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誰知剛走進電梯,就聽到背后傳來一陣尖叫聲。接著又是砰的一聲,祁又寒單手撐住了即將合上的電梯的門,氣喘吁吁。 顧意看著他,嘆了口氣:“這臺電梯怎么感應系統這么靈敏,沒把你的手夾斷?” 公司的人三三兩兩圍在電梯口,似乎是詫異顧意話語的直接。祁又寒回眸看了一眼,走進電梯,顧意見他進來,大步一邁又走了出來。 祁又寒伸手一拉,將顧意拉回了電梯,又迅速地關上了電梯門,按下了1。顧意的辦公樓在三十三樓,到一樓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顧意怒氣沖沖地甩開祁又寒的手,道:“祁又寒,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已經不是可以拉拉扯扯的關系了吧?” 祁又寒倒沒有惱,輕輕嘆了口氣:“小意,看到你現在有精神罵我,我就放心了。”說罷,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顧意不得不承認,祁又寒這樣的好皮囊、好演技做演員是對的。他這樣人畜無害的單純笑容,不知會欺騙多少人。 祁又寒勾著嘴角靜靜望著她,她沒怎么變,除了頭發又蓬松了些,眼睛又大了幾分,生氣的時候還是像一只要吃人的小獅子。 “顧意,對不起。”他喊她的大名。 顧意抱著雙手靠在電梯墻上,眸子里閃著輕嘲的神色,說得直接:“若你道歉的是我們交往然后你劈腿那件事,大可不必。我后來想想,我好像也沒有太喜歡過你。” 她說話時,忍不住用手揪了揪自己垂在耳側的頭發。 祁又寒默了一瞬,淡淡應道:“你在說謊。” 她穿著一件姜黃色的寬松款大毛衣,愈發顯得嬌小而又膚白,因為生氣,梗著脖子,露出一點精致而好看的鎖骨。 于是祁又寒將手上的文件往身后一別,看著她澄澈如水卻又冒著怒火的眼睛,笑道:“你肯定也看得出來,什么營銷案都是借口,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只是怕你不見我。 “顧意,我們復合吧。” 第8章 ab方案 小劇場 “你是不是有病?!”顧意臉色陡沉,回得干脆利落。 祁又寒幽深的黑眸攸地瞇起,過了片刻,唇邊便浮起笑容:“小意,你還是那么直接。不過我想這是對你來說最好的選擇。” 他說的勢在必得。 顧意挑了挑眉,應了一句:“你果真有病。” 都說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顧意淌過兩條河,很不幸,都是充滿漩渦的暗流。 十二歲到十七歲,是人一生最美好的青春成長期。兩小無猜這件事也許未必是愛情,但卻有著相依為命般彼此眷戀的溫情。 那個蒼白柔弱的少年,如同刺青一般印在顧意的心里。只是十七歲那年,突遭變故。那場事故以后,他們便再不曾見過。 顧意永遠記得父親站在手術室外和醫生聊天,而后沉默著對她搖了搖頭。 他走之后的第一年,顧意生了一場大病,滿腦子都是他們一起跳下河的那一幕。從此以后,看誰都有些像他。父母帶著她回鄉間休養。 第二年,顧意回到江城,高考時不顧父母的阻止,填報了中醫學院。她一直想,若她醫術高明些,若她煲的藥膳火候足一些,說不定最后那一刻,他就不會走。 第三年,她在小小的江城遇到了他的母親,半點傷心的樣子也沒有。有人信誓旦旦地說,在美國看到了他,以為是見到了鬼。和她說的人以為她會傷心,結果她卻如釋重負地笑了笑,他大概還在怪她吧,不過只要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好。 但其實連這個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卻像是一個契機,讓她嘗試開始過新的生活。只是新的生活往往不是那么容易開啟。 第四年,磕磕絆絆地活著。顧意試圖踏入另一條河流時,總被冰冷的河水嚇住。 直到在第五年,顧意遇見了祁又寒。在中醫大的校園里,他拿著一把吉他坐在cao場上唱《卡薩布蘭卡》。那么老的歌,卻唱得讓人心動,側顏溫柔得與那人神似。 祁又寒說:“小意,我以后天天唱歌給你聽吧。” 那時候,顧意以為祁又寒是她新生的開始,卻沒想到祁又寒不過是一條布滿荊棘的岔道。因為心里曾經住過一個人,因為喜歡上他的動機貌似有些不純,所以義無反顧地對他好,拼命努力想要扮演一個開朗熱情的女朋友。 但最后迎來的卻是一場更加□□裸的背叛。 第六年。唱歌唱得很不錯的祁又寒以中醫大大學生的身份參加了一個唱歌類選秀節目,那屆的評委有一位一線女歌手。比祁又寒年長了□□歲,她原本也是顧意喜歡的女藝人,直到有一天,她因為不小心撞開了后臺化妝間的門,看到的卻是自己的男友與他的“老師”糾纏在了一起,姿勢撩人。 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就是這么可笑。當你滿身瘡痍想要爬起來時,卻又陷入了一場暗流。 學校里莫名開始傳播她和祁又寒分手是因為她嫌貧愛富,被土豪包養。消息愈演愈烈,實習的中醫院以人品疑似有問題為理由,實習期一到就請她自動走人。 爸爸讓她回江城,她卻選擇了留在這座城市。 因為小時候,有人跟她說,從哪里跌倒,從哪里爬起來。 第七年第八年第九年……漂在陌生的城市里,活得寒磣辛酸,好在有了狐朋狗友。 除了不請自來的打擾者 祁又寒挑了挑眉,俯身看著正在發呆的顧意,臉部又貼近了她幾分:“小意,我很高興,你至少承認和我交往過。” 當年,他這般看她時,素來性格大大咧咧的她亦會羞紅了臉,又黑又亮的眸子總會撲閃撲閃。 而如今,顧意卻只是歪了歪唇角:“收起你那湯姆蘇的神情。老實說,就算是湯姆蘇,你比我男神也差多了。” 明明自己也早已放下了她,但心里卻還是因為這句話有了些許的失落與不滿。祁又寒低低嘆了口氣,柔聲道:“小意,你還恨我嗎?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顧意看他眼神里的“柔弱”,搖了搖頭:“我替你小學語文老師著急,你連‘誤會’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