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安城,怡紅院! “周三,不好了,有人報官狀告咱們來著。” 名叫周三的男子推開身上的女人,瞇起眼看向來人:“是哪個狗娘養的干的?” 那人回答:“你可還記得前兩日我們兄弟幾個在街上睡了一個小娘們?” 周三點點頭:“自然記得,難道報官的就是那小娘們?” “沒錯,就是她。” 周三冷笑,表情瞬間變得陰狠起來:“不知好歹的東西,敢給哥幾個找不痛快,那就弄死她。” 那人點頭附和:“是是,我這就去安排。” “公子,別不高興了,奴家陪你喝酒。”方才那位被推開的女子將身體貼向周三,伸手端起酒盞送到他嘴邊:“乖啊,張嘴。” 周三一把掌扇到那女子臉上,起身道:“沒眼色的東西,滾!” 那女子無暇顧及臉頰上的火辣辣,迅速“滾”了出去。 周三理了理衣服,抬腳往外走,下了樓,跨上馬直奔沈府而去。到達沈府,他將馬交給小廝,問道:“爺可在府里?” 那小廝搖搖頭:“爺中午出去尚未回來。” “可知去了哪里?” “小的不知。” 周三想了想,轉身騎馬而去。 外頭烈日當空,吳清等人從衙門里出來,瞬間被熱浪包圍。劉嬸是他們幾個人中最怕熱的,伸手抹著汗:“乖乖這么熱怎么走?” 吳清也是熱的不行,看了看左右:“那里有條陰涼小巷,我們過去躲會太陽吧。” 于是他們紛紛穿過街道躲進小巷,就在他們躲進小巷沒多會,突然從兩頭冒出十幾個手執棍棒的壯力男子。 王大勇一看情況不對,叫道:“跑!” 可是那些人已將兩頭的出口堵住,除非他們上天或入地,否則想都別想。 王大勇夫婦及劉嬸一家都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何時見過這種陣仗,嚇得縮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 誰能想到這些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對他們行兇。 “把他們綁起來帶走。”為首一人下令。 王大勇反應過來,叫道:“我們沖出去。”結果除了他自己,誰都沒有動,他頓時惱怒起來,喝道:“你們傻了?” 秀秀爹哭著臉:“他們手里拿著那么粗的家伙,又有那么多人,堵的就跟銅墻鐵壁似的,我們怎么沖?” 王大勇氣得直瞪眼:“那就等死?” 就在他們爭執不下時,秀秀兩只眼一翻,暈倒在吳清懷里。吳清簡直要哭了,大妹子你什么時候暈不好,偏偏選擇這個時候,這是坑我們吶。 “都給我老實點,否則老子弄死你們。”為首那人放出狠話。 王大勇本來還想反抗幾下的,結果嚇得腿一軟徹底沒了動作,那些人拿來繩子利索將他們捆綁好塞到馬車里,接著馬車顛簸起來,不知要將他們運到哪里。 半路上,秀秀醒過來,弄明白他們的處境后,轉身撲到她娘懷里放聲痛哭:“是我把你們拖累了。” 她娘一個勁地安慰她,吳清在旁邊看得不耐煩,這會倒有力氣哭了,關鍵時刻你就掉鏈子,你有那哭的力氣,倒不如想想接下來怎么逃跑。 她有預感,即便他們很老實很聽話,這幫人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周哥,到了。” 周三勒馬停住,豎起手,后面的人看見了急忙停下。周三冷冷地看一眼馬車,吩咐:“把他們打暈裝進麻袋里沉河,省得再給哥幾個惹事。”聲音不大不小,吳清他們在車里聽的清清楚楚。 吳清這下真哭了,都要死了,她能不哭嗎。 隨后,大步走過來兩個壯力十分粗/暴地將他們往下扯。 這時,秀秀娘突然往周三面前一跪,磕頭道:“我們知道錯了,求求您放過我們。”秀秀爹稍作權衡,也跪了下去。 周三冷哼一聲:“呵呵,你們現在知道怕了?都跪下來給老子們使勁磕頭謝罪,老子們高興了,興許能饒你們不死。”當他的眼神落到吳清的臉上時,眼睛亮了起來:“你,把頭抬起來。” 王大勇頓感不妙,趕緊用身體擋住周三的視線,垂在兩側的雙手慢慢握成拳頭。 周三把頭一偏,立刻走出來兩個壯力將王大勇制伏,吳清驚嚇之余抬起了臉。 ☆、第5章 周三看完吳清的臉蛋后,心想:這娘們渾/身上下無處不勾/人,想來一定很好吃,看來今天無意中得到寶了。 “把他們四個扔到河里去,把她給我帶走。” 吳清尖叫,怎么也不愿跟他們走,周三大步上前,伸手往她后頸劈去。 “畜/生,放開她!”王大勇拼了命地要救吳清,奈何對方人多且武力值又高,三五下就給對方打暈了。 “煩死了,快點把他們扔到河里去。”吩咐完,周三抱著昏迷中的吳清跨上馬,打馬而去。 王大勇他們給扔進河里后,那些人也都相繼離去。不知有意無意,那些人將秀秀爹捆的并不結實,稍一掙扎繩子就掙脫了,秀秀爹會游水,救人不成問題,更何況這河水也不是特別深。 王大勇睜開眼睛說的第一句話:“我要去找我媳婦兒。” 秀秀爹急忙按住他:“你這一身的傷怎么去?”白白去送死啊。 劉嬸和秀秀也加入勸說,奈何王大勇根本就聽不進去,比起媳婦兒的遭遇,他一身傷算什么啊。 最后劉嬸說道:“我讓你叔陪你一起去。”這事因秀秀而起,怎么也要負責到底。 吳清在半路上醒來,一睜眼發現自己被抱在一個男人懷里,第一反應就是掙扎,這時頭頂響起威脅聲:“我不介意再把你打暈一次。” 她身體一僵,緩緩停止掙扎。 眼前就是城門了,頭頂再次響起威脅聲:“馬上就要進城了,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就當眾撕了你的衣服。” 吳清閉了閉眼,既難過又絕望。 這時,一隊人馬護送著一輛馬車而來,見此,周三急忙翻身下馬過去行禮。周三此舉對吳清來說無疑是個絕佳機會,她滑下馬后,想也沒想拔足狂奔,目標是那輛豪華馬車,周三想攔住她卻來不及了,心里不免暗咒一聲。 吳清往馬車前撲通一跪,哭道:“小女子遭惡人挾持,求貴人相救,小女子愿做牛做馬報答貴人。” 周三臉上陰的厲害,迅速跪下:“是小的管教不嚴,公子切莫聽她胡言,小的這就將她帶回去嚴加管教。”那“管教”兩個字咬的極重,吳清忍不住直打哆嗦。 周三過來就要拽她,她拼命閃躲,最后一咬牙,轉身撞開身后阻力,用盡全力撲進馬車里。這下,連周三都震驚了。 就連吳清本人都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爆發力,激動的語無倫次。 沈成瞇起深邃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沖進來的女人,沉面不語。 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吳清緊張地直吞口水,不知怎么辦好,急得直淌汗。 外面的那些人迅速反應過來就要將她弄下去,她一下子避閃不及被人抓住小腿,為了不被拖出去,她一把抱住男子的腿,流著眼淚:“救救我,求求您了……” 男子沉默片刻,然后一腳將她踢了出去。失去意識前,她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日頭西落,王大勇拖著沉重的步伐挨家挨巷打探吳清的下落,結果根本就無人知曉。 吳清都給帶走半天了,這半天里會發生什么事情,王大勇根本就不敢多想。 “大勇,你都走半天的路了,歇會再找吧。”秀秀爹不忍心勸道。 “我不累,吳清還在歹人手里呢,我……”他說不下去了,握拳一下又一下砸在土墻上,沒多會,土墻就給血染紅了。 秀秀爹攔不住他,干脆道:“你要打就打我吧,此事因秀秀而起,是叔和你嬸子對不住你們。” 秀秀爹的話成功阻止了王大勇的行為。 “叔,我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痛恨自己無能救不了吳清才會想要自虐,與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秀秀爹嘆氣:“叔心里都明白,我們再接著找吧。” 天黑的很快,他們幾乎找遍大街小巷,最后從一個要飯的嘴里得知那周三天不黑就進了怡紅院,于是他們直奔怡紅院而去。他們都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何曾來過這種地方,還未靠近怡紅院,眼睛只瞟一眼臉就紅了。 “叔,我一個人進去吧,你在外面等著我。”王大勇紅著臉道。 若給秀秀爹選擇,他是一定不會想進這種地方的,可王大勇哪是周三那樣人的對手,不陪著進去哪能放心,倘若王大勇再有個三長兩短的話,自己這條老命也就可以交待了。 王大勇拗不過秀秀爹,只好同意了,他們前腳進去,后腳就給幾個袒/胸/露背的女人包圍住了。 “兩位客官面生的緊,是頭一回來吧。”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嬌笑道,其余四人點頭附和,弄得王大勇和秀秀爹不知如何反應,臉上憋的通紅。 “那個……我們找人,還請各位姑娘……讓路。”王大勇結巴道。 “哦,你們要找誰啊?” “周……周三。” 幾個女人立刻嬌笑起來:“他啊,正跟綠鶯快/活著呢,你們這個時候上去找他非討打不可,來來,這邊坐一會,我們姐妹幾個一邊陪你們渴酒一邊等他下來。” 秀秀爹再也忍不住了,揮開她們的手,喝道:“滾開!”而后一把將怔愣中的王大勇拽了出去。 都活這么把年紀了,竟給幾個女人……老臉都丟盡了,最后嘆著氣道:“姓周的畜/生遲早要出來的,我們就在這里等著吧。” 王大勇猶豫:“可是吳清……” 秀秀爹打斷他:“姓周的天不黑就來了怡紅院,我猜他應該沒動你媳婦兒。” 王大勇想了想覺得有理,但保不齊別人不動啊,一想到這個可能,立馬就要往里沖,卻給秀秀爹眼明手快攔下了,秀秀爹沉聲道:“你冷靜一下。” “我冷靜不了。”王大勇也來氣了,正要掙開秀秀爹,忽然這時周三一臉饜足地從里面出來了。 看見他們,他眉毛一挑,冷哼一聲:“真是不依不饒了,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王大勇氣得沖過去:“你還我妻子,還我的妻子。”手還沒碰到他的領子,就給對方揮開了。 “休要胡言亂語,我可沒見過你的妻子,來人,把這個瘋子捆起來,嘴巴堵上。” 秀秀爹急忙朝王大勇叫道:“大勇,快跑。”相信再給他們抓住可就沒上回那么命大逃脫了。 然而王大勇不僅沒弄清形勢,反而不自量力朝周三揮出了拳頭,結果三五下就給人打趴下了。 “呸,不經打的東西,還想跟老子叫板,老子勾勾手指頭就能弄死你。”周三罵完,眼睛掃向一旁嚇傻了的秀秀爹:“我看你也是個明白事理的,回頭告訴這小子,再給我整事的話,我就把那女人弄死。” 秀秀爹不停地抹著汗,連連稱是。 周三滿意地點點頭,扔下棍棒走人,都走老遠了,還能聽到他的哼唱。 秀秀爹艱難地背起一身是血的王大勇,打聽到最近醫館的位置,直奔目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