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她畢業剛開始工作時是我們臺里晚間新聞的實習編導,新聞中心的核心節目,那時她初來乍到,就把一檔晚間新聞里五分鐘的新板塊做得有聲有色,臺里很看好她,沒過多久就讓她扛了另一檔新聞節目的制作導演,臺里獨一份的女節目導演,沈哥這稱呼從那時候就叫起來了。” 他說完這些后倒是微妙的頓了頓,這個話題不像是已經結束的樣子,他卻沒有再多說些什么。陸遠書還看著他等著下文,沈瓊寧慢悠悠地上前,把飲料分給眾人,分到江燁時滿臉促狹地那飲料瓶戳戳江燁的胳膊。 “原來我沈哥的名號是這么叫響的嗎?我還以為是因為我酒量笑傲我臺制作組所有同胞呢。” 蕭鶴莊籌聞言都連連點頭,沈瓊寧是臺里出了名的千杯不倒,帶出去酒桌上交涉倍兒有面子,這也是她能很快熬出頭來的原因之一。蕭鶴更是在旁邊聒噪地當起了背景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彌補陸遠書剛剛問他時他沒回答的尷尬,這會兒開始眉飛色舞地向陸遠書科普起了沈瓊寧的光輝戰績,將自己剛才心里頭轉的顧慮完全忘到了一邊。 沈瓊寧沒有去管正說得起勁的蕭鶴,她正擺出一副驚訝揚眉狀,表情十分浮夸,上下打量了江燁一眼,嘴里嘖嘖有聲,“你怎么比我自己知道的都清楚,江制片你暗戀我嗎?” 江燁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難看得像是見到了一萬只*霸王龍在眼前呼嘯狂奔而過,眼中滿滿地寫著你能要點臉嗎的質詢,沈瓊寧被他的反應逗笑,和其他人一起沒心沒肺地嘲笑了江燁好一會兒,才正了正神色清清嗓子。 “不鬧了不鬧了,那邊那個小伙子是不是也是這次參與錄制的同學?”她指指不遠處背著書包向這邊猶疑張望的年輕面孔,陸遠書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向其招手示意,后者帶著滿臉興奮忐忑小步跑了過來。 幾個剛剛記起自己職責的后期人員輕咳幾下,一個個紛紛換上了正經嚴肅的表情——又稱江燁式晚/娘臉,江燁沉吟了一下,示意錄制開始,這時五個學生還沒分開,沈瓊寧帶來的兩個攝影師勉強夠用。 他們這個節目雖然號稱沒有出鏡的記者,但畫外音還是要有的,她們這個團隊里唯一的一個記者去那邊采訪節目里來頭最大的喬雪,沈瓊寧看看左右,深覺自己任重而道遠,于是對著新來的同學露出個友好的笑容。 “小同學不要緊張,我是《第一步》的節目導演,你叫我導演就好了。”她親切地說,努力擺出自己最大的善意問,“我們這個節目是沒有劇本和流程的,你的未來由你自己選擇——所以小同學,你想要去找什么工作?” “哦,導演你好,我叫項榮。”背著書包的好少年項榮嚴肅地點點頭,認認真真地回答沈瓊寧,“我拿了四年的一等獎學金,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是我們學校數學系最優秀的學生,不然也不會被選到這里來,我的畢業傾向是繼續讀研。” 沈瓊寧愣了一下:“同學之前沒人跟你說嗎,我們是做就業真人秀的,你要考研的話就自己繼續去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項榮臉上露出明顯的難過神色,默默低下了頭。 糟糕,難道我無意之中擊潰了一顆脆弱的少年心?沈瓊寧心里犯起了嘀咕,正琢磨著要不要說點什么安慰一下這個小同學的時候,就聽見他滿是失落地說了一句。 “我沒考上。” 沈瓊寧:“……” 沈瓊寧:“哦。” 原來這還是位考研失敗轉而選擇就業的小同學,沈瓊寧了然地點點頭,回想起他剛才說的話忍不住撇了撇嘴角,“你不是說你自己拿了四年的獎學金嗎?項同學你這牛皮吹得有點大啊。” “我沒撒謊啊。”項榮茫然地抬頭,“我真的拿了四年的獎學金,陸老師知道。” 電視臺眾人將視線轉向陸遠書,蕭鶴心直口快,毫不停頓地就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問,問法還頗為犀利:“后期記得把我的話剪了……他這樣的成績都考不上研,這個學校重點高校的牌子是二十一塊買的嗎?” “項同學的情況有點特殊。”陸遠書看了項榮一眼,眼神也頗為復雜。 “他考研時報的專業是音樂系,這次參加節目的就業方向也是音樂方向。” 眾人:“哦哦哦這樣。” 眾人:“……啊?!” 沈瓊寧以一種全新的眼神打量項榮:“沒想到項同學你還有這么璀璨的音樂夢想啊,加油我們看好你!一次沒過不要氣餒,明年我們重新再來!” “他五音不全。”陸遠書補充。 秒被打臉的沈瓊寧:“……” 所以這位同學的數學都是音樂老師教的嗎?! 沈瓊寧抽著嘴角,深刻感受到了這檔節目的不靠譜氣息。隨后到來的三位學生,也無不向她驗證了這一點。 中文系就業意向是秘書的關馨悅,是個坐公交過來能把公交卡弄丟的幸運e,她身上沒帶硬幣,一百整鈔司機又不收,最后公交車上賣藝講了段相聲被好心人接濟了一塊錢才艱難地到了這里。 資源與環境專業畢業,就業意向是環保端口的封摯,是個瑣碎又溫和的居家小能手,喜歡拽著人聊天,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除了在陸遠書那兒碰了壁之外對其他人都溝通毫無壓力,冷淡如江燁都忍不住和他多說兩句,社交技能一等一,然而專業課成績并不好,在校期間活動表列了長長一串,卻是卡著掛科門數邊緣低空飛過,畢業證拿得驚險無比。 英語系的溫箏人如其名,是個溫柔又古典的軟妹子,說兩句話就臉紅,喃喃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就業意向是中學英語教師,成績倒是不錯,就是太過緊張,別說要面對一教室的學生,就是現在發現有攝像師在跟拍她時都已經快要驚得昏了過去,跑一邊調整了許久方才能繼續錄制。 喬雪在一邊高高興興地看著她的四位同學:“誒?我以為我畢業了想去大型古風向游戲公司《封天》里當文案已經夠不靠譜了,原來我是這里最正常的嗎?” “你并不是。”沈瓊寧有氣無力地看她一眼,“你們中間并沒有能用上這個詞的人……” 現在的學生都這么有戲的嗎?! 等到其他三個江燁招來的攝像就位之后,第一期錄制也就在這樣亂七八糟的情況中正式開始。他們回陸遠書的辦公室里補拍了幾段畫面,補充剛才沒有拍到的需要的素材。幾個學生對自己的未來滿臉放光地暢所欲言,陸遠書點著頭,認真地邊聽邊記。 當然,這是個擺拍動作,關于五個學生的情況早就事先打印好,等會兒陸遠書直接交給沈瓊寧就可以。沈瓊寧在鏡頭后面看著畫面,幾個攝像盡職盡責地拍攝著。節目錄制時江燁不用在場,不過這是他弄出來的充滿個人印記的全新節目,他堅持全程跟進錄制,沈瓊寧和他交流過兩句,見他意向堅決,也就沒有反對下去。 按理說節目導演和制片是該有些更深的矛盾的,畢竟導演是把素材變為藝術,而制片則是把藝術變為商品,二者難免有所偏頗,矛盾也就無可避免。不過沈瓊寧覺得這些無所謂,真人秀嘛,本身就是個利益催生下的產物,江燁愿意折騰,她盡到本分也就夠了,藝術這種東西向來曲高和寡,她要是敢放飛自我大膽去搞,這個節目都不一定能順利播到結束。 她又不是沒有節目被突然腰斬的經歷,這其中的門道,她哪里會不清楚。 補拍完幾個鏡頭,攝像們暫時關了攝像機,結束了這一場的拍攝。沈瓊寧站起身拍了拍手,口頭鼓勵了幾個學生兩句,一回身就看見陸遠書站在她身后,見她望過來,把手上的資料遞給她,便禮貌地走到一邊不做打擾。 沈瓊寧被突然出現的陸遠書小小地驚了一下,定了定神后道了聲謝,漫不經心地低頭掃了一眼,而后視線在看到熟悉的清瘦挺拔筆跡時稍稍頓住。 陸遠書居然真的在紙上寫了幾行字,是幾樣不算陌生的中藥名,沈瓊寧之前喝過類似的藥,稍稍掃了一眼便明白他寫的是什么。 治宿醉引起的偏頭痛的藥方。 很多人都知道她酒量極佳,卻的確只有陸遠書知道她喝酒稍微多些便會頭疼。他們還在一起時他也精心找過資料,給她買過中藥喝,效果不錯,不過在她后來越來越頻繁的應酬與極度不規律的作息中,這樣的效果逐漸微乎其微。 陸遠書今天給她寫的這個藥方,和以前相比改了幾樣。沈瓊寧看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拍了一下,抬頭看向陸遠書,遠遠地打了個招呼。 “陸老師謝了啊。” 她說這話的樣子太過坦然誠懇,陸遠書看著她,被這樣一雙眸色極深的眼神注視著,沈瓊寧依然面不改色。陸遠書頓了頓,終于朝她淡淡點了下頭。 他說:“不用。” ☆、第六章 意見不和 在五個學生正式出發前去找工作之前,學校和節目組雙方商量了一下,在陸遠書的辦公室拍了段關于學生們未來發展情況的猜測。 校方根據幾個學生的平時表現來對五個學生排序,節目組則根據對幾人的第一印象來猜測他們的順利程度。陸遠書代表校方,節目組幾人互相看了兩眼,把長得還比較對得起觀眾的沈瓊寧推舉出來出鏡。 當然,每個節目組的記者其實都長得都不會太一言難盡,但一來他們這個團隊的外景記者易鋒是男的,在這種教育成長類型的節目里,男性的理智嚴謹與女性的溫柔感性總要都體現出來一些,兩個大男人的推測看上去就不是非常具有可信度。 二來人的八卦屬性都是天生的,只有覺醒和未覺醒的區別,眼下這兩個前夫妻聚在一處,一個言笑晏晏一個全程冷臉,氣氛謎之微妙…… 太令人好奇了!幾人抓心撓肝地舉起攝像機,暗搓搓地對準了兩人,就連一向比較不管別人閑事的江燁都在看了一眼他們的行為之后,稍作沉默,然后什么都沒說。 悶/sao是病,得治啊。沈吹小分隊四人在心里齊齊高倍速搖頭,蕭鶴死性不改,嬉皮笑臉地湊過來,無視江燁的冷臉,頗為自來熟地搭上他的肩,壓低了聲音直白又欠揍地炫耀,“江制片你想看就說啊?你不說我們怎么知道你想看吼,攝像機也不會分給你……” “我不需要攝像機。”江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十分正直,“我有眼睛,自己會看。” 我靠他說得好有道理啊……蕭鶴扛著攝像機想了一會兒,默默捂住了臉。 而那頭,陸遠書與沈瓊寧的互動也讓他們的心情有點復雜。 要說有沒有對立和沖突呢……有,料很足,但要說進一步的發展與火花呢…… 完全沒有。 兩人把自己排序的結果亮出來,沈瓊寧看了一下,自己都笑了。 “陸老師你確定是按從易到難的順序排的嗎?項榮是最容易的那個?”沈瓊寧饒有興致地拿筆點了點陸遠書的答案,低頭在自己的紙上把項榮的名字圈起來,“我以為他會是最難的那個,專業不對口,這方面的天分也幾乎沒有……這種好學生會比較受校方青睞嗎?” “可能我比較看好他的性格吧。”陸遠書不置可否,對她的疑問沒有正面回答,也看了眼她的答案,“我以前也覺得喬雪在就業這條路上會走得比較容易。” “所以什么原因導致了你現在把她放在了最難的位置?我感覺她明顯會是最容易的那個。”沈瓊寧在鏡頭下帶著非常盡職盡責的好奇之色,甚至還配合地歪了歪頭做天真少女狀,“陸老師寫反了嗎?” “沒有,我覺得她現在會比較困難。”陸遠書看著她,“因為你們。” 我們?沈瓊寧表情中帶著些迷茫,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江燁在旁邊看了眼錄制的鏡頭,覺得差不多了,于是頷首叫停:“行,這場可以結束了。” 沈瓊寧一秒從迷茫少女形象中解放出來,點點頭實力冷漠,拿過流程表翻了翻:“下一場就要分頭行動了,誰跟拍誰,有沒有定論了現在?” 五個攝像師互相看了兩眼,片刻功夫也就分了出來。蕭鶴被分到跟拍喬雪,感覺自己亞歷山大:“沈哥啊,這小姑娘來頭這么大會不會難伺候?我不會跟小姑娘打交道啊……你跟我們這組嗎?” “不跟,都圍著她轉也太刻意了。”沈瓊寧搖搖頭,而后征詢地看了陸遠書一眼,“陸老師你是喬雪的輔導員,錄制期間會跟著她吧?” “校方的意見是不跟,對她雖然有特殊照顧,但沒有特殊到顯而易見不公平的程度。”沒想到陸遠書搖了搖頭,否認了她這個猜測。沈瓊寧頓了頓,若無其事地點點頭示意情況自己已經了解,“那易鋒你去跟拍喬雪,我跟我們這次的拍攝重點……” “陸老師,”她站起來轉身,詢問地看了看辦公桌對面依然坐著的陸遠書,“你要跟進哪個?” 陸遠書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定論,見她詢問,回答得很利落。 “溫箏。”他說出這個名字,看見沈瓊寧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點微妙,“怎么了?” “……沒有。”沈瓊寧面色奇異地看著他,來來回回在他臉上掃了好幾遍,覺得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來說,這的確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后說出口的決定,沒有刻意搗亂也不像是碰運氣,只得笑了兩聲,干巴巴地開口。 “哦那真巧啊陸老師。”她假笑著伸出手,“我們之前定好的跟拍重點就是溫箏,我恰好也是跟進她,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祝我們相處愉快啊。” “嗯,猜到了。”陸遠書看上去毫不意外地點點頭,握上沈瓊寧遞來的手,眉眼沉靜,一觸即離,毫不逾越,“會的。” ……猜到了還選?就這么說出來了!這人幾個意思啊?!沈瓊寧震驚地看著他波瀾不驚的臉,半晌不能回神。 這兩年他是升級換代系統去了吧,這腦回路清奇得她都把握不準了。沈瓊寧不開心,化氣悶為工作動力,回身向跟拍溫箏的攝像師王鍍招手:“小鍍子跟上!打起精神來!開工!干活!攝像機扛肩上跑起來!快快快!!!” “知道了……還有沈哥你不要老叫我小鍍子……聽上去像是我長了個啤酒肚……”王鍍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扛著攝像機慢慢晃過來。 他和蕭鶴、莊籌、易鋒一樣,也是沈吹小分隊一員,跟沈瓊寧合作最久,從沈瓊寧在做新聞節目時就是她的制作班底,這幾年跟著沈瓊寧做新聞被流放,拍紀錄片到處跑,交情深厚,也只有對著這幾人,沈瓊寧說話才比較親昵自然調侃互損,其他時候分寸向來拿捏得極佳。 就比如她現在對陸遠書的態度,親切有禮,讓人挑不出毛病,你覺得她這么做似乎有點不對勁,到底別扭在哪里,卻又根本說不上來。 “你哪兒都好,就是太懶了,打不起精神,說好的媒體人永遠年輕永遠斗志昂揚呢?要努力成為我臺冉冉升起的新星啊你,就算不是七八點鐘的太陽,那也得是兩三點的啊,你別一副太陽下山隨時可以倒頭睡過去的樣子啊?”沈瓊寧順口訓他,說完后稍稍怔了一下,恍然轉向陸遠書,客氣地朝他點點頭。 “忘了介紹,這是王鍍,節目組的攝像之一,接下去一段時間就是他來跟拍溫箏,他雖然懶了點,但最好相處,應該不會給溫箏太大壓力。”她如是介紹,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我們沒規沒據慣了,以后會注意點的,陸老師別介意啊。” “你好。”陸遠書沖王鍍客氣地點了點頭,而后轉向沈瓊寧,平靜地搖搖頭,對她解釋的內容看上去漠不關心,“尊重各人習慣差異是做人根本,沈導演放心,我不好為人師,對別人的生活及性格習慣沒有興趣。” “那就好。”沈瓊寧笑盈盈點頭,背過身咽下一口血。 這一回合竟然落了下風!大意了! 她一邊在心里吐著血腦補了八百種反擊對策,一邊又覺得何必逞這個一時的口舌之快,互不干涉就好了,你來我往唇槍舌戰的多丟人跌份。心里一半火熱一半冰冷,到最后冷眼旁觀的感覺反而越來越強烈。 想太多是萬惡之源,她冷靜地對自己說。 于是她最后笑吟吟地笑彎了眼,什么話都沒有說。 莫名成為兩人爭論焦點的王鍍膽戰心驚抬頭:(前)兩口子吵架歸吵架,關他什么事?不要再提他了好嗎?救命?! —— 他們跟隨溫箏來到的,是一所普通的小學。 這個小學今天正舉行著新一批教師的招聘,要的人不多,一半有編制一半沒有,區區六個崗位,來了六七十人爭奪,十分之一的通過率,溫箏看見黑壓壓一片人腿就軟了,六神無主地坐在那里,臉上冷汗涔涔,整個人都慌了神。 應聘者們要在學校提供的教室里上十五分鐘的說課,自己在臺上闡述自己的教學方法及目標,底下經驗豐富的老教師與校領導坐成一排,目光如炬地看著講臺。 前面一些應聘者陸陸續續講述完畢,這個教室是針對對英語學科教師的招聘,二十來個應聘者爭一個英語教師職位,表現有好有差,各不相同。沈瓊寧代表節目組去和校方交涉了一下之后,校方同意讓溫箏插個隊直接上去講。溫箏手腳冰涼僵硬地上臺,準備好的ppt手抖得幾乎點不開,磕磕絆絆地講完了十五分鐘,全靠充足扎實的事前準備撐著,現場發揮一塌糊涂。 這樣糟糕的表現已經不是應聘不上這場的問題,而是哪場招聘她都應聘不上。溫箏下了場后有些崩潰地雙手捂住臉,沒幾分鐘便默默地哭了,狼狽地躲到一邊抹著眼淚,王鍍盡職盡責地將她哭泣的樣子拍攝下來,有個領導模樣的人向后看了一眼,站起身出去,沒幾分鐘后便讓人示意叫沈瓊寧帶著溫箏出來。 事情似乎有了些轉機,四人都走了出來,校領導溫和地沖她們點了點頭,先和沈瓊寧握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