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蘇蘊當時安排去韓國培訓,加上自己,五個中國女孩,就這樣融入一個培訓的大家庭。 當時她與苗婷婷最為要好,性格互補,又因為是身處異鄉,更加感覺到親近,另外還有兩個就是說的一口流利韓語與英語的樸素璇和自己同一比賽出來簽約公司的戚妤,只是最后戚妤沒有獲得公司最后的同意一起出道,回國后,她跟婷婷和素璇成立組合正式出道。 不過這些都是隨口話,讓她回憶的,卻是另一件事。 那一天,她們像往常一樣從聲樂到舞蹈的鍛煉后,當天下午,老師給她們放了一個難得的假。 樸素璇家就在首爾,所以她當時就提議自己從家里開車去市區轉一圈。 這個提議受到了另外四個女孩的一致贊同,于是乎,五人驅車出玩。 不過五個女人一起出行,也總會遇到一些煩惱的問題,而且還是重復不嫌煩的情況。 她們開始在糾結是去逛街買東西還是去幾個出名的風景區游玩,因為來到韓國到現在,還有許多地方沒有去過。 而蘇蘊對這些都還不感冒,她只是說了一句:“我要去看電影。” 好吧,又多了一個難題,畢竟晚上又規定的門禁時間,時間沒那么充裕,更不可能一件一件的來。 于是苗婷婷提議:“酥rou想去看電影就先送她過去,到時候結束了再來接她,我要去買衣服誰就跟我一起,素璇你剛剛說去那里都行,你對這里熟,剛剛誰要到處走走就讓素璇陪吧,到時候一起集合回去。” 就這樣,分配到位,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做的事。 蘇蘊一個人去看了電影,說實話,去看電影,她覺得一個人去也不錯,不一定結伴,偶爾自己一人感悟,又會是別樣的樂趣。 韓國拍攝的電影也很不錯,有時候里面的內容更加振奮人心,蘇蘊看完一場電影出來后天已經黑了起來,而且天空還下起了蒙蒙細雨。 慶幸的是,出門前,她們看過天氣預報,帶了傘。 跟素璇通了電話,對方讓她去就近的公交站等著,那樣上車方便。 看雨勢不大,她并沒有把傘拿出來,而是一路小跑到就近的公交站臺。 到達站臺,她還是忍不住摸了摸頭發上偷的白糖,喜笑顏開來,突然覺得,一個人淋著雨也是一種樂趣。 在站臺等了將近五分鐘,她收到了來自于苗婷婷的短信,說素璇剛剛接到她,現在正往自己這邊趕來,但是通往自己這邊的路正好前方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所以現在堵車,可能要晚一點才能來。 蘇蘊看完短信,往站臺外望去,雨已經越下越大,剛剛愉悅的心情好像逐漸變了顏色,她坐在站臺上可以坐著的地方,雨勢越下越大,她忍不住把雙腿往里回縮,避免淋濕,冰冷的鐵面傳遞到她臀部的肌膚,有些冷。 蘇蘊是怎么遇見那個人的呢?她至今記得清清楚楚。 當站臺里還有零零散散幾個人時,她注意到了他。 人們都會好奇韓國男人怎么那么高,其實只是被歐巴們迷了眼,其實韓國男人身高也是有高低不一致的,而偏偏那個人,很高,所以很快就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 當然這并不算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旁邊有兩個等車的高中女生一直在自己旁邊竊竊私語,說那個男生怎樣怎樣的帥,所以她才忍不住往對方方向瞟。 她記得,那天是個秋夜,那個男人站在自己斜對面,對方上身穿了一件黑色風衣,下身破洞牛仔褲,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腿太長的原因,風衣也僅僅到對方大腿,她只能看見對方側面,迎合著站臺上的燈光照射,僅僅一個面,真是帥極了,對方在那里接著電話,語氣有些不耐煩。 說的一口流利的韓語,脾氣還有些暴躁,蘇蘊當時心想:肯定是哪家的無良小少年,怪不得把旁邊的高中meimei勾的魂都快沒了。 因為臨近深秋,又是下起夜雨,讓整個夜晚溫度都突降了好幾度,她記得,對方張口閉口說著話,吐出的熱氣薄霧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而后,公交車來了,她以為他會上車,可惜沒有。 上車前兩個女生還對他叫了一聲歐巴,她只能看見對方左側面臉頰,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兩個女生更加激動了,更有人吃驚的捂住嘴巴,要不是最后一班車,她們可能還想逗留下去。 蘇蘊坐在原位,一臉不屑,跟她一起訓練的男生也不少,帥的更不用說,有那么夸張嗎? 連續幾班車過后,素璇她們還沒有來,站臺也只剩了他們兩個人。 那男生也已經接完電話,把手垂下,卻并沒有轉過頭來的看法,蘇蘊期待的目光也隨著時間的拉長逐漸消失。 而此時,蘇蘊也注意到,對方站的位置,雨水會淋濕衣服。 站臺前方有一個裂縫,偶爾會有水滴落下,而落下的位置,正好是對方的地方,可能是對方穿著風衣的原因,衣服寬大,雨水輕輕的滴落在對方后背,然后順勢滑落下來,對方竟然沒有感覺到。 一滴水滴掉落,大概需要兩到三分鐘的時間,這時蘇蘊才發現自己是有多無聊,竟然算起這個來。 這樣的的寒夜,配合著路燈,偶爾滑落的雨珠,一人坐著,一人站起,也可以繪制成一幅畫。 蘇蘊此時正在做心里斗爭,想著要不要提醒對方衣擺被雨水打濕的事情,可她又怕少年轉過頭來說她是不是故意搭訕就更加尷尬了。 她從后方目測,這樣身形的帥哥,也許還沒十八歲,一看就比自己小。 最后提醒的話還是控制在喉間沒有說出口,就在那時,左方車道一聲鳴笛,是素璇她們來了。 苗婷婷從副駕駛車窗鉆出腦袋,激動的叫了一聲:“蘇蘊。”說的中文。 蘇蘊沒有看見前方少年聽到這兩個字動容的表情,而是激動的站起身來,終于盼到她們來接自己。 不顧出去就會被淋濕的情況,她當時早已忘記了還在下雨的這件事,戚妤已經幫她開了車門,呼喚她趕快上車。 她一腳踏上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向車內的她們說了一聲:“等一下。” 而后她又轉回身,跑向站臺。 雨水打濕了她額前的發絲,有些遮眼,她邊跑邊從自己口袋里掏出那把從中國帶來的雨傘,不顧前方的少年是何表情看法,直接塞到了對方手里。 為了避免尷尬,她并沒有抬頭,而是用著當時還有些蹩腳的韓語說了一句:“下雨了就早點回家,你家里人會擔心的,這把傘你拿著,別把衣服淋濕了。” 說完這句話,蘇蘊就又立即跑回車內。 車子發動,她順著車窗,雨水窗面劃過,讓視線也變得模糊。 路過站臺,她只能依稀看見那個少年還站在原地,只是這次對方是低著頭,好像是在看自己交給他的那把傘。 所以,至始至終,她都沒有見到對方的正面,頗有些惋惜。 車越駛越遠,直到看不到站臺,蘇蘊才把視線拉了回來,老實的坐在位置上。 旁邊的戚妤開著玩笑問了她一句:“怎么,等個車都能遇到帥哥?” 蘇蘊白了對方一眼,并不想讓對方看穿自己的心思,解釋說:“什么哥啊,明明就是一個小正太,無家可歸的樣子,怪可憐的。” 說完,她還忍不住的轉移話題問:“你們今天去哪里玩了。” 就這樣,這叫故事一并帶過,蘇蘊再未見過哪位側面少年,還有那把傘。 把回憶來回,回到現實,蘇蘊看著自己手里這把傘,滿臉遲疑和震驚,難道…對方買了一把跟自己當初一模一樣的傘? 她的疑惑剛剛泛出心頭,旁邊的余哲衾卻幫忙她解答著她的問題。 他看著這把傘,目光柔和,像是回憶著他最幸福的事情。 他半晌開口,頗有磁性的問著蘇蘊:“還記得上一次我帶你去聚餐,司遇的聚會上。” “嗯。”蘇蘊默默的點著頭。 “有人提起過我去過韓國的兩個月。” “嗯?!”蘇蘊一聽,眼睛亮了,抬起頭看向對方。 “那一次…我遇到了一個女孩。”余哲衾開始回憶。 “當時我還在美國寫我的研究報告,有人推薦我去韓國參加一個接近兩個月的座談會,說實話,我當時并不想去,如果早知道會遇到她,我會立即答應…”余哲衾說完,目光深情的看向蘇蘊。 “當然,我最終還是去了,因為我帶的那個韓國研究生學生實在太磨人。” “女生?”蘇蘊一聽,立即問了這么一句話。 “不是,男的。” 余哲衾回答,繼續他的回憶:“在韓國待了快一個月,那天下午休息,我那個學生突然對我說,我當時的造型太不前衛,一定是在實驗室待久了的原因。” 蘇蘊眼神忍不住朝對方打量,這么帥氣,那里不前衛了? “所以?” “所以,我當時覺得自己可能把那孩子弄的壓力太大了,當天下午,我就任由他的韓風改造。” 蘇蘊滿臉期待的等著結果。 “結果,當天我走到哪里都有人朝自己這邊看?” 蘇蘊腦海里突然印出了多年前的殺馬特造型,小心翼翼問:“失敗了?” 對方搖搖頭,接著道:“不是,很成功,成功到晚上下雨還有一姑娘給自己送傘。” 對方這么一說,蘇蘊頓時就是一愣,好像某些記憶開始重合了? “我那學生一看我那造型,覺得把他襯老了,所以不帶我玩了。” “所以我晚上就一個人出去玩,哪想到,出來沒多久就開始下起了雨,我就跑到就近的公交站臺去避雨,并打電話給我學生讓他來接我。” 余哲衾頓了頓又道:“只是這趟路程并不簡單,對方來接我的途中,車爆胎了,我當時整個心情都糟糕透了,像那時的雨。” 蘇蘊聽著對方的回憶,突然又想起了那個雨夜,那個在冷雨中打著電話說著一口流利韓語還有些暴躁的少年,原來并不是他特性冷漠,而是他當時心情不太好。 “后面又有兩個女生向我打招呼,我簡直不知道怎么解釋。” 原來那不是微笑,而是尷尬的牽扯出笑容,讓人誤以為是害羞。 蘇蘊想起一件事來,反問道:“那你當時知道旁邊還有一個人在你身后。” “知道,我感覺到了對方炙熱的眼神。”余哲衾深情的說。 “……”這感覺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樣,蘇蘊懵逼的看著對方。 “很久都沒來,我當時心情糟糕透了,又沒有傘,我只有一直在原地站著,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煩躁的心情也被夜雨抹平,讓身心都整個清晰了起來。” “所以,你能感受到有雨滴在你身上?” “嗯,我在等后面那個女孩親口提醒我。” 蘇蘊覺得,對方這句話絕對是故意的,當時定沒有這樣想。 “后來…有人叫了那個女孩的中文名字,我記得清清楚楚,身處在異鄉對于祖國的思念,又讓我忍不住多看了看你。” 這一次,余哲衾沒有再用那個女孩作為稱呼,而是你,親愛的你! “我以為你就會這樣走了,留我一個人。想不到…你又折了回來,送了我一把傘。” “呵呵…”蘇蘊突然綻放出笑容,不知道怎能表達出自己此時的心情。 “不過…我不太喜歡你對我說的那幾句話。” 余哲衾突然這么說,蘇蘊回想,那句話來著?早點回家找mama??有些尷尬了。 不過當時對方的打扮太少年了吧,別人都誤會,自己誤會更不奇怪吧。 余哲衾接著講:“其實當時你給我傘時,雨水把你的頭發都打濕了不少,你低著頭邊說手上還在整理著自己的頭發。” 蘇蘊回憶起那段場景,又是居高臨下的看自己,怎么說怎么尷尬呢?第一印象是這樣? “所以?”她反問對方,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