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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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嘉帝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慢悠悠地問:“請罪?你們倒是說一說,自己到底何罪之有啊?” 跪在底下的這十幾個人面面相覷,再沒有一個人敢吭聲。讓他們怎么回答?說自己跟謝家勾結(jié)準備造反?還是說自己跟謝家、二皇子沒有半點瓜葛,請皇帝陛下明察秋毫——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么? “都先起來吧,一窩蜂地跪在這里占地方,一會兒讓別人跪哪兒?”鴻嘉帝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原本就噤若寒蟬的朝臣愈發(fā)地兩腿發(fā)軟。許富昌見他們一個個像沒了骨頭的軟腳蝦,心中頗是鄙夷,高聲吩咐侍衛(wèi)道:“都瞎了嗎,還不趕緊過來把幾位大人扶到座位上去!” 侍衛(wèi)們連忙應(yīng)聲,快步踱入大殿,不由分說地插起地上的官員們往邊上拖。終于有人腦瓜子一亮,想出了脫罪的主意,當先跳了出來,“陛……陛下,微臣要舉報謝家造反!” “微臣也舉報……”立刻有人有樣學(xué)樣,“謝家與二皇子勾結(jié)意圖謀反。” 鴻嘉帝的臉上依舊平靜沒有絲毫波瀾,“都這會兒了才想起重臣愛國這一套,太晚了。” 他忽然提高了嗓門,聲音高亢而憤怒,“朕告訴你們已經(jīng)太晚了!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心里頭在打的什么主意,覺得朕顧忌著自己的名聲不殺你們?錯了,大錯而特錯!跟著謝家造反,想得個從龍之功,而今見事情爆發(fā)便又立刻棄暗投明,反正朕一向心軟好說話,訓(xùn)斥一頓,頂多罷官了事,這點風險與從龍之功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是不是覺得自己挺聰明的?謀逆造反這樣的事也敢做,你們跟謝家站到一條船上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性命斷送了!謀反之罪當誅九族,你們一個個還是讀書人,就不必朕給你們宣讀律法了吧。不僅僅是你們,還有你們的父母兒女,親戚朋友,全都因為你們的一己私欲丟掉了性命……” “陛下,微臣該死,微臣絕無謀逆之心,全都是被謝家給逼的呀……”立刻有官員當朝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自己的苦衷。別的官員們見狀,也紛紛跟著學(xué),殿內(nèi)一時哭聲雷動。 其余的大臣也各有反應(yīng),有人義憤填膺,有人面露不忍,有人猶豫不決,也有人低頭惶恐。至于幾位內(nèi)各大臣,全都不約而同地面無表情,倒是有人想請幾位閣老說句話求求情,只可惜無論怎么朝他們使眼色,幾位老大人都視若無睹。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出去工作太久,跟家里的水土都不服了,每次回家都各種生病,上班的時候一個學(xué)期都難得感冒一次,可回家就三天兩頭地生病,一會兒腹瀉,一會兒感冒,一會兒喉嚨發(fā)炎,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我都快被折騰死了~~~~(>_<)~~~~ 忽然好想去上班了 第78章 七十八 在所有朝臣的心目中,鴻嘉帝一向是個溫和而仁慈的君主,繼位這么多年,朝中甚少有被處斬的官員,便是犯了再大的錯,也頂多是罷官抄家了事,久而久之,他們便忘了徐家人血統(tǒng)里自帶的狠勁兒,更忘了二十多年前欽天女帝在位時朝中的腥風血雨,那女帝的位置可是她老人家活生生用鮮血鑄就出來的。 徐隆和謝家有這么大的膽子,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鴻嘉帝慣出來的,尤其是那些附逆的朝臣們,心里頭都做著美夢,事成自然是好,便是事情敗露,依著鴻嘉帝的脾氣也斷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他們誰也沒想到無論鴻嘉帝平日里如何溫和,可真正當自己的權(quán)利和地位受到威脅時,骨子里徐家瘋狂的血性終于爆發(fā)了出來。 鴻嘉帝那一字字一句句猶如帶血的利刃扎進逆賊們的心頭,砍頭,誅九族,字字帶血,不說這些逆賊,就連與此事沒有半點關(guān)聯(lián)的普通官員們也被鴻嘉帝今日的狠厲嚇得腿軟,別說出聲勸說,就連看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而內(nèi)閣幾位大臣早就猜到了鴻嘉帝意圖嚴辦的心思,從始至終都不發(fā)一言。 嚇得癱軟的官員們都被侍衛(wèi)拖到墻腳,也不知他們使了什么手段,這些官員們?nèi)祭蠈嵠饋恚崔抢X袋作痛不欲生狀,要么就索性緊閉雙眼暈死過去。 徐庚見鴻嘉帝越說越激憤,生怕他心疾復(fù)發(fā),壯著膽子上前勸道:“父皇息怒,這些亂臣賊子們?nèi)甲镉袘?yīng)得,自有國法處置,都是將死之人,您實在不必在他們身上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劃不來。好歹朝中諸臣多是忠心賢良之輩,幾個弟弟也多孝順懂事,您看看他們,是不是心里頭就舒坦些了……” 鴻嘉帝到底要給他這個面子,而且自己確實也罵得嗓子痛,便借機下了臺階,臉色終于不復(fù)先前的冷厲。 但殿中的氣氛依舊凝重,時不時地有侍衛(wèi)進來稟告外頭的情況,徐庚朝金子使了個眼色,悄聲問:“慧王那邊沒動靜么?” 金子緩緩搖頭,“奴婢還沒來得及打聽。”他與徐庚一道兒進門,哪有空兒去打聽外頭的動靜,而今方才一進殿就被鴻嘉帝一通怒火嚇得不輕,雖說那通火不是沖著他來的,可也著實可怕,反正金子都快被嚇傻了,方才若不是徐庚招呼他,他都還沒緩過勁兒來呢。 “奴婢這就出去看看。”金子輕聲回了一句,爾后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將將走到殿門口,就見慧王在一群侍衛(wèi)的簇擁下慌慌張張地奔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驚恐地高呼,“皇兄,皇兄,外頭發(fā)生什么事了,您可還好?” 徐庚眉頭一擰,旋即冷笑,真不愧是徐彤,都這會兒了還曉得要當機立斷,看來這次要把他揪出來真得費點工夫了。要對付他這種卑鄙無恥、狡猾陰毒的人,尋常手段可不成,非要比他更無恥,更狡猾才行。 鴻嘉帝見慧王沖進屋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他與慧王打了這么多年的交道,自然曉得這個弟弟是個什么樣的人物,也沒期望這一次能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見狀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帶一絲溫情地回道:“沒什么大事,幾個不要命的混賬東西謀逆造反罷了,一會兒就好了。” 慧王大驚失色,“什么,竟有這樣的事!這這……究竟是哪個不要命的東西竟作出如此違背天理的事來。”他的目光投到墻腳那堆嚇軟了腿的犯官們身上,臉上頓時生出憤怒之色,指著他們高聲喝罵道:“竟是他們這些逆賊么?你們一個個真是——” “行了!” 慧王的怒罵才剛開了個頭就被鴻嘉帝給止住了,鴻嘉帝臉上明顯十分不耐煩,一改平日里的和顏悅色,冷冷道:“這會兒不是罵人的時候,他們犯的事自有朝廷國法處置,何須慧王你當堂唾罵,弄得跟個婦人罵街一般。你且先找個地方坐下,看看失態(tài)發(fā)展就好。” 慧王頓時噎住,尷尬地朝左右瞥了一眼,朝臣們卻仿佛都沒有看到他似的,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在考慮什么天大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方才太子殿下進來時鴻嘉帝是什么態(tài)度,慧王進來時又是什么態(tài)度,這對比太明顯,眾人心里頭早就有了數(shù),看來皇帝陛下對慧王心有隔閡,而且還不止一點點。 換了以前,某些愛倚老賣老,又覺得慧王才華橫溢的官員恐怕早就跳出來替慧王說話了,可剛剛才見識過鴻嘉帝的雷霆之怒,再怎么“剛正不阿”的官員這會兒也都啞巴了,鴻嘉帝擺明了這次要殺人,而且還不止殺一個,他們只要腦子沒燒壞都不會自己把脖子遞過去。至于慧王有沒有遭受池魚之殃——鴻嘉帝這樣仁慈溫和的皇帝,若是沒有半點理由,怎么會無緣無故地給慧王臉色。 一定是慧王手底下不干凈,大家紛紛這么想。 慧王在眾目睽睽之下吃了憋,心中惱得厲害,卻不敢再吭聲,生怕吃錯了藥的鴻嘉帝再損了他的面子,同時也暗暗慶幸今兒沒有昏了腦袋跟在徐隆后頭舉事,不然,今天就完全給栽進去了。 “大家怎么都在這里?”慧王左思右想,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說幾句話,不然,依著鴻嘉帝方才的態(tài)度,朝臣們一準兒覺得他與此次謀逆有關(guān),“這大晚上的,莫非原本是在夜宴?皇兄怎么也不給弟弟下了帖子?” 他自以為說得幽默,自己還笑了兩聲,偏偏殿里靜得嚇人,愈發(fā)地襯得他的笑聲尷尬極了。鴻嘉帝看來是打算不給他好臉色了,聞言壓根兒就沒理會,板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殿門口,倒是徐庚接了話,“皇叔想太多了,侄兒也是剛到的。” 慧王干巴巴地笑笑,“是么?” “怎么,皇叔不信?”徐庚故意道:“若是不信自可問一問殿中諸臣。” 群臣齊齊地朝慧王看過來,目光頗為復(fù)雜。慧王本只是隨口一應(yīng),哪里曉得徐庚如此難纏,一句話就把事兒推到了他頭上,倒顯得他心胸多狹窄似的。慧王只覺得胸口頓時涌起一團怒火,偏又發(fā)作不得,只得強擠出笑臉回道:“我只是開個玩笑,太子怎么就當真了。” 徐庚態(tài)度愈發(fā)地真誠,“都是侄兒不好,不該把皇叔的笑話當真。哎,也實在是方才氣氛凝重,外頭還有叛軍喊打喊殺,侄兒沒想到皇叔竟是在玩笑。” 慧王只覺得一口老血堵在喉嚨,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氣得臉都白了,心中暗罵:這混賬兔崽子,就容著你這會兒逞些口舌之強,回頭有你好看。 他決定不再與徐庚說話,沉著臉索性把腦袋扭到一邊去。朝臣們見了,愈發(fā)地覺得慧王今日十分不不對頭,陰陽怪氣不說,還頗沒有風度,就算是太子的叔叔又怎么樣,太子殿下可是將來的九五之尊,他竟然還給太子臉色看,皇帝陛下真是把他給慣壞了。 徐庚當著眾朝臣的面給慧王使了個絆子,心里頭直樂,面上卻愈發(fā)地不動聲色,老老實實地在鴻嘉帝身邊陪著說話,朝臣們看著,愈發(fā)地覺得太子殿下真是頗有先帝風采。 外頭的叛賊人數(shù)不少,再加上又是晚上,便是鴻嘉帝早有準備,想要把他們?nèi)繗⑼艘膊皇且粫r半會兒就能辦到的。徐庚估摸著今兒一晚上大家是別想睡覺了,當然,這會兒殿中也沒有人睡得著。 殿中不斷地有朝臣們進來,女眷則多由侍衛(wèi)們引至安全地方躲好,雖說性命無憂,可到底還是不少人受了驚嚇,見狀辛一來反倒慶幸起來,幸好早就將玳珍送回了京城,不然她今兒晚上可要嚇得不輕。 一念至此,辛一來不由得瞥了徐庚一眼,不想徐庚也正正好抬頭朝他看來,四目相對,徐庚咧嘴傻笑,露出滿口白牙,方才端方大氣的氣度杳然無蹤,辛一來簡直扶額不起。 “你干嘛呢?”辛太傅見兒子又在作妖,不悅地狠狠瞪他,“這可不是在家里,大庭廣眾之下又來丟人了。” 辛一來特別委屈,“我又做什么了?” “我還要問你呢?給老子坐端正點!”辛太傅簡直就是辛一來的克星,只要他一開口,辛一來必然偃旗息鼓,一秒鐘變老實,挺了挺背,讓自己看起來像座穩(wěn)穩(wěn)的鐘,“這回行了吧?” 辛太傅哼了一聲。 說話間,殿外又有了動靜,嘈雜聲仿佛近了許多,靠大殿門口坐著的官員們伸長脖子往外看,瞥見南邊火光漫天,齊齊變了臉色。 殿外很快有侍衛(wèi)回報,說是走了火,不過距離主殿還遠得很,請鴻嘉帝不必憂心。 鴻嘉帝面色如常,徐庚的臉上也同樣平靜如水,叛軍本只想逼宮,而今卻是被逼得狗急跳墻,無奈之下縱火引亂,分明已是強弩之末,逼宮不成,唯有趁亂逃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