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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

    當年剛入職場的時候,也曾跟過上司屁股后面屁顛屁顛的應酬酒局,最辛苦的時候一天喝幾場。要不是底子好,指不定也就喝出什么毛病來。

    這點酒,還真是不算什么。

    胖子在那頭看見了,他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立馬道:“艾瑪,好酒量??!今兒我生日,也和我喝一杯吧?”

    周婧:“好?。 ?/br>
    “還是算了吧?!痹灯逭f:“你又不方便。”

    “一杯也沒啥?!敝苕赫f。她雖然不是啥千杯不醉,但是對付幾個小毛孩子也是綽綽有余了。況且她來到這兒還沒喝過酒呢?把氣氛炒起來,再跟賀勛喝一杯,男人們喜歡一杯泯恩仇,十八歲的小伙子……也能算男人了吧。

    胖子立馬端了個杯子,和周婧喝了一杯。

    “婧姐?!焙韧暌槐蠓Q呼立馬就變了,胖子自覺的拉近關系,說:“你今天跑兩千米忒猛了,臉不紅氣不喘,雖然后面暈了吧,但前面跑的挺好的。我也打算去跑跑步減減肥,你看有啥建議不?”

    周婧拍了拍小胖墩的肩:“你這個呀,光跑步也不行,還得飲食調整。但是都高三了,也別整這些幺蛾子了,學校食堂也不是自家,各種不方便。就算了吧,但是每天跑步也還是可以,別沖著減肥去,當鍛煉身體?,F在不好好鍛煉身體,到了你老了,各種病就來了……”

    “天啊,”魏雄跟身邊人道:“我怎么覺得她像我媽。”

    身材結實的胖子和周婧站在一起,竟然有種被周婧的氣場壓得死死的感覺。周婧訓胖子跟訓兒子一樣,于是畫面又詭異又和諧,奇怪的不得了。

    這種奇特的母子或是姐弟一樣的氣氛,真是令人震驚。

    魏雄喃喃道:“不愧是校霸啊,真有氣場?!?/br>
    袁康棋也很是不可思議。

    胖子和周婧說了一會兒話,陡然覺得人不可貌相,周婧妙語連珠,說的話好有道理。并且語氣隨和,一點兒也不像八卦版面上暴戾不馴的校園一姐。心想果然流言不可信,他喝了不少,干脆擠到周婧身邊坐了下來,把周婧引為知己,語重心長道:“姐,你說你也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了。林皋是不錯,但是人都有陶曼了,我看勛哥也挺合適的。今兒個您和勛哥抱在一起,那可真是……般配?!迸肿訉χ苕贺Q了個大拇指。

    周婧:“……”

    魏雄一把捂住胖子的嘴:“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沒看到賀小哥已經瀕臨炸裂邊緣了嗎?

    說起來,賀勛雖然沒什么耐心,大多都是對女同學。剛進育德的時候,賀勛除了性格冷淡一點,還不至于到現在,后來就是各種打著來問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同學多了,賀勛就越來越沒耐心了。

    都是被慣的。

    但是作為朋友,賀勛還是會給面子的,毀了人家生日氣氛的事情,他還做不出來。也正是因為如此,胖子才會有恃無恐,拿這事兒開玩笑也不怕賀勛中途走人。

    袁康棋問賀勛:“沒看出來她人緣挺不錯啊?!币郧爸苕旱牡滦校褪潜惶章葡聵翘菀仓挥芯G毛和白茉莉關心一下,而且其中的關心也不知道是敷衍多還是真心多。周婧的臭脾氣,的確沒幾個人受得了。

    現在胖子也就和她見了一面,說了幾句話,還就叫上“姐”了?照這收買人心的功力,這是要一統育德的節奏哇。

    “你干嘛叫她過來?”賀勛沒好氣的問。

    “好玩唄?!痹灯逭f:“你不覺得她這人挺有意思的。”

    “不覺得?!?/br>
    “我現在就是不明白,她是真的不喜歡林皋了呢,還是假的。是真的喜歡你了呢?還是裝的?!?/br>
    賀勛盯著他:“你沒事吧?跟你有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痹灯逍Σ[瞇的勾著賀勛的脖子,道:“她要是喜歡你,也算是我的情敵嘛。是不是?”

    賀勛把他的手拿走:“滾。”

    周婧和胖子魏雄開始玩搖骰子的游戲。包廂里雖然還有別的人,不過也就胖子和魏雄對她和睦一點。當然也許是因為袁康棋的關系,據說他們是袁康棋賀勛的室友。周婧覺得這兩個人是因為見證了自己今天的黑歷史,所以才會對自己格外寬容的。

    只是周婧千算萬算,是沒有算到換了個殼子的身體是不勝酒力的,從千杯不醉到一杯倒,只需要一個天堂移動的距離。

    她玩了一會兒,覺得頭有點暈,就自覺的坐在沙發上,本來只想要沉靜一下,但是困意襲來,就打了個盹兒。

    昏昏沉沉的夢里,周婧恍惚看見了面前有一扇門,她打開門走進去。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自己。

    沙發上的周婧挺著個大肚子,正在織毛衣,她手笨,小孩子的鞋子馬甲特別難織,織的分分鐘暴脾氣。

    過了一會兒,她的臉色漸漸開始泛出不對,摩挲著拿到一邊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救護車很快來了,周婧跟著她一起上了救護車。

    那個救護車上的周婧低聲□□,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周婧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摸。

    車到,送產房,周母聞訊趕來,周父和周克是沒有來的,因為在上班。至于徐江海,就更不見蹤影了。

    周婧看著手術臺上的女人額上滲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她想要走過去替那女人擦干。她看見醫生臉上凝重的神情。

    模模糊糊聽見有人說:“羊水栓塞!孕婦危險!”

    “保大的還是保小的?”

    空氣都沉寂下來。

    ……

    “喂,她怎么睡了?”賀勛第一個發現周婧睡著了的。說老實話,周婧的睡相真是不大好。她仰著頭把腦袋靠在沙發的墊子上,雙臂大張,自己一個人占了大半個位置,好像還有微微鼾聲?

    袁康棋:“真的?我去看看?!彼叩街苕荷磉?,搖了搖周婧的胳膊:“周婧?”

    周婧翻了個身,把他的手揮到一邊去了。

    袁康棋:“……”

    “這里不能睡,我送你回去吧?!痹灯逭f。

    周婧仿若未聞。

    “是不是喝醉了?”魏雄問:“剛不和胖子喝了一杯嘛?”

    “一杯倒?”胖子不可置信問道。

    賀勛聞言,嗤笑一聲:“還以為多能喝。”周婧剛和胖子喝酒那氣場,簡直了,感覺喝十壇都不在話下,結果誰知道真刀實槍的干起來這么弱。白瞎了營造的氣勢。

    胖子摸了摸頭,好心道:“也不能這么說,她是女生嘛?,F在咋辦?袁哥,你把她帶回去?”

    袁康棋盯著周婧默然了一會兒,道:“我背不動。”

    眾人打量了一下袁康棋。袁康棋也是個廢柴,雖然身材高高瘦瘦也很活力的去打籃球,但平時還真沒見過他搬什么沉重的東西,搬個飲水機的水桶就很吃力了。像個少爺一樣被保護的很好。

    周婧畢竟也是個活人,再輕盈,總比飲水機的水桶重多了。

    袁康棋的目光投向賀勛,眾人也都隨著袁康棋看過去。

    正在沙發上作壁上觀的賀勛立刻警覺,道:“別看我,不行?!?/br>
    “勛哥。”袁康棋嘆了一聲,道:“你看看我們這一幫孱弱的兄弟,也就只有你能背得起周姑娘了。大家都是同學,校友,你就當背了個包吧,不要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胖子道:“這不白天的時候背的挺順溜的嘛。背都背了,晚上也不差這一回?!?/br>
    “這是在給你和人家創造機會。”魏雄也來湊熱鬧。

    “不去。”賀勛硬邦邦的擠出兩個字。

    “哎,”袁康棋走近賀勛,道:“知道你不愛多管閑事,但人跟我們也不算路人關系,也是同進退過的。你要不背,就只有我背了。我要是背到半路背不動,還得靠你救急?!?/br>
    賀勛:“……”

    “就當背個包,千萬不要在意。”袁康棋擺擺手:“而且她現在也不清醒,你們倆又不會尷尬。別怕,我跟你一起回去。這總行了吧?!?/br>
    “可以可以。”魏雄道:“袁哥也跟著一起回去,不會鬧緋聞的。勛哥,你也別太小氣了,人女生都不在意,你在意啥?”

    賀勛深深吸了口氣,合著他不背就是他小氣了?

    周婧真能給他找麻煩。

    他站起身,走到周婧身邊,看著周婧不忍直視的睡姿,平復了一下心情,對袁康棋道:“你跟著我?!?/br>
    袁康棋比了個“ok”的姿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醉了的人要比平時沉一些,看著也挺苗條的周婧,白天被賀勛抱得毫不費力,晚上卻要重多了。賀勛第一下險些沒抱起來。

    他想了想,背過身去,示意袁康棋把周婧扶到他背上,直接背回去。

    袁康棋就攙扶著周婧,才剛趴到賀勛背上,周婧似乎被這動靜弄醒了,模模糊糊的小聲說了句什么。

    “她說啥?”胖子問。

    “好像是包少了?!蔽盒垭x得近,聽清楚了一點,問:“什么包少了?餃子?”

    話音未落,就聽見周婧中氣十足的喝了一聲:“保小的!”

    賀勛“嚯”的一下站起身來,周婧沒繃住,“啪嘰”一聲滾在地毯上。

    ktv里的歌正唱到:“你將過去一刀兩斷,我心有不甘,分分合合十年,還說糾纏……”

    包廂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賀勛俯視著地毯上的周婧,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周婧已經成為了隨風飄散的渣渣。

    如果說胖子所言,上一次周婧是在老虎頭上撒尿,這一回,可能是拉屎了,還是拉稀那種。

    地毯上,周婧磨磨蹭蹭的跪坐起來,她一把抱住賀勛的大腿,凄厲的喊道。

    “保小的!保小的!你不要這個孩子,我要!保小的!”

    作者有話要說:  《齊后傳》實力打醬油!日后要是合適的話大概可以帶巨星夫婦玩兒出場打個醬油啥的。。

    那什么俗氣的歌一看就知道是我寫的,以后哪位美少女要出道可以管我寫歌給你們打個折╭(╯^╰)╮

    ☆、第27章 危機

    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一個十分冗長的夢境。夢境里有很多人的臉在周婧面前閃過,有周母的,周克的,徐江海的,醫生的,還有救護車急促的笛聲,身下是潔白的褥子,鼻腔里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那些紛亂的、嘈雜的腳步聲從耳邊踏過去,有很多人在說話,周婧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么。但她覺得好像發生了什么令人遺憾的事情,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漸漸浮起在心頭。

    她猛地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熟悉的有點陳舊的蚊帳,頭頂上吊扇還在“呼呼”的吹著,也就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對于這個“周婧”所處的環境,已經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周婧撐著手肘爬起來,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她使勁兒搖了一下頭,撥開蚊帳往下看,馮燕正坐在桌前看書。

    她說:“馮燕?!?/br>
    馮燕聞言,一下子站起身來,轉過頭看著周婧,目光很是奇異。

    周婧沒注意她的表情,就問:“幾點了?”

    “十點?!瘪T燕答。

    “十點?”周婧揉頭發的動作頓住,自言自語道:“我睡了這么長時間?啊,我不是……去跟袁康棋和他舍友過生日去了?”

    發生了啥?她怎么完全記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