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
說來巧,帝此時也隱隱心煩意亂。一會兒去接見那個“皇后”到不是個事兒,帝根本沒放在心上。他照樣處理完國事,到小書房休憩一下。 但是,也是拿起書看,怎么都看不踏實,就是心神紊亂,注意力不集中,躁得很。他還叫內侍把窗子打開,小風吹進來應該很舒暢了,依舊定不下心…… “陛下,曲主兒已經到重華殿了。” “嗯。”帝如常翻書,看上去毫無異樣。 來報的內侍看一眼站邊兒上的玉山,有些著急,前頭都準備妥當,也已等候多時,帝這不急不慢,啥時候才肯移駕重華殿呀。 玉山歪頭再看看帝,稍沉口氣,輕步上前,“陛下,重華殿那頭也等些時候了,是不是可以……”啪,輕一聲,帝合上書,揉揉眉心,“我知道。”可還不見挪步,玉山等也再不敢開言催促。 帝合著眼,靠在椅背上又休憩良久, 終于睜開眼,以為要移駕啦, 忽,他手邊兒上的手機振動——這是帝的私人手機,和他父皇一樣,里頭都有些誰,誰也不清楚。 只見帝還是從容接起,但聽了會兒里頭的內容,一下起身,一副驚慌!——真的,玉山等也內心震動,出什么大事了?從未見過帝如此形于外的“慌怯”! “都攔截住了嗎!”帝厲聲厲問, 隨著對方的言語,帝已經開始疾步往外走,玉山等肯定要跟著呀,哪知帝回頭厲喝他們“不準跟!立刻,所有的宮門全部封禁!襄陽!”他一喊,他的侍衛長應聲而出,“在!陛下。” “屏蔽所有宮廷信號,所有人原地待守,不得妄動!”“是!”帝也已掛斷電話,獨自疾走,下了臺階后,就是跑,也不知去哪兒,看方向,好像是祈年宮…… 帝邊跑,也終于曉得今日為何會老心神不寧, 他肯定知道今天子牛在祈年宮附近執勤,這會兒一定在宮里! 剛才給他打來電話的,是他留在德普的最心腹章學,章學緊急向他匯報,說“被囚禁的英繭”得到一只手機,不過已經收繳過來,通過翻看“最近通話”,好在還沒有打通一個電話——但是,看看,已足夠叫少帝驚慌!他怕什么,英繭打給誰他都不怕,就怕英繭聯系到子牛,告知她一切真相…… 帝跑著,慌切已然讓他有了瘋念。 當聽到章學匯報英繭拿到一只手機,帝心簡直立刻被一把火吞噬!他覺得自己就要失去子牛了! 哪怕之后章學忙道手機已收繳并查看,帝依舊心如火焚!要是已經打出,英繭刪了電話記錄呢? 這越想越怕,越想越瘋: 不能讓子牛這么離開我,就算她再也不能原諒我,我也不能這么失去她! …… “子牛!”寂靜的大殿回響帝的喊聲。 本來祈年宮就人煙稀少了,加之他剛下令禁封全宮,人員不得擅自走動,這祈年大殿更是靜默得一顆針掉落都聽得見! “子牛!!”他知道她一定在這里,為什么不回答他!帝更慌亂, “子!……”準備更大聲地喊,忽,一個身影在那邊殿廊下出現, “找我嗎,” 要知道以帝這個角度看過去,她身后拖著長長暖暖的陽光,那束光是帝心里唯一的光亮了……再也控制不住,帝向她跑去,緊緊抱住了她! 子牛當然懵乍,也不敢動,“怎么了,”憨憨問, 帝已經開始瘋狂地親吻她的臉側,心口的熾烈火燒洶涌而出,guntang地暈染著子牛的耳側。 按說,帝忽如此之舉,她該驚詫,該害怕, 但,子牛不也正不對勁兒嗎,帝這燙熱一口氣襲來,子牛忽覺背脊的強烈感受再次涌來,不過,不是痛,不是癢,不是不自在,反倒格外舒暢,仿若有羽翼在緩緩扇動,搖擺著背心處如有千萬小手在按摩,暖氣倒流,注入全身,讓骨酥魂輕…… 可子牛理智上還是在推卻,她蹙緊著眉頭,“你怎么……” 帝一沾上她的味兒仿若就開始墜入深淵, 他雙手緊緊捧住子牛紅撲撲的雙頰,眼神熱切得哦——子牛是他的命! “子牛,我不能沒有你!你別離開我,永遠都別離開我!……”終于,把埋在心底這么長時間的話兒,都說了出來, 子牛的雙眼已蒙上了一層霧氣,依舊帶著迷惑,又點點不自知的萌媚, 她推他,子牛何嘗不想保持清醒, “你的皇后還在等你,那才是你愛的人!” “不,我愛的是你!子牛,我不要皇后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空遼的宮殿, 帝死死抱著她得償所愿往下墜,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第696章 4.111 子牛超級羞臊,對自己做作的“欲迎還拒”格外羞恥。 她其實非常舒暢,每個汗毛都張開,仿若背骨處真怒張開四翼,恢弘,霸美,傲視地搖擺著,送她扶搖直上,在空中盡享每一粒風對她的膜拜…… 同時,她又知道與少帝在干嘛,少帝為她沉迷瘋魔的……“子牛,別松,快到了,就快到了……”兩人爛成一團泥,他還要堅持抱著她走向內殿去…… 外頭,他的皇后還在等他, 愈走愈近的,是曾經她與太皇最私密的內寢, 瘋了,一切都瘋了,子牛卻毫無辦法,她輕輕嗚咽,每一聲,都深深摳動帝的心弦,再墮落一分…… ……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現實可能會更荒唐。 一直到第二日午后,整個大紫陽宮全封禁不得解,上無諭,誰敢動?實打實,多少人餓了二十來個小時的肚子,又有多少人是真一步不敢挪動,筆挺挺站了二十來個時辰!最煎熬的,宮禁內信號全無,想看個手機打發時間都不可能。 帝呢? 玉山在這祈年宮內殿外也已站了十幾個小時, 從天白到黑,再到白, 里頭的動響足以叫玉山這個老內侍臉紅滴血,但,哪里敢邁進一步,甚至發出一聲兒! 若說帝將自己對子牛的心思埋藏得夠好,直至“21奪權”正當時,他卻帶著玉山前往北州只為接回子牛——玉山就已然心里有數了。 但,作為帝一小就跟在他身側的老內侍,玉山深知帝的性格:沉穩有度,絕不失理智。他即使再有心子牛,也會把這種感情放在“家國事業”之后。至多,將子牛留在眼前,依舊“有距離”地看著,心里有她就可。事實,接回子牛后,帝也確實是這樣在做,與子牛保持距離;當立皇后,還是立;國事按自己的節奏有力推進…… 卻萬萬沒想到哇!帝的“崩潰”就在這一剎那…… 玉山至此知道自己還是看輕了帝對子牛的感情,這絕不是“原先只有一點”,而后“累積”,愈積愈多,最后爆發。而是,原本一開始就濃烈得隨時爆發,帝是如何煎熬地在克制,在克制,終,不想克制了…… 所以,玉山也心疼帝,他遲遲不敢踏入,除了有真不敢打攪,也有,理解帝這如熔巖坍瀉、終得償所愿的不易。 …… 子牛翻身,被渾身的酸痛弄醒了,她輕哼一聲,隨即就感受如珍寶般的呵護,“哪兒疼,”帝也知道自己如何瘋狂地“蹂躪”了她。 子牛還作得用手拐推他,自己往被軟里躲,“假不嘻嘻”哼唧哭“叫他走”——她這完全是沒臉見人,照舊把所有的錯兒都歸咎給對方,她總是“受害者”,全是別人害她! 可氣人的事,男人都吃她這套啊。客觀講,事情落到這個地步,也確實是他“強迫而來”,帝照單全收,只認錯,只心疼,只求饒。 “子牛,我的寶,我是瘋了,可我絕不后悔!子牛,子牛,我只要你,我什么不要都可以……”開始說胡話了,但這話,走到后頭再回頭來看,真不可謂不已然埋了雷,越往后走啊,帝真的將“走火入魔”發揮到了極致! 而此時,子牛哪里聽得進一個字,她只有她的小嬌情。帝還要,子牛一下兩手揪住他耳朵,“我餓了,我餓了!”她著實也是真餓, 可你知道她這樣又埋怨又驕橫的模樣……帝是越陷越深,不免真性情的憨態都流露出來,深情地望著她,“我不餓,我看著你什么都能忘……哎喲!好好,去吃東西,我聽見你肚子咕咕叫了!”子牛抓他臉,帝還能像個頑童“口無遮攔”,說明多快活! 終于輪到玉山能“正大光明”進來了, 帝一喚“玉山!”——說明他知道他就在外頭,而且會一直候著。 帝喚玉山,把她羞得,又往被子里滾,帝一刻都不想與她分開,挨著咬她的耳朵,“你想吃什么,綠豆糕?你最愛吃綠豆糕了,每次起床都要吃一塊,父皇怕你噎著嗆著,前一夜就叫人準備好洗漱在床旁,必然還有溫水……” 子牛悶悶的聲音傳出,“你要不要臉,這是你父皇的床,你!……” 帝攀著她繼續咬,“就不要臉了,我就是要在父皇的床上要了你。你是我的皇后,父皇就算回來也不能再……” “住嘴!”哪知子牛忽拋棄羞臊,一下掀被坐起了身! 她怒目望著他,氣勢驕橫襲人, “誰要做你的皇后!趁早死了這份心!你要敢逼我,我死給你看信不信!” 卻, 帝望著這樣的她——子牛身上都是他的痕跡,他的味兒,全全然然都是他的——帝的眼神越來越柔,越來越柔,都化成了水, “什么死不死,不做就不做,我敢逼你么,我逼死自己也才敢現在和你……” 帝此時渾身充滿無以言喻的歡喜,因為,眼前的她,多漂亮的小子牛,多么有生氣的精靈兒,是他的!已經完完全全是他的了! 帝這才霸氣一掀開床邊幔帳, “綠豆糕呢!我要今天全天下都吃上綠豆糕,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的子牛就愛吃綠豆糕!” 少帝“最荒穢”一段歲月開始了。 第697章 4.112 帝確認子牛沒和英繭聯系上,這才放心。 帝對她的愛,開頭就往“無法無天”上沖! 有一天,她的風箏飛走了,帝封了中都近半街區,風箏飛到哪兒,哪兒的路面就得人跡清空,沿途不斷有攝像師緊跟攝影,將風箏在城市半空飄搖的“美景”記錄下來……當然,初始,像這種“人讓風箏”的荒唐事,極少人曉得帝是為子牛這么做——畢竟偶爾,帝王為“自己的喜好”任性一回,都還能理解。 子牛肯定不愿與他公開,這是丑事,可皇權在上,她只能得過且過,畢竟叫她“真羞愧去死”,她也沒那膽。 …… 帝這天聽完廷議,留下了神明聊些私話。 “21奪權”神明是“主力干將”,且善后的特別得當,如今帝著實十分信任他。 “神明,有件事我已想好,此前,與你商議一下。” 帝這話兒——既“你已想好”,何來再“與我商議”?神明明了,這就是在向他布置,希望他如他意去做。 “您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