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詩，真正的讀音，是這樣的：

    取蒼穹最空靈一隅；

    贈予我心愛的女孩；

    顧諾賢搖搖頭，側身繞過王智，帶著周小軍，兩人平靜的臉蛋下都有著淡淡鄙夷。王智智商明顯跟顧諾賢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多說無益。

    “顧諾賢，你站??！”王智雙手緊握，咬牙看著他，他小身子一陣發抖。

    “顧諾賢，你以為成了顧家的孩子，你就高人一等了嗎？”

    “你的爹地是顧家的私生子，你，也是！”顧探是顧家私生子這事c市九成以上的人都知道，王家是富貴家庭，上流社會那些污事，不過六歲的他，早已知曉。

    他此話落地，顧諾賢行走的腳步猛地頓住，白玉精雕細琢的臉蛋淡漠看著王智，顧諾賢那雙靈動出塵的小眼睛，卻是有著讓人心驚的冷意。“王智，給我道歉！”顧諾賢這話，語氣低緩，聲音冷的嚇人。

    “道歉？”王智切了一聲，“你那父親本就是個野種私生子，我為什么要道歉！”王智滿臉不屑，顧探不是什么高貴人，他只是說了實話，顧諾賢能怎么的！

    砰！

    王智的臉上，忽然被顧諾賢狠狠砸了一拳。王智身子一個踉蹌，腦袋磕到冰冷的欄桿上，瞬間起了一個浮腫的大包。目光震驚錯愕看著顧諾賢，王智眼里滿是不可置信。素來優雅溫和的顧諾賢，竟然動手打人了！

    王智心里的震驚還未緩沖回來，又是一拳頭砸到他的鼻子上。

    “你！”

    “你敢打我！”王智靠著欄桿，訥訥疑問出聲。顧諾賢冷哼，欺身子朝王智撲去，那王智也不是傻子，他還是知道還手的。兩個小身板抱在一起，你抓頭發我抓臉，看得一旁的周小軍回不過神來。

    “??！”

    “顧諾賢打人了！”一群圍觀的小朋友尖叫著跑開，有的躲進教室好奇的將腦袋湊在窗戶邊上，墊腳張望著外面發生的一切。有幾個不怕死的想要前來勸架，倒是被打得眼紅的兩人誤傷了。

    周小軍回過神來，趕緊朝老師辦公室跑去，還一邊喊著老師不好，有人打架。

    “王智，給我爹地道歉！”顧諾賢滿臉暴怒，他小小的拳頭，一下下狠狠落在王智的額頭，王智的鼻子，王智的下顎?？傊踔悄菑埬?，幾乎被他給打殘了。

    “我就不！”

    王智也是個小狠骨頭，他奮力爬了起來，然后一腳踢在顧諾賢左腿膝蓋骨。顧諾賢悶哼一聲，單膝跪地，“顧諾賢，你爹地是私生子，你媽咪未婚先孕！”

    “你就是個野種！”

    “我才不會道歉！”小男孩被嫉妒充斥了思緒，他那比顧諾賢更加凌厲的拳頭落下，力道并不小。

    顧諾賢用雙手護住腦袋，被王智占了上風，他也沒法翻身。

    “顧諾賢，野種！假闊少爺！”王智一腳腳揣著顧諾賢，顧諾賢悶哼出聲，眼神滿是不服氣。等他足夠強大，他一定要懲治所有說過他爹地媽咪壞話的人！

    空蕩蕩的走廊上，除了兩個互相毆打的小男孩之外，還有一個小臉精致好看，神色盡是猶豫的女孩子。籟雅若眼見顧諾賢就要出事了，她輕呼一口氣，走進教室搬起一張空凳子，鎮定抬腿走到廝打糾纏在一起的兩個男孩身旁。

    “顧諾賢，閃開，我來幫你！”

    顧諾賢一驚，趕緊滾落到一旁。

    籟雅若雙手抬起，再次揮下，凳子狠狠砸在滿臉憤怒的王智腦袋上?！拔掖蛩滥?！”

    “讓你欺負他！”

    小女孩揮動凳子砸在王智腦袋上，似是覺得不夠，她又補了幾凳子?！拔易屇闫圬擃欀Z賢！我讓你囂張！”

    “我讓你經常搗亂！”

    “我讓你再往我課桌里放蟲子！”

    “我讓你再在放學路上欺負我！”

    “我打死你！”

    想起趁顧諾賢受傷養病無法陪她上學，王智就在放學的路上，以各種理由刁難她的事情。小女孩神色幾度接近奔潰，越想，她就越憤怒?；[雅若手中的凳子揮舞的越發迅速起來，而凳子下的男孩后腦勺鮮血一片，看得人觸目驚心。

    王智呼吸逐漸變得緩慢，他的雙眼，漸漸無力合上。顧諾賢見到王智的狀況，頓覺不妙。“雅若，別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顧不得身體上劇烈滾滾的疼痛，顧諾賢起身抱住籟雅若的身子，眼里是隱隱的心疼。

    王智！你竟然敢捉弄雅若！等你傷好了，老子一定要將你打得半殘！

    顧諾賢血液里的邪惡分子是天生的，這次不能再打王智了，要真鬧出人命，雅若也脫不了干系。等王智病好了，他再出手，到時候，不將王智打死，也得打殘！

    顧諾賢是販賣軍火的小恐怖分子，他的外表是善良無害的，他的內心，七分純潔三分邪惡。顧耀是第一個真正惹怒顧諾賢的人，但凡是對他家人不好的人，都會被顧諾賢拉進黑名單！王智，你成了第二個惹怒我的人！

    很好！他，成了顧諾賢黑名單上第二人！

    籟雅若揮舞凳子的動作在聽到死字時，戛然頓住。

    啪！

    凳子落地，籟雅若小身子一僵，有些回不過神。“顧…顧諾賢，他…被我打死了？”

    “沒有！”

    “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出事的?！?/br>
    抱著她顫抖的小身子，顧諾賢問聲細語安慰著。他們腳邊昏迷不醒的王智，腦袋脖子上盡是殷虹血液，他的臉蛋蒼白的毫無血色。咚咚咚的高跟鞋踩地聲響起，班主任跟周小軍一起來到現場，看到血人王智，班主任嚇得腿軟！

    “120急救中心嗎？這里是晨光幼兒園，我們有學生出事了！”

    班主任恐慌無助的聲音響起，一些小朋友驚恐大叫，躲在教室里都不敢往外看了?；[雅若靠在顧諾賢懷里，她嚇得都聽不到周遭的聲音了。

    ——

    *

    ——

    醫院。

    王智在急救病房接受治療，班主任記得額頭狂冒冷汗，背后也是冷汗涔涔。

    籟雅若盤著腿坐在藍色椅子上，顧諾賢坐在她的身邊，小手牽著她的小手，耐心的安慰道沒事。

    “顧諾賢，你怎么一點也不害怕？”

    惶恐中的小女孩，聲音無助，帶著淺淺顫音。顧諾賢拍拍籟雅若的小手，說道：“我是男孩子，我可不能害怕，我得保護你啊！”

    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顧諾賢揚笑的臉蛋，籟雅若心里的慌亂淡了些。

    “他…是不是被我打死了？”要真被她打死了，她是不是就要去坐牢了？一輩子再也見不到mama了，也見不到…顧諾賢了。

    “顧諾賢，王智不能死。”她不想坐牢。

    掌心中冰冷的小手輕輕顫抖著，女孩無助害怕的臉蛋，刺痛顧諾賢那顆不算成熟的心。“他不會死，醫生會救活他。你放心，別怕，也不要哭。”六歲的小男孩給身旁五歲小女孩擦眼淚，顧爵跟葉楠來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顧爵目光驚異盯著那個眼眶發紅，即使出現這種事，即使心里害怕得要死，依舊滿臉冰冷的小女孩。她就是小侄子喜歡的女孩子？長得還不賴。

    “阿爵，那是誰？”盯著顧諾賢身旁的小女孩，葉楠驚訝了。難道是小女友？看，他們牽著手，不會吧…葉楠的世界觀被顧諾賢二人顛覆了。

    顧爵聳肩笑笑，“是他小女友?！?/br>
    心里不確定的念頭得到確定，葉楠就更玄幻了。

    “諾諾。”

    聽到聲音，兩個小人都是抬起頭來。顧諾賢一直很鎮定，那都是佯裝的，先在來了個值得信任的人，顧諾賢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氣?！岸?，給你添亂了。”

    大手掌摸摸他的腦袋，顧爵搖頭?！罢f什么了！我是你的二叔，你父母不在，這是我應該做的?！?/br>
    顧爵坐在顧諾賢他們對面的椅子上，葉楠也坐在他的身邊，那目光一直在籟雅若臉蛋上看。被葉楠像看外星人一般驚異的目光盯著，原本心里一陣慌亂害怕的籟雅若忍不住疑惑起來，她長得很奇怪嗎？

    “說說吧，怎么回事？”

    顧爵開口詢問，班主任拍拍手，只說到你侄子跟籟同學將王智打的進了急癥室，直到現在情況也不樂觀。顧爵聽著，神色淡淡然?！按蚣?，總得有個原因吧?！?/br>
    班主任一愣，“現在不是詢問事情起因后果的時候，現在的問題是，你的侄子跟籟同學差點打死了人！”班主任急了，語氣接近暴走了。顧爵冷哼道：“王智肯定是做了什么不能容忍的事情，沒有原因，我相信我們諾諾是不會亂打人的。”他相信諾諾不是那種糊涂孩子，肯定是那王智做了什么過分事情，諾諾才會動手。

    班主任看看顧諾賢，正準備三言兩語帶過經過，顧諾賢自己卻開口了。“他罵我爹地，他說我爹地是私生子，還說我是野種?！?/br>
    一語落，顧爵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了。

    “里面那小子，死了沒？”顧爵盯著班主任，依舊是那土匪般的口氣。霸氣的，張狂的，氣死人的。

    班主任愣了愣，搖搖頭，“應該，沒有危機性命。”摸不準顧爵話里的意思，班主任選擇了一個保守的回答。顧爵哦了一聲，看著顧諾賢，問道：“諾諾，需要我將那小子送上西不？”敢說出這些話，那小子該死！

    顧諾賢眨眨眼，反應不過來。賴雅茹冷臉上裂開幾道口子，這是什么意思？葉楠無奈，阿爵又開始不正經了。

    班主任臉色變了又變，顯然，對于顧爵這教育，她很不贊同?！邦櫠壬?，你的侄子差點打死人，難道你就不帶他去王家登門道歉嗎？”

    顧爵翹起二郎腿，滿臉不屑?！澳f還沒打死那小子，就算是打死了，老子也不會去道歉！”

    “是他出言不遜在先，這事要擱我這，我啊，早一腳踹死那小王八蛋了！”顧爵大手隨意擱在雙腿上，那囂張跋扈的模樣，看得班主任心里不滿極了。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家人啊？孩子差點打死人，他不僅不教育他，反倒揚言要一腳踹死那小王八蛋！

    葉楠眼見事態發展的不對了，這才開口勸和?！袄蠋?，你不要氣，這事，我們雖然不該下狠手，可王家那孩子也是欠教育。這事依我看啊，還是讓我們私下協商處理的好，老師，你就不要再為難了。明天我們會親自找王家父母解決這事。”

    葉楠聲音溫和，班主任聽完她這一席話，臉色這才恢復如常。王家是大富人家，顧家更是名門貴族，她一個小班主任，任何一方都得罪不起。

    一個多小時后，醫生出來了。

    “那孩子腦部受傷嚴重，除了流血過多之外，并無其他大問題?！?/br>
    籟雅若畢竟只是一個五歲大的女孩子，她那點力氣倒殺不死人。聞言，籟雅若呼了口氣，懸著的那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得知王智沒事，顧二少努努嘴，摸摸顧小少爺的腦袋，語重心長教育道：“諾諾，對王智這種嘴巴太臟的人，下一次，你給我往死里打就行！”

    “你別帶壞孩子！”葉楠見班主任還在這里，忍不住笑聲提醒他。

    顧爵話鋒一轉，又道：“那就不打死，打殘就好！”

    顧諾賢：“……”

    班主任差點翻白眼暈過去，顧家人，怎么都這么殘酷？

    籟雅若滿臉崇拜看著顧爵，顧諾賢這二叔，真霸氣！

    ……

    顧爵二人還有事，顧諾賢打電話叫來藍厥，這才坐上車會賴家。一路上，籟雅若都沒怎么開口說話。

    “王智沒事了，你也不要不開心了。”

    顧諾賢擔憂看著她，籟雅若搖搖頭，“不是那事，我是怕我mama擔心?！卑嘀魅谓o雙方家長都打了電話，這個時候，mama一定在家，拿著木板子等著她。

    顧諾賢神秘笑笑，“放心，籟姨今天不會接到任何電話?！?/br>
    “為什么？”

    嘿嘿一笑，小奶包不說話。因為他遠程cao控，在籟mama手機卡上做了點手腳。

    下車，籟雅若怯怯進屋，預料之中的場景沒有出現，籟mama坐在客廳上，手里抱著筆記本，正在寫著什么東西?！癿ama，我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