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告訴你她羊rou串的數目說用大數據告訴你她的喜好。交往8個月的前男友這種事情,重要?” 重要,當然重要,不過對方是個說不通的主兒,他只好氣苦地說:“把你覺得不重要的這類事情……都跟我說下。” “就是指異性密切交往這種事情?” “是……” “什么程度的算密切交往的?” “碰過手的都算。” “我只能找到互聯網上曾經有過的。” 而后,他就收到了2.8g的圖片包和視頻。沈言止突然覺得,他頭上是茫茫的□□草原。只是翻了翻,和祁又寒有關的只有那段視頻和兩張照片,點開來看,說祁又寒在選秀比賽的初賽視頻,穿著白襯衣,站在臺上唱《卡薩布蘭卡》。 唱到2分14秒時,鏡頭切到了觀眾席上,顧意坐在第一排,和所有粉絲一樣,揮舞著熒光棒,臉上感動和興奮的表情并存。 一瞬之間,《卡薩布蘭卡》就成為了沈言止最討厭的歌。 兩張照片,說是顧意以前人人網相冊上曾刪掉的,一張是和祁又寒站在一株杉樹下。還有一張上別人照片里的他倆,應該是學校門口的大排檔,照片里很多人,她和祁又寒坐在照片角落的一張桌子旁吃羊rou串。 后面大量的照片,都是顧意和別人的“碰手”照,什么和周燁、林格格三人在ktv勾肩搭背的照片、和一群打電競的選手的大合照、和隔壁公司的員工大吃大喝照…… 居然還有一張,是和陸景行的照片。應該是陸景行的粉絲簽名會,顧意戴著星星發箍,和陸景行握手,臉上梨渦淺淺。 沈言止板著臉,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點著鼠標,心中五味雜陳。 照情理按邏輯,他都覺得不該怪她。他離開了十年,總不能讓她一直等他,但真知道了,又覺得心里頭憋屈得慌。 他和父親原有個十年之約。賭她會依舊思念著他。這樣看,他要輸了么? 心里頭憋悶,便想抽煙,摸了半天,記起來剛把zippo丟給陸景行了,抽屜里有備用的。但一打開,她認真的模樣又浮現在眼前,“抽煙對你身體不好。” 身體不好啊。身體好了又有什么用呢,整整失去了十年。 “汪。”一只白色的薩摩耶跑進了房間,沖他喊了一聲,看他沒理會,立馬趴下身子,瞪著深黑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餓了?”沈言止嘆了口氣,蹲下身子,摸了摸大狗的腦袋,道,“二呆,怎么辦呢?你那失散多年的jiejie跟你一樣,一有吃的就跟人跑了。” “汪。”二呆又叫了一聲,咧著嘴,笑得頗有些諂媚。 沈言止起身,無奈地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喂飽你就不跟人跑了是不是?” 顧意連夜都在整理材料。 整著整著就有些頹唐。她和祁又寒,還真沒有什么材料好整理的。她本來就不是拖泥帶水的人,當年分手以后,就將和祁又寒有關的痕跡刪得一干二凈。 其實就是留了又能怎樣,祁又寒說“他倆交往過”,是實話,說“她與別人在一起”,說謊言,但謊言卻可以沒有任何證據地傳播。她能攻擊他“和李環劈腿”,說實話,但卻和那個謊言一樣,在外人看來,不過是捕風捉影。 興許,祁又寒的公信力還比她好些。她翻了很多之前的資料,祁又寒在圈子里向來愛惜羽毛,待人殷勤而周到,又還未大紅,除了當年選秀粉之間的互撕,并沒有什么真正的□□。 最大的花邊新聞大概就是風聲工作室的爆料,說祁又寒一路踩著各種“jiejie”和富家千金上位,但硬錘一個也沒有。約莫也就是如此,剛一炮而紅的祁又寒要回來找她復合。 什么比和初戀一起五六年不離不棄更純情?這種手法倒也不是他獨創的,某男星之前也炒作和初戀一起十五年,如果不是最后被上了硬錘,估計秀恩愛還要多秀上好些時日。 她好好去配合這場大戲,最后“分手”時再表現得淡定從容些,指不定“名利雙收”。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小孩子才分對錯,成年人只看利弊。 當然,她還有其他幾種選擇,一種是她能量足夠強大,直接封口祁又寒,滅了他——做不到;一種是祁又寒曝光后,她作委屈小媳婦狀,天天哭訴——也做不到;還有一種是撕叉大戰,走潑辣女王我行我素真性情路線——她的勝算更小。 “去你妹的!”顧意用力地在紙上畫了三個黑叉。 不管選哪種,她的爸爸mama心里一定都會很難過。難過她因為貪圖一時的問你,這般放縱地喜歡上這樣的一個人。 于是心底那塊陰暗不明的礁石慢慢浮出了海面,好在她再也不會放棄生活。 顧意趴在電腦前,敲下了一行話:“陳諶。你這個混蛋,我現在被人欺負得慘慘的,你也不回來幫我,說好的會這輩子都幫著我的呢。我討厭你我討厭你真的好討厭你。” 滴答——按了下鼠標,郵件發送了出去。明知道那是對方永遠看不到的郵箱,但心里卻像落下了一塊石頭。 十年。478封信,石沉大海,杳無音訊。她想,他可能真的走了。要么就是,他也是一個大騙子。 “叮咚——”門鈴響起。 “誰?”顧意啞著嗓子喊道。 “送快遞的。” 顧意撓了撓頭,看到窗外熹微的陽光,打了個哈欠。這年頭快遞小哥都這么敬業,一大早就送貨了么。 估摸是她雙十二買的零食到了,倒也能應一時之急,總得先填飽了肚子才能繼續戰斗。 她拉開門,雙手插兜的沈言止,斜斜站著,慵懶的樣子讓她恨不得踹上一腳。 距離他們上回見面,大概只隔了8個小時? 沈言止自己也沒想到,一大早就跑到她家里來了。他本來就失眠,半夜知道了那個消息以后,更是輾轉反側,心里難受得緊,定要來看看她,心里才覺得舒坦。 看她低著頭不說話,沈言止一攤手,一副無奈狀:“我也沒想到你這么好騙。” “好騙”兩個字正刺中顧意的心思,她抬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撇撇嘴:“對,我這人就是特好騙。” 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霾迅速被沈言止捕捉到,沈言止心念一閃,便看到了她又紅腫了幾分的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