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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宰輔養妻日常在線閱讀 - 第66節

第66節

    玉逸塵點頭:“果真!”

    兩人沐洗完并肩躺到被窩里,外頭的喧聲只怕要鬧到天亮。貞書才睡飽了又羊rou吃的太多,此時便有些飽暖思yin.欲的意味,側身撫著玉逸塵的胸膛輕聲問道:“玉逸塵,咱們有多久沒有那個過了?”

    玉逸塵側身過來伸手在貞書身上撫著,漸漸力道加重,待貞書自己纏湊過來,卻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乖,睡吧。”

    貞書以為今夜至少他得伺候自己一回,那知才撩到火苗欲起未起他竟就收了手。她轉身瞇眼賭氣睡了半晌,聽得玉逸塵呼吸像是仍還未睡著的樣子,又湊過來在他耳邊輕言:“若不然,我伺候你一回?”

    借著帳外透進來的暖光,她瞅著玉逸塵一本正經的眉毛漸漸溫柔,唇角亦微微往上勾著,笑嘻嘻踢掉褲子便要往他身上爬。誰知才支起肘子便叫玉逸塵一把拽住:“乖,睡覺!”

    貞書心道我一肚子的羊rou如何能睡得著?

    自打重新在一起,貞書仍貪戀玉逸塵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而玉逸塵如今既嘗到了男子們該能嘗到的甜頭,便滿足了貞書亦要尋求個自己的滿足。

    但那東西終究不是他的,又尺寸驚人到難以形容,也不知賞羌是從那里尋來那么個寶貝,每每總要頂得貞書撕心裂肺。

    漸漸她就不肯再應付玉逸塵,既自己盡了興,每每便借著肚子疼不肯叫玉逸塵得一回。加之如今旅途勞頓不方便,這兩人至少有兩個月未曾弄過那種事情。人言食色性也,食不到自然也要抓心撓肝,貞書在被窩里苦熬了許久才漸漸睡著。

    “貞書,貞書!”是玉逸塵的聲音,不停在貞書耳邊叫著。

    她睜開眼,見是一處背陰的漫草坡上,坡上生滿了鵝黃的小嫩花兒,她恰就躺在那一片嫩黃的小花兒并綠草織就的天然草毯上。玉逸塵恰在懸在她頭上方笑著,伸手過來就要去摸她的衣襟。

    貞書一把捏住衣襟,想要翻身起來卻是身爛如泥怎么也翻不起身來。玉逸塵的手當是在撩她寶藍色的百褶裙,便是他纖長五指才游走至小腿上,她整個小腹都打起哆嗦來,忍不住似是哼了一聲,整個人便欲要往他身上迎去。

    這一回當是他身上的物件兒,但她又難得未曾覺得不適,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快意叫她亦能尋到那邪癖的快慰處。既能尋到,她自己便也和著玉逸塵的節奏動了起來,漸漸動著猶覺得總不能盡興滿足,抓心撓肝正不知該怎么辦才好時,卻聽得身上那人忽而叫道:“jiejie!”

    是莫日根?

    貞書猛得驚醒,那聲jiejie還言猶在耳。她心突突跳著,側身見玉逸塵睡的正香,心中暗暗叫道:莫非果真如童奇生所說,我是個好yin不貞的放蕩貨,才不過見過一面的男子,竟也能與他做出這樣的夢來?

    她側身去看熟睡中的玉逸塵,他鼻梁懸潤眉高眼挑,如今那朱唇的顏色略略變淡,是帶著陽剛之氣的俊美,雖不及當年清秀,但畢竟那種書卷氣與夫子式的儒雅還在,仍是叫她多看一眼都要動心的好相貌。

    “真是見了鬼了”貞書長長嘆息道。

    次日一早最先開始的是賽馬,草場上人山人海圈圍著,里頭才不過是初賽角逐。貞書抓住小魚喂了些馓子并酸奶奶酪,他便如放飛的鳥兒一般鉆出帳篷又不見了蹤影。玉逸塵所帶的西夏人自然也要賽馬摔跤,他早早起來便去看賽馬了。

    因無侍女相隨,貞書自己一人正收拾著帳篷,忽得簾子掀起,一個十五六歲兩頰紅紅的小姑娘叫著舅舅沖了進來。她漢話說的標準之及,進門就笑嘻嘻問道:“哎,你這婢子,可曾見過我舅舅?”

    叫她叫成婢子,貞書心中先就不喜。為禮節故,她回道:“小姑娘,我并不是什么婢子,我是黑水城主的夫人,不知你找的舅舅是誰?”

    “南人?”敖登格日勒挑了挑眉:“原來你就是賞契舅舅所娶的那個南人夫人?”

    她進帳小牛皮鞭子踏在羊毯上,小小的個子卻還要裝出個大狗的架式來,繞著貞書走了一圈,冷笑道:“我娘亦是漢人,但比起你來要漂亮多了,至少不似你一般是個菜人臉色,哼!”

    北人嫌棄南人皮膚白皙,常以菜人相稱,這是極端的貶意詞。貞書怒的一把抓住這小姑娘:“孩子,我不知道你父母是誰,但你這話實在太缺教養!”

    叫黑水城主賞契是舅舅,那當也是北汗膝下的公主,生的委實漂亮,可嘴巴也太毒了些。

    敖登格日勒叫貞書纂手怒目相視,天性驕縱的性子自然不肯服輸,抽出皮鞭來就要往貞書身上招呼:“這鞭子就是我的教養,你要不要試試?”

    她鞭子才揚起來,卻沒有落到貞書身上。貞書抬頭見是穿著白色繡牡丹花圓領袍子的玉逸塵抓著鞭子,松了敖登格日勒的手對他說道:“這小孩子說是來尋舅舅的,端地一點家教也沒有……”

    “舅舅!”敖登格日勒甩掉鞭子紅撲撲的小臉滿是笑意就往玉逸塵身上撲去:“我是敖登格日勒呀,昨夜給你敬過酒的。等我哥哥商議完事情我就找不到你啦!”

    玉逸塵以手指頂著這小姑娘不讓她靠自己太近,指著貞書說道:“這是我夫人,既你認我是舅舅,便要叫她一聲舅母。小孩子拿鞭子抽舅母可是不對的,快給她道歉。”

    敖登格日勒側眼掃了貞書一眼,輕聲說:“對不起!”

    “南人?”敖登格日勒挑了挑眉:“原來你就是賞契舅舅所娶的那個南人夫人?”

    她進帳小牛皮鞭子踏在羊毯上,小小的個子卻還要裝出個大狗的架式來,繞著貞書走了一圈,冷笑道:“我娘亦是漢人,但比起你來要漂亮多了,至少不似你一般是個菜人臉色,哼!”

    北人嫌棄南人皮膚白皙,常以菜人相稱,這是極端的貶意詞。貞書怒的一把抓住這小姑娘:“孩子,我不知道你父母是誰,但你這話實在太缺教養!”

    叫黑水城主賞契是舅舅,那當也是北汗膝下的公主,生的委實漂亮,可嘴巴也太毒了些。

    敖登格日勒叫貞書纂手怒目相視,天性驕縱的性子自然不肯服輸,抽出皮鞭來就要往貞書身上招呼:“這鞭子就是我的教養,你要不要試試?”

    她鞭子才揚起來,卻沒有落到貞書身上。貞書抬頭見是穿著白色繡牡丹花圓領袍子的玉逸塵抓著鞭子,松了敖登格日勒的手對他說道:“這小孩子說是來尋舅舅的,端地一點家教也沒有……”

    “舅舅!”敖登格日勒甩掉鞭子紅撲撲的小臉滿是笑意就往玉逸塵身上撲去:“我是敖登格日勒呀,昨夜給你敬過酒的。等我哥哥商議完事情我就找不到你啦!”

    玉逸塵以手指頂著這小姑娘不讓她靠自己太近,指著貞書說道:“這是我夫人,既你認我是舅舅,便要叫她一聲舅母。小孩子拿鞭子抽舅母可是不對的,快給她道歉。”

    敖登格日勒側眼掃了貞書一眼,輕聲說:“對不起!”

    “南人?”敖登格日勒挑了挑眉:“原來你就是賞契舅舅所娶的那個南人夫人?”

    她進帳小牛皮鞭子踏在羊毯上,小小的個子卻還要裝出個大狗的架式來,繞著貞書走了一圈,冷笑道:“我娘亦是漢人,但比起你來要漂亮多了,至少不似你一般是個菜人臉色,哼!”

    北人嫌棄南人皮膚白皙,常以菜人相稱,這是極端的貶意詞。貞書怒的一把抓住這小姑娘:“孩子,我不知道你父母是誰,但你這話實在太缺教養!”

    叫黑水城主賞契是舅舅,那當也是北汗膝下的公主,生的委實漂亮,可嘴巴也太毒了些。

    敖登格日勒叫貞書纂手怒目相視,天性驕縱的性子自然不肯服輸,抽出皮鞭來就要往貞書身上招呼:“這鞭子就是我的教養,你要不要試試?”

    ☆、第75章

    王治連掃了芳姊幾眼,見她約摸十七八歲,深看了幾眼坐到韓清身邊,接著便是連連嘆息:“你父親故去,于我是一大打擊,前幾天我又聽聞陳九也沒了,這于我又是另一大打擊。你父親的事情我還知道一些,聽聞是他惹了次輔傅煜,叫人給整了。陳九的事情卻是非常詭異,他一意孤行,到底是把自己牽扯到了里頭?”

    韓清略略掃了芳姊一眼,見她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忽而就哎喲了一聲,捂著肚子叫道:“芳姊,我肚子疼,快去尋我的藥來。”

    見芳姊走了,韓清才哭著重又撲到王治懷中,并順便呈上一份書信。

    王治拿著書信在看,漸看手漸抖起來,十分吃驚的問韓清:“這果真是太后親筆?”

    韓清反問王治:“干爹您覺得了?”

    王治不言。他曾在高太后身邊貼身伺候過多年,當然也是因為伺候的好,才能撈到南京守備這樣一個肥差。高太后的字他自然認得,遙思多年不見的主人,此時忍不住便要揩眼淚。

    “當初太后本來屬意于阿蠻哥哥,想要廢李昊而扶阿蠻哥哥上去。但干爹您猶豫不決,太后才會轉而寄希望于景王。景王自己不掌兵權,本來陳九臨摹的圣旨上御璽都已加蓋,只要皇帝一死,景王登臨大寶再昭告天下也不過片刻間的事情,誰知當時湊巧唐牧在宮中閣房當值,皇上呼喊出去,逼宮的不過幾個老不中用的太監并一個太后娘娘,唐牧與皇帝兩人竟將幾個太監給逼退了。

    干爹,既景王事情不成,您帶著阿蠻哥哥入京解求太后,便是順理成章啊!”

    頓得許久,王治又問韓清:“我聽聞唐牧在朝是個老好人,兩京往來的同僚們說起他皆是贊不絕口。如今既他護駕又功,想必深得皇上信任,只怕這一回他來南京,就是我的一大劫數。”

    韓清微微掃了一眼梁頂,那梁頂繁雜的垂花藻井上面趴伏著個身輕如燕的婦人。她心中冷笑,唐牧仍是不相信她是全心全意為他,想要扶他到大歷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上去。也罷,有唐牧的人盯著,待會兒她的一舉一動傳到唐牧耳朵里,他才會知道自己對他有多買力,有多上心。

    她是生來就要撥弄朝局,擺弄人心的女子,怎會如韓覃一般屈居于死氣沉沉的唐府,去做一個永遠被動等著丈夫歸家,仰視著等待丈夫寵愛的黃臉婦人?

    “唐牧才二十七歲就做到內閣輔臣的位置上,只憑一個老好人是萬萬達不到的。他自然也有他的野心,而那份野心,如今就要干爹您來成全了。若您能成全他的野心,自然也能平安渡過這一關。”

    “他想當首輔?”這是十年寒窗苦度,一朝金榜提名后全大歷的儒生們夢想的終點,也是榮耀的至高點。武臣奪天下,文臣治天下。以內閣治政的大歷朝,首輔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擁有除皇帝之外至高決策權的那個人物。

    唐牧在內閣如今還不過末輔,頭上除了傅煜有些年級外,胡文起與徐錫,劉謹昭皆是四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只要大方向上不出錯,再熬二十年熬到首輔位置上時唐牧也成了個五十多歲的老人,那時候再做首輔,與如今就做首輔,是天地殊懸。

    韓清輕輕搖頭:“不,僅僅一個首輔之位唐牧不能滿足。他想恢復中書省草擬和頒發詔令的實權功能,讓中書省凌駕于內閣之上,到時候他做中書令,行宰相之實權。”

    “他竟是想做宰相?”王治重復了一遍又一遍,許久又是點頭:“也是啊,自洪武年間胡惟庸謀逆一案之后,本朝便將中書省設為空缺之職,移權到司禮監,由皇上獨攬大權。如今唐牧年級輕輕已做到這一步,恰皇上又廢除了司禮監,他想做宰相也不是空想,是可以實現的。

    如今幾位輔臣皆還年輕,若無意外之事發生,唐牧至少要等二三十年才能熬到首輔位置上,而即便皇上恢復中書省實權,他也不可能是坐上中書令行宰相之職的那個人,所以他想獨辟蹊徑,寄希望于我的阿蠻?”

    王治越說越覺得信心十足:“如此說來,此事可謀。”

    韓清已經站了起來,斂著墨蘭色無領比夾的襟子給王治深深行了一禮,才道:“干爹,女兒須得走了,韓覃多疑,只怕女兒出來時間太久了她要生氣。”

    “清兒!”王治也站起來,望著略比自己小的干女兒韓清:“清兒,瞧你的樣子似是委曲求全于韓覃膝下,這又是為何?或者你與唐牧?”

    王治方才迎客時略略掃了韓覃一眼,見她與韓清相貌極其相似,此時不免猜渡自己這干女兒或者在失怙之后已與姐夫唐牧有了私情,否則的話怎會以如此別扭的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

    韓清頓時面紅耳恥:“若果真將來事情,干爹就是皇帝的義父,女兒也能借此而一躍升為長公主,到好時,女兒希望干爹能替你女兒做主,叫唐牧休了韓覃,迎女兒做妻。”

    這就對了,每個人都有所求,又所求皆合情合理。

    王治深深點頭:“那個韓覃看起來也不過皮囊出眾而已,待將來干爹果真成了皇帝義父,只怕一個國公稱號是少不了的。你與阿蠻是義兄妹,一個長公主的名號自然少不了,這個心愿,義父到時候幫你達成就是。”

    另一邊宴會廳中,韓覃見芳姊進來打眼色便知只怕韓清的事情辦完了,也不及張氏苦苦挽留便要啟程回官驛。她才出門,滿臺階的菊花叢中便見韓雅自側殿出來,面帶尷尬的叫了聲jiejie。韓覃笑著點頭應過,與韓清兩個并肩出門。

    這邊王治在韓清身上花了太久的功夫,只叫六部幾位養老尚書并國子監祭酒陪著唐牧,此時唐牧堅絕要告辭,他也不便相留,便帶著手下一眾老臣們也出來相送。

    兩撥人齊齊聚到前院,燈火輝煌中,南京一眾白發蒼蒼的老臣們襯著中間只著便衫,體修而高大的唐牧越發穩重儒雅。他年輕時相貌并不出挑,如今有了些年級,眉目間那抹溫意與耐心越來越厚重,卻又不僅僅是儒生氣與長者氣,穩沉間還有一股能駕馭群臣的領袖氣質,是人人堪依可托的長者相。

    辭過眾人,唐牧走過來與韓覃并肩而行,低聲問道:“飯菜可還合胃口?”

    韓覃搖頭:“冷盤倒還罷了。熱菜頭一道上來是龍須鳳爪,聽聞王夫人方氏說,那龍須是活鯉魚的魚須,而鳳爪則是活雞腳掌心上一塊精rou治成,光聽她這樣說法我便頓時沒了胃口。此時我只好奇她家后院是否有一群無須亂撞的鯉魚并掌心無rou四處亂跳腳的公雞。”

    唐牧笑著搖頭:“既你未吃飽飯,我帶你去個地方咱們好好吃一頓,好不好?”

    韓覃回頭見身后一眾的人隨著,好奇問道:“你要帶我去那里?”

    唐牧似是早給鞏兆和吩咐過,此時與她上了馬車卻不往官驛去,直接往燈火輝煌的秦淮河上去。十里秦淮兩岸風情,有夫子廟有烏衣巷,韓覃一路忍不住好奇張望兩岸,因見臨河處處紅袖招,回頭似笑非笑問唐牧:“二爺,不承想您還有攜夫人同逛青樓的嗜好?”

    十里秦淮兩岸,多少秦樓楚館臨河而立,聽聞館中皆藏著無數詩畫雙絕才貌俱佳的妙齡女子們,她們洗臉凈面的水都將秦淮河染成了香粉色。

    唐牧活了兩世無一日不是如箭在弦的緊張,前世亡國之際,他也曾想過要退避到留京,最終卻已身殉在京城,將王朝結束在順天府。在身死后魂無所歸的時候,他曾看到無數儒生屈下脊梁依附于外夷,也曾看到在秦樓楚館賣笑為生的娼門婦們以身殉國,不肯屈身于外夷。

    帝國終將崩踏,王朝終會易主,惟秦淮河兩岸的歌聲,從杜甫唱到李白,從柳三變唱到元好問,國事家事,終不抵兒女情長,在這脂粉nongnong的河兩岸回蕩。

    停車登舟,韓覃見船上惟有一船夫并一披著披風戴著帷帽身形瘦削的男子臨風而立,停步問后上船的唐牧:“那是何人?”

    唐牧道:“熟人!”

    那人聽到唐牧的聲音方才回頭,進艙取下頭上帷帽,略顯滄桑的臉上有著青青一層胡茬,他微微揚起唇角,失了血色泛著蒼白的臉上泛起微微的皺紋來。他喚道:“表姑娘!”

    韓覃定眼看了片刻,驚得嗓子里壓低一聲尖叫,半信半疑叫道:“許叔叔!”

    許知友轉眼看了唐牧一眼,還未及張開雙臂,韓覃便撲入了他的懷中。她伸手緩緩摸上許知友的頭,雖說他面上略顯滄桑,可并沒有疤痕。顯然,當初在商棧柜臺上被劈掉半個腦袋的那個人,并不是他。

    他整個人的神態氣韻,與原來完全不相同。原來的許知友,是個沉默寡言的內向之人,與熊貫一起讓在唐牧身后,很難叫人注意到他。可如今他完全不一樣了,他瘦了許多,臉也細了許多,混身沉著一股神秘而又厚重的滄桑。

    唐牧不動聲色把韓覃自許知友懷中拉了出來。問許知友:“差事辦的如何了?”

    許知友連忙收了那抹蒼白的笑意,拱手道:“回二爺,屬下已將您名下的幾處產業變賣,共籌得八十萬兩銀子!”

    韓覃知道唐牧在各處都有產業,還替他著賬,但卻從未聽過他要變買產業,此時倒抽一口冷氣,暗道:但不知唐牧要用八十萬兩銀子來做什么。

    唐牧默了片刻道:“以陳九的名義,把那八十萬兩全部送給王治,你要記著自己是馮運機,是太后讓你出宮去聯絡他的。八十萬兩銀子,夠他招兵買馬了。”

    許知友立即道:“是!”

    目送著許知友離開,韓覃才是氣不打一處來:“二爺當初明明說許叔叔死了,他違抗你的成令所以死的,我這一年來無一日不記著他死時的慘樣。如何他又好好的活著?還變成了另一個人?”

    唐牧還拿許知友的死要挾過韓覃,逼她嫁給他,如今二人已成夫妻,自然這些事情也不瞞她:“他不過需要另一個身份,而宣府又離京城夠遠,想在錦衣衛與東廠的眼目下把他變成另一個人,我才不得不行之,否則以知友的身手,陳九帶的那幾人怎可能是他的對手。”

    上了馬車,韓覃一路沉默,唐牧以為韓覃心里是在怪怨他于宣府將她置于危險之下,便聽韓覃悶悶聲道:“二爺您該告訴我的。”

    她若吵嚷一回,唐牧倒還好受些。可她如此淡然,唐牧心中便有些酸楚。在往宣府的時候,韓覃在他心里,仍不過是個孩子,他待她甚至沒有待唐逸用的心更多,只是糾結于自己該怎樣將一段孽緣變成善緣而已。所以才會拿她做個幌子,在宣府去誘陳九上鉤。

    從那之后,但凡想起宣府與品正居的事情,他都是止不住的后怕。怕她當時死在那里,怕自己要等到錯誤鑄成之后,才開始后悔后怕。

    *

    至晚回到官驛,韓覃見唐牧于燈下讀著封信,湊過來問道:“何人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