應了聲是。 籟嫦曦挑挑好看的眉梢,睨著自己這素來乖巧的女兒,震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mama,我打他,是有原因的。”籟雅若小身板爬到床上,她脫下高高的針織帽子,一板一眼將打架的緣由道了出來。籟嫦曦聽著,溫柔的眉眼下掀起驚濤駭浪,“他竟然望你桌子里放毛毛蟲?”籟雅若最是怕毛毛蟲那一類的軟體動物,那小子竟然對女孩子這般無禮,還真是該打。 心里雖然覺得那小子活該,但籟嫦曦還不想就這么放過籟雅若,小孩子都是不諳世事的,她不教育孩子,孩子指不定就要走歪路長大了。 “雅若,知道錯了沒?”籟嫦曦佯裝生氣,籟雅若趕緊點頭,“mama,若若錯了,請mama責罰!”籟雅若伸出手掌心,等著挨打。 見她這么配合,籟嫦曦有怒也是消了。輕嘆一口氣,籟嫦曦起身,對著身后眼巴巴看著自己,等著懲罰的籟雅若道:“小區保安張大叔的女兒去世了,他最近心情不好,我罰你今晚去幫張大叔給阿輝洗澡。”小區張大叔是個很好地男人,那大叔十年前失去了老婆,前段時間十二歲的女兒患了白血病,也去世了。 綠軒山莊是高級富人區,配的保安都有十好幾個,大多都是年輕有力的退伍軍人,這張大叔跟年輕保安沒什么話題聊,整天陪著他的也只有一條大灰狗。初到這里那幾年,張大叔可沒少幫助他們母子娘,籟嫦曦做這樣的決定,為的就是教會籟雅若向善。 孩子打了人,就該自己去救贖自己。 籟雅若愣了愣,不打她呢? “mama,你真好!”冷淡的小臉上揚起幾絲激動笑容,籟嫦曦笑笑,說了神快去。“好嘞!”籟雅若戴好帽子,拿著傘跑去找張大叔去了。她很喜歡張大叔家的阿輝,阿輝是一條拉布拉多犬,長得又大又壯,籟雅若可喜歡了。 看著蹦蹦跳跳的小孩兒漸行漸遠,籟嫦曦這才繞過小床,走到窗戶口。打開窗戶,冷風平面撲來,籟嫦曦垂眸看著馬路輝煌燈光下走遠的籟雅若,原本還笑著的臉蛋,頓時變成一朵憂郁的紫玫瑰花。靠著窗戶,籟嫦曦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發著幽幽光芒的戒指。 “御,雅若長大了,長得跟你越來越像了。”有著越來越相似的漂亮臉蛋,極為酷似的冰冷神情,打起人來都有一股狠勁。“御,你到底在哪兒?”是死,是活,好歹給我一個準信啊! 冷風肅穆,空氣里都是冰冷的因子在流動,籟嫦曦溫柔賢淑的臉蛋上,輕輕滑過兩滴淚水。深刻記憶里,那個長得極漂亮的男人臉龐又浮現了出來,伸手,顫顫巍巍摸了摸虛空,眼睛里,盡是思戀與無助。 —— * —— 是夜,顧家主宅一片安靜祥和,整個莊園里,只有十幾個巡邏的守衛穿梭其中。 均勻的呼吸聲跟柔和的燈光是這棟冰冷古老的房子里,唯一的人氣。 一間有了些年份,裝修老派的房間里,老舊的家具散發著*陳舊的霉味,一盞白燈幽幽亮起,將被窗簾遮擋的密不透風的房間照的幽暗古老。 身形微微佝僂的老者跪坐在房間一隅,兩漢老淚從他眼角滑落,打濕他公整的衣領。 “小云…”他手里的小筆記本隨著他身形的抖動,不停地顫抖著。 一聲包涵痛楚滄桑與悔恨的吶喊在這老舊無人的房子里,門外,另一個老人貼在墻邊,聽著里面的動靜,臉上的表情很是復雜,似解脫、似悵然。扶著墻壁,老人步履蹣跚走到電梯旁,進入電梯,他像是沒氣一般,靠著電梯一壁,顫巍著,回憶著,失落著,悲傷著… 一個人蹲坐在房間,直到眼淚落干,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他這才艱難起身,然后扶著墻壁,緩緩踱步到梳妝臺上。梳妝臺上,十幾張字跡斑駁,紙張泛黃,由安云親自書寫的筆記凌亂攤在桌上。老人筋骨挑起的雙手將紙張按照時間先后順序疊放在一起。 用訂書機將它們訂在一起,王德小心翼翼將那疊筆記放進懷中。 熄滅等,他拉過白布將梳妝臺蓋住,抬眉從窗戶看了眼窗外越發明亮起來的天,濕潤的眼睛逐漸變的干涸。晨曦很刺眼,終究不適合他。 遺失了她,他不配再見陽光。 拍拍胸口,那些泛黃的紙張靜靜貼著他的皮膚,王德苦笑一聲,轉身朝房門走去,一邊去,他嘴里一邊念叨著這些話: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 漢有游女,不可求思; 小云,你與我,這輩子,終是錯過了! 躺在他懷中的筆記散發著*的朽味,那上面,記載了一個女人無奈的一生。 當年,在嫁給顧星云前,安云芳心就已經許給了王德。他們是在一場高級酒宴上認識的,那時候王德作為顧星云的管家兼兄弟出場,他穿著最時髦惹眼的黑色西裝,挺拔的身子,英俊的面貌,以及那顆無微不至的心,徹底俘獲了安云的心。 宴會結束,王德脫下華麗高貴的時髦西裝,重新扮演回管家的角色,他給顧星云開車門關車門,他接送心愛的女子跟主人見面,看著他們試穿婚事,看著他們結婚生子。懸殊巨大的身份成了兩人在一起最大的阻礙,因為自卑,王德從不曾開口告過白,那安云以為王德對自己沒意思,這才為了家族事業選擇嫁給顧星云。 我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宴會過后,淚流滿臉。 心懷壯志的王德,終是因為自卑的身份錯過了此生唯一一段愛情。猛虎又怎樣?在薔薇面前,不一樣成了軟貓? … … 1997年,夏天。 無名先生一身黑色西裝挺拔似松,英俊的面孔永遠噙著溫熙暖心的笑容,他握著酒杯的樣子優雅又迷人; 當我冷了,他默不作聲脫下外套給我披上,那溫柔愛護的模樣,深深刻上我的心尖; 我,喜歡他。喜歡那個沉默寡言,對我無微不至,時刻謂我心安的男子。 1978年,冬天。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寒冬臘月,我生了病,全城未婚的男子都來我家看望我,夸贊我生病依舊美過黛玉,未見到思念的人,病情加重。 再見,他是他的管家,我,將是他的女主人; 原來,他叫王德,一個樸實簡單的名字,一如他的人,窩心安穩;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 婚禮那天,所有人都夸我美,卻沒人發現憂愁的眉; 宴席上,他是為我斟茶倒酒的人,而我的身邊,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恭順至極的模樣,看得我心涼。我想,他不愛我,自始至終,都只是我自作多情; 1987年,盛夏。 小爵出生了,他很健康,先生很開心,而他,也是笑呵呵的抱著孩子,說著夫人的孩子真好看,想我。 他的笑,讓我心傷。 九年,他未曾對我說過一句越界之話; 可是,我愛他,亦如九年前那般深愛; 嫁作他人婦,我心念一人,此生,衷情不移。 1989年。 婚后十一年,我心臟病發作了,這一天,終于來了。 我躺在床上臉色蠟黃,他頓茶遞水關懷我的樣子,跟初見時一樣。 他還是沒有說過愛我二字,我想,我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是時候了,我該走了。 得不到想要的愛,活著也無趣。 1989年,十一月。 我就快不行了。 先生坐在床尾,懷里抱著小爵跟阿耀,不發一語。 他低頭順眉站在床頭,我多想他抬眉看我一眼,一眼便好。然,這要求也是奢侈。 他不愛我,到死,他也不知道我愛他。 …… 想著筆記本上記載的內容,王德悲傷的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扶著墻壁,墻壁是冰涼的,坐進電梯,電梯四面都是玻璃,他被囚禁了這只走不出的牢籠里面了。 —— * —— 顧家這幾天,暗潮洶涌。 顧諾賢這幾天上下學都不跟顧探打招呼了,原因自然是因為前日晚上,顧探在飯桌上說的那些話。 顧探表示很憂傷,這兒子度量真小,開不起玩笑。顧諾賢則覺得這爹地太絕情,他能娶到老婆,簡直是有了鬼。 蘇希表示心情很好,兒子跟老公內戰,她這中間人成了彼此的傾訴者。 下午寶貝抱著她一個勁的吐她老公的壞水,晚上老公則在她身上一邊肆意,一邊郁悶說著兒子不聽話,要翻天。總之,顧家這幾天氣氛很沉悶,而沉悶中又帶著幾股sao包氣息。 距離上次餐桌風波已經過去五天了,五天過去,兩父子依舊是互不對眼的狀態。 早上,餐桌上。 一杯暖烘烘的牛奶進肚,顧諾賢郁悶了好幾天的心情微微舒展了些,起身,他穿好外套,背上書包,在顧探憂郁的眼神中親了親蘇希的臉頰。“媽咪,下午見。” 蘇希將一塊糕點塞進嘴里,她也跟著起了身。 “你干嘛去?”顧探開口詢問,她不跟自己一塊去公司么? 蘇希牽起顧諾賢的小手,溫聲道:“寶貝,今天媽咪送你跟雅若去上學。” 聞言,顧諾賢心里樂開了花。 見兩母子手牽著遠去,顧探啪的一下扔掉手中的杯子,“媽的,eric這小王八蛋,不就說了幾句話嗎,用得著搶我女人?” 杯子摔倒在地,發出啪的巨響。 藍誠無力扶額,心累啊。 三人到學校,那班主任瞧見蘇希,第一次沒有露出笑容來。蘇希禮貌性跟她打了聲招呼,那坦然的表情,絲毫沒有自己兒子做了錯事的覺悟。班主任一陣無語,顧家這家人,她惹不起! “老師,還請您多關心一下雅若,我聽說王智以前經常往她桌子里放毛毛蟲,作為一個有教養的孩子,這可是一個很無禮的舉動。”蘇希不僅不道歉,還要班主任多多照看一下籟雅若。她言外之意,就是說那王智嚇到了籟雅若,所以被打也是應該的,還要她看著王智,讓他別再說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