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第599章 4.14 “你怎么看出張瀾好色?”趙喬是挺好奇,畢竟張瀾看上去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老讀書人。 神明唇微彎,忽抬手朝那邊躲在調料臺后的子牛招招。子牛見他招呼自己,走來了。 子牛見到生人還有些怯場,神明拍拍身邊的座位,那模樣簡直“紈绔”得很。 子牛剛坐下,他抱起她就掐她柔軟的小腰部,子牛嬌嗔一扭“干嘛!”——神明頭磕在子牛肩頭,笑著下巴一揚對趙喬,“喏,他當時看著跳舞的小姑娘就是你這個神情,又傻又迷。” 趙喬是有點臉紅,曉得神明最近跟這個小姑娘走得近,沒細看過她,今兒這么近面對面一瞧……是的,有些女孩兒的漂亮一眼或遠望、你是看不到的,她只在她熟悉的環境里,特別是她愿意的情況下,哪怕不防備泄露出來些“美意”,那就是美得醉死人! 就抱子牛坐他腿上吃他面前的小鍋子,子牛見他也不避諱,漸漸她也放松下來,吃自己的,聽他們講一些“科技界的新聞”,談“樓市”。 總之,提到了她的家鄉北州,從樓市層面看,真是好地方! 好處之一,緊湊。在北州島上,隨便挑個地方,出門走路十分鐘之內,吃喝瞟嘟抽,洗衣取錢買報紙交電話費、寬帶費都能辦了,而且還有兩個以上的選擇。不似中都,皇氣王道造成居住的不便,長平街有五十多米寬,即使是橫穿馬路到對面買個醬油,走路十分鐘也不夠。 好處之二,豐富。從上環到中環到灣紐,走路不到半個小時,你要吃哪國的東西,都能找到地道的館子,日串燒南蠻亭,川菜滿江紅,還有名字都不認得的黎巴嫩菜館和摩洛哥菜館。你要看哪國的書刊雜志,基本都能買到,中環的兩個三聯書店不比中都的小,文物書的種類比中都文物書店以及琉璃廠海王邨邃雅齋還多得多。如果想暫時離開鬧市,走路十五分鐘,就可以爬太陽山。山保護得很好,之于中州就好像中央公園之于紐城。反方向走路十分鐘,就是海,海邊有干凈的椅子,基本上沒有擺攤看手相的假和尚、擺攤套圈射擊的三輪車、擺攤賣發光塑料手鐲的小姑娘。 好處之三,成熟。總體印象,這是個誠實而有效率的城市,從州府到小民,做事的出發點都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地方臟了,有人打掃,流程不順,州府調整。北州市民們不崇尚文化和思想,崇尚實用知識和技術技能,頭腦簡單地掙錢,頭腦簡單地休息,像佛經里說的,餓了吃,困了睡。這些都是神明講的,子牛聽了頻頻點頭,為他犀利的快語稱贊,也不由越發露出“思鄉之情”。特別是她這樣“流亡在外”,根本不能“隨心所欲”回家的“小罪犯”,愈發想念家鄉的點點滴滴。 事實,她這幾天在網上跟顧未聊的,也是北州的吃喝玩樂。——是呀,別再說小子牛沒心計了,她接近顧未,首先跟他當網友開始。 “沒有人能告訴你為什么只有人能直立行走;為什么人要長兩支胳膊、一根那個而不是相反。袋鼠和蛇就有兩根,一根自娛,一根娛人;一根家里,一根外邊用;一根平時用,一根節假日用。沒有道理,就象沒人會告訴你,人是什么,人從何處來,又要到何處去。沒有道理,就是這樣。好些人長大了,不是因為想明白了,而是因為忘記了;好些文明產生了,不是因為發現了什么,而是因為編造了什么……” 可以看得出,顧未不愧學霸,思考的深度比她有趣廣泛得多! 她跟他談北州哪里的“蘋果飯”最好吃,顧未引著她,馬上就能深入到“概率問題”,繼而探討古人不可描述的隱秘生活。 “……比如教科書會告訴你,人之所以會直立行走,是因為古人總想能把手解放出來摘果子。而另一種離經背道的說法是,人之所以會直立行走,是因為古人總想能一邊行走一邊自未。古時候,人們過著群居生活,男性三、五成群到森林里虎口奪食,女性一邊嘮叨一邊在營地周圍撿能夠吃的草根、樹皮。在那個時候,你很難找到正當而令人信服的理由,讓心頤的對象與她們的群體暫時分開,與你幽處;就象一年級的小學生很難讓老師相信,他沒來上課是因為第四次死了舅舅。而且,干燥、平坦、隱蔽而又安全的幽會場所并不充足,往往已經被同伴占據。開辟新的地點又常常充滿危險,興之而來你盡情嚎叫,結果發現野豬正用它幽怨的綠眼睛看著你……” 講得子牛在電腦這頭咯咯直笑!真的,拋開其它,顧未這個人真的好有意思,打來的文字里就透著骨子狡黠的生機!子牛還挺期待與他見面滴。 可,哪里又想到,她與顧未的初次會面就如此驚險不堪! …… 是顧未提出線下見面的, “可我不在北州。” “那你在哪兒,”光標一閃,他打來幾個字問, “中州。我暫時也回不了北州。” “行啊,我周末去中州找你。” 兩人遂約在中州金溪大酒店旁的必勝客見面。 哎,壞就壞在子牛這天去見他、她穿的裝束上,怎么就這么巧,竟然跟“這天就丟了命的女孩兒”穿得極其近似!都是黑色的及小腿長羽絨服,齊耳娃娃頭,大墨鏡…… 好吧,這里就要說說顧未為什么會對她這么個“突然加他為好友”的陌生女孩兒“感興趣”了: 這就是翀心的失誤了, 是她給了子牛這個“游戲賬號”去加的顧未, 平常加顧未的人也多,怎么就唯獨這個號引起了顧未的“注意”?也充分說明,顧未跟翀心結怨幾深,顧未把翀心的“網絡痕跡”從前就扒了個遍。這下好,他以為翀心用一個并不常用的小號來加他是有什么陰謀,從一開始就防備著呢。這一路跟子牛“聊得開心”,其實就是一個“引鱉入甕”的過程,顧未倒要看看,這回翀心耍什么花招! 第600章 4.15 中州金溪大酒店具有兩百年歷史了,風貌保存完好,因此成為著名的打卡地。 它一旁有個性的小咖啡館、酒館林立。 顧未選了街角一家,安靜坐在高腳椅上,兩手攤在雙腿上,一手還略顯幼稚地揪著另一手食指,望著外頭發呆。 已經不知道引起多少人側目了,凡進來路過他的,都會看一眼,因為太好看。特別是女孩子,或羞澀或大膽,有些甚至想上前搭話了。不過,顧未回頭冷冷一看,那股子嫌棄不耐太明顯,沒幾個女孩兒經受得住。 這是個只可遠觀“近不得”的男孩子。如果你在北州二中,會對剛兒想接近他的女孩兒更嗤之以鼻,這是封了神的男孩,當地,沒人敢肖想他。 他放在面前桌面的手機震動,他拿起放在耳邊……始終眉頭深鎖,看得出,低語里帶著火氣。 不久, 外頭臨街停靠穩一輛黑色小車, 他跳下高腳椅,走出去,黑色小車下來一個男孩兒遞給他一臺照相機,他拿起沉著臉過馬路直接走進對面的金溪。 電梯上升時,跟他一起的這個男孩兒說“看來就是個賣的,想給你設仙人跳的套兒?” 顧未不吭聲,眼睛里的毒戾翻天! 到了五層, 進入一個房間, 客廳里,三個男孩兒圍站著,中間,一個女孩兒眼和嘴都被黑布緊綁,繩子反向鎖綁她的四肢——女孩兒有多驚恐可想而知…… 只聽顧未一聲“扒了!”,恐怖開始。 …… 好可憐的小子牛吶, 但凡她有勇氣,這一刻咬舌自盡死了算了;可她沒勇氣。 她一身上下只眼睛被蒙著了,他們踢打她,辱罵她,給她拍照,子牛痛叫得撕心裂肺!引發哮喘,一口氣上不來,可她怎么還要努力去呼吸呢?她還是怕死呀!她要活…… 這些人最后把她丟進工人拆洗存放臟被套的房間里,鎖住,就是任她“自生自滅”。走火,這時候有工人正好進來丟被套,發現她,就救了她;不走火,她能在這里關上一整夜,被打成這樣,加上哮喘,死了就死了…… 小子牛在暈厥過去的夢里都在哭, 忽覺臉龐像飄絮瘙癢, 子牛痛苦地瞇開眼,終于,漸漸聽清……寶格多么多么奮力地在扇動他的黑翅呀!嘶吼“子牛!!子牛!!” 子牛一望見他,得虧她還有勁哭有勁抬手去呼打他,“你滾!!我剛才那么叫你你在哪兒!!” 即使此時房間光線這么暗,也看得出寶格雙眼通紅絞憤!不僅他的黑翅奮力扇動,他也雙手握拳直在半空中跳,“你再知道這個顧未有多壞有多壞了吧!!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根本沒辦法救你,他媽的那些黑翅膀為什么不給我力量救你!!” 子牛哪聽得進去這些,就是哭,就是握拳狠狠擊打她身下的臟被單。她算也恨死這個顧未了,為什么呀!他為什么要這么對自己! 寶格見她喘狠,趕緊放低翅膀全身挨近她臉龐,盡管根本就“天人兩隔”般碰著她也是虛幻,依舊安撫地只撫摩她臉龐,“快吸藥!”一管藥瓶還是實打實滑到她臉龐的,子牛拿起來就放嘴里,大吸一口,眼淚哦,流不停…… 寶格還是把她救了的,可就是想不通,為什么在她最危難的時刻自己就完全無能為力?——小子牛艱難地裹著他給她弄來的臟襯衣、褲子,從酒店最側邊的樓梯還是哭不停慢慢下去了。寶格一直輕扇著黑翅不停嘴地鼓勵她安撫她豁哄她…… 是不知, 幸而他們先走一步,而且是從最側邊也是最后“封鎖”的樓梯下來了, 要再走晚一步,整個金溪大酒店就全樓封鎖了,子牛可別想出來了! 為何突然封鎖全樓?因為,出了命案,而且死的是個大人物。 …… 好吧,重新理理這繁瑣又湊巧的線索。 顧未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對子牛下毒手, 前也提起過,小子牛倒霉就倒霉在今天這身裝束上,和另一個女孩兒撞了衫! 不是說過顧未本來就警惕子牛的這個“游戲賬號”,所以來會面前,先叫心腹去偵查偵查,看看對方到底是誰? 她和顧未約好地點,而且說了自己的裝束;心腹們就按“描述的裝束”很快看到一個女孩兒(其實不是子牛),跟著她走進金溪大酒店,結果發現她和一個老男人曖昧不清,心腹男孩兒機靈地湊近偷聽了幾句,擺明這女孩兒是個賣的!她叫那個老男人先上樓,自己往大廳另一側走去…… 信息反饋回顧未這頭,顧未肯定勃然大怒呀!好你個翀心,找個賣的來陷害老子是吧!于是差心腹們捉住這個“賣的”女孩兒,哪知,陰錯陽差,心腹們捉住的是正好路過酒店的子牛!該她倒霉,吃了這大的虧…… 然而,更叫人想不到的, 這個與她當天裝束相似的女孩兒也沒好下場, 金溪六層,也就是酒店頂層, 她的尸體和這位大人物裹夾著混亂不堪地出現在總桶間內。 這位大人物,名張瀾。中都總檢有“蒼鷹”之稱景央的第一助! 第601章 4.16 翀心正在做題,忽然她感覺有人站她桌前——明顯本來還熱鬧的屋子,一下就鴉雀無聲,確切講,都不敢講話了。 咋了?這可是世紀交鋒!全校都曉得顧未和翀心不對盤,這一男一女頂級學霸還曾動過手,女的不怕男的,伸腿就踢!男的不心疼女的,一推就推下樓梯!當然,這對“世仇”,在某些腦子里只冒粉紅泡泡的“幻想家”腦海里,多少次翻滾無敵的cp故事,甚至私下有人寫他們的“同人小說”! 可事實還是事實,這兩的世界里只有“你死我活”。 顧未平靜地站在她桌前, 翀心可懶得搭理他,冷酷地瞅他一眼,繼續埋頭做自己的。 “你要不想把事兒鬧得人盡皆知,這會兒就跟我出來。”他開口道, 翀心才不鳥他呢,剛抬頭“你滾不滾…”他遞來一張照片,轉身就走——半晌,只聽身后“顧未!!!”翀心真發了瘋一樣沖向他!顧未這次不與她正面沖突,拔腿就跑,翀心拼命去追啊…… 嘖嘖,這一幕叫人看了又是迷離,像極“歡喜冤家”, 其實,血雨腥風才剛剛開始。 …… 東cao場一幢爬滿爬山虎的樓面角落,顧未站定,再轉過頭來,可肅戾得多。翀心就痛恨這人的虛偽,小小年紀,養成千張面孔騙人,他當時把自己推下樓梯還“裝無辜”,要不是自己在北州也頗有些勢力,都得偏向他“討伐”自己! 顧未一把狠狠抓住了翀心揚起要扇向他臉的手腕!“這次搞清楚是你先起的頭兒!找人來暗算我,我可保留著把這事兒鬧大的權力!” 翀心呸一口吐沫吐他臉上,依舊歇斯底里,“放你媽的屁!!你敢動她一根毫毛試試!試試!!” 哎,翀心這時候著實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照片里被吧光受虐的是誰?是子牛啊!!翀心最最在乎的鐵磁!哪怕他動自己千遍,用鞭子抽自己身上千遍,都不及這一眼,叫她看見子牛受如此傷害…… 可恰恰翀心這不同尋常的“歇斯底里”——是呀,顧未這些年跟她打交道,是了解翀心的,這是個完全被寵壞了的天之驕女!也該她驕縱,出身好,天資好,樣樣超群!顧未是個完全被“陰謀詭計”早早占據全部的陰狠少年,對情情愛愛徹底鄙視,要不,翀心該是個“好女伴”。 這個少女卓越,不僅體現在外在條件,更因著有顆“玲瓏心”!否則,不提這世間如此廣大,就光他們北州,人杰地靈,比她條件更優越的,也不是沒有。翀心貴在也有沉謀,要不這些年來,值得顧未這么防著她? 所以,翀心現在顯露出的“焦灼暴躁”就叫顧未覺得很有意思,絕不是這件事“敗落”了的惱羞成怒,看她口口聲聲喊紅了眼的“你敢動她一根毫毛試試!”——她是在乎這個女孩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