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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宰輔養妻日常在線閱讀 - 第57節

第57節

    他似是有心事,說完之后便起身:“你的東西皆在避心院,吃完飯無事自帶著人去歸整一下,過幾日咱們住到那邊去。”

    韓覃見他是要走的樣子,跟出來直送到穿堂外,見他往外院去了才又進來。

    那新蓋的避心院敞開著大門,一路幾個外院的仆人在歸整東西。見韓覃進門,另有兩個丫環迎了出來,笑著說道:“奴婢夏花、冬雪見過夫人?!?/br>
    這四個丫頭雖名字俗氣無比,但容樣兒皆是一等一的出挑。韓覃一路走到內間上樓,推門進那臥室,夏花迎上來說道:“夫人,你妝臺上的物件兒皆已存到了這屋子的妝臺中,您看擺置的可還恰當?”

    正是那座帶玻璃鏡子的大妝臺,韓覃拉開抽屜,見一樣樣釵環皆擺的整整齊齊,就連當初陳九送的那些都齊齊擺在抽屜中。她合上抽屜,拉到最后一格,因見里頭躺著面發烏的三角小銅鏡,顫手拈起來問夏花:“這東西那里來的?”

    夏花回道:“自奴婢們頭一回進這屋子,東西就在里頭了。”

    這是她當年在拗古村時用的一片小銅鏡,隱隱約約能照出個人影子。正是去年的這個時候,雨季恰至,黃河水阻,她一路丟了李書學,亦丟了她的小銅鏡。韓覃反手扣下銅鏡,轉身疾步往外走著。她當然猜度到這該是唐牧揀來的,那就是說自她離開后,他竟還折回去一趟柏香鎮,而那時候,她已經跟著陳啟宇走了。

    *

    外面天色盡黑。唐牧當在飲冰院才對。她自后門一路進飲冰院前廳,正要自屏風間往過走,便聽到內里有個陌生男子的聲音,他說道:“先生,朕思慮半日心中仍有惑,特來求您為朕解惑?!?/br>
    天下間能自稱朕的,唯有皇帝。韓覃頓在屏風后,屏息聽著,就聽唐牧說道:“不知皇上有何惑不能解,您只要提出來,微臣自會憑粗識淺學而竭力為您解說?!?/br>
    韓覃記得唐牧曾把一個叫莊箜瑤的姑娘送入了東宮,而那時東宮之主,正是如今這天子李昊。她也記得曾隔墻聽陳九說過,李昊身邊有個莊嬪。如果她猜的不錯的話,那個莊箜瑤如今的命運軌跡,當就是她未被唐牧所改變時的,命運軌跡。

    她如今已成人婦。當然,就算是小姑獨處時,也不可能會妄想攀龍附鳳,進入宮廷??蛇@男子的聲音叫她聽來,竟是心酸無比。從他的聲音里,韓覃可以判斷出他心中的焦慮與痛苦。還有對自己的懷疑,不自信與懦弱。

    李昊微服出宮,此時在唐牧家的前廳來回踱著步子:“高祖皇帝初設錦衣衛,是為駕馭不法群臣,后因其等私刑泛濫栽贓逼供,曾于大行前焚其刑具,撤其職能,將各獄囚犯全交由三司共同審理。

    至成祖皇帝時重設錦衣衛,歸還其詔獄。他們取代府前軍衛成為御前帶刀侍衛,內為親軍儀仗,外與三司具同樣職能,是成祖皇帝的手眼,他信錦衣衛甚于群臣,甚于三司。若不為李善機被殺故,若不為清臣府上半夜遭襲故,朕亦是信他們的??扇缃?,朕有些不信他們了?!?/br>
    唐牧道:“無論高祖皇帝,還是成祖皇帝,其出發點都是好的,都是想要在身體力行之外,更多的了解大歷朝群臣,掌握大歷朝民生,少冤假錯案而還清明正道。當他們以已之力不能行時,便組親兵為錦衣衛,代為手眼而查冤屈。

    但歷七八十年下來,除皇上外無人監管,錦衣衛指揮使權力過大,漸漸便生出膨脹之心來,間或有了野心,因其帶刀而近皇城,漸漸便有了今日無法無天的毛其順?!?/br>
    “所以,朕得要換個信得過的人來執掌錦衣衛!”李昊說出心中想法。當然,這是所有當政者的心中想法。他們認為只要換個信得過的人,自己便可以掌控這唯有自己才能飼喂,也唯會聽自己話的野獸。

    “皇上!”唐牧上前一步,撩袍簾緩緩跑到了地上:“臣以為,人之可信,遠不及制度約束更加保險,畢竟人心會變,制度既成,則永遠不會再更改。所以,錦衣衛需要的是監管,除皇帝與錦衣衛指揮使外,第三方的監管。”

    唐牧終于在他的曾祖輩面前,呈明了到此二十年來,他所謀劃的第一步:并錦衣衛入大理寺。

    皇帝李昊點頭,卻是沉吟不語。以朝來論,他是個帝王。但以私來論,他亦只是皇城中的家長而已。無論以帝王論還是以皇城之主來論,錦衣衛是他的私產,要不要引入大理寺監管,他現在還在權衡,度量。

    “皇上!”陪皇帝微服的御馬監掌印劉錦在外輕喚,聲音中透著十分的焦急。

    “何事?”皇帝李昊與唐牧同時望外:“進來回話。”

    劉錦進來跪在門口,回道:“陛下,方才錦衣衛送來急信,說前指揮使毛其順之子毛通,帶著家養府兵正在攻打北鎮撫司詔獄,像是意欲要入詔獄解救毛其順。”

    李昊大驚:“大膽狂徒,這廝才殺了朕的哥哥,現在又要攻打詔獄,他是要謀反么?”

    劉錦不敢言,仍是伏地跪著。

    李昊怒問:“東廠何在?兵部何在,大理寺何在?三大營又何在?”

    劉錦回道:“想必已經趕往北鎮撫司支援了?!?/br>
    由皇權一手培植起來的親兵們犯上作亂時,皇帝需要仰仗的,卻仍舊是朝廷的力量。

    李昊甩袍簾就要出門:“清臣,你隨朕一起去看看?!?/br>
    “皇上!”唐牧抱拳阻在李昊身前:“您萬金之軀不能涉險,臣懇請您先隨劉公公一起回宮。待臣親自往北鎮撫司查看完,再入宮面稟,可否?”

    李昊鼻息深嘆:“罷!罷!也只能如此了?!?/br>
    他轉身出門,帶著御馬監并殿前軍衛們一并撤離怡園,回宮去了。唐牧這時大聲叫道:“淳氏!”

    淳氏本在東梢間,此時急步走出來,提著唐牧裝制書的紫檀木覆皮螭蚊皮箱出來,說道:“二爺需要的東西皆在這里頭,您可要親自提著過去?”

    唐牧搖頭:“你隨我一起走,我先去北鎮撫司,看看這第二把火燒的情勢如何。你把這些東西送到俞閣老府上,再知會吏部高正、齊懷春并劉瑾昭一聲,叫他們明早務必齊奏,著大理寺監管錦衣衛一事!”

    他轉身取忠靜冠戴上,又摘墻上繡春刀下來提在手中,這才大步轉到屏風后面,摟住站在后面的韓覃覆唇深深吻了一氣,才貼唇在她耳邊說道:“回去好好睡一覺,我可能要明天才能回來。”

    言罷轉身出外,與淳氏兩個快步跑著出怡園大門,往北鎮撫司去了。

    ☆、第65章

    叫韓覃無比震驚的是,淳氏穿著束腰緊身的夜行衣,走起路來腳下生風,全然不是個中年婦人該有的形樣。她自頭一回見淳氏就覺得她有些與尋常婦人們不同,但此刻見她行動疾利身形利落,若不是胸前還鼓著,完全就該是個男人才對。

    她在屏風后站得許久,轉身回到避心院,回臥房在那玻璃竟子的妝臺前坐得許久,夏花進來問道:“夫人可要沐洗上床?”

    韓覃點頭:“好,給我備熱水,我今夜要宿在這里?!?/br>
    映著人容樣兒纖豪畢現的玻璃鏡子里,還穿著正紅喜服的小婦人面上仍有稚氣,亦滿懷著顧慮,許久才深深嘆了一氣。李昊的聲音,仍還在她腦中回蕩,這輩子,回憶起來,她還從未聽到那個人聲音的時候,能有方才那樣的心酸。

    就在去年冬天,在怡園書房的那個雪夜,唐牧第一次坦承自己的身世時,她便對未被唐牧這個外來之人所改變過的那一世,自己的身世感到好奇。當然,那時候她也知道如果沒有現在的唐牧,她將會踏入東宮。

    至于在東宮會遇見誰,會經歷些什么,會過什么樣的日子,最后怎樣死去,如今的她,或者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除了那個聲音,她甚至連東宮之主,如今的皇帝李昊的面貌都無法回想起來。僅僅于這世間的滄流中,就那么一個聲音,一經喚起便不能忘記。裹挾著心酸,焦慮,以及漫長的痛苦。仿佛那個人就在她的身邊,她時而仰望,時而憐惜,在無人的夜里,將他的腦袋裹在自己懷里,與他一起輕顫著,面對所有的未知與恐懼。

    *

    次日一早起來韓覃就在飲冰院等著,卻直到辰時才見淳氏一個人回來。她大步進門,邊走邊解著身上衣服,轉身進東梢間脫掉身上緊衣取平日穿的裙子過來系上,忽而覺得身后有人,轉身就見韓覃以一種十分崇拜而又艷羨的目光看著自己,眼神似要將自己剝了一般。

    淳氏先以手捂胸,滿目戒備的叫了聲:“夫人!”

    韓覃滿臉堆笑,兩手在淳氏身上輕點著,去試她臂上的肌rou:“好嫂子,您真是女中豪杰!”

    淳氏略看鬼一樣看著韓覃,一步步往后退著,不肯再叫她碰自己,轉身披好褙子飛速系著扣子,邊系邊問:“夫人,內院的丫頭們可還好用?”

    “好用,十分好用。名字也很好聽?!表n覃幾乎是逐步跟著淳氏往內院走:“只是原來跟著我的珠兒和墜兒去了那里?”

    淳氏止步,回頭看著韓覃笑了一聲:“陶娘子變成了表姑娘,表姑娘又變成了二夫人,夫人您的身份一直在變,內院貼身伺候過的人我怎好再留著?”

    原來是為了少傳口舌,才遣走了那兩個丫環。

    “她們去了那里?”莫不是被她給買到了極偏遠的地方,或者為了滅口,索性殺掉了?

    淳氏像是知曉韓覃的心思:“放心,人皆在,不過是送到淮南了而已?!?/br>
    淮南有唐牧的田地,送到那里,想必就會嫁到那里吧。跟到內院,韓覃見淳氏要進穿堂,忙又問道:“昨夜毛通鬧錦衣衛的事,可有了結果?”

    淳氏止步,回頭說道:“已經叫大理寺給抓住關起來了。”

    “那并錦衣衛入大理寺的事可有了結果?”韓覃緊追著問道。

    畢竟這才是唐牧真正想要達到的。

    淳氏搖頭:“二爺五更就入了宮,到此時諸位閣臣并六部九卿的諸位大臣們還出宮,情形如何,我也不知道?!?/br>
    她轉身入穿堂,往自己房中去了。韓覃復又回到飲冰院坐等,直等以天色將暮,才見唐牧風塵樸樸自外頭走進來。他掀湘簾進門見韓覃坐在窗前交椅上看書,緩步過來問道:“可曾吃過飯了?”

    韓覃點頭,問唐牧:“你可吃過?”

    唐牧亦是點頭:“和俞閣老出宮后到燴鮮居去吃的?!?/br>
    他當還喝了些酒,滿身一股酒氣。韓覃皺著鼻子替他解那深青色的官服,又摘帽子繡春刀替他掛起,換上長衫束好腰帶,兩人才一起往內院。唐牧忽而回頭問:“你如今住在那一處?”

    韓覃回道:“避心院!”

    唐牧轉身一笑,點頭道:“很好,既是這樣,今夜咱們就宿在避心院吧?!?/br>
    臥室隔壁盥洗室中有陰井,沐洗完的污水只要倒入陰井就可以歸泄入暗漕而出院子。韓覃早起才洗過澡,此時不想再洗,卻也跟進來替唐牧舀試水溫,兌好水溫才問:“二爺,錦衣衛的事情可有了結果?”

    唐牧自解著衣服,韓覃見他脫中衣露出精瘦的腰背來,慌的轉身就要往外退。唐牧一把抓住她手臂,問道:“你不是想知道錦衣衛的事情可有了結果?”

    韓覃見唐牧一手在松褲子,慌得退了出來,背身在盥洗室門上心怦怦的站著,許久才到妝臺前坐下,如此等得許久,才見唐牧只穿條褲子自盥洗室出來,執帕擦著體背問道:“為何還不睡?”

    他伸手自腋下伸過來解她中單的衣帶,才解開第二根,韓覃嗓子眼上浮起一股癢意,牙齒輕輕磕著打起顫來。她的身體還記憶著昨天凌晨那一場歡事時所感受過的美妙舒愉,以及整整一個多時辰的苦不能捱。

    唐牧脫掉她的中單往下檢視,見她腰線部位一道青紫的淤痕齊齊兒在白如膩脂的皮膚上,也知那是昨夜她靠在書案上時壓出來的?;盍藘缮?,于房事上,他自然一尋就要尋那能食髓之味,淋漓酣暢的刁鉆姿勢。他有練武的力道,她卻只是個普通女子,他雖極力竭制,仍還將她傷的不輕。

    “脫掉它!”唐牧見韓覃護緊肚兜,嘶聲命令道。

    韓覃搖頭:“不要!我要穿著它睡。”

    唐牧來扯,韓覃要護,終究又弄壞了肚兜帶子。他盯著看她胸前青青紫紫的地方,伸手輕輕撫上問道:“疼不疼?”

    韓覃搖頭:“不疼?!?/br>
    她終歸還是太小,如朵才開的稚嫩小花兒一般,經不住他由著性子的摧殘。又自有股倔氣,伸手護著那些傷痕不肯叫他看見。唐牧仍是笑著抱韓覃上床,兩人同躺到被窩里時,他才輕聲問道:“為何不用熱雞蛋滾一滾,或者會下去的快些?!?/br>
    韓覃忍著癢意,十分難為情的回道:“滾了,但是滾不下去?!?/br>
    唐牧終究還是抑不住,他心里所藏,壓制了近二十年的那頭饕餮,一經喚起便貪得無厭,便永遠都空敞著一顆饑渴無比的心,他翻身過來以溫熱的粗掌在她兩腿間揉著,用十二分的溫柔與耐心,直到那只干燥溫柔的大手都漸漸軟滑,韓覃都面紅心熱的時候,在她耳邊輕問:“還想不想要?”

    韓覃心頭一緊,連忙搖頭,又怕他還要鬧,急著改口問道:“二爺,錦衣衛的事情,如何了?”

    “歸到大理寺了!”

    這么說,是成了?韓覃笑著轉身,閉上了眼睛。唐牧伸手過來,將韓覃整個兒嵌入懷中,在她如膩脂般的肌膚上揉著,揉得許久,揉到她整個人面紅耳赤小腹燥熱要尋他的唇時,隨即便翻身爬了上來。

    次日一早起來,韓覃叫唐牧叫醒,迷蒙許久見他穿的不是公服,問道:“二爺今日休沐?”

    唐牧拍拍韓覃轉身出門:“快些穿衣服收拾,我帶你去個地方?!?/br>
    見馬車拐出城門,韓覃才撩簾問外頭騎馬的唐牧:“二爺,咱們竟是要出城?”

    唐牧點頭:“去檀州?!?/br>
    一路快馬加鞭,到檀州城時也不過才過午時。吃過午飯略作休息,唐牧與韓覃棄馬棄車,徒步開始爬密云山。至此,韓覃才知唐牧這一行,是要往密云山渡慈庵去,他是要去祭拜七年前死在渡慈庵的柳琛。

    兩人一路往主峰爬著,唐牧有常年習武的底子,自然不覺疲累。而韓覃亦有多年爬山的經驗,兩人一路行來從從容容不喘不累。直到他們當年下山時曾歇過腳的那汪清泉邊上時,唐牧才止步坐到山坡上,也拉韓覃坐下:“當年我們曾在這里歇過腳。”

    山風吹揚著,唐牧仍是與七年前相差不多的衣服,相差無幾的容貌,他本就是老成性子,七年前如是,七年后亦如是。韓覃卻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又瘦小又的小女孩兒。雖仍是巴掌大的小臉兒,仍是萌圓的眼兒,卻畢竟成了小婦人。

    兩人歇得許久,唐牧才問韓覃:“那龍頭山要爬起來,可比這密云山更高更深?”

    韓覃道:“當比這更高更深?!?/br>
    唐牧點頭,轉身起來邊走邊說道:“七年前我曾來過密云山渡慈庵,起出柳琛尸骨重葬。”

    韓覃跟在他身后,只見他高大的背影略有俯勢,袍簾叫山風嘩啦啦往后吹著。她正走著,就又聽唐牧說:“若是沒有我的出現,柳琛就不會上京城,也不會深埋骨殖在這密云山中,說起這一切,究竟還是由我一人而起?!?/br>
    已經到了山頂,再就是一截下山的路,下主峰爬到另一座峰頭上去,渡慈庵那小小的山門及山門前粗壯的楓樹,于遠及處清晰可辯。兩人在山頂停下住,韓覃忍不住好奇問道:“二爺,既咱們都成了夫妻,我可否問您一句,您在兩百年后那一世究竟是做著什么?為何會回到此間來,又想要改變朝堂,拼出個清平世界來?”

    唐牧回頭似是自嘲的笑著:“我是兩百年后,大歷走向亡國時,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br>
    所以,他是大歷朝的最后一位皇帝,亡國之君。

    韓覃輕嘆:“您以為是宦官致大歷亡國,所以回到此間,才會心心念念想要改變目前的朝局,如是否?”

    兩人繼續往前走著,見韓覃蹲下來揉著腿肚子,唐牧兩手托她站在塊大石頭上,轉身背負在肩上,邊走邊說道:“到亡國的那一天,大歷有數十萬男子割去□□加入到宦官行列。舉國中的男子,十有一成了閹人,以期能夠以此進階而謀富貴。那時候的我,雖想力挽狂瀾卻走了錯誤的道路,最終以身為祭,與國同亡。

    我想,即使我無法改變帝國的解體與王朝的更迭。至少在這二百年中,讓男子們的脊梁骨能挺起來,讓他們不要走入邪道,就可以了?!?/br>
    “那您又是怎么回到這里的了?”韓覃附在唐牧寬闊的肩背上,貼首在他肩膀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