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程洛入手。

    程洛。

    眼底流光乍現。

    她眼眸閃動，心道：若是動，該如何動？

    若是動……

    若是不動，她只能是被動，一個月后她能夠進入墨王府的幾率怕是只有一半。

    不……

    “只要這一個月沒有意外，我便會順利進入墨王府。再等一個月就好。”方慧君輕聲對自己說道。

    她沒想到有一天會見到心愛的男子與其他女子在一起時，她的心竟是無比疼痛和妒忌。

    心動則無法控制妒忌。

    心不動則無心妒忌。

    漸漸的，他們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站在原地愣了許久。

    不過，她就站在路邊，可他們卻沒有側目發現她。鳳芝欲要喊他們，被她攔住了。她不想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引人注目。可是在那揚起的飛塵中，她看到緊緊相擁的二人肆意的騎馬，心口隱隱作痛。

    二人在馬背上的同時揚起的笑容，那一瞬間，如同一根刺一樣刺進了她的心里。

    臨近伴晚的時候，她在街道上見到了共乘一匹馬的祁墨和程洛二人。

    或許是心中的那抹妒忌難以平息。

    方慧君鮮少難以入眠。

    漆黑深夜，四下寧靜。

    ……

    “很快他將會認清一點，無論是身在何處，他想要殺你，絕對是癡心妄想！”祁墨眸中寒光大盛，語氣陰冷震懾。無論是誰，想要在他的眼皮底下傷她，就別想全身而退！

    只不過，張老爺想要如愿，即使是身在張府，也會全無辦法！

    這張府，必去無疑！

    兩人相視一笑，了然于心。

    “既然是張夫人盛情相邀，的確不該推拒。”祁墨點頭，眼里寒光流動。

    “我想去張府。”程洛沒有猶豫，直接說道。此話一出，令祁墨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便是反應了過來。

    一不小心將自己拐了進去，祁墨深知失言，笑著岔開了話，“你想怎么做？”

    程洛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的看著祁墨，“王爺是在罵自己還是罵我？”

    祁墨挑眉，“縮頭烏龜？若你是縮頭烏龜，爺是什么？爺眼睛可沒瞎，即使要找個烏龜，也得找個伸頭烏龜，洛兒你說是不是？”他嬉皮笑臉的說著。

    “張老爺是為皇上做事，殺我的目的是為了震懾王爺。總是這么躲著也不是辦法，如縮頭烏龜沒什么區別。”程洛的手在茶杯的四周畫著圈，輕聲道。

    到了房間后，首先是喝了杯熱茶，更了衣，才慢悠悠的聊著張府的這件事情。

    所以，見怪不怪嘍！

    對于王府中的下人一開始還會奇怪，如今都習以為常了，以前沒見過王爺對那個女人熱乎，若是真對哪個女人熱乎了，那個女人恐怕也得擔心能不能活的過明天，如今只要長眼睛的都能看得到，王爺對程側妃那叫一個癡心寵愛！旁若無人的濃情蜜意，那眼睛里冒出來的光，誰都知道是什么光！

    “走，先進去喝杯熱茶后再說。”祁墨旁若無人的摟著程洛進府。

    不過，張夫人忽略了一件事。若她不去，那么就會引起張老爺的懷疑。張老爺會懷疑張夫人知道了什么。

    程洛忽略了祁墨口中的爺的女人，看著手中的帖子，笑道：“的確是不死心。”先是將張辛馨從婆家叫來，結果發現張辛馨遞出的帖子無用，緊接著又讓張夫人出馬。而張夫人礙于要演戲不能拒絕，只能遞出帖子。不過為了提醒她，竟是令下人遞了話，話中之意是讓她千萬別去張府，否則會有危險。到了這個時候，張夫人所顧忌的還是她的安危。

    祁墨深眸幽暗，冷笑道：“張老爺還真是不死心。就這么想要害爺的女人？”如今他的女人眼中好不容易有了他，對著他笑的時候那叫一個令人心動，結果這個張老爺不怕死的要來害她，是活的膩了？

    下人見程洛已經接了帖子后，低頭說道：“夫人令奴才轉告程側妃一句話，希望程側妃一切安好。”話落，下人立即離去。

    程洛收起眼中臉上的明媚如陽的笑容，低眸望著下人手中的帖子，張老爺此次搬出來的人是張夫人？她先接過了帖子。

    “奴才參見墨王，程側妃。奴才乃是張府的下人，奉夫人之命前來送上帖子。”下人將帖子送到了程洛的眼前。

    第三章張府之危

    ☆、第四章 張辛臣出現

    程洛眼底笑意流轉，張辛臣回來了。

    張老爺面色大變，張辛臣？他怎么會回來？！

    可是就在下人驚慌的聲音落下后，緊接著又有一名下人驚喜的稟報道：“老爺，夫人！少爺回來了！那些官兵見到少爺后都撤走了！”

    不論是張老爺還是皇上，又如何？

    就連程洛身邊的幾人同樣是面不改色。

    程洛面容平靜，無一絲波動。

    果然，就在張老爺話音剛剛落下，門外就傳來了下人驚慌的稟報聲：“老爺，夫人，大事不好了！外面都是官兵啊！”

    張夫人大驚！官兵？

    “如今張家四周皆已經被官兵攔住，究竟里面發生了何事，無人會知曉！至于你的那些暗衛也無法進來。”張老爺眼底里浮現陰笑。萬事籌備，今日就是明擺著要讓程洛自投羅網！

    不過……

    “老夫知道你張府外有你數名暗衛，就連你身邊的這幾人都個個是高手！可今日想要取你性命的并非是老夫一人，若是老夫一人，老夫還沒有那個膽量敢在張府內了結你！蘇陌，你蘇家上下除了你皆已經慘死。不如今日就乖乖的交了性命，下了陰朝地府去與蘇家眾人會和！”張老爺神色如霜，雖被諷刺辱罵，心中憤恨至極，卻不想在此浪費唇舌，不如盡快解決此事！程洛不可能單槍匹馬前來，墨王更不允許程洛一人前來。

    還有……臣兒。前兩日被張老爺派出去處理事情的臣兒昨日應該收到了她的書信，收到書信后的臣兒應該能盡快趕回來，只要回來了就能阻止這一切！她寧可張家毀于一旦，繁榮不比從前，也不想做害人違心之事！

    張辛馨不堪打擊，靠在張夫人的懷中，痛哭不止。而張夫人則冷眼旁觀著，看看張老爺如何自取滅亡！從程洛的波瀾不驚，從容應對上來，程洛早就已經有了應對之策！盡管張老爺的計謀看似天衣無縫，可她相信程洛！

    張老爺被徹底激怒，區區一個下人也敢在他的面前辱罵他！活膩了！

    程洛唇角勾起，對冷蝶點了下頭，小蝶所說的一字不差，張大人可以為了家族的榮耀和長久為皇上做事，暗地里做了多少陰損之事都無礙，畢竟為了權力，誰的手能干凈如初？只不過張老爺心腸之狠毒是針對自己的親人！對他真誠的結發妻子，敬佩他的女兒！

    啪啪啪！掌聲響起。劉景勝怒贊：“小蝶，說得好！”

    從進了張家開始，冷蝶一直就忍著性子，如今看到張大人終于脫掉了偽裝的羊皮，忍不住脫口怒罵道：“張大人就是一直披著羊皮的狼！連自己的結發妻子和親生女兒的性命都可以不顧！如此行徑豬狗不如！恕我頭發長見識短，從未見過人模人樣卻做著連畜生都不會做的事情！”

    “盛京的人對于張大人的評論都是平易近人，為民著想。若是今日張大人的事情被傳出去的話，相信定會讓盛京眾人震驚！張大人多年來偽裝，不覺得有時候疲累？”程洛輕笑幾聲，問道。

    “閉嘴！”張老爺面色陰沉，怒喝道。無論是張夫人還是張辛馨對他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在今日殺了程洛！

    張辛馨慘白著一張小臉，絕望的看著張老爺，“爹，到底是為什么？我們究竟做錯了什么？你太殘忍了！”她一直以為自己有著世上最好的爹，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可今日，這些幸福都沒了！是她最敬佩的爹親手毀掉了！

    張夫人回頭看向了張辛馨，勉強的撐著一抹笑，“馨兒，她的確是你爹。不過，從今日開始，他將與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不！你不是我爹！你絕對不是我爹，我爹絕對不會是如此冷血無情之人！”張辛馨淚滿面，剛才發生的一切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圍，在她的記憶中，爹很慈祥，可此刻站在眼前的爹，是無情的！是狠毒的！他要她和娘的性命啊！

    張老爺雙眉緊皺，原本以為他今日揭穿真相對于張夫人而言是天大的打擊，只要一想到她受打擊時的痛苦模樣，心中就暢快不已！卻沒有想到她早就已經知道了！他面色陰沉，殺氣騰騰的盯著張夫人。

    “我早就已經知曉，老爺對我演戲，又是否察覺我也在演戲？你對我無情，又何必得意洋洋來嘲笑我的有情？我對你早就已經無情！今日無論你設下多大的天羅地網，我相信天理昭昭，絕對不會眼睜睜的讓你陰謀得逞！”張夫人寒聲回道。

    “你怎么知道？！”張老爺一驚。

    張夫人服下解藥后，全身不再劇痛，雖然還是有些無力，可她卻能夠抓住椅子一點點兒的站起來。她眼中已無淚光，沒有軟弱，只有沉寂，“所以你在外有了外室？不過天理昭昭，因果報應，那外室和你喜愛的兩子都已經被人暗殺了。”

    “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老夫多年來在你面前都是偽裝！無論是你還是你所生的子女，老夫皆不喜歡！若非是為了張家的名聲，為了穩住你，我斷然不會讓你活到今日。老夫心中從來沒有過你！就算是服下了解藥又如何？無論是否中毒，今日這屋子的人全部都要死！”張老爺面無表情的望著張夫人，平靜的說著最狠毒的話。他其實在知道無法暗殺程洛之時，就已經想到了今日！他必須走險棋。算是一箭雙雕！除去了程洛不說，還能除去礙眼的張夫人！

    房間內無人能夠攔得住劉景勝，聽了程洛的話后，立即縱身一躍落在張夫人的面前，喂給張夫人一粒墨色的丸藥，緊接著又給張辛馨喂了一粒。

    聞言，程洛望著張夫人，此刻最心痛的人莫過于張夫人，她緩緩綻放笑容，笑容溫暖親近，“張夫人，你不會有事的。我更不會有事。”

    “老爺……你好狠的心！夫妻多年，你竟然殺我連眼睛都不眨！你會不得好死！同床共枕多年，現在總算是了解你，你簡直是毫無人性！”張夫人慘白著一張連發，從鼻子流出來的血將一張嘴染紅，眼中有淚，但是張夫人有她的驕傲，絕對不會讓眼淚落下。她滿懷歉意的望向程洛，“程側妃對不起，我沒想到他會如此毫無人性。若今日程側妃在此落難，到了黃泉路上，我為程側妃做牛做馬贖罪。”

    張大人并不意外程洛沒有中毒，能夠只身前來，就已經說明了程洛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只是可惜，她斷然想不到，他是要用張夫人和馨兒二人的性命來換她的性命！只要程洛死了，夫人和馨兒二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他站起身，冷視程洛，冷笑道：“今日無論如何程側妃是走不出張家了。今日張家突然遭人算計，不僅夫人和小女都被人暗中下毒害死，更是牽連了程側妃。放心，老夫定會稟告皇上，徹查此事！定會給墨王一個交代！”

    “看來張大人信心十足。”程洛聲音冷沉，卻又帶著詭異的笑意。

    原來，張老爺的打算是，以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方式來捕殺她一人！

    程洛事先來張府的時候，就做了準備。毒從何而來，該作何防范。又或者暗殺從何而來，又該如何防范。

    還真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原來他是要用她們母女的性命來給程洛作陪！

    張夫人雖然甚至昏沉，身體無處不疼，可最疼的還是心里，夫妻多年，他還是連眼睛都不眨不曾猶豫的對她出手！一點兒夫妻情分也不顧。

    腹中絞痛，渾身冰冷。她淚含眼圈，無力的喊著：“娘，你怎么樣？娘……”

    可為什么要連帶著她和娘都要害？

    莫非是爹……爹要害程側妃？

    渾身無力的張辛馨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她又看向程洛，程洛微蹙著眉，一雙漆黑無底如深淵的眼眸帶著幾分幽冷令人恐懼的寒光看著爹。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張辛馨驚疑的看向爹，只見爹神色平靜，壓根就不擔心娘和她！

    怎么回事？

    張夫人忽然大叫一聲，鼻子流血，剛剛站起，就渾身無力的滑倒了，倒在了椅子旁，張辛馨畢竟年輕，抵抗力不是張夫人能夠比的，剛開始只是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頭暈暈的，剪刀張夫人忽然滑到，剛起了身，叫了聲娘也無力的又坐了下去。

    果然，在幾個呼吸間，終究該上演的一幕終于上演了！

    程洛眉頭微蹙，這香中有異。她抑制住呼吸，遞給身旁冷春眼神，讓他們幾人防備著一些。

    香霧繚繞。

    剛用過膳，大廳內難免有些味道，下人將香爐點起。

    從進了張府到用完午膳，已經一個多時辰了，張老爺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今日宴席除了張辛臣，張府的人大部分都在。

    宴席是用了心的，若非今日不適合品嘗美食的時機，程洛會坐下來慢慢的品嘗，然后從中品嘗出味道火候來。可惜，今日是沒有那份心思。

    果然，幾人都吃了幾口飯和幾口菜，程洛也簡單的吃了幾口，從這些飯菜的味道和色澤上來看，基本可以確定無毒。

    所以飯菜里絕對不會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