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既然不喜歡人家,那他跟別的姑娘好上了你該高興才對,生什么氣?”黃氏笑道。 玳珍氣急,“娘,您到底幫誰說話呢?” “你覺得我在幫太子說話?”黃氏搖頭,“你是我女兒,我還能幫他說話?說實話,太子殿下人不錯,脾氣性子也好,你鬧出這么丟人的事,人家也沒見追究。他若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我是絕對贊成你們倆的婚事。” 玳珍哼了一聲,“都說了是個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臭男人,您還替他說話。” 黃氏笑,“行了行了,反正這婚事既然成不了,也沒什么好生氣的。反正你都回來了,就先在家里頭好好歇著,至于你的婚事反正也不著急,慢慢找總能找到好的。” 玳珍不吭聲了,悶悶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雖然黃氏說得都挺有道理,可是她心里頭總是不痛快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了,前幾天蘇家二房進京了,二太太還領著七娘子來過府里,正巧你不在沒見著人,回頭去下個請柬請她們來府里坐坐,我記得在蘇州那會兒,你跟蘇家七娘子感情挺好。” 玳珍蹙眉,“不要,我不喜歡她。” “怎么了,以前不是總愛跟她一起玩兒么?”黃氏笑。 “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玳珍倍覺無奈地看看她娘,“蘇家人是什么德性您還不清楚,那七娘子簡直是個人精,我以前可在她手里頭吃了不少虧。只可惜那會兒年紀小,不懂事,被人暗算了都不懂,現在長大了才漸漸想明白。還有,她許了人了么?”蘇家七娘子比玳珍大兩歲,心里頭頗有城府,心機極深,玳珍幼時沒少被她算計,現在每每想起來都特別怨念。 黃氏笑著搖頭,“還沒定呢,前兒聽二太太說還在相看。” “那我就更不能請她來了,說不定她們家就相中了二郎呢。” “不能吧?”黃氏錯愕,前兒蘇家二太太過來的時候黃氏就琢磨過她的用意,興許是見辛家在京城里有些人脈,所以想托付她幫忙相看婚事,倒是沒聯想到瑞昌身上,畢竟瑞昌年紀還小,比蘇家七娘還小兩歲呢。 不過,被玳珍這么一提醒,黃氏覺得似乎也頗有道理,年紀大兩歲什么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京城里女大男小的婚事多了去了。以前在蘇州的時候,蘇家就想聯姻,被黃氏想法子推脫了,如今卷土重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好了好了,不請就不請。”黃氏連忙道:“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哪里真想把她們請過來,這不是見你最近沒人說話么?你幾個兄長嫂子都去了避暑山莊,京城里都找不到人玩兒。” 玳珍握了握拳頭,“我才不要玩兒呢,最近可忙得很。聽說天津那邊又有船回來,我想去看看還有什么新的生意可以做。除了天津之外,南邊的那兩個港口也熱鬧得很,不知什么時候有機會能去南邊看看。其實我還想出海呢,又怕您不肯。” “出海是真不成。”黃氏雖然知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道理,可如今到底不是現代,交通不便且不說,安全實在太成問題,出海的那些商船中,每年總有幾艘要出事,不是在海上遇到了風暴,就是被海盜給打劫了,黃氏可不敢想象玳珍出海后自己提心吊膽的日子。 玳珍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我知道了,也就是隨口一說。對了,顧叔的水軍現在怎么樣了?” 黃氏頗覺意外,“你問這個做什么?” “您就不知道了吧。”玳珍一臉神秘,“眼看著水軍就要起來了,人數越來越多,軍需物質是個大頭,我去走走顧叔的路子,看能不能找點生意做做。” 黃氏搖頭,“軍需糧草一向都是朝廷下撥的,你去湊什么熱鬧,便是去找顧興也插不進去。” “誰打糧草的主意了?”玳珍搖頭,“糧草軍火都是朝廷的買賣,我哪敢插手。可軍中士兵又不是只吃飯,總還要穿衣服穿鞋,生病了要吃藥。藥材上我是沒辦法,到底不是內行,怕被人騙了,可衣服鞋子門路就多了去了,阿爹上次不是說科學院有學生從什么樹里頭提煉出一種叫橡膠的東西能做鞋子……” 黃氏見她神采飛揚,仿佛完全已經忘了徐庚的事兒,她卻愈發地不放心。自己女兒自己知道,玳珍是個別扭性子,生意上雷厲風行、果斷利索,可感情上卻糊里糊涂的,她若真如她自己所說對徐庚沒有半點意思,絕不會如此沖動,但黃氏卻又不能直言,不然玳珍一定愈發地別扭。 與其讓她憋在府里,倒不如讓她出去放放風。黃氏仔細想想,終于點頭,“想去天津?也好,正巧我也想帶你弟弟們出去散散心,總悶在京城里都快悶出病來了。家里頭有瑞昌在,我也放心。” 于是,玳珍才將將回京,轉身又陪著黃氏去了天津。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收尾,有點卡文,又不能總不更新,好痛苦~~~~(>_<)~~~~ 第74章 七十四 玳珍回京的事直到第二天徐庚才聽金子提起,金子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還捏了一把汗,生怕徐庚發火,但他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搖搖頭道:“這回可真是弄巧成拙了,回頭還不知道怎么去跟人賠禮道歉。” 金子小心翼翼地勸道:“辛家娘子最是伶俐聰明,又通情達理,到時候聽了殿下的解釋,定會原諒您的。” 徐庚苦笑,“她回京了也好,謝家那邊最近不大對勁,我總怕一時不差被他們捅出簍子來,她在京城好歹也安全些。謝家那邊還是沒消息么?老二這兩天有沒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金子搖頭,“原本安插在濟寧府的細作最近幾日都沒有消息,就連二皇子身邊的那幾位也不見了蹤影,奴婢悄悄使人打聽過,說是染了風寒搬出去住了。這好巧不巧的,怎么偏偏他們幾個生了病,恐怕是被人發現身份處理掉了。” “老二什么時候變這么聰明了?”徐庚表示不解,金子安插在徐隆身邊的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這兩年來都沒露過什么馬腳,怎么通通在這會兒被人給識了出來,莫非他們這邊也滲進了細作?可這些事一向都是金子親自cao辦,除了他之外,便只有那幾個細作自己曉得身份,如何會泄露消息? 見徐庚陷入沉思,金子欲言又止,徐庚發現他的異樣,便道:“有什么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不知道是不是奴婢想多了,總覺得這事兒好像不大對勁。”金子小聲道:“奴婢在宮里頭也待了許多年了,對二皇子多少有些了解。依著他的性子,真要發現我們的人,哪里按捺得住,怕不是立刻就要嚷嚷得人盡皆知。若是貴妃娘娘看著他也還好說,偏偏這回貴妃娘年壓根兒就沒跟著……” 徐庚點頭,“你說得也有道理,只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難道是慧王叔?”除了徐隆,不遺余力地跟他搗亂的人也就慧王一個了。本以為自己風評好,慧王這輩子能安分些,但看他的行為舉動,顯然沒有這個覺悟,徐庚就等著他發難了。 只不過上輩子慧王還能找借口,這輩子他怎么辦? 不對!徐庚“砰——”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嚇得金子一哆嗦,兩腿發軟地不敢吭聲,只悄悄抬眼看看他。 “我就一直奇怪老二日子過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不開要造反,怎么就忘了他后頭可能還有人慫恿呢。”徐庚冷笑,“想趁著渾水摸魚,慧王叔真是好算計。不過他也太異想天開了!”真以為他還是上輩子的徐庚呢,就憑老二那點子人馬也敢跟他硬碰硬,簡直笑掉大牙。還有慧王,不就是做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美夢么,等到夢醒了,連太后也保不住他。 金子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是這事兒都是慧王搞的鬼?” “是不是他搞的鬼,查一查就知道了。”徐庚冷哼,“你去使人問問看,老二最近身邊有沒有什么特別器重的幕僚,又跟哪些府上走得近。慧王手底下的勢力我倒是知道一些,到時候一對便曉得了。” 金子雖然不明白徐庚為何會知道慧王的班底,但他聰明地沒有問,連聲應下后,便立刻退下安排。 不多時,金子很快就來了消息,“二皇子前陣子經常出宮,似乎是迷信上了一個叫做玄明的道士,經常與他論道相交,言辭間對此極為推崇,不過到底談了些什么奴婢這一時半會兒的也難打聽出來。” “玄明!”徐庚雙目圓睜,一拳頭捶在手邊的茶幾上,聲音也陡然高亢起來,“你說玄明?” 金子慌忙低頭,“是,那道士的法號的確就叫玄明,據說是龍虎山下來的,奴婢仔細問過了,那人約莫四十出頭,長得清瘦雋秀,頗有仙風道骨之感,二皇子對他十分信任,幾乎言聽計從。” 徐庚抬手止住他,“行了,我知道他。”他怎么會不認得玄明呢,正是這個風度翩翩的假道士騙得他團團轉,終日只曉得求仙問道,不理朝政,還把國庫中大把大把的銀子砸進煉丹爐中,硬生生地把手里頭的江山都給斷送了。 他難逃之后玄明就不見了蹤影,后來有人說在京城里看到過他,一身富貴打扮,根本是個假道士,徐庚這才知道自己上當受了騙。他一直以為這事兒是謝家和徐隆做的圈套,現在看來,原來一切都是慧王設的局。 徐庚越想越是恨得牙癢癢,什么叫做咬人的狗不叫,他可是愈發地體會到這一點了。這輩子他已經頗有先見之明地對慧王小心提防,沒想到還是被他找到機會使了個壞,雖說中招的人是老二,可最后擦屁股的卻是他,真是氣人! “殿下認得此人?莫非在他手里頭吃過虧?”金子頗覺意外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