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卻,才要離開辦公室,姚軍接到一個電話,聽后大驚,趕緊掛了過來對程春說,“程州,柯秒所有的賬目都不用查了!” “怎么回事?”程春眉頭蹙得更緊, “小陳那邊說,今早,所有柯秒經(jīng)手的賬全送來了州府,主動要求審核,他特別查證了我們覺得有問題的那幾筆,都有了明明白白的去處,多半是資助了隆西的鄉(xiāng)村學校建設……” “怎么突然就來了這么些賬目走動,越發(fā)說明有問題!查!繼續(xù)查!我就不信他每筆說不清道不明的,都在這一夜間能補得完美無缺!”程春大怒, 結果, 也不由程春沮喪,再憤懣疑惑又如何?他就有這個板眼,一夜間,將每筆賬細化到“每一刻進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程春無話可說啊…… …… 事實,這次柯秒的危機,還真不是他自己出手。他有能力做到這樣,但,絕沒有這般快! 兩個人幫了他的“忙”。 一就是梅粒,雖說被程春發(fā)覺了他背后動得些小手腳,卻,面上完全沒有個實在證據(jù)。梅粒的“搗亂”肯定對程春的查證形成了阻礙。 當然,起最關鍵作用的,還是他姐夫佟話。 能一夜間把上上下下“做得這樣平整”,只有佟話有這個實力了。 佟話為何這回要暗中拉秒秒一把呢? 除了“一如既往”地想“討好”這個小舅子,更主要,也多了些考量。 那天,他在簾子外是聽到了柯秒與盛高原的一小段對話, 柯秒問盛高原,“父親這回犯病,是勞累了?” 盛高原只嘆了口氣, 柯秒又繼續(xù)說,“他要是受了氣,您得告訴我。” 盛高原遂講了前后緣由,“這次梁相也是太過分,明曉得凡徑山上咱裴家陵園……” 柯秒一直不吭聲, 反正佟話最后聽他說了句,“我知道了,這回病不會白犯。” 所以,當?shù)孟た旅氡涣何縻懣粗幸{至身邊,柯秒也并未反對——佟話判斷柯秒為了父親有自己的打算,這樣就得必須“助力”一把了。 …… 王羊正式的調令下來了,這一去上京,她最不放心的,肯定還是駕駕。 駕駕經(jīng)過上回“牽連被逮捕”,雖說王羊搞定了,回來還是狠狠訓了他,駕駕最近老實許多,讀書生活都蠻平順。 一輛高蹺屁股的摩托載著她來到一家茶樓前,王羊下來,脫了頭盔,望著騎手停好車,還牽著他手一起進入。嗯,這樣關懷,也只有對她弟弟如此了。 駕駕剃了平頭,左耳一只銀骷髏耳釘,把精致的五官襯得愈發(fā)靈氣兒,一笑,迷死萬千那種,又太年少,眸子里很有個性,更不得了! 他家祖籍粵西,祖輩兒就有飲茶的習慣,他父親、王羊三叔王止懷要不是個貪關,看著真是大儒一般,雅致的,樣樣精通! 止懷曾經(jīng)就談到過: 說一個人“茶飯不思”,系指其人因心情不好而自我作踐,進而對飯食所采取的一種消極態(tài)度。與“茶”和“飯”相對應的,分別是“渴”與“餓”。換言之,假如此人肯飯而堅持不茶,就大可以不必再予以理睬,因為他完全能夠在廣義的“飯”里補充到足夠的流質和水份。 但是,如果這個詞形容的對象是一個粵西人,事情就會變得復雜起來。比較而言,不吃飯反而不太緊要,因為一個粵西人可以在飲茶的時候,將大量的淀粉、脂肪和卡路里裹挾入腹。另一方面,如果這個粵西人只吃飯不飲茶,雖然健康無礙,但是這個跡象表明:此人的人際交往,可能出現(xiàn)了很嚴重的功能性障礙,甚至可能具有某種自閉的潛在傾向。 瞧瞧,飲茶對粵西人,特別對他們王家人來說多么重要! 今天,羊把弟弟帶來茶樓飲茶,而不是在家小酌著說話,說明她今天要給弟弟交代的有多重要。邊飲茶邊說,就這么有儀式感。 所謂“水滾茶靚”,至今仍是茶客與茶樓間百年不變的共識。 事實上,一個到茶樓飲茶的粵西茶客,并不是很在意他的茶。普洱菊花水仙烏龍壽眉,他只是習慣了其中的一種,只消在入座時機械地吩咐一句,并且適當時機揭開壺蓋,擺出續(xù)水的暗號,也就完成了一個無可挑剔的標準茶客的基本動作。 但羊喝茶還是挺講究的, 羊喜歡綠茶,尤其龍井,綠茶的味比較飄,味道淡,不耐沖泡,她的朋友戲稱這是“薄情”之茶。每年的春天,新茶出來的時候,羊會繼承三叔的習慣,專程去一趟哲鄉(xiāng)品龍井茶,如同儀式一般。羊不喜喝烏龍、普洱,嫌太濃重了。 她也很會泡茶,一道兩道,看她泡茶很有感覺,風輕云淡,又情深意長…… 羊泡第二壺了,手探了探壺身,抬手倒入駕駕跟前的茶盞,“我周末都會回家,你也得回來,跟我講講一周的功課,” 駕駕也斯文坐jiejie身旁,這是他家的傳統(tǒng),飲茶時都得規(guī)矩。jiejie斟完茶,他得雙手接過,十分有禮。 不過駕駕嘴里卻笑道,“我的功課,說了你也聽不懂。” 羊立即瞪眼,“你說你的,你管我聽不聽得懂,你能說出個一二三,我就知道你到底學進去多少……”正說著呢,忽然他們這間茶室的門被撞開,一個漂亮女人情緒十分激動地捶打一個男的,“你不愛我了!你和她到底什么關系!……” 羊一臉懵圈,怎么吵架的把我的門都撞開了?一時心里也煩躁,才創(chuàng)造好氛圍跟弟弟正兒八經(jīng)交代事兒呢…… 第425章 3.44 羊今日穿著一件淡黃飄帶蝴蝶結的襯衫,特別顯膚嫩白;長發(fā)低梳馬尾,因為卷曲蓬松,又格外顯天真浪漫;加上她沒掩飾的煩躁,在男人眼里就是嗔怪……誒唷,那男的看過來都怔住了,就望著她瞧! 這下,你知道那女的更火上澆油!她沖羊來了,一大嘴巴子就要朝羊扇過來!得虧那男的反應也快,一把拉住了她,卻還是沒防著咱駕駕更快的惡霸!駕駕那個反應狠準,他媽起身抬腳就朝那女的肚子狠踹過去,這股子不顧她死活的勁兒,連拉住她的男人都跟著往后一踉蹌差點摔倒! “駕駕!”羊趕緊拉住弟弟。瞧瞧,這就看出親疏了,要外人就算她會伸手拉,也是躲后頭;弟弟就不一樣,拉住了還挺身而出,把弟弟拉身后護著,“你們怎么回事兒!擅自闖進別人的房間……”誒,她還能說幾句! 那女的被這一腳踹的幾近要暈過去,哭得力氣都沒有,人直往下墜。男的要抱住她,卻還看向羊,“闖進來是我們不對,可你們這一腳——得踹出人命。” 羊是嚇住了,因為那女的是蠻痛苦的樣子;哪知駕駕不慌忙,他伸手一攔把jiejie完全護在了身后,微笑,“快死了么,我這里有條蛇正好幫你吸吸肚子里的淤血。”說著,貌似要從口袋里掏出個什么。 哎喲,那女的一聽,“啊!”一聲尖叫反抱住那男的脖子,“蛇!蛇!”都忘了嬌弱疼痛。男的看來也無話可說,卻還指著他們,“你們,你們這一腳不能算了……”眼睛可是一直都沒離開羊,看來就想訛她,訛她之后再想怎么著兒就不可知了。 正指著呢, 突然,外頭進來好些人,不少景差,還有這里的工作人員, 領頭的,是這邊經(jīng)理吧,他指著那男的就說,“就是他們!到處惹事兒,還把我外頭幾百萬的瓷瓶兒給摔了!” 那男的一下瞪大眼,“我,我什么時候摔你瓷瓶了?!” 經(jīng)理冷著眼,“我這邊都是監(jiān)控,你剛才和這位女士在走廊爭吵老半天了,碰倒了我家的瓷瓶,后又闖進這間雅室打攪人家喝茶……” “帶走!”景差也是干脆,上來四五人將哇哇叫的男的、尖叫的女的全拷上帶走了! 經(jīng)理立馬變了臉,再又不曉得幾殷勤小心得哦,對羊“打攪您了,對不起對不起,今兒的單我們全免,另外再奉上……”羊疑惑點點頭,這才都退了出去,還她一片清凈。 羊坐下,總覺得哪塊兒還是不對勁。不過,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還是決定先放下這些,說正事,“駕駕,我這調去上京……”卻,駕駕起了身往門口走去,羊也跟著站起來,“你去哪兒呀?”駕駕拉開門,“我瞧瞧他這邊到底有沒有監(jiān)控……”才仰頭瞧去,就聽后頭跟來的他姐喊了聲,“宇樂!” 喲,那頭轉身剛要走的宇樂愣給逮住了,他是不放心在這邊多站了會兒,正還在交代經(jīng)理怎么小心伺候這位主兒呢,沒想到,她一下又出來了,被她當場“逮住”。 這下沒法,宇樂只有笑著走過來,“咳,想做個好事不留名都不成。” 原來呀,事兒就這么巧,宇樂今兒也在這家和友人喝茶,早就從那窗子里看見她牽著駕駕走進來。當時宇樂那個興奮,忙掏手機打給了梅粒。梅粒在外辦事,肯定吩咐要照顧好她呀,且還一再囑咐,要不留痕跡地照看,梅粒不想叫羊兒覺得哪兒哪兒都被他盯著。 誒,你說這對男女是不是犯賤,就在宇樂眼皮子底下鬧事,宇樂得得饒他們呀!是在羊跟前,還是比較“平和”地拷走他們,羊是不曉得,一離開了她的視線,這二位可慘…… 羊再想通了,為什么事兒一下子能這么快“翻天覆地”的解決了。她拉起弟弟的手轉身走進來,眉頭稍蹙,“我看這邊就沒有監(jiān)控,你們嚇唬那人的吧。” “怎么可能沒監(jiān)控,現(xiàn)在哪個店里不得防著些意外啊。不過確實夸大了些……”宇樂笑呵呵跟進來, “沒摔碎什么瓷瓶吧,”羊坐下來,也叫弟弟坐好。駕駕是神情淡然許多,他姐的社交,駕駕像個老實孩子從來不參與。 “那是沒有,”宇樂也笑著承認,在她身旁坐下,“可那兩賤人多氣人,得教訓教訓。誒,對了,今天的龍井喝得還順口,我叫老板特別從……”宇樂還是趕緊換了話題,羊也曉得他不想多說這些,既然對方是過了分,她也沒吃著虧,羊也不想再嚼這些了,點點頭,“是覺著喝著特別新鮮,”“你喜歡就好。”宇樂不曉得幾豁哄,隨即又站起身,“你們姐弟聊,我就不打攪了。”又彎腰輕拍拍她背,“別生氣了哈,小粒趕回來呢,定不會叫咱白受這番氣。” “沒必要。”羊噘噘嘴說。宇樂就是笑,又輕拍拍,像哄孩子。起身,望向駕駕輕一點頭,十分禮貌。走了。 余下,駕駕也再提這事兒,小兒子乖乖巧巧聽jiejie訓話交代,點頭“我知道,我不惹事兒,放心吧姐,你好好工作。” 羊見弟弟這樣聽話,心情好了許多,她握住駕駕的手,“駕駕,我現(xiàn)在就兩個愿望,一,你畢業(yè)了能找個好工作,安安穩(wěn)穩(wěn)的,舒舒服服的;再就是,叔兒能早些出來,他年紀也越來越大了,在里面不能吃那么多苦……”說著說著,人就要哭, 駕駕起身,蹲到jiejie跟前,投她懷里抱著,“姐,我也知道再不能像從前那么任性了,我會好好努力讀書,正經(jīng)找個好工作,不叫你cao心……”羊也緊緊抱著弟弟,忽覺著懷里的駕駕真長大了,她相信他說的話,因為最近駕駕確實聽她的話,是用行動證明他不會再胡作非為…… 羊又給弟弟交代了許多生活上的細節(jié),心上才真正放下,姐弟兩出門兒來正準備離開,她的電話震動, 羊一瞧,是梅粒, 接起,就聽那頭梅粒說,“我在樓下。” 羊嗔道,“你還真來了。” 告假報備 親愛的同志們,又到俺一年一度暑假放松期了,特告假。8月8日復更。再次感謝大家喜愛羊,回來咱們繼續(xù),灰色小螳螂的故事還長著呢,嘻嘻。 第426章 3.45 梅粒迎上來,“你受委屈了。” 羊搖搖頭,“別鬧大了。” 梅粒低頭笑,瞅著她瞧,“不鬧大,可這樣的人不給點教訓,下回他們還得欺負別人。”又看向駕駕,主動伸出手,“你好,我是梅粒,你姐朋友。” 羊還牽著弟弟呢,蠻可愛又寵溺地把弟弟手挽自己胳膊上,捉著他手腕給梅粒握了握,“他還小,”意思,小孩子,見面也別搞這正式。 梅粒握住駕駕的手,卻依舊男人對男人的感受,說明十分尊重駕駕,“今天叫你姐受委屈了,那兩人給你處置,蛇我也準備好了。” 蛇?羊都忘了這茬兒, 駕駕卻記著剛兒他對那裝痛苦的矯情女的說了這么句“快死了么,我這里有條蛇正好幫你吸吸肚子里的淤血。” 看來啊,剛兒這頭一字一句,這個梅粒一丁點都沒落下! “蛇什么蛇,快別教壞他。”羊記不得蛇這茬兒,可也曉得不是好事兒,趕緊拉開弟弟與他握著的手藏身后。誒唷,她駕駕是個好貨,還得人教壞他?羊就是這樣護短罷了。 梅粒也就笑,“沒想教壞他……”又看向駕駕,駕駕一臉男孩子耿直氣,“不必要了,我也踢了人家一腳,算護著了我姐。對方如果真有傷害,我愿意承擔責任。”這才多得他姐心!羊聽了,好欣慰地抱著拍拍弟弟后背,又看著梅粒,“聽著沒有,別為難他們了。” “好…”梅粒這才拖長音也乖順稱了她的心。 這塊兒的男人,包括她弟弟,包括梅粒,哪個不是要哄足她,順著她。實際上呀——都是睚眥必報的主兒,沒怎么著兒他,就是礙著他眼,他都想叫你生不如死,何論招惹到他了,這對男女自是沒個好,苦痛難當吶。 這是梅粒第一次見到駕駕,是個比他姐更能叫人“一眼難忘”的男孩兒,以梅粒的眼力勁兒,瞧著就知道不是善茬兒,不過,這是羊唯一的弟弟,裝著再老實乖巧,梅粒也認。是個再壞再難纏的孩子,梅粒也定當把他當親弟弟護著! 確實,駕駕本性難移,也就在他姐跟前能有個“好孩子”模樣。駕駕性子里也心高氣傲,著實也不是無腦胡鬧那種純混蛋子。他老子從前風光時,他小小年紀,也不全憑出手闊綽拿得這孩子王;駕駕講義氣,又頗有領著人來事兒的能力,身邊鐵磁兒越來越多,眾小牛鬼蛇神捧他聽他的,也是情義換來的。 之后,父親敗了,jiejie捧寵不減地護愛著他長大,駕駕也曉得姐的不易,他懂事,早早也想擔這個家。養(yǎng)家要錢,駕駕也著實天生有來“歪財”的本事,其實,他早幾年就經(jīng)濟獨立了,養(yǎng)活自己完全不在話下,只不過不敢跟他姐說實話,姐給他的錢也都接著,怕他姐曉得他私下里這些事兒。駕駕也想早日出校門“名正言順”養(yǎng)家賺大錢,再不叫他姐這樣“含辛茹苦”,也定叫jiejie過上比誰都好的日子! 如今還在學里,駕駕也曉得jiejie只惟愿自己學習好,生活平順,自打上回鬧進局子里一次,盡管駕駕已然摸清楚其中的蹊蹺,知道是誰搞得鬼,但你瞧見他之后有絲毫行動報復,甚至找他姐“申訴”這件事么?沒有。這也說明駕駕沉得住氣,他明白在“羽翼未豐”之時,最主要也是:羊希望他不再鬧事,安穩(wěn)學習——駕駕聽話,駕駕能等。 所以,羊算比較安心地調往京都相府,駕駕一直以來的“乖巧”叫她無后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