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甚至人本能的驚懼都顧不得,橘悅連睡袍帶子都不及系上,赤著腳啊,兩手打開門就沖了出去!—— 她是妖,她是狐,她是偷兒,她都得保持極大的警惕心不是, 于是,身后盡管對方赤著腳,還是驚動了她, 雪銀河充滿驚慌地一回頭!—— 你曉得,橘悅半輩子在權力場滿打滿算的人,這一刻,溺斃在她那水汪汪的眸子里! 也是,這一刻感情充沛的雪銀河太動人了! 黑衣黑褲更展現她曼妙的身材, 高扎的丸子頭,復古婉約, 最驚心動魄的,還是她勾人的五官, 從盈盈惑人的眼眸,到嬌俏萬憐的唇……是個不折不扣的真妖精! 橘悅還沒動,她先慌不擇路就要逃,橘悅慌得往前一摻,“別怕!我不會傷害你!”這話兒,說的都有些玄幻了——所以,有這樣個開端,再看看之后他對她,再荒誕也情有可原不是。 已經被人發現,而且,滿月下,雪銀河也認出來他是誰——那次酒會她見過高高在上的他,正是首相本人不是——雪銀河慢慢起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兩手背后,其實,一手緊緊貼著那個“禾”字,那是力量! 橘悅小心向她走近,“你,你怎么到這兒來,” 雪銀河一沉氣,她決定不撒謊,當然,這也是此一刻橘悅對她的態度所決定,橘悅的“呵護欲”太明顯了,應該說,太強大! 她一看后面的影壁,“我來看看這幅字。” 這時候估計這頭驚動了警衛,聽見腳步聲——一國之相啊!橘悅簡直就像怕失去寶貝兒的,上前小心捉住她的手腕,“快進來,慢慢說。”牽著她就直往自己臥房走, 他們剛一進屋,就聽見他的警衛們進得院來, “怎么了,”隔門,他故作威嚴問道, “哦,?長,我們聽到這邊有動響,” “沒什么,是只,”他頓了下,本來想說“野貓”,可看到雪銀河,改口道“小貓,” “哦哦,那打攪您休息了。” 警衛遠去。 橘悅再看她, 此時,雪銀河依舊站在暗處,影影綽綽下,還是美艷的那樣驚心動魄! 橘悅也不敢動,“這幅字有什么特別之處么,” “它是我jiejie的手筆。”雪銀河坦白, 橘悅這才一愣, 據他所知,這幅字是他堂兄,也就是前任首相橘之周那會兒掛上的,出處倒是真沒細究過。 “你jiejie……” “我jiejie叫雪金禾。” “那你是……雪銀河?” 倒不是他知道,而是通過這個名字的關聯性想到…… “是的,閣下您好,我是雪銀河。” 至此, 這叫橘悅也要開始“領略”到議長曾經的“荒腐”了,關鍵是,他這個更“迷惑人心”!你不能說一個如此精明的人,僅憑一個荒誕的夢,就迷戀上一個人,不可能!這世上沒有什么不可能,每個人都有內心“最隱秘的脆弱”,橘悅老謀深算,狡猾如油,卻正是這樣本性如狐貍一樣的人,心中的“迷信”才執著!他們更信宿命…… 于是,他就信這個夢,信這個妖精,你有什么法! 第77章 77 每個人內心其實都有各自不同對“溫暖”的定義,這和他(她)的個性、成長經歷都分不開。童心霧渴望一個小家,溫暖自己一直孤立的心;雪銀河渴望的溫暖,估計就是“雪中送炭”,急她所需。 橘悅對她太好了!又恰在“急她所需”的點子上。 “怎么樣,” 桌上攤著的,均是最好的筆墨紙硯, “疑是銀河落九天”,雪銀河才書寫完,問他, 首相仔細看了看,指了指那個“天”字的落筆,“我覺得你的筆鋒太蒼勁了,你jiejie的字體估計會更收瘦些。” 銀河跟著點頭,覺得有理,“說得對。”橘悅為她平展開一張紙,再重寫。 橘悅分析,你姐既然有兩幅字流落出來,且均掛在這樣重要的府邸,估計還有其它筆墨;你想尋她身前蹤跡,由字入手豈不更好。 是了,雪銀河沒有直接表達她想追尋親姐身亡的真相,畢竟,她身處朝堂之下也有這么長時日,曉得這權力場上的“風云詭譎”。總不如說“她懷念亡姐,想尋些她身前自己所不知的蹤跡念往一番”來得緩和保險。 所以,橘悅建議她現在通過模擬金禾字跡,更掌握她的筆鋒,若再看到她的遺跡,起碼能一眼識別。于是,這段日子銀河除了在家潛心復習備考,多半“秘密出入”相府,一心揣摩的就是jiejie的字跡。 而對橘悅而言,他把雪銀河看得這樣重,著實跟他最近的一些際遇也相關! 雪銀河出現在他面前本就“來得玄幻”,更沒想,接下來,“給他帶來的好運”更似他讀得那本《黑狐貍》里所述:她堪比他的“小佛”! 有了“她的護佑”,橘悅的前途所往也兀地變得有光明起來! 他著實快下野了, 最叫橘悅傷懷的是,這次下任,他估計會半職不保,至此就離開官場…… 卻沒想到, 也就是他遇到雪銀河的第二天!好消息就來了! 下任首相蔣昌徐到任后,組閣,有意邀請他出任他的內政大臣! 橘悅分析,這一定也是祁醉的意思。畢竟他橘家雄霸相府快半個世紀,著大局想,這個國家在內政上需要一個像他這樣熟知方方面面的“定心丸”先穩定這樣突變的朝局。 先不管職位降低多少,留得青山在就不愁沒柴燒。 有這樣理性的分析,當然,橘悅也有他“獨特的宿命觀”,這就跟雪銀河緊密聯系在一起了!他就一心認為“好運”是雪銀河帶來的,她就是他的幸運星!——嗯,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何嘗不是雪銀河的“好運”呢,在童源離世,祁醉離心,胡育顏離身之際,她又得了個“保護傘”。 “銀河,” “嗯,”銀河還在專心書寫, “我有個不情之請,你能答應么,”誰人見過老謀深算的首相這樣?橘悅兩手握著杯盞,模樣就像求小佛一樣,嗯,也像個孩子,小心翼翼, 銀河放下筆,“您說,” “你也知道我馬上要下野了,”這一說,銀河更關心地看向他,“您不必傷懷。” 橘悅微笑著擺擺手,虛扶著她一同走到暖閣小沙發邊,親手給她倒上她愛喝的普洱,邊倒邊說,“我不傷懷,這官場更替乃常事,長江后浪推前浪么。”茶送到她跟前,銀河兩手捧著,“謝謝”,橘悅又將她日常愛吃的小點心往她跟前放了放,“我老家在東北,這下野后,我想回鄉走走,你,”他頓了下,手放回,交握在一處,顯得極誠敬,“你能跟我一塊兒去趟么。” 銀河問,“能在我考研完了后走么,”顯然這就是答應了, 你沒見首相有多高興!直點頭“那當然,那當然,怎么會耽誤你考試。” 銀河笑,“好,希望我能考個好成績,高高興興跟您去東北。”她低頭喝茶。 橘悅望著她的眼眸里都是疼愛欣喜,“肯定考得好,你這么聰明……” …… 日子也是過得快,一晃,到了研究生入學考試這天。 橘悅當天沒去送她,前一晚,是特別準備了一桌子可口的飯菜給她鼓勁兒。 這段時日相處,兩人熟多了,說話也熟稔許多, “來,吃這,補腦的,”一直就顧著給她捻菜了, “我這一天都在補腦,誰給我吃的,都說是補腦子的,”銀河笑著說。肯定了,心霧心語也得給她鼓勁兒呀,吃飯也沒少說這些, “喲,看我,咱銀河確實不用補,腦子夠機靈了,”橘悅笑呵呵,光看著她吃就開心。 銀河邊扒飯邊問,“字兒都貼上去了么,” 你曉得最近她練了多少字兒!橘悅一個書房四面墻全騰地兒掛她的字兒了, “早貼上去了,一會兒吃完去看,誒,慢點兒……” 銀河就是樂呵呵,“您說,我這寫這么多,能拿出去賣么,” “賣什么,趕明兒我給你弄個集子,自己留著欣賞不好,”橘悅不緊不慢,絕對優雅范兒地給她剝蝦,“好好,”銀河只愣頭青兒地傻笑點頭, 她傻笑都好看,橘悅睨她一眼,“有些寫得好的,今后咱還能刻石頭上,” “喲,那我還成名人了,” “誰說只有名人的才能刻石頭上,不過,你想當名人也可以,” 她直擺手,“算了吧,為名所累,不值當。” 橘悅將蝦蘸點佐料放她碗里,“你想多了。”銀河笑嘻嘻“是想多了。” 第二天, 雪銀河起得早, 刷牙洗臉的時候都在溫習知識點,倒不是緊張,只是顯得她這二十多年來,從未在學習上上過心,這次,重視點。 一打開門, 哇! 一塊大紅綢子布,裹著一個半人高的東西豎在她家門口,特喜氣! 雪銀河掀開一看呀, 笑瞇瞇, 一塊大石上刻著:高中。 這就是她昨兒在相府寫得兩個字嘛!他連夜就給刻上了…… 沉甸甸的,雪銀河還是滿心歡喜地把它抱挪進屋,摸了又摸,去考試咯! 謝謝給雪銀河投小鉆石哦,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