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黑化的皇帝陛下、重生之榮華盛世、豪門女配要退婚、治愈蛇精病BOSS的妹子你雄壯威武、劍與仙路、小外室、天生影后(尤物)、糖果味的舊時光、一寵成婚(摯愛)、重生之渣妻從良養(yǎng)總裁
這一年,京城的春意來得特別的早,春風(fēng)雖還帶著些料峭,卻已有些暖意。沈家一向安靜的大別墅里,今天有些熱鬧,張阿姨、李阿姨在花園里澆花的時候都在竊竊私語,說十幾年沒踏進家門的太子爺今天要回家了,還帶著女朋友,于是那個小花圃就澆了一遍又一遍,太子爺是經(jīng)常在電視上能看到,她們想看看未來太子妃長什么樣啊。 等到顧意出現(xiàn)的時候,她們就都有些傻眼。倒不是覺得不夠漂亮,但是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她們心目中沈言止這般英俊而又清冷的人,配的就算不是儀態(tài)萬千高雅矜持的名門閨秀,也是高挑性感的美艷女郎。 但現(xiàn)在站在他身邊的,卻是一個嬌俏的小姑娘,及肩的黑發(fā)溫軟地別在耳后,干凈的小臉白得發(fā)亮,五官是清清秀秀型的,一雙大眼睛倒是靈動,穿著寬松的線衫和九分牛仔褲,搭上一雙板鞋,露著一截皓白的腳腕??偠灾坪趸顫妱e致了點。 如果不是沈言止神色溫柔地牽著她的手,李阿姨真的覺得就是隔壁家的女大學(xué)生走錯了屋啊。 顧意牽著沈言止的手,東看看西看看,看到有人對她笑,她就也沖著對方笑。不過沈家的人怎么都不太愛說話啊,大家都只是躲在樹后朝她微微地笑。沈言止也沒有說話,一路都沉默著,掌心還微微有些涼。 顧意扭頭看了他一眼,問道:“緊張?” 沈言止抬眼看了看眼前那棟白色的房子,笑得有些飄渺:“沒有,只是太久沒回來?!?/br> 確實是很多年沒有回來了,哪怕他和沈朗常在公司碰面,他也不愿意回到這個家里。離這座房子距離最近的一次,大概是剛回國時,在門口,一個人站了一個小時。 他還清晰記得這座房子里發(fā)生的每一件事,這座房子是這么的白,但他的回憶卻全都是灰色的。他見過陳曼晴因為看到新聞?wù)f沈朗給某女演員送玫瑰,讓園丁把一花園的玫瑰都剪了;他小時候也養(yǎng)過一只狗,也許是對那只狗的依戀在沈朗看來太過溫柔,說他這樣太難成事,把狗給丟了出去;沈朗和陳曼晴爭執(zhí)時,客廳里俱是摔壞的碗碟;有一次沈朗喝醉酒,說他長得太像陳曼晴,把他打得頭破血流;陳曼晴離開時,拖著紅色的箱子,就是走在這條鵝卵石撲成的花園小徑上,那天下著雪…… 他微微抬起下巴,瞇著眼睛看天空,陽光燦爛,春風(fēng)里俱是安寧的氣息,身邊的小人兒就像小蝴蝶一般依在他的身邊,眼前那些幻象便都消失了,他握緊顧意的手,往前走去。 房子門口站在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像是秘書,對沈言止微微頜首,道:“少爺。老爺在后園釣魚,讓您和顧小姐到后邊等著。” 那還是不讓他進家門的意思了。 沈言止朝他點點頭,拉著顧意往后園走去。后園里種著許多竹子,一方魚塘在竹林中間,看過去頗有趣致。沈朗一言不發(fā),拿著釣竿坐在池塘邊釣魚,聽到了腳步聲,也連頭都沒回。 秘書尷尬地笑了笑,立馬走了。 顧意原本想說話,但是看沈言止緊抿著唇,當(dāng)下也不敢說話了,畢竟他們父子倆的事情還是要他們自己解決呢。 沈言止指了指竹林邊上的石凳子,對顧意輕聲說道:“你先去坐著吧?!?/br>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站著。”不就是罰站么,她小時候被爸爸罰站罰得可多了,他總陪她罰站,現(xiàn)在該輪到她陪他啦。 沈言止輕輕嘆了口氣,眼眶有些微酸。 但顧意也沒想到,他們這樣一站就站了四十分鐘。 天氣雖然不是很冷,但這樣站著也并不好受。沈言止只穿著一件襯衫,站在風(fēng)中就顯得有些單薄。顧意側(cè)頭看他,便恰好能看到他鼻翼處被陽光投下的一小片陰影,襯得他臉色有些不大好。 剛出院沒兩天呢,突突地顧意就對沈朗生出了幾許不滿,松開沈言止的手,徑直跑到了沈朗身側(cè),嘟囔道:“沈伯伯你真的不讓我們進屋?。俊?/br> 沈朗淡淡道:“你先去坐著吧?!倍笥制沉松蜓灾挂谎?,對他道:“你來托我辦事,不會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吧?” 顧意睜著眼睛道:“咦,我們是來看您的,不是來托您辦事的?!?/br> 沈朗冷哼一聲,看向顧意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戲謔:“你自己問他是不是來托我辦事的?如果不是托我辦事,他會舍得回來?” 顧意就有些不解地看了沈言止一眼,來的時候沒聽說他要辦什么事啊,結(jié)果沈言止卻靜默地沖她點了點頭,還沖她招了招手,示意讓她回來。 沈朗就又冷笑了一聲,道:“等我把魚釣起來吧?!?/br> 顧意不知道他們父子倆打什么啞謎,正覺得有些無趣,就看到一只魚咬了鉤,結(jié)果沈朗晃了晃魚竿,把魚放跑了。 顧意從來都是個護短的,心里一急,就喊道:“沈伯伯,你這是作弊啊。” 沈朗的臉頓時黑了一黑,瞪了顧意一眼,道:“什么叫我作弊。分明是你亂喊把魚給嚇跑了。” 他瞪顧意,顧意便也瞪他,顧意的眼睛還比他的大多了,水汪汪亮晶晶的,就像池子里的水,被她這樣看著,沈朗居然覺得有些難堪,勉強咳嗽了一聲。 顧意撅著嘴,說:“那我賠你一條魚是不是就可以了。” 沈朗切了一聲,居然真把釣竿遞給了顧意,背著手,道:“成。你釣吧。你去釣,那小子餓死在這里都沒怨言。” 看顧意那捏魚竿的架勢,就知道毫無經(jīng)驗,釣到天黑都釣不上來。 沈言止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沈朗這個人向來心高氣傲,他沒被揍,就這么擱這站著已經(jīng)算是挺好的了。 沈朗瞇著眼睛,這才覺得心里有些舒坦?;熨~小子十幾年不回家,回家了還指望我給你好臉色。 “不就是一只魚嗎?又不一定要用釣的?!鳖櫼獾拇笱劬D(zhuǎn)了轉(zhuǎn),蹲下身子,就開始脫鞋子。 沈朗不明白她釣魚為什么要脫鞋。沈言止卻是想了三秒就明白了,快步走向她,喊了一聲:“顧意,別亂來?!?/br> 但顧意已經(jīng)挽好褲腳抄著用來盛魚的水桶直接跳進了池子,池子本來也沒多大,她追著魚趕到一個角落,彎腰一撈,就撈了一桶水加魚,整個過程還不到二十秒。 她不會釣魚,但在小溪里撈魚,是每個江城孩子都會的本事。 顧意笑嘻嘻地站在水里,像獻寶一般雙手舉著水桶,對著微有些驚愕的沈朗和臉色發(fā)白的沈言止說:“喏。魚,三條呢?!?/br> 池水沒過顧意的小腿肚,兩條腿上都是水,剛剛她彎腰撈魚時用力過猛,腰腹處也是一片水滯。雖然只是風(fēng)輕拂而過,顧意也忍不住抖了抖,還是有點涼呢。那三尾魚在陽光下泛著金光,顧意臉上的笑容卻比它們還要奪目,耀眼得讓人挪不開眼。 沈朗重重地哼了一聲,沉默不語。 顧意看他沒表態(tài),把桶往一旁重重一放,道:“沈伯伯,哎,要愿賭服輸啊。” 輸這個字是沈朗最討厭的字眼,若照他平常的性子定然要扭頭罵她一通的,但想到她方才在陽光下那如琉璃般的烏珠,就把心頭那股憋悶壓了下去。 倒是沈言止鐵青著臉,向顧意伸出手,道:“上來。” 顧意覺得是她胡鬧惹他生氣了,沒好意思搭他的手,撐在池子上方的鵝卵石上,自己爬了上來,反正本來就沒多高。然后樂呵呵地沖著一臉陰翳的沈言止笑:“你看,我這回自己能上來,不用你跳下來了。” 又是一陣風(fēng)吹過,顧意終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沈言止伸手往前一探,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哎,你做什么呀?”顧意紅著臉嘟囔道,她身上*的呢,他抱著她,多不好。 沈言止卻沒理她,只看了沈朗一眼:“可以進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