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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毒婦重生向善記在線閱讀 - 第112節(jié)

第112節(jié)

    獵場周圍搭了帳篷,外頭擺了桌椅上放果盤糕點,一應宮女太監(jiān)仍在做著最后的準備,南宮元到了后很快被請到一處帳篷內歇息,隨后又有宮女端了熱茶上來,花吟片刻不敢讓南宮元離開自己的視線,也緊跟著走了進去。南宮瑾倒是沒管他們,而是出了獵場,接駕去了。

    不一刻,簾子一掀進來一人,南宮元一愣。

    來人五十多歲的模樣,膚色蒼白,端看現(xiàn)在的面容,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個美男子,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花吟就是覺得他讓人感覺不舒服。

    “侯爺,怎地如此盯著老臣看?”南宮元慢悠悠的放了茶杯,不緊不慢的說。

    是了,就是他的眼睛讓人不舒服,陰氣沉沉的,透著一股陰謀算計的味道,花吟心內腹誹,也沒管他,起身行了禮后,照舊壁紙一般的待在南宮元身后。

    逍遙侯看了花吟一眼,笑,“她是誰?”

    “家中小孩,聽說天子冬狩,非哭著鬧著要來看看熱鬧。”南宮元笑說。

    “你女兒?”

    南宮元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侯爺真會開玩笑,別說老臣家中就一老妻,就是這孩子也是個男娃娃啊。”

    “哦?”逍遙侯滿是興味的又看了花吟一眼,突的一笑,“想起來了,是位小神醫(yī)吧,聽說貴公子待這位小神醫(yī)頗是用心啊。”他后面的話說的又緩又慢,刻薄的意思表現(xiàn)的很明顯。

    南宮元也沉了語氣,“老臣的家事就不勞侯爺cao心了,倒是老臣對侯爺有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前途漫漫迷霧疊嶂,放下執(zhí)念,且行且珍惜。”

    “嘭”的一聲,逍遙侯打翻了正拿在手中的茶盞,眸色驚恐中透著怨毒之色,只是花吟對著逍遙侯心生不快,因此并未看她,等她聽到杯盞破碎的聲音,循聲看過來,那逍遙侯面上的神色已然恢復如常。

    他“哈”一聲大笑,拱手作揖道:“丞相教訓的是,鄙人受教了,告辭!”

    待他掀簾而去,花吟這才湊了上來,問,“伯父,你剛和他說什么了啊?把他氣成那樣!”

    南宮元卻是眼神古怪的盯著她左看看右看看,花吟真被看的不知所措,南宮元突然說:“你這小孩兒莫不是真與我家瑾兒……”

    “丞相,那種人的話你也信!”花吟大叫一聲,氣沖沖的掀簾而去,身后南宮元笑的開懷,不一會又想起幾道咳嗽聲。

    大約一個時辰后,皇上的御攆終于到了,隨行文武百官,因著天氣出氣的好,少不得一些大臣又溜須拍馬歌功頌德了一通。早些過來的大臣也迎了上去接駕,皇上一眼看到丞相,忙親自迎上去,扶起,口內關懷道:“丞相既然身子虛成這樣就在家里歇著就是了,何苦也來此受這樣的罪。”余下便是幾番客套謙卑的場面話。

    人群中,花吟一眼就瞧到了鳳君默,他一身白衣窄袖子勁裝在白雪的映照下更顯容姿煥發(fā),神情氣度更是出類拔萃。鳳君默也看到了她,先是一愣,繼而笑容慢慢拉開,笑得毫無保留。傅新也看到了她,卻是一臉的慍怒,甚至用手點了點頭,她知道他這是在怪她無故退出“將軍令”的演出,若不是礙于圣駕面前放肆不得,恐怕他已經沖到她面前,將她一頓好打了。除此之外,花吟還覺得有人在看她,但這道目光別有不同,她四周一掃,就看到高良駿,而他身側與他并駕齊驅的則是一名紅衣勁裝女子,她生的頗為大氣,頭發(fā)高高豎起只簡單的扎了個馬尾,濃眉大眼,嘴唇豐盈,身背大弓,骨架略顯的有些大,但人很豐滿。花吟略一沉吟,知曉她就是一直暗戀鳳君默的高秀麗,只因鳳君默曾經說了一句,他只拿她當jiejie,羞憤得她到現(xiàn)在再見到鳳君默也都是一副長者的姿態(tài)。因為性情高傲,武力值強大,到現(xiàn)在也沒有說到合適的婆家。

    花吟朝她微微一笑,

    他“哈”一聲大笑,拱手作揖道:“丞相教訓的是,鄙人受教了,告辭!”

    待他掀簾而去,花吟這才湊了上來,問,“伯父,你剛和他說什么了啊?把他氣成那樣!”

    南宮元卻是眼神古怪的盯著她左看看右看看,花吟真被看的不知所措,南宮元突然說:“你這小孩兒莫不是真與我家瑾兒……”

    “丞相,那種人的話你也信!”花吟大叫一聲,氣沖沖的掀簾而去,身后南宮元笑的開懷,不一會又想起幾道咳嗽聲。

    大約一個時辰后,皇上的御攆終于到了,隨行文武百官,因著天氣出氣的好,少不得一些大臣又溜須拍馬歌功頌德了一通。早些過來的大臣也迎了上去接駕,皇上一眼看到丞相,忙親自迎上去,扶起,口內關懷道:“丞相既然身子虛成這樣就在家里歇著就是了,何苦也來此受這樣的罪。”余下便是幾番客套謙卑的場面話。

    人群中,花吟一眼就瞧到了鳳君默,他一身白衣窄袖子勁裝在白雪的映照下更顯容姿煥發(fā),神情氣度更是出類拔萃。鳳君默也看到了她,先是一愣,繼而笑容慢慢拉開,笑得毫無保留。傅新也看到了她,卻是一臉的慍怒,甚至用手點了點頭,她知道他這是在怪她無故退出“將軍令”的演出,若不是礙于圣駕面前放肆不得,恐怕他已經沖到她面前,將她一頓好打了。除此之外,花吟還覺得有人在看她,但這道目光別有不同,她四周一掃,就看到高良駿,而他身側與他并駕齊驅的則是一名紅衣勁裝女子,她生的頗為大氣,頭發(fā)高高豎起只簡單的扎了個馬尾,濃眉大眼,嘴唇豐盈,身背大弓,骨架略顯的有些大,但人很豐滿。花吟略一沉吟,知曉她就是一直暗戀鳳君默的高秀麗,只因鳳君默曾經說了一句,他只拿她當jiejie,羞憤得她到現(xiàn)在再見到鳳君默也都是一副長者的姿態(tài)。因為性情高傲,武力值強大,到

    ☆、第165章 頂罪

    且說鳳君默接了金箭后,皇上一擺手說:“去吧!可別叫朕丟了臉。”

    鳳君默領命,本欲轉身離去,傅新卻笑嘻嘻的湊到丞相面前,隔著一張幾案,腆著臉說:“南宮伯伯,您老這身子還好?”南宮元微一頓,就要起身施禮,傅新卻一把按住他的肩,“伯伯快別這般客氣,我看你今日氣色大好,現(xiàn)在沒有哪不舒服吧?”南宮元笑,“多謝世子掛懷,老夫一切都好。”“甚好,甚好,既然伯伯身子還好,那你這小神醫(yī)現(xiàn)在應該沒什么用處了吧。”傅新突然一指一直做鵪鶉狀的花吟。南宮元一愣,傅新未等他說話,又快速的說道:“伯伯,既然你一時三刻用不上他,那將他借我一用如何?”南宮元呵呵一笑,“我倒忘了,去吧,去吧。”

    傅新得了準許,上前一把拽起花吟的胳膊,花吟大驚失色,腿就是不愿站起來,竭力掙脫,“傅世子,別鬧,你放開。”傅新拽她不起,威脅道:“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可要抱你啰。”花吟不理,豈料他真就彎腰將她抱了起來。花吟氣的臉都紅了,雙腳亂蹬,口內告饒,“我走就是了,你放我下來。”

    烈親王連飲三大杯,沒好氣的罵了句,“一群狗屁孩子!”

    皇上笑,也不怪他們御前失態(tài),轉而看向烈親王,說:“酒涼,你要喝至少得溫一溫,別涼了胃。”

    話音剛落,只聽烈親王哎喲一聲捂住了肚子,五官瞬間揪到了一起,口內連連“哎喲”了兩聲,招呼左右速速領他去茅房。

    皇上對他這個大大咧咧的弟弟早就見怪不怪,見狀,反笑道:“看來姜太醫(yī)開的藥很管用啊!”

    花吟見烈親王中了招,才放心的隨傅新離開。走了一段路,花吟問,“剛才皇上說姜太醫(yī)給開了藥,怎么回事?”

    “哦,老頭子便秘半個多月了,沒見最近脾氣都特別大么?就是屎脹的啊!”傅新言畢自己倒先樂上了。

    花吟微一挑眉,心里暗自高興,果然是天助我也。

    “你樂個什么勁啊,來來來,咱倆的賬是不是也該算算了!”傅新做兇狠狀,“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怎么說不來我的戲園子就不來了,解釋不清看我不扒光你的衣服沉塘!”

    傅新正對花吟張牙舞爪,由遠及近,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只聽一聲大喊,“抓住我的手!”花吟感覺臂膀處誰抓了下,她本能的反握住,整個人凌空一旋,旋即落到了某人的懷里。

    傅新氣的跳腳,大喊,“花謙,有種你別跑!”花吟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由大樂。身后也有人笑的肆意爽朗,花吟這才發(fā)覺是鳳君默。

    “我?guī)愣闫饋恚∫潜凰p住了有的你受。”鳳君默嘴上說著,又朝馬屁股抽了幾鞭子。

    二人一路避開眾人,及至到了一處視野開闊的地方,鳳君默這才勒住韁繩,自己先是一躍而下,又轉身將花吟抱了下來,他故意表現(xiàn)的大大方方,因此花吟也沒留到到他抱下自己的一瞬間,從耳根到脖子都紅透了。

    “怎么帶我來這了?他們都在打獵呢!”花吟說。

    鳳君默取下掛在馬鞍旁的酒壺灌了一口,說:“回去隨便獵幾個交差就行了,我爹是大周第一神射手,我也不差。反正時間還早,先歇一會。”他坐在一塊巨石上,又拍了拍身旁,示意花吟來坐。

    花吟也沒矯情,索性整個人都爬了上去。

    “怎么就不愿意來演《將軍令》了?”鳳君默問,緊接著又自問自答道:“怕女兒家的身份被識破?也是,隨著年歲的增長你女兒家的特征也會越來越明顯……”

    花吟第一反應就想到了自己的胸,反鬧了個大臉紅。

    鳳君默偏過頭看她,見她羞紅了臉,怔了怔,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后面的話全忘記了。

    “再過十幾天就過年了,過了年轉眼又到元宵節(jié)。”

    “嗯。”

    “元宵節(jié)瓊花宴,奉之可有心儀的女孩子?”花吟話題轉的快,鳳君默一時被問住了。

    花吟笑看她,見他發(fā)呆,又繼續(xù)說道:“大周第一姝鎮(zhèn)國公府孫蓁,小妹覺得當今之世,能配得上奉之哥的也只有她了。”

    鳳君默以為她在開玩笑,但細細瞅來,又不像是戲謔嘲弄,反一派正經之色,鳳君默不免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高興,說:“我那天看到你的未婚夫了,高大勇猛,據(jù)說是來京趕考武舉的。此人氣度不凡,有膽有識,將來定能干出一番事業(yè),與你倒也相配。”

    花吟不知他何故提到鄭西嶺,疑惑的瞅了他兩眼,只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二人又有的沒的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花吟心中惦記著丞相大人,待鳳君默將隨身攜帶的酒喝完后,就連聲催他帶自己回去。

    二人重新上馬,鳳君默又說:“你的那個未婚夫心可真大,他就這么由著你女扮男裝在男人堆里行走,也不在意?”

    “奉之剛才不是贊他有膽有識嗎?他知道我不是一個亂來的人,自然就有膽給我自由。”

    鳳君默不置可否的搖搖頭,“換了我,我做不到,我喜歡的人,即使給她自由也要我親自看著才安心,否則我肯定會因為怕她被拐走,整夜睡不好覺。”

    花吟哈的笑了一聲,回過味來,又覺這話沖自己說有些怪,便止住了笑,安安靜靜的待在鳳君默懷里。

    二人各懷心思,行了一路,突聽的幾聲驚叫,“皇上……丞相……”聽聲音尖細,應是宮內的太監(jiān),鳳君默心中大駭,以為皇上遇到了什么危險,忙策馬沖進了林子里。但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徹底傻掉了,貞和帝面色蒼白的呆立當場,一柄雕著金龍的大弓則頹然的陷在地面的積雪里。他的對面,幾個太監(jiān)正抱著胸口中箭的南宮元,連聲疾呼。

    花吟當時只覺得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全身血液急速沖到腦子里,身子一歪,幾乎摔下馬去。鳳君默拉了她下馬,她跌跌撞撞狂奔而去,明明路面平整卻不知為何絆了她幾個跟頭,栽的一身的泥。

    貞和帝看到了他們,大抵是驚嚇過度,直著眼睛,一把握住鳳君默的肩,用力搖晃,“我的兒,不是我干的!我沒想過要射殺他!我只是因為他頂撞我動了怒,想給他點教訓,我明明是要射他身后的一只野鹿的,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他,他是我大周的丞相啊!我是君王,我這么可能會因為一己私怨就要殺我的丞相?朝臣會怎么看我?大周的黎民百姓又會怎么看我?”

    鳳君默尚未從驚駭中走出來,但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知道,我知道,皇伯父你冷靜,你一定要冷靜下來。”

    “對,朕要冷靜,一定是哪里出了錯,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意外,朕只是讓他親自給我撿拾獵物,朕從未想過要讓他當箭靶子啊!”

    其他人聽到動靜趕過來的時候,南宮元已經死去有一會了,花吟渾身都是血,眼睛直直的,就跟失了魂魄一般,那一箭直中心臟,她根本連救治的時間都沒有,宰相大人甚至連一句遺言都沒有來得及交代就斷了氣。

    花吟只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窖,想哭哭不出來,渾渾噩噩中,只聽到鳳君默慘白了臉,告訴眾人,是他誤殺了丞相。然后便是烈親王飛起一腳當胸狠狠一踹。那一腳很重,若不是烈親王之前拉肚子脫了力,恐怕鳳君默的肋骨都要被他踢斷幾根。

    待花吟恢復意識后才驚覺自己居然在宮里。

    也不知夜里什么時辰了,有公公開了房門的鎖將她自屋內引了出來,她失魂落魄的跟著,到了大殿,看到鳳君默正一言不發(fā)的跪在地上。

    上首的皇上,顯得既焦躁又憤怒,見到花吟進來,指著她怒罵,“你真的連命都不要也要替他求情!”

    花吟一驚。

    鳳君默的聲音顯得很疲憊,但卻清晰無比,“皇伯父,侄兒為您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哪怕你現(xiàn)在叫我去死為丞相抵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獻出我的性命,但是……侄兒只求您一件,放了她。放了她,她一定會守口如瓶,我保證。”

    貞和帝瞇著眼從上到下細細的打量花吟,繼而一甩袖子,重重的坐回龍椅,聲音竟有了悲戚之色,“我的兒,我怎么會要你去死!只是,不該你去認下這罪,隨便是誰,不管誰,怎么也不該你來認下這罪。”

    鳳君默低了頭,緩緩道:“那幾個小太監(jiān)手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挽弓?我認了,便百分之一百是誤殺,但要是您……”

    皇上心里明白,幾月前因為前朝余孽的事,他震怒之余,曾不止一次在朝堂上大罵著要砍了丞相的頭。而今天在獵場上,因為逍遙侯提到了這茬兒,惹的皇上和丞相因為觀點不和又爭執(zhí)了起來,皇上憤恨交加,便想折辱丞相,命他替自己撿拾獵物。當時皇上的脾氣發(fā)的很大,伴駕的幾個大臣都看在眼里。如此,要是皇上說是自己誤射的,又有幾人會信?更何況,他是大周的皇帝,本就不該犯這種錯,因為一個明君又豈能誤殺賢相!

    “好吧,她……”貞和帝有氣無力的指著花吟,終于服軟了。

    “請陛下容臣與她說幾句話,臣定能讓她守口如瓶。”鳳君默再次磕頭,擲地有聲。

    貞和帝默默的看了他許久,最終頹喪的一低頭,滿懷歉意的說:“我的孩子,你受委屈了。”言畢神情一變,眸中殺意畢現(xiàn),冷聲道:“朕聽說你爹是戶部郎中花大義……”

    花吟整個人猛的一抖,仿若被戳到了某根脆弱的神經,身子一軟,跌趴在地上。

    ☆、第166章 奠

    鳳君默一直將花吟送到宮門外,她身上披著鳳君默的披風,疾風吹過,衣袂鼓風,前襟大片血跡觸目驚心,鳳君默替她攏了攏披風,察覺到她的顫抖,雙手掌心一合,捧住她的手,雖眉頭仍舊蹙著,面上卻溫和一笑,“晚上好好睡一覺,忘記今天的事,會好起來的……一定。”

    花吟不說話,上齒緊咬著下唇,滲出了血,他抬起手捏住她的雙頰,迫得她松開,花吟的雙眸這才找到了焦距,鳳君默拍拍她的肩,“今晚回你自己家,什么都不要想。”言畢轉過她的身子,輕輕一推。

    鳳君默的親隨張大駕著馬車已然恭候多時,花吟上了馬車,卻又回過頭看他,倆人對視片刻,鳳君默了然,“王府我暫時是回不去了,我爹正在氣頭上,說不定會打死我,這段時間我恐怕都要住在宮里了……放心吧,皇祖母和皇伯父一定會護著我,倒是你,南宮瑾那里……切記切記……”言畢他將她往車內一推,她踉蹌一下,跌入簾內。

    馬蹄聲漸遠,直到徹底的消失在黑夜里,鳳君默這才轉身邁入宮內,頓覺雙腿如鉛,竟如斯沉重。

    張大并沒急著趕路,而是將馬車駕的異常平穩(wěn),行至半途,突然車內響起一聲凄厲尖叫,張大下了一跳,掀簾看去,卻見盈盈燭火下,車內人長發(fā)凌亂似草,雙手捧面,張大以為她在哭,正要出聲安慰幾句,卻見她從指縫間露出雙眸,眸中沒有淚,空洞似無物,然胸前大片血跡,乍看之下凄厲如惡鬼。張大駭然,只覺渾身發(fā)麻,全然忘記了反應。她突然傾身向他撲來,五指如鷹勾,扣住他的褲腳,低聲喃喃似呻吟“我好狠我自己,我好狠,我什么都做不了……”張大心中所想只剩逃命,狠狠一腳朝她面上踹去,抽回腳,一個翻滾從馬車上滾了下來,車馬也不顧了,只一面嘶喊著“鬼啊……”一面奪命狂奔。

    經這狠狠一踹,花吟青了半邊臉,鼻孔嘴角俱都出了血,但好歹清醒了過來,腦子也終于可以想事情了,事已至此,傷心自責無用,唯有亡羊補牢,籌謀應對之策。如今丞相一死,南宮瑾必恨鳳君默入骨,她已然看丟了一個人,決計不能再讓另一個濫殺無辜。

    馬車一路疾行,到了相府門口,天際微微有些兒泛白,而整個相府也被白幔纏繞,刺目的白,與這天地間的白幾乎融為一體,她解了披風,小心疊好置于車內,又脫去染血的月白色外衫,團了一團捏在手中,這才跳下車來,原本被她扯的凌亂的發(fā)絲已然被她用手重新梳理好,路邊積雪深厚,她彎腰捧一把雪蓋住臉狠狠揉了一通,又將外衫遠遠丟掉,這才快步走向相府大門。

    門才打了一下,內里就有人回話,“天亮再來吧,主家哀痛欲絕,暫不見客吊唁,對不住了,對不住了。”花吟貼著府門輕聲說:“老伯,是我,花謙。”門栓“咔嚓”一聲,府門就開了一條縫,守門的老頭愣了愣才道了句,“花大夫您回來啦,”言畢一指府內,未置一詞,眼淚又流了下來。花吟點了點頭,剛要進去,看到披廈內丫鬟正在裁剪白布,遂直直走了過去,丫鬟看到她,忙捧來一條麻布,正要予她系在腰間,花吟已然淚流,說:“丞相昔日待我親厚如子,如今他走了,難道我就不能為他披麻戴孝?”丫鬟一愣,旁邊的嬤嬤聽到,摸了一把淚,忙忙上前為她扯麻布做孝子裝扮,口內連連道:“要的,要的。”

    花吟穿戴妥帖,這才一步一頓的朝靈堂走去,遠遠瞧見斗大的“奠”字,剮心般的疼,禁不住停住腳,深吸幾口氣,才能讓自己不倒下。烏丸猛就坐西邊的房脊上,身上積雪深厚,靜默若雕塑,看到花吟過來,只眼珠子動了下,余下再無反應。

    靈堂內的供桌上擺著一盞長明燈,邊上有個小廝不一會添一點香油,花吟四顧并未看到其他人,心中疑惑,復又看向小廝,小廝神情怯怯,悄無聲息的指了指靈堂的白幔后面。花吟了然,提步過去。

    饒是花吟之前做過心里準備此刻仍是心驚不已,丞相尚未入棺,只睡在靈床上,身上蓋著錦被,南宮瑾就跪坐在他的身旁,身上也未戴孝,頭抵在床邊,一只手握著丞相已然僵硬如爪的手手腕。

    “滾,”他聲音很輕,顯得有氣無力,卻寒氣逼人。

    花吟禁不住抱了抱自己的胳膊,仍舊走近,低聲一嘆,“大哥……”

    南宮瑾沒有反應。

    她上前,跪在他身側,慢慢摸上他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果然如她所想一般,冰寒徹骨。

    “大哥……”她呢喃,卻是緊緊握住他的手,又往他身側靠近了些許,緩緩的,試探著,小心翼翼的從他的側后腰攬住了他。

    如果說,她現(xiàn)在還能為他做些什么的話……

    不一刻,身后又響起腳步聲,花吟未動,卻是轉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