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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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還沒發現跂踵……”管一恒的目光追著葉關辰的身影,稍稍有些敷衍地掛斷了電話。 “小管,你來聞聞?!比~關辰站在草叢里,微微皺著眉頭,“這里是不是還有臭味。” 管一恒站到他身邊去,用力抽了抽鼻子,仿佛在山風之中,確實有那么一絲臭味,跟之前那些死鳥頗為相似,只是因為這里風大,所以很難分辨清楚。 “來找找?!比~關辰撿起一根竹竿,仔細撥拉起草叢來。 兩人并肩在草叢里慢慢地前行,忽然間葉關辰一竹竿撥過去,草叢里一下子跳出四五只鳥來,兇狠地向葉關辰啄過來。這些鳥也是山雀繡眼之類的小鳥,身上同樣散發著惡臭,都已經死了。 管一恒實在舍不得用宵練劍去斬這些死鳥,只得搶過葉關辰手里的竹竿,將幾只死鳥掃落在地,葉關辰已經搶先走進草叢里去,隨即就怔了一下:“這——是一只死跂踵?” 草叢中有一個簡陋的鳥巢,幾乎就是草葉混合著泥土堆起來的一個圓圈,里頭再墊了一層樹葉罷了。樹葉上頭,臥了一只死鳥,看起來像只灰色的貓頭鷹,一只腳爪僵硬地伸在身后。 “不對——”管一恒用竹竿撥了一下,“這不是跂踵啊?!?/br> 這的確不是跂踵,從羽毛脫離的禿尾巴上可以看出來,這只是一只死掉的貓頭鷹,不過只有一只完整的腳爪,另一只則齊著腿根斷掉了。 貓頭鷹脖子上絞著一根尼龍線,管一恒仔細看了看:“是斷掉的鳥網的一個網眼?!?/br> 葉關辰指了指斷掉的鳥腿:“可能也是之前絞在網上弄斷的?!蹦鞘且惶幣f傷,曾經有過潰爛,但最終還是愈合了,只是沒有了羽毛,露著丑陋的傷口。 鳥巢雖然簡陋,卻收拾得很干凈。貓頭鷹應該剛死不久,尸體尚未開始腐爛。筑巢用的草葉已經干枯了,但巢底鋪的草葉卻是新鮮的。不遠處扔著些枯萎的草,顯然是今天才從巢里扯出來的。 “跂踵一直在邙山停留不去,難道是因為這只貓頭鷹?”管一恒有些詫異,“這些草葉是它換的?為什么?”什么時候跂踵和貓頭鷹交上朋友了? 葉關辰看了一會兒死鳥斷掉的一條腿,因為鳥腿只要稍稍收縮就能縮進腹下的羽毛里去,所以這只貓頭鷹如果能站起來,看起來就像是只有一條腿。 “我想,它可能以為這是它的同類?!币恢华毻鹊呢堫^鷹,與跂踵比起來,可能只差一條尾巴。 管一恒嘴唇動了動,最終也沒說出什么來。葉關辰的猜測極有可能就是事實,這只跂踵跟著這只殘廢的貓頭鷹來來回回地遷飛,最后在邙山,貓頭鷹終于死于捕鳥網,跂踵這才徘徊不去,以致釀成疫災。 第一批染病的,就是那些鋪設這捕鳥網的人。在來收鳥的時候,他們首先碰上了跂踵。不過由于當時跂踵剛到邙山,疫鬼所聚不多,更沒有伯強這樣的大厲,所以他們沒有當場身亡,還來得及把捕到的鳥賣給了飯店。 這些鳥網網眼小而密,即使褐柳鶯這樣的小鳥都有可能被掛住。但這么小的鳥毫無經濟價值,死后也只是被扔在草叢中,最后變成了瘟尸,守護著這個鳥巢。 至于那些斑鳩大雁之類的鳥,則被送進飯店做成了菜肴。這些鳥當然本來是無毒的,但因為跟貓頭鷹掛在同一張網上,便被跂踵沾染有了疫毒,所以食用了他們的游客,還有接受了老板賄賂的警察,也都紛紛身亡。 貓頭鷹死了。估計在這之前它還茍延殘喘地生活了好幾天,因為它的尸體尚未腐爛,而且跂踵也還沒來得及把它變成瘟尸。在這段時間里,它一直躺在這個鳥巢里,不能再向北飛行。同伴不飛,跂踵也就不肯離去,因此邙山一帶才會出現越來越多的疫鬼,甚至于大厲伯強都被吸引了過來。 “這么說,跂踵每天都會回來這個巢里的?!惫芤缓阕罱K還是干巴巴地說了一句?,F在再說什么都是沒用的,只有討論如何除掉跂踵,消滅這次疫情,才是他能做的。 “嗯?!比~關辰接過竹竿,撥了撥巢邊的樹葉,發現下面有兩只死耗子,“它會來給同伴送食物?!彼篮淖舆€是新鮮的,但貓頭鷹沒有去碰過它們。 “可能就是今天早上才死的?!比~關辰輕輕嘆了口氣,“還是燒掉吧,不然在跂踵身邊,很快就會變成瘟尸。”會到處飛的瘟尸,其危害比一具只能到處走的還要大。并且一旦貓頭鷹成了瘟尸可以起飛,這里說不定還有別的死鳥也會變成瘟尸一起再向北去,這后果想一想,就叫人不寒而栗。 管一恒立刻動手,把巢xue周圍的草清除掉,以免一會兒焚燒貓頭鷹的尸體會引起山火。好在貓頭鷹尚未變成瘟尸,只要用普通的火焰燒掉就可以了:“不等董涵他們上來了?” 葉關辰看了看天色:“問問他們到哪里了?早燒掉早安心些?!?/br> 管一恒摸出手機又打了一個電話。山上的信號不大好,磕磕絆絆的半天才聽明白,董涵他們已經離得不遠,只是一時找不到路才耽誤了時間。 “那就等一下吧。”葉關辰吁了口氣,倚著一棵樹,“你說的那個什么火齊鏡,也許還是用那個燒最穩當?!?/br> 管一恒四處看了看,想找一塊干凈點的地方讓葉關辰坐下:“累壞了吧?”路邊有土墩有石頭,但看起來都臟兮兮的,他自己坐下去倒無妨,但讓葉關辰坐,怎么都覺得太臟了。 “沒什么?!比~關辰笑起來,手里玩著打火機,“不過是爬個山而已。其實我在西安的時候,也經常去爬山的。我們在秦嶺有一個中草藥種植園,平常我就住在那里,山路也沒少走?!?/br> 管一恒有一瞬間想問問這個“我們”說的是誰,不過畢竟還是沒有問出口:“葉——先生,這次其實,真是拖累了你。沒有耽擱你的事吧?”叫葉先生似乎太過生疏了,但叫別的又好像…… 葉關辰看出了他的意思,側了側頭笑起來:“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叫我一聲葉大哥?!?/br> 管一恒板著臉,耳根子卻有點發熱:“我覺得你比我也沒大多少……” “我應該比你大七八歲吧?!比~關辰好笑地看著他耳根處可疑的一抹紅色。 管一恒覺得叫不出來。他在家里的弟妹們中是大哥哥,后來離家上學,雖然在同學當中不是最年長的,但總是習慣性地以最大的自居,凡事肯做主,肯攬責任?,F在叫他管別人叫大哥,即使明知道葉關辰比他年長,也有點張不開嘴。更何況,葉關辰看起來溫文爾雅的,身體又弱,他總覺得他還應該多照顧一點葉關辰呢。 葉關辰眼里的笑意更深,妥協地說:“那么叫辰哥?實在不愿意就叫關辰吧。” 關辰不錯。管一恒掩飾地干咳一聲:“那你叫我一恒就行。” “叫阿恒吧?!比~關辰微微一笑,“我比較習慣這樣叫人,可以嗎?” “當然?!卑⒑懵犉饋泶_實好像更親近一點,不過想起好像還有一個阿云,這份親近就好像有那么點兒不是味兒。 “那么阿恒,”葉關辰含笑看著他,“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怎么覺得你這個警察,好像跟一般的警察不大一樣呢?” 管一恒臉上頓時一紅:“我確實是警察,不過不是普通公安系統,是專門處理超自然事件的,就比如這一次,還有上次旅游山莊的事。”葉關辰早就看出他不是普通警察了,不過一直沒問,當然,即使那時候問了,他也未必會回答就是了。 “哦——”葉關辰輕輕點了點頭,“那么董先生他們,肯定也不是心理醫生了?” “他們——跟我不是一個系統,雖然也是專門處理這種事情的,不過——”管一恒想了一想才說,“類似于警察和武警?”這個比喻不是太準確,不過反正也差不多了。 “這么說,之前在文溪酒店,也不是什么高科技殺人犯了吧?” 管一恒又干咳了一聲:“是的。但是因為我們有保密制度,所以那時候我沒有告訴你……”而且即使現在也不能全部都說出來。 葉關辰似乎還想說什么,只是剛剛說了一個字,遠處就傳來一聲尖銳的鳴叫,像哨子似的,兩人一起抬頭,只見一只灰黑色的鳥輕飄飄地從遠處飛過來,圓形的翅膀讓它在樹枝之間可以靈活地變換方向,甚至不發出一點聲音,如果沒有剛才那聲鳴叫,說不定它飛到眼前都不會有人發現。 “是跂踵!”盡管還沒有看清楚這鳥身后是不是生了一條豬尾巴,但管一恒眼尖地看見,巢xue里的死貓頭鷹忽然微微動了一下。這不是死而復蘇,而是起尸的先兆。有跂踵在,貓頭鷹很快就會變成一具會動的瘟尸。 “快燒了它!”管一恒抽出宵練劍,擋在葉關辰面前。 宵練劍在陽光下只有一個淡淡的虛影,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但或許是天然的感應,管一恒一抽出劍來,跂踵就帶幾分畏懼地停了下來。這時候就能看出來,它只有一只腳,站在樹枝上略微有些不太穩當,身后那條細長的尾巴,正不安地甩動,抽打著腳下的樹枝。 葉關辰已經把打火機握在手里,立刻就點著了之前收集來的干樹葉和艾草。一團煙冒出來,圍住了地上的鳥巢。跂踵驀然間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竟然不顧管一恒手里的宵練劍,嗖地飛起來,箭一般撲了下來…… 第27章 節外生枝 跂踵撲下來,繞過了管一恒,直奔葉關辰而去。 葉關辰揮動手中的艾草,白煙滾滾,被山風吹著涌向跂踵。這股煙味讓跂踵厭惡,加上野獸天生對火畏懼的本能,跂踵不得不閃了一下,就這么一拖延,管一恒的宵練劍已經斬到了它后背。 跂踵發出哨子般的尖鳴,兩扇翅膀一撲,用一個詭異的弧線閃開了劍鋒。貓頭鷹有特殊的飛行技巧,它們的翅膀近圓形,飛羽表面密布絨毛,邊緣還有鋸齒般柔軟的穗,所以飛起來悄然無聲。并且由于這柔軟的飛羽,它們在叢林中能如落葉一般飄忽輕盈,用猜想不到的路線起落和滑行。 跂踵雖然不是真正的貓頭鷹,可在某些方面卻跟貓頭鷹頗為相似,譬如說這奇異的飛行本領,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它的貓頭鷹同伴學的。 管一恒一劍落空,但劍芒也足夠讓跂踵驚心。它撲騰著飛遠,連聲尖叫,草窩里又躥出幾只瘟尸鳥,沒頭沒腦地沖管一恒撲過來。 這些東西沒有理智,也不知道害怕,直接就往管一恒的劍鋒上撞,跂踵借著機會繞了個彎子,又沖著葉關辰去了。 管一恒這會也顧不上宵練劍會沾上尸液了,一劍掃過去,幾只瘟尸鳥被劍氣拍得四分五裂,膿液四濺。管一恒看都不看,倒躍一步,宵練劍抖出幾朵劍花,橫截跂踵。跂踵再次撲騰翅膀,險之又險地從劍下逃開,飛上半空。 “這東西夠狡猾!”管一恒把葉關辰擋在身后,皺起眉頭,“要不是這貓頭鷹的尸體還在這兒,恐怕它早就飛了!” 葉關辰剛才險些被跂踵抓中,臉色卻絲毫未變,也抬頭看著跂踵:“長翅膀的東西一向更難對付,我想是不是能有辦法先把它困住——要是有網就好了?!?/br> 這句話提醒了管一恒,他一腳踩滅了地上的火苗,摸出一團紅繩塞給葉關辰:“你拖著這只死鳥,跟我走?!?/br> 葉關辰一怔,隨即彎下腰去用紅繩拴在死鳥的腳上。貓頭鷹僵直的翅膀已經在輕輕拍動,但被紅繩系上之后,系住的部分立刻發出滋滋的聲音,仿佛被澆了沸水似的冒起一線白煙,已經開始拍動的翅膀掙扎了一下,頹然不動。 跂踵尖利地鳴叫著,想撲過來搶回貓頭鷹的尸體,但管一恒在樹林間穿來繞去,始終將葉關辰擋在自己身后,還不時騰出手來用宵練劍在身邊的樹干或地面上劃上幾道。轉了一圈之后,他忽然一腳挑起紅繩,將死鳥甩向面前幾步處的空地,眼看著跂踵一頭扎下去,管一恒宵練劍向空中一指,一線日光在劍尖上閃耀,隨即就被他往地面一甩。 金光閃耀,之前畫在樹干和地面上的符文一起亮起,形成一張網,將跂踵網在了中間。管一恒手中的宵練劍流動著金光,迅速畫出最后幾筆,就要將這張網補完。這不是困獸符,而是滅靈符,如果用網來比喻,那么困獸符是普通的尼龍網,滅靈符就是帶著尖刺的網,只要管一恒畫完最后一筆,整張網往里一收,那些尖刺就會一起刺進跂踵的身體,其上所攜帶的靈力,足夠將跂踵的妖魂絞得灰飛煙滅。 滅靈符比困獸符畫起來其實更簡單,因為它遵循的只是一個規律,就是毀滅。單純的毀滅,要比圍困更簡單,因此畫起來也就更容易。管一恒一條手臂不方便,又要護著葉關辰,也沒時間去畫復雜的困獸符。且跂踵見則有大疫,留下來也是禍害,還是滅掉比較放心。 巨大的符文閃著金光,那光線像細針攢成的網,將跂踵壓在下面。貓頭鷹身上的疫氣首先被凈化,一部分羽毛和皮膚開始消失,跂踵身上也冒出絲絲黑氣,凄厲地尖叫著。 隨著它的叫聲,四面樹叢里開始冒出一個個黑影,無數疫鬼探頭探腦,蠢蠢欲動。只是現在才是午后,太陽還明晃晃地掛在天空,疫鬼雖然不像普通陰魂,在白日里不能現身,但也畏懼陽光所攜帶的純陽之氣,一時間雖然響應跂踵的召喚而來,卻只敢在樹下的蔭影里,并不敢冒著曬到陽光的危險立刻撲上來。 管一恒揮劍更快,眼看滅靈符的最后一筆就要補全,忽然間紅影一閃,一條火蛟飛撲過來,尾巴一甩抽向管一恒的肩膀。 猝不及防,管一恒本能地就要一劍擋過去,卻聽后頭傳來一聲大喊:“慢著!”卻是費準的聲音,而撲過來的這條火蛟,正是費準的蛟骨劍之精靈。 都是自己人,管一恒只能硬生生收了劍,順勢躍開一步,滅靈符的最后一筆也就中斷,跂踵趁機用力一撲翅膀,獨足翻過來向空中一抓,兩根符文的筆畫從中斷開,跂踵撕開一個口子,帶著身上的千瘡百孔逃了出去。 “你想干什么!”功敗垂成,管一恒再能忍耐,這會也火了,轉頭怒視費準,“這是跂踵!” 費準跑得一頭汗,盯著跂踵的眼睛卻興奮得閃亮:“我知道是跂踵!別殺它,擒住它,可以煉成法器!”說著,他一抖龍骨劍,火蛟便騰空而起,沖著跂踵撲了過去。 “你——”管一恒氣結,卻不知該說什么好。的確,費準的火蛟追捕起跂踵來,要比宵練劍方便許多。跂踵畏懼火蛟吐出的靈火,一時間只有逃命的份。但它的飛行不以快速見長,很快就被火蛟困住了,只能尖叫著催促那些疫鬼上前。 管一恒狠狠瞪了費準一眼,提劍掃蕩那些猶豫不決的疫鬼,后面董涵和朱巖也在趕上來,有了他們,百來只疫鬼也根本不成氣候,看來跂踵是難以逃走了。 葉關辰卻抬頭看著空中的火蛟,仿佛看呆了一般。管一恒一劍削斷一只偷偷摸摸想靠近他的疫鬼,用肩膀輕輕撞了他一下:“小心!別只顧著看那個!” 葉關辰隨著他的動作往旁邊退開幾步,如夢初醒般地揮動手中還在燃燒的艾草:“那是什么?” “是費準的蛟骨劍,一件法器?!惫芤缓阆肓艘幌?,又解釋了一句,“他的劍是用火蛟骨制成的,將火蛟的魂魄煉化于蛟骨之中,這件法器就有了火蛟的靈力?!?/br> “煉化……”葉關辰喃喃重復了一遍。 “對?!惫芤缓阏虢忉?,火蛟已經用尾巴拍中了跂踵,跂踵發出一聲尖叫,墜落下去。 前方就是一處山崖,費準怕跂踵墜到山崖之下難以尋找,連忙跟著沖了過去,一手甩出一張紅繩結成的兜網,就要準備去兜住跂踵。 眼看費準勝券在握,管一恒也松了口氣,誰知就在此時,山崖下面突然傳來拍打翅膀的聲音,跂踵還沒落下去,一個巨大的黑影就從山崖下升了起來,兩扇翅膀拍起一股勁風,兜頭就拍在火蛟身上。 火蛟遇襲,立刻一扭身子,半空中吐出一串火球,同時揮起尾巴反擊。火球打在黑影身上,立刻就是一股焦糊的氣味,但黑影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疼痛,巨大的翅膀去勢絲毫不減,重重與火蛟的尾巴相撞。 砰地一聲悶響,火蛟一聲嘶叫,猛地往后退去,尾巴上已經黑了一層,而且還在不停地向上蔓延。而黑影只是往后彈了一下,隨即就伸出兩只腳爪,對著費準抓了下來。 這個時候,眾人才聞到一股臭氣。從山崖下飛起的巨大黑影原來是一只大鳥,兩翼展開將近四米,伸出來的巨大腳爪比成人的手掌還要大些。不過這東西的兩只眼睛呆滯而混濁,身上的羽毛也不蓬松,竟然又是一具瘟尸。只是之前它也許在山崖下面,到這時候才接到跂踵的召喚飛上來,卻打了個眾人一個出其不意! 費準的蛟骨劍還握在手中,本能地抬手一擋。不想這家伙的力量極大,蛟骨劍撞上鳥爪,爪上的尖甲碰斷兩枚,費準也被震得虎口開裂,幾乎要握不住蛟骨劍,順著去勢跌出兩步。巨鳥側過翅膀,就要往他身上拍。這一下如果拍實在了,費準只怕要吐血,而且這鳥身上滿是瘟癘之毒,一沾染就必定染疫。 朱巖失聲驚叫,抬手扔出四張符紙??伤闹艿囊吖砀偭怂频膰蟻?,四張符紙切割過七八只疫鬼,終于化為了金色的粉末。董涵也摸出了火齊鏡,掃射出去的紅光同樣被舍身堵槍眼的疫鬼們消耗了個精光。 管一恒一步沖了過去。葉關辰不知什么時候把燃燒的艾葉綁成一束,搶先對著巨型的瘟尸鳥投了過去。這投不了多遠,但燃燒出來的煙卻順著山風吹了過去。巨鳥本能地覺得厭惡,稍稍側了側身體。 這一下子贏得了寶貴的幾秒鐘,管一恒已經飛撲過去,雙手掄起宵練劍,對著那巨大的翅膀砍了過去。 一道透明的虛影閃過,巨鳥向著費準拍過去的翅膀頹然下垂,整只鳥都失去了平衡。可是這力量實在太大,管一恒是實打實地正面相抗,頓時被拍飛了開去。他右臂不能活動,只好用右肩著地卸去沖力,只聽喀的一聲,他連打了幾個滾,臉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痛苦的表情——右肩脫臼了。這還是他用力得當,否則換了別人用手腕去撐,可能這時候已經骨折。 跂踵尖銳地叫著,用力拍動翅膀,四面的疫鬼好像從土里長出來的,簡直綿綿不絕;而巨鳥拍動剩下的一只好用的翅膀,俯沖向管一恒,伸出巨大的嘴喙啄過來。 管一恒一腳踢出,鞋尖準確地橫踢在鳥喙上,被那堅硬得像鋼筋似的嘴殼震得腳尖生疼,但鳥喙也被他踢歪,在草地上像犁頭似的翻起了一道深深的土溝。 費準用流血的手握緊蛟骨劍,從后面沖了過去。蛟骨劍與宵練劍卻是不同的,不能斬氣,卻能傷體。尖銳的劍尖從巨鳥后背上刺了進去,用力往下一豁,巨鳥的另外一扇翅膀也被卸掉了一半。 巨大的翅膀徒勞地拍打著,拍得旁邊的灌木叢都折斷倒伏下去,尸液四濺,卻再也扶不起這個沉重的身軀,反而讓羽毛紛紛離開了腐爛的皮rou,脫落下來。巨鳥伸出腳爪去抓費準,費準來不及抽出蛟骨劍就打了個滾,嗤啦一聲t恤從后領被扯開,萬幸沒有傷到皮rou。 跂踵發出尖銳的叫聲,最后一次試圖沖下去救出那只貓頭鷹,但剛才葉關辰擲出的燃燒的艾草正好落在那只死鳥身上,死鳥的羽毛已經燒著了。 “吱——”跂踵最后打了個盤旋,放棄了希望,轉身往山外飛去。 “快攔住它!”管一恒大吼一聲。但垂死的巨鳥還在掙扎,把他和費準都擋住了;朱巖和董涵則陷在疫鬼的浪潮里,雖然傷不到,卻也一時沖不出去。 宵練劍自下而上,插進巨鳥的肚子,向上直豁到脖頸,最后一絞,絞斷了巨鳥的頸骨。巨大的頭顱垂下來,巨鳥終于不動了。 跂踵已經消失在山林里,沒有了它的召喚,疫鬼們也開始退卻。董涵和朱巖怎么能讓它們再溜掉,自然是大肆掃蕩,務求將這些東西都消滅在當場,免得留下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