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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原配悍妻在線閱讀 - 第53節

第53節

    “三爺之后去了謝姨娘屋子,心夢露出臉上的口子給三爺瞧,三爺立即就怒了,說是要將竹姨娘送到莊子上去,往后九小姐搬去外邊自己住呢。”翠翠給心夢送藥時,心夢將那邊的事兒全和她說了,想著寧櫻喜歡聽,翠翠才和寧櫻說。

    寧櫻眼里閃過詫異,竹姨娘和寧靜蘭倒打一耙的本事厲害,她以為寧伯瑾會被牽著鼻子走,沒想他沒有意氣用事,不過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鐵定是竹姨娘做的錯事太多磨滅了寧伯瑾對她的情分。

    謝姨娘沒有子嗣,好端端的和竹姨娘鬧什么,寧伯瑾先入為主的認為竹姨娘不饒人,待看見心夢那丫鬟臉上的傷,還有什么不懂的?

    聽說,當晚寧伯瑾歇在了謝姨娘屋里,氣得竹姨娘和寧靜蘭咬碎了牙口,然而無濟于事,寧伯瑾對竹姨娘貌似真的厭棄了,雖說那句送去莊子是嚇竹姨娘的,不過寧靜蘭搬出去住自己住是真的,院子在寧靜蕓院子的旁邊,名字別有深意,叫靜思院,寧伯瑾提的字。

    竹姨娘孤立無援,算是徹底被冷落了,難掀起風浪來。

    就在寧靜蘭搬去靜思院的當天,薛府派人送了好些補品來,說是六皇妃贈她的,寧國忠不敢怠慢,徑直讓人送來了桃園,寧櫻記得譚慎衍提過這事兒,心有懷疑,因而帶頭的嬤嬤將一個小小的四方盒子遞給她時,她沒有拒絕,待人走了,揮退丫鬟,獨自在屋里偷偷打開,是封信,信上的字跡奔放飄逸,內容甚是簡單,寧櫻覺得根本是浪費紙以及這么好看的盒子。

    白色宣紙上,只寫了剪短的三個字:我贈的。

    譚慎衍是怕她吃水忘了挖井人?寧櫻不敢叫信留著,取出火折子點燃燭臺,想將紙燒了,然而火灰沒法處理,思來想去,最后只得撕碎了和她寫廢的紙張揉成一團扔了。

    又過了半月,吳管事將韶顏胡同那一片的鋪子背后的東家打聽得清清楚楚,讓寧櫻驚訝的是,那兒的鋪子多是陪嫁,屬于祖上基業的少,而且,那片鋪子周圍的確沒有茶水鋪子,關于這個,吳管事打聽出其他事情來,“早兩年周圍是有茶水鋪子的,不過鬧出些事情就關門了,老奴仔細問過,聽說是茶水鋪子死了人,賠了銀子不說還引來牢獄之災,那件事情后,周圍的茶水鋪子都關門,再開張便做起了其他生意。”

    茶水鋪子中間的彎彎繞繞的確多,從茶葉和水都容易被人下毒,何況,那些多是陪嫁的嫁妝鋪子,女子不予過多拋頭露面,多是得過且過,然而,這么好的商機叫她白白浪費,她又舍不得,問道,“可打聽清楚發生了什么?”

    打聽這些事兒花了不少時日,吳管事就是怕寧櫻問他暗地的事兒他答不出來,故而全部查清出來了才來稟明寧櫻,聽到寧櫻問,他就知道多費些時日是對的,“那間茶水鋪子在咱鋪子的斜對面,兩層樓,是工部周大人妻子的鋪子,死了人后,京兆尹派人封了鋪子,查到問題出在茶葉身上,那一年流行昆州的毛峰,茶色清明透徹,味兒香而醇爽,京里的文人墨客,官家夫人小姐甚是推崇,死的是當時戶部葉大人的次子,葉大人狀告周大人蓄意謀殺,戶部管著銀兩,不肯撥款給工部,葉大人認定周大人懷恨在心,后來事情提交到刑部和大理寺,原來是茶葉從昆州運到京城的途中受潮,又和客棧的老鼠藥堆放一起,染了老鼠藥的毒性,這才害死了人,為此,那一年私下販賣毛峰茶的商人生意大跌,而那些夫人們為了防止再有這類事情發生,沒有再開茶水鋪,那片胡同,不說茶水鋪,糕點鋪子都很少?!?/br>
    寧櫻覺得這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沒什么區別,這種事兒,對方真有心陷害你,哪怕你閉門不出,也能要了你的命,哪是你躲就躲得過去的?

    如此一想,她決定開茶水鋪,吳管事看她神色堅定,便知她心有謀劃,又說起各鋪子背后的勢力來,雖說是嫁妝鋪子,牽扯到生意就有其中的齟齬,寧櫻聽得仔細。

    半晌,才將其中的關系捋清楚了,寧櫻沉思會兒,道,“我心里明白了,過兩日我再去看看?!?/br>
    鋪子開門做生意,里邊得重新裝飾一番,吳管事沒有門路,裝潢的事兒得問寧伯瑾要兩個匠人,以及,銀錢。

    寧靜蘭搬到靜思院后老實了許多,每日清晨去梧桐院給黃氏請安,晨昏定省,比誰都規矩,黃氏表現得不冷不熱,話也不和她多說,竹姨娘打什么主意她十年前就明白,尊貴卑賤,竹姨娘的出身注定她不可能扶正,一輩子只能是一個姨娘,至于寧靜蘭,她沒必要為難一個小姑娘,故而,黃氏和寧靜蘭還算相安無事。

    倒是寧櫻,聽到寧靜蘭嘴里那番話后有了思量,黃氏不可能和寧伯瑾和離,夫妻之間的罅隙也算清楚了,情分沒了,可以再培養,寧伯瑾算不上良人,可不是大jian大惡之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黃氏該為自己打算才是,有個親生兒子總比抱養過來的強,再者,膝下有兒子,待黃氏和寧伯瑾上了年紀才沒有后顧之憂。

    這般想著,她希望黃氏能給她生個弟弟。

    她與黃氏說起此事,黃氏怔了許久,女兒都看得明白的事情她如何會看不透,不過,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她對寧伯瑾已沒了當初望夫成龍的心境,且眼下的寧伯瑾也不需要了。

    黃氏沒有立即回答寧櫻,生孩子的事兒,早先寧伯瑾也提起過,她不為了寧伯瑾也該為寧櫻考慮,寧靜蕓處境不好,寧櫻又是個目下無塵的,沒有強大的母族,寧櫻嫁了人如何是好?

    沉默半晌,黃氏緩緩道,“娘想想,孩子不是想要就有的,還得靠緣分。”

    見她眼神迷離,臉上露出迷茫以及痛苦之色,她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了,黃氏眼里沒有一絲對寧伯瑾的愛慕,和一個不喜歡的人生孩子,寧櫻不清楚那種感覺,不過不亞于不能為喜歡的人生個孩子吧。

    后者那種心情她經歷過,痛徹心扉也不為過,“娘……”

    “娘沒事兒,你別擔心?!焙⒆拥氖聝撼司壏诌€要時機,若懷胎十月生下來護不住他安危,何苦叫他來人世間受苦?

    母女兩說了會兒話,寧櫻沒再提孩子的事兒,黃氏見她眉梢縈繞著愁緒,知她還想著這事兒,主動道,“孩子的事情不著急,把你手里頭的鋪子安頓好了,娘要忙著和你說親了,之后要準備你的嫁妝,這兩年都沒空,待你出嫁后再說吧。”

    寧櫻面色一紅,“娘怎么說起這個了?其實,沒有弟弟也無所謂,娘好好的就成,櫻娘會孝順您的?!?/br>
    “傻丫頭?!秉S氏暗暗嘆了口氣,不由自主想起寧靜蕓來,寧靜蕓手里頭銀兩多,田莊鋪子的地契一并帶走了,然而哪能和三媒六牌嫁進去的夫人比?世子夫人沒有進門,程世子凡事都由著她,待正經的夫人進門,再受寵的姨娘不過是個奴婢,任由主母打殺,寧靜蕓從小錦衣玉食,知書達理,其中的道理不可能不懂,然而,仍舊毅然決然選擇去那樣的府邸。

    寧櫻看她精神恍惚,知道黃氏又想起寧靜蕓了,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哪是口頭說句不認就不認的,清寧侯府的消息她打聽不到,不知寧靜蕓過得怎么樣了,想到譚慎衍消息靈通,她心思一動,可譚慎衍這些日子都沒有來,她不知道怎么聯系他,那種人,他不過來,你過去也無法。

    太陽西沉,整個院子罩在一層紅光中,吃過晚飯,寧櫻說起鋪子的事兒,寧伯瑾出手闊綽,給了她五百兩讓她沒了再開口,買鋪子她出了一千七百兩,其中五百兩是寧伯瑾過年給的,如今又給她五百兩,對寧伯瑾來說沒什么,她心里卻小有震撼。

    見她感動,寧伯瑾溫和一笑,對這個女兒,他心里是虧欠的,若錢能讓她開心,多給些又何妨,想著,手在懷里掏了兩下。

    寧櫻以為他還要給自己銀子,雙眼亮了起來。

    寧伯瑾被看得不好意思,他確實想,但是沒有了,道,“明日爹再給你一張,鋪子的事情我幫你打聽打聽,茶水鋪子的話生意不好做,你心里得有準備?!?/br>
    寧伯瑾不知鋪子的位子,不過寧櫻開心,賣什么由著她便是。

    寧櫻點頭,她不是和錢過不去的主兒,何況,寧伯瑾手里的銀子是從賬房支取的,往后分家,那些都是大房的,拿大房的錢發家致富,她心里歡喜。

    得了銀子,寧櫻心情大好,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許多,進屋時,看簾子晃動下,邊上露出一束花來,她步伐微頓,腦子里有什么一閃而過,吩咐道,“我回屋休息會兒再洗漱,金桂忙你的事情去,待會我喚你?!?/br>
    金桂轉頭看了看外邊天色,滿院紅彤彤的,如天邊起了火似的,洗漱睡覺有些早了,頓了頓,道,“是。”

    寧櫻是莊子,寧櫻吩咐什么她照做就是了,施禮后慢慢退了出去,問寧櫻關不關門,寧櫻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緋紅,心虛道,“不用了?!?/br>
    再關門,就真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她撩簾子的手有些顫抖,回眸瞅了眼,看門口沒有丫鬟偷偷打探后才撩開簾子快速走了進去,放簾子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見譚慎衍靠墻而立,目光狡黠的望著她,寧櫻沒個好氣,上前奪過他手里的花兒,語氣不甚好,“你這會兒來做什么?”

    “來看看你?!彼估飦磉^幾次,不敢驚醒她,聽到她咳嗽完了就走,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寧櫻嗔他一眼,心里的氣消了大半,拿過花湊到鼻尖聞了聞,香味淡,不用擔心在屋里留下味道來,問譚慎衍道,“在哪兒摘的?”

    “書閣外的院子里,多得很?!庇行┤兆記]見,但看她眉眼愈發精致了,譚慎衍欣慰,“送來的補品你可有好好吃?”那些多是他打仗搶回來的,又或者抄家得來的,外邊千金難求。

    寧櫻輕輕點了點頭,不知為何,總叫她生出私會的感覺來,想起什么,拉著譚慎衍往西窗邊走,揚手讓他出去。

    見著她的欣喜頓時沒了,譚慎衍臉色一沉,身形巋然不動,眸色沉沉的打量著寧櫻,但看她紅著臉,眉眼嬌羞,不像攆他走的樣子,他頓時明白過來,眼里有笑漾開,道,“你想的周全。”

    他站在窗外,若有人進屋他身子一閃就沒了人,不怕被人發現,在屋里,有人進屋他速度再快都會鬧出動靜來。

    落日的余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身長玉立,風姿俊朗,而她也站在這片余暉中,燦若星辰的抬眉望著他。

    “你怎么有空過來了?”寧櫻攪著手里的花兒,總覺得有些許不自在。

    譚慎衍沒做過這種事兒,若不是太想和她說說話,也不會穿著一身官服就來了,生平還沒彎腰屈膝討好過人,和她相處,卻總舍不得硬氣,軟著聲兒解釋道,“今日刑部沒什么事兒過來轉轉,聽說你這些日子在忙韶顏胡同鋪子的事兒?”

    寧櫻沒有問他聽誰說的,問了他也不會說實話,寧櫻不瞞他,將自己的打算說了,譚慎衍在刑部,寧櫻便問起茶水鋪子死人的事情來,忌諱的人多,也不知生意好不好做。

    “那片胡同賣茶水鋪子是個商機,鋪子里邊裝潢,桌椅板凳布置可安排好了?”譚慎衍聲音輕,雙手撐著窗臺,前傾著身子,目光輕柔。

    寧櫻不敢和他對視,如實道,“父親說會幫我打聽打聽……”

    不待她說完就被譚慎衍打斷,“禮部的事情多,轉眼他就給忘了,明日我讓福昌給你弄幾個人,至于茶葉,你可想好了賣什么茶?”

    他聲音溫潤,不自主的叫人沉醉其間,寧櫻便沒有隱瞞,將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的和他說了,從裝潢,茶水鋪子的名字,以及茶葉的種類……

    聽到不妥的地方,他會補充兩句,剪短的一兩句,往往說到點子上。

    天際的紅色褪去,一輪殘月升了上來,灰白的院子,慢慢陷入昏暗……

    西窗下,壓著聲兒說話的男女停了下來,寧櫻瞧著天色,適時止了話題,她與金桂說進屋看會兒書,不知竟然過了半個多時辰,站得久了,雙腿有些麻。

    譚慎衍會意,開口道,“我先走了,明日你去鋪子,我帶匠人過去瞧瞧?!?/br>
    福昌找寧櫻名不正言不順,不如他親自出馬。

    和寧櫻相處的這些日子,他有些明白福昌為何要送本書給他了,討女人歡心,其實多陪陪她就好,而上輩子,他連這個都沒做到……

    “不用,我自己能應付。”那是她自己的鋪子,不想過多的人干預,便是黃氏,都沒管那么多。

    迄今為止,能和譚慎衍討價還價人屈指可數,譚慎衍當沒聽到她的話似的,“明早我先去,不會叫人發現的?!?/br>
    這會兒不出面,她鋪子開張他也會去,總不能叫她被人欺負了去。

    第055章 偶遇流氓

    說了許久的話,寧櫻口干舌燥,瞅著譚慎衍離開后她才抽回了身子,屋里沒有掌燈,只能借著窗外走廊的光辨別屋里的擺設,她手里握著譚慎衍送的花兒,青翠的綠葉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顏色暗淡了些,她行至桌邊,將其隨手插入桌上的花瓶里,給自己倒了杯茶。

    日子仿若回到她們剛成親的時候,她有說不完的話,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想和他分享,也不管他是否喜歡,開了話匣子便關不住了,每每總是邊上的金桂提醒她,她抬眉瞧去,微斂著目,抿唇不言,不發一言,約莫是有些不耐了。

    像方才那般你一言我一語聊天的場景,只有在她病重的時候,想著,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精神又有些恍惚起來。

    一杯茶下肚,人清醒了些,許多事情都和上輩子不同了,她又何須耿耿于懷?抬眉看向簾子,輕輕喚金桂進屋伺候她洗漱,鋪子的事情剛開始,接下來有忙的時候,她的心思該放在鋪子上才是。

    過完種種,不該繼續想了。

    金桂掀開簾子,看桌前坐著一個人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是寧櫻后才將卡在喉嚨的驚呼咽了下去,隨口問道,“小姐是不是睡著了?”

    寧櫻一震,心虛的抬手捂著嘴惺忪的打了個哈欠,聲音帶著些許迷茫道,“撐著桌子睡了會兒,誰知竟這個時辰了?!?/br>
    金桂沒有多想,手托著床前的燈罩子,踮腳點燃燈,瞬間,屋里明亮起來,她放下燈罩,收起手里的火折子,看桌上的花瓶里多了束花,她輕輕笑了起來,“是不是吳mama送來的,得知小姐喜歡花,吳mama費了不少心思呢?!?/br>
    和秋茹一起院子里的花被柳氏身邊的秀mama遇著了,含沙射影損了一通,吳mama想著得饒人處且饒人沒有計較,卻叫秀mama告到柳氏跟前,柳氏沒訓斥什么,只是那臉色,好似吳mama她們是一群鄉下來的無知婦人,多少叫人不痛快。

    吳mama稍微收斂了性子,摘花的時候多找墻角茂密的枝丫,亦或者趁著沒人的時候,為了討寧櫻高興,吳mama和秋茹這些日子摘的花都能湊過一樹了。

    想到吳mama見著花兒雙眼放光的神色,寧櫻哭笑不得,吳mama的眼神,餓狼撲食也不為過。

    寧櫻沒有否認,金桂便認定花兒是吳mama摘回來的,服侍寧櫻洗漱時還好奇吳mama從哪兒摘回來的花兒,這個時節,院子里的花漸漸少了。

    寧櫻故作沒聽到,盯著手里的花,也疑惑起來,鼻尖湊過去聞了聞,香味入鼻,使人精神振奮。

    很快,門口的丫鬟說水備好了,寧櫻轉去了罩房,出來時身上已換上了寢衣,心頭涌上nongnong困意,靠在床頭,拿了本書隨意翻著,金桂去廚房端燕窩,回來時,寧櫻閉眼睡著了,手邊的書掉落在地,身上的被子滑落下去,寧櫻毫無察覺,她心里納悶,寧櫻睡過一會兒,怎這會兒又睡了,低頭瞅了眼黑色托盤上的瓷碗,燕窩是六皇妃送的,珍貴得很,然而這會也沒用了,站了會兒,不見寧櫻有轉醒的跡象,她這才緩緩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寧櫻和黃氏說了去鋪子著手裝潢的事兒,因著是寧櫻的第一個鋪子,黃氏沒有過多插手,有意讓她自己摸索,不懂的她在提點一二,孩子大了,該學算賬管家了,黃氏不敢再像往前那般慣著她,叮囑她幾句,沒有跟著去。

    寧櫻出門時遇著寧靜蘭過來給黃氏請安,搬去靜思院后,寧靜蘭規矩了很多,不哭不鬧,安分得很,該是竹姨娘和她說過什么,寧靜蘭不敢再掀風浪,見著她,寧靜蘭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手里的手帕緊了緊,再與她對視時,臉上已換上了笑容,“六jiejie也來給母親請安啊。”

    寧櫻頷首,不愿意和寧靜蘭過多打交道,錯開身時,聽寧靜蘭叫住她道,“六jiejie,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爹爹訓斥過我了,往后我不敢再犯,你能不能原諒我?”

    寧櫻側目,盯著她腰間淡紫色的細錦帶,若有所思道,“九meimei嚴重了,我整日事兒多,過去發生的事兒好些都記不得了,你犯不著與我道歉,倒是謝姨娘身邊的思夢,臉上傷了一道口子,也不知好了沒?!?/br>
    看寧靜蘭面色一白,寧櫻不再多說,蔥白般纖細的手指忍不住摸向自己側臉,大年三十她和寧靜芳打架時傷了臉,這會兒已恢復如初,沒有留下任何疤痕,她給思夢的藥是當時剩下的,思夢不過十三四歲,即使是奴婢往后也有自己的生活,毀了容,一輩子被府里的下人指指點點不說,往后到了年紀,配出去也比較難。

    寧靜蘭拽著手帕的手指泛白,她咬著下唇,委屈得快要哭出來,楚楚可憐道,“當日的事情是秀清不對,我已經訓斥過她了?!?/br>
    她既然這般說,寧櫻無話可說,點了點頭,提著裙擺,緩緩往外邊走。

    快到二門時,身后傳到一道細柔尖銳的聲音,寧櫻皺了皺眉,心下不喜,寧靜蘭也不知哪兒不對,今天是賴上她了?她面色不耐的轉過身,看寧靜蘭牽著寧靜彤剛轉過拐角,寧靜蘭一身淡粉色百花褶皺長裙,顏色明亮,寧靜彤則是身天藍色褙子,唇紅齒白,粉雕玉琢,見到寧靜彤,寧櫻臉上的情緒稍微好看了些。

    寧靜彤卻不太高興,她與其說是被寧靜蘭牽著,不如是被寧靜蘭強勢的拖著,她和月姨娘一起去梧桐院給黃氏請安,遇著寧靜蘭出門,說帶她去找寧櫻,月姨娘起初不肯答應怕寧靜蘭背過身對付她,竹姨娘猶如強弩之末,門口是黃氏的人守著,沒有黃氏的指令,竹姨娘再難走出房屋半步,加之寧櫻提醒她的,月姨娘不敢讓寧靜彤跟著寧靜蘭,誰知,寧靜蘭說寧櫻要出門,晚了就追不上了。

    月姨娘一猶豫,寧靜蘭牽著就寧靜彤就走了,寧靜彤心里想的是和寧櫻一起出門玩,起初便由寧靜蘭牽著,背過月姨娘,寧靜蘭對她態度惡劣了許多,手用力的掐著她,她喊疼寧靜蘭也不肯松開。

    這會看寧櫻在不遠處,她頓時委屈起來,松開寧靜蘭跑了過去,告狀似的將寧靜蘭的惡行說了,撩起袖子,白嫩的手臂上一片青色,深的地方已轉成了青紫色,她眼眶一紅,忍著淚快哭出來似的,寧櫻替她揉了揉,蹙眉看向寧靜蘭,“不知九meimei有何事?”

    寧靜蘭臉上一派無辜,愧疚的看著寧靜彤,“對不起,彤meimei,我也是擔心你追不上六jiejie,這才拉著你走得急了,不是有心傷你的,你能不生我的氣嗎?”

    寧靜彤撇撇嘴,沒有說話,而是問寧櫻道,“六jiejie要出門玩嗎?靜彤也想出去玩,好些日子沒有出門了,難得夫子有事,這幾日都沒空?!?/br>
    寧櫻揉了揉了她雙丫髻上的簪花,耐人尋味的瞅了眼邊上的寧靜蘭,若有所思道,“九meimei也想一起?”

    寧靜蘭臉色一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耷拉著的眼皮蓋住了眼底的暗芒,寧櫻出門是找小太醫的,她毫不懷疑這點,前些日子,六皇妃送來好些補品和藥材,揚言全部是給寧櫻的,府里上上下下都看得明白,六皇妃是因為小太醫的關系才對寧櫻另眼相待,小太醫,中意寧櫻,而寧櫻若不喜歡小太醫,又怎會收下那些東西?

    寧櫻得了東西一定會想方設法當面道謝,她暗暗派人留意著寧櫻的動靜,沒想著會是今天,小太醫儀表堂堂,姿容俊朗,又有最受寵的六皇子當姐夫,風光無限,寧櫻長得好看,可她哪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一言不合罵人,動手打架,這種人,如何配得上小太醫?

    竹姨娘叮囑她別輕舉妄動,寧伯瑾厭棄了她們,如果她再不討喜,她們都沒有好日子過,她忍辱負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騎在寧櫻頭上,而小太醫就是她唯一的機會,想清楚了,她尷尬的點了點頭,不好意思道,“我與彤meimei一樣,許久沒有出過門了,六jiejie可否讓我也跟著?”

    寧櫻昨晚和譚慎衍約好,寧靜彤跟著的話沒什么,寧靜彤不是多話的性子,而寧靜蘭別有居心,添油加醋敗壞她名聲不說,勢必會鬧得人盡皆知,寧櫻不會自作自受帶個麻煩在身邊,直言拒絕寧靜蘭道,“那不好意思了九meimei,我出門辦事,并非游玩,你許久沒出過門的話可以和二伯母一起,這些時日,她到處參加宴會,熱鬧得很,我可以派人和二伯母說聲,叫她帶著你?!?/br>
    秦氏目光短淺,挑中了劉府做親家,可寧伯信和寧國忠都不答應,寧府今時不同往日,哪會讓嫡子娶一個商戶之女?哪怕是皇商,追根究底也是商人,寧國忠不會答應的。

    秦氏不敢以卵擊石,劉府誘惑再大,秦氏也只有偶爾做做美夢,暗中抱怨寧國忠和寧伯信兩句,又不得不重新繼續為寧成昭說親,這些日子,秦氏到處參加宴會,挑中了其中位戶部大人的嫡長女,對方官職高,秦氏擔心人家看不起寧成昭,讓寧伯瑾從中牽線,秦氏有事相求,如果寧櫻讓秦氏參加宴會帶上寧靜蘭,秦氏不愿意是真,可也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