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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你為妻在線閱讀 - 第110節

第110節

    南巧本就小臉通紅,蘇滿樹這么一問,紅得更厲害。她松開蘇滿樹的衣襟,賭氣說道:“不記得就算了。”

    蘇滿樹見自家娘子這么不禁逗,頓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也顧不上身上全是汗味,直接把南巧摟進了懷里,朝著她的臉頰親了過去,笑著說道:“我怎么可能忘記呢?今日,不是你躲在樹林里,對著我哭的日子嗎?”

    南巧先是驚訝,蘇滿樹竟然是記得兩個人第一次相遇的日子的,但是她卻又羞又惱,因為蘇滿樹似乎只記得當初的她哭泣的模樣了。

    果然,蘇滿樹抬手摸著南巧細嫩的臉頰,心疼地說:“月兒,我蘇滿樹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再讓你那么哭了,哭得我心都疼。”

    南巧的眼圈又紅了,但是她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她知道,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哭得,蘇滿樹都是會心疼她的,比她自己還要心疼她的。

    蘇滿樹緩緩地放開南巧,朝她抱歉地笑了笑,說道:“我這剛從地里回來,全身又是灰又是土的,還沒洗漱,就這么抱著你,弄得你不舒服了吧?”

    南巧立即搖搖頭,她才不在乎蘇滿樹身上的味道呢,她只要蘇滿樹能留在她身邊。

    蘇滿樹快速地把自己洗了干凈,這才牽著南巧進了大屋。因為南巧已經把晚飯做好,他們直接就可以吃飯了。蘇滿樹跟著南巧一起幫什隊的弟兄們盛飯,兩個人配合默契,伉儷情深,簡直是羨煞旁人。

    以方子薦為代表的一群光棍,不由地又感慨了起來,“嫂子嫂子,你和咱們蘇什長實在是太讓人妒忌了,如今聽聞又到了新一年新婦嫁進來的時節,也不知道上頭什么時候可憐可憐我們這些光棍兄弟,也給我們發一個媳婦兒吧!”

    唐啟寶也坐在旁邊,他聽了根本就不在意,依舊是笑瞇瞇地給季水兒夾rou夾菜,時不時地勸她,“水兒,你多吃點!”

    他越是這樣,那些本就哀怨的什隊兄弟們更是哀怨了,有人哀嘆,“哎呀,我們要是有唐啟寶這樣的本事也成啊!真是既沒有蘇什長的功勞,也沒有唐啟寶的魄力,就算是等著上頭給我們發媳婦兒,也輪不到我們啊!”

    “是啊,有誰懂得我們這些大齡又沒建樹男人的痛啊!”

    “對了,弟兄們,你們聽說過嗎?先鋒驃騎營如今正在選撥將士,若是能被選中,將直接越過前鋒營,去往最前線,直接對峙北夷蠻人。”

    “竟然有這種事?兄弟們何不去試試?既然有這樣的機會放在我們面前,我們一定要抓住才行!”

    “是啊,是啊,一定要去試試,難道我們從軍以后,就要一直面朝黃土背朝天,一輩子都在軍營后方種地嗎?若是能被先鋒驃騎營選中,那可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就憑我們這些人這幾年跟蘇什長學過的身手,在戰場上掙軍功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個消息讓什隊里的兄弟們都興奮了起來,熱熱鬧鬧地開始討論了起來,就連一直照顧著季水兒的唐啟寶都挪了位置去湊熱鬧。

    蘇滿樹皺了皺眉頭,握著筷子的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里,指尖青白,木頭筷子都有些微彎。坐在他身邊的南巧很快就察覺到了蘇滿樹的異常,小手抓住他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擔憂地望著他。

    蘇滿樹回過神來,皺著的眉頭松開了,握著筷子的手也放松了些。他轉頭朝南巧笑了笑,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表示自己沒事,不用擔心他的。

    南巧不知道蘇滿樹究竟在緊張什么,因為什隊的兄弟們都在場,她也不方便問,便決定等私下里再問蘇滿樹。

    吃過飯,收拾灶房時,蘇滿樹主動的攬下了灶房的活,讓南巧去大屋外面陪著吳嫂子和季水兒一起歇著。南巧原本是不肯的,但是什隊里其他的兄弟們也熱情地過來幫忙,根本就不讓南巧插手。南巧只等回到了大屋里,坐在凳子上,跟吳嫂子和季水兒說話。

    吳嫂子先提起今日飯桌上,什隊兄弟們說的那個關于先鋒驃騎營選撥將士的事情,她說:“咱們西北邊疆軍的先鋒驃騎營,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也是我們西北邊疆軍最有名的一把利刃,直.插西北蠻夷要害,震懾西北蠻夷十余年不敢大肆進攻我們邊疆的。但是,說我是頭發長見識短也罷,說我是婦人之仁也罷,這先鋒驃騎營,據我所知,就已經死了無數的主將,一代接著一代,更迭迅速,就連主將都是這般,就更別去麾下有多少將士一旦上了戰場,就是一去不復返了。哎呀,這些什隊的小年輕,一一心一意地想著掙軍功,卻不想著這些軍功真的就是那么好掙的嗎?真的就比在營地后方種一輩子地好嗎?”

    南巧和季水兒聽了吳嫂子的話,兩個人的神色都變了變。南巧和季水兒都是知道的,唐啟寶的爹爹,十年前就是先鋒驃騎營的主將,蘇滿樹當年率領的三千神武軍,就是驃騎營中最有名的一支。

    季水兒忽然拉住南巧的手,有些不安地開口,“滿樹嬸子,唐啟寶他會不會已經動了這個心思啊?”

    南巧急忙輕拍了季水兒,想要安撫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了灶房那邊,傳來了唐啟寶的聲音,“師父,憑什么什隊里其他兄弟都不能去,你卻不讓我去,這不公平!”

    蘇滿樹的聲音也從灶房里傳了出來,卻很平靜,聽不出喜怒。“唐啟寶,我不是不允許你去,只是,你如今已經成了親,有了娘子,甚至過不久,你就要當爹爹。你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你要背負起的東西已經不是由你一個人決定的。你今日的想法,去跟你的娘子商量吧,我只是你的師父,只是給你建議,你想做什么,我不會阻止你的。”

    “師父,您說的意思,我都懂。我會去跟水兒商量這件事的,但是您是我的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敬重您就像是敬重我爹爹一樣。您的態度對我很重要的,請師父相信徒兒,我是唐可天的兒子,骨子里流淌的就是邊疆將士的血,我想要去先鋒驃騎營,不是為了什么掙軍功,更不是為了什么功名利祿、榮華富貴,我只是想要看看,當年我爹爹一直為之拼命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季水兒緊緊地抓住南巧的手,眼淚已經不知不覺地淌了下來,她抽噎個不停,卻什么都沒說,就算是唐啟寶從灶房里走了出來,兩人四目相對,她依舊是什么都沒說,只是朝著唐啟寶點了點頭。

    唐啟寶朝著季水兒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兩個人默默無言,雙手卻緊緊地抓在了一起,季水兒被唐啟寶扶回了家。

    南巧繼續留在大屋里等蘇滿樹,不多時,蘇滿樹就出來了,神情有些凝重。南巧急忙迎了過去,仰著頭有些擔憂地看著蘇滿樹。

    蘇滿樹嘆了一口氣,大掌握住了南巧的小手,朝她搖了搖頭,輕聲道:“月兒,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我本應該料到,唐啟寶早晚會走上這一條路的,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能這么堅定。”

    他說著說著,忽然頓了頓,隨后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唐啟寶似乎從成親之后,變得更加穩重了一些,也算是好事。”

    南巧也說:“或許是他曾經為了季水兒做出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如今也算是長了教訓,不會在胡鬧了。”

    蘇滿樹無奈地說:“但愿,他日后去了先鋒驃騎營不要再干出那般膽大妄為的事情。”

    他說完,就牽著南巧一路朝著家走去。他握著她的手,寬厚又溫暖。蘇滿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側頭問南巧,“去年的今日,你自己一個人躲在樹林里,該有多害怕啊!”

    南巧原本被唐啟寶的事情一攪和,都忘記了今日是去年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日子,這才算是回過神,想了想,小聲跟蘇滿樹開口,“我當時很是害怕,但是那不是我遇到的最害怕的事情,我曾經……在那之前,遇到過更可怕的事情。”

    她剛一開口,蘇滿樹就停住了腳步,握著南巧大手不由地緊了幾分。南巧垂下眼簾,吸了吸鼻子,把哭意壓了回去。她小聲開口,問蘇滿樹,“夫君,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不會恨我?”

    蘇滿樹渾身一僵,握著南巧的手更緊了。

    南巧的小手被他抓的有點疼,手背上細嫩的皮膚微微發紅。蘇滿樹立即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頓時就松開了她的手,心疼地盯著那些紅痕,很是自責。

    南巧的手被他放開,她立即不安了起來,急忙去抓他的手指,語帶哭腔,“夫君,求求你不要放開我的手,好不好?”

    蘇滿樹伸手就把南巧摟進了懷里,急忙哄她,“月兒,乖,不管你欺騙了我什么,我都不會放開你的。”

    他沒想到剛才那個動作,竟然讓南巧如此的不安,更是心中自責。

    南巧感覺到自己被蘇滿樹抱進了懷里,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才算是心安了起來。她伸手抱住蘇滿樹,搖著頭說:“夫君,月兒,月兒有個天大的事情瞞著你呢,如果你知道了,你一定一定會責怪月兒的!”

    她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蘇滿樹嘆了一口氣,他大概已經猜到她要說什么。如果,有什么比她一個人深夜躲在樹林里更讓她害怕恐懼,那么這件事只能是林家被滅門的時候了。

    他說:“月兒,我說過的,你是我蘇滿樹的媳婦兒,有什么話,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用說,這是你做蘇滿樹他這個人媳婦兒的特權。但是,如果你想要把你心中的秘密告訴你的夫君蘇滿樹,他也很愿意聽的。”

    南巧吸了吸鼻子,小手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咬著嘴唇,依舊在猶豫。

    蘇滿樹看見她這個模樣,更是心疼不已,哪里還舍得讓她自己說出來。反正,他是知道她的身份的,怎么知道的和是不是她告訴他的,對他來說,沒有差別的。

    他頓了頓,又跟南巧說:“月兒,你還記不記得,我問過你很多次,你后不后悔?”

    南巧仔細地想了想在,最終點了點頭,蘇滿樹直到他們圓房時,還在一遍遍地跟她確認她后不后悔的事情。

    蘇滿樹笑了笑,又把南巧摟得更緊,他說:“月兒,你每回答我一次不后悔,我蘇滿樹就回答你一次不后悔,這是我們對彼此的承諾,不管你隱瞞了什么,不管你隱瞞了什么,我都絕對不會離你而去的!”

    “滿樹,蘇滿樹!”南巧頓時就嚎啕大哭,死命地摟著蘇滿樹,根本就無法抑制自己。

    她知道的,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拋棄了她,她的夫君,也絕對不會拋棄她的。

    她抱著蘇滿樹痛哭,哽咽地說道:“滿樹,其實、其實我并不是**巧,我的名字叫做……”

    ☆、第114章

    第一一四章驚心

    南巧抱著蘇滿樹痛哭,哽咽地說道:“滿樹,其實、其實我并不是**巧,我的名字叫做……”

    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忽然聽見不遠處吳大哥焦急地喊著,“蘇弟妹,蘇弟妹,你在嗎?”

    南巧原本正要跟蘇滿樹說自己的林挽月的事情,忽然就被身后急匆匆趕吳大哥打斷了。她抹了一把眼淚,悶著聲音應了聲,“吳大哥,我在的,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嗎?”

    “蘇弟妹,你吳嫂子要生了,你能不能過來幫幫忙?我這就去隔壁什隊找有經驗地嬤嬤過來幫忙,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啊!”

    南巧一愣,有些吃驚,不可置信地喊道:“吳嫂子不是還有一個多月才能生嗎?怎么……”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你吳嫂子就提前發動了……哎……”

    “吳大哥,我馬上過去,你別急,我把水兒叫過去,水兒畢竟會醫術的,吳嫂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沒事的。”

    蘇滿樹緊握了一下有些緊張的南巧,示意她不要緊張。他轉頭跟吳大哥說:“吳大哥,你留在這里照顧吳嫂子,我去隔壁什隊去找人,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我爭取快去快回。”

    他說完,抬起手,大掌在南巧的臉上揉了一把,把她的臉上的淚痕擦干,不放心地叮囑她,“等下你就跟水兒一起過去,水兒可能不曾見過生娃娃的場面,你要穩住才行。”

    南巧點了點頭,她雖然不曾接生過孩子,但是葛花生產的時候,她是負責燒熱水的,那些生產時要準備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因為唐啟寶的事情,季水兒似乎也沒有睡,眼圈也有些紅,估計在屋子里是哭過的。她和唐啟寶一聽吳嫂子要生了,立即就起了身,朝著外面走了過去。唐啟寶和什隊里其他兄弟直接把燒熱水的活攬了過去,對南巧說:“師娘,你快去看看吳嫂子吧,這邊你就放心交給我們。水兒,你行事要小心些,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直接喊我,我就在門口。”

    季水兒也顧不上跟唐啟寶說話,立即就跟著南巧進了吳嫂子的屋子。

    年陶早就被抱了出去,他出去前,還略有些懵懂地問:“是不是我娘親要生弟弟了?”

    大家動在忙,也顧不上年紀小的年陶,敷衍了他一兩句,就作罷了。

    吳嫂子的情況并不太好,她這一胎本就懷相不好,平日里吳嫂子就吃了不少的苦頭的,如今又是提早發作,更是兇多吉少。

    南巧心下十分的擔憂,只能在吳嫂子身邊,用從季伯那里學來的一些淺薄的醫術幫吳嫂子緩解痛苦。

    但是,這生孩子畢竟跟生病是不一樣的,醫術有限的南巧和經驗尚淺的季水兒雖然能稍微緩解下吳嫂子的痛苦,但是吳嫂子還是處在痛苦的生娃娃過程中。

    季水兒背著書上關于孕婦生產的知識,教吳嫂子使勁,這個方法并不算是見效,吳嫂子的意識也慢慢地開始糊涂了。按理說,吳嫂子這已經是第二胎了,應該好生養才對,卻竟然跟葛花當時差不多。

    難怪都說,女人生一次孩子,就像是在鬼門關走過了一次。

    季水兒和南巧還在努力,南巧忽然覺察到吳嫂子這一胎,好像與書上記載的有些不同,季水兒已經先一步察覺到了,正低頭仔細確認。隨后,她忽然朝著門外喊了一聲,“唐啟寶,你趕快騎馬,求營地里找我爺爺,吳嫂子這是雙胞胎,還有些胎位不正,娃娃被卡住了!”

    南巧也是吃驚,雙胞胎就是兩個娃娃,難怪她覺得吳嫂子這一胎竟然如此的不同。

    唐啟寶絲毫沒有猶豫,立即就套了馬,朝著后營醫藥局奔了去。好在前些日子什隊里留了幾匹馬,不然騎驢去是肯定不及騎馬快的。

    唐啟寶走了不久,蘇滿樹就把隔壁什隊有過接生經驗的嫂子請了過來。

    這個嫂子姓楊,南巧在后營的醫藥局里曾經是相處過的。她進了屋子,凈了手,檢查之后,肯定了季水兒的斷定,稱贊道:“水兒姑娘不愧是季伯親傳的徒弟,你的判斷和處決都是十分正確的。吳嫂子現在的狀況很不好,我個人的經驗,第一娃娃很快就能生下來,第二個大概真的需要季伯妙手回春來救她們母子一命了!”

    楊嫂子很快就開始幫著吳嫂子接生,第一個娃娃出生很是順利,是個男娃娃。南巧接了過去,幫小娃娃洗了身子,轉身走了出去,把孩子交到了緊張不安的吳大哥手里,安慰吳大哥說:“吳大哥,吳嫂子現在狀況還算很好,意識也很清楚。已經讓唐啟寶去找季伯了,如果真的有什么狀況,只要季伯在了,您就放心吧!”

    吳大哥淚流滿面,慌亂地點著頭,“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你嫂子,就算是不要孩子,我也要救你嫂子!”

    蘇滿樹上前,把抱著孩子的吳大哥拉了過去,南巧這才找了空閑回到了屋子里。

    雖然有楊嫂子和季水兒坐鎮,但是吳嫂子的狀況一直都不好,南巧在旁邊擔憂不已,一直在跟吳嫂子講話。李嫂子說:“這天快亮了,吳嫂子這第二胎,又是雙胞胎,第一個孩子算是出生的很是順利,這第二個孩子卻說什么都不出來,若是繼續這般下去,季伯還沒趕來,吳嫂子可能就一尸兩命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南巧也是焦急,如今距離唐啟寶去找季伯,已經過了一夜,就算是趕得再快,估計季伯到來時最早也要白天了,也不知道吳嫂子究竟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南巧一直都在忙碌著吳嫂子,天已經大亮了不少,蘇滿樹讓什隊一些幫不上忙的兄弟們去做了早飯,趕他們去演武場早訓,剩下幾個穩重的留在什隊里守著。

    吳大哥焦急地等著,時不時還要照顧一下年陶和剛出生的那個小嬰兒,對在屋子里的吳嫂子擔心不已。

    南巧剛接了一盆水出來,蘇滿樹就接了過去,隨后又讓南巧張嘴,他用干凈的軟布墊著,掰了一塊干面膜膜塞進了南巧的嘴里,哄她說:“你這一晚上都沒吃東西,吃點先墊墊胃。”

    南巧聽話的從蘇滿樹的手指上銜過那一小塊干面膜膜,胡亂地嚼了幾口,便也顧不上,又跑回到屋子里去了,也顧不上跟蘇滿樹說話。

    天色大亮不久,吳嫂子似乎恢復了些意識,抓住身邊的南巧,哭了囑托她,聲音有氣無力的,“弟妹啊,嫂子這次大概是不行了,我們家年陶還小,如今又添了一個小的,你吳大哥人憨厚老實有笨手笨腳的,肯定照顧不好這兩個孩子的,弟妹啊,嫂子求你,求你若是有空閑時,幫嫂子照顧照顧我那苦命的兩個兒子吧……”

    南巧的眼淚也禁不住淌了下來,她急忙說道:“嫂子你胡說什么,你不要亂想,更不要亂哭,快省些力氣,你要想想,你如今肚子里還有一個呢,你怎么能忍心帶著他就一起去了呢!”

    吳嫂子似乎意識又開始模糊,南巧一直在旁側幫她加油,頗有生產經驗的楊嫂子更是帶著季水兒想盡各種辦法,只是吳嫂子熬了這么久,已經沒有力氣了,狀況越來越不好。

    沒到中午,唐啟寶終于把季伯給帶了回來。季伯扛著醫藥箱,什么也沒顧得上上,直接就進了屋子。

    吳嫂子似乎知道了有男人進來,好像也知道是軍醫季伯,原本還是模糊的意識瞬間就清醒了。她抓住南巧的手,哭著說:“弟妹,弟妹,我不要被男人看,你讓男人出去,不管是誰,都讓他們出去,我不要做葛花,我不要連死了都不清白。”

    原本,南巧看見季伯過來,總算是看到了救星,卻不知道吳嫂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季伯是個軍醫,平日里只需負責西北邊疆將士的即可,之所以這次過來救人,南巧知道,季伯大概是看在蘇滿樹和季水兒面子上的。但是,一下豪爽的吳嫂子竟然這般反對,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拉著吳嫂子的手,急忙勸她,“嫂子,你胡亂說什么,醫者父母心,是無男女大防的,你莫要亂說,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你把孩子平平安安啊的生下來,你自己也要活下來,為了年陶和這兩個剛出上的孩子才行!”

    吳嫂子似乎根本就不聽南巧的勸說,百般的抗拒,比她生孩子陣痛時還要激烈。她哭著喊著,“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葛花生產時,她就被別的男人看了那里。我若是也這般,我將怎么辦面對你吳大哥,怎么面對我的孩子們?我雖然是改嫁給你吳大哥的,但是婦道婦貞我還是知道的,我不要,我死也不要,弟妹,你就讓我干干凈凈的去了吧!”

    南巧這次是真急了,她以為吳嫂子應該已經是沒有了意識才對,怎么忽然就這么倔強了起來,甚至話說得還有條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