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又見(93)
“你看你把你姨姨氣的,你姨夫說,你姨姨被你氣的快瘋了,你趕緊給你姨姨打個電話道個歉吧。” 江蘭舟看完母親發的微信后,直接撥通了號碼,但不是姨姨的,是母親的。 電話剛接通,江蘭舟就氣呼呼地說:“我為什么要道歉,我沒錯。而且,如果我姨夫說讓我道歉的話,那他們夫妻倆還得感謝我,要不是我這么一鬧,他們夫妻倆現在還冷戰,誰都不和誰說話呢。現在知道心疼對方了,那還不是歸功于我?” 對于江蘭舟這個倔強的脾氣,母親也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勸道:“孩子,你怎么那么執拗呢?就算她再不對,也是長輩,你身為小輩,就給她道個歉,你看你把人家氣的。” 江蘭舟真的是無語:“我氣的?你們有沒有基本的常識,額頭能捏出來紅印,分明是受了風,不受風的普通人,你捏一個,你看看你能捏成那樣?什么叫我氣的,所有的問題全都歸罪到我身上,那她兒子欠的錢,也是我教唆的是嗎?長輩,長輩就怎么了?不要用長輩來壓我,長輩錯了,也是錯了!” 她的聲音高了起來,歐獨聽到后,目光盯在她的房門上,有些不太放心。 “話不是這么說,你就道個歉,又不少斤rou。” “我不,我不道歉,我沒有錯,我憑什么要道歉,我不——”大吼完,江蘭舟直接把手機扔到床上,雙手顫抖,就連最后大喊的聲音都帶了顫音。因為憤怒,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整個人都快要被氣炸了。 干脆打開推拉門,走到陽臺上,沖著外面大喊:“啊——”以此來宣泄自己憤怒。 聽到她的大喊,歐獨連忙起身,握住門把手正準備進入她的房間時,卻停了下來,她這個時候可能不想看到自己吧,她需要安靜一下。 掌心覆在門上,頭頂著,話語間,滿是心疼:“為什么,為什么你有事都不告訴我呢,我可以幫你啊。” 冬日的涼氣自口腔灌入肺腑,剛剛因憤怒而沸騰的熱血也逐漸平息下來,靠在護欄上,伸手向腦后捋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順著欄桿無力地滑落,跌坐下來。 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只是側著頭從欄桿的縫隙看向遠方。可目光所見一片漆黑,只有附近的住戶零星的燈光,看不到遠方…… 而此時,在江蘭舟陽臺的下面,歐獨直接打開玻璃推拉門,站在寒風中,想要通過上面細微的聲音來判斷一下江蘭舟現在的情況。 可半晌,什么動靜都沒有聽到。 之前,他把江蘭舟丟在海邊的時候,都沒有看到她如此崩潰的模樣。今天,不,最近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難道還是和張婷有關的嗎? 轉身回到屋內,直接給孫晟打了電話。 此刻,已經睡熟的人,前一秒還鼾聲如雷,后一秒聽到電話響,不,是特定的電話鈴響,一個激靈從床上生生坐了起來,伸手拿起床頭柜上放的手機,故意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至于那么迷糊。 “歐總……好,好我現在就查。” 五分鐘后,歐獨拿到了申屠悠然的電話號碼。一如之前拿到張婷的號碼那么迅速。但他向來不會存儲,甚至聯系過,就會刪除通話記錄。不過,申屠悠然的可以考慮存一下,從江蘭舟的方面來考慮。 正在和自己的男朋友視頻聊天的申屠悠然,忽然看到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很果決的就掛斷了,然后笑嘻嘻的和男朋友說:“剛剛有個sao擾……”她后面電話兩字還沒有說出口,那個號碼又打過來了。 申屠悠然挑眉,仔細回憶了一下,最近沒有認識什么新朋友啊。于是,糾結了兩三秒又掛掉了。 就在剛恢復視頻聊天的時候,收到了一條短信:我是歐獨。 因為這一條短信,申屠悠然詫異地說了一聲:“臥槽,歐獨給我打電話。” 對面的人愣了一下,然后才繼續說:“是不是找你有什么事啊,你先和他打電話吧,待會兒咱們再聊。” 申屠悠然笑嘻嘻的點頭說好,聲音溫柔的膩死人。 這邊剛撥通歐獨的電話,口氣卻完全大變樣:“歐大少爺,這么晚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嗎?” “你知道江蘭舟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嗎?” 申屠悠然眨巴眨巴眼睛,最近她就那晚和江蘭舟發過微信后,就沒怎么聯絡過了 “發生了什么事嗎?” 歐獨嘆了口氣:“看來你也不知道啊。”于是,就把江蘭舟今天回家那崩潰的情形和申屠悠然講了一遍。 “真的?聽你這么一說,看樣子確實遇到了事情。”申屠悠然眉頭緊鎖,很是擔憂。 說實話,她之前見到過江蘭舟這么崩潰過一回,是她得知自己家破產時。 大半夜跑到cao場上,八百米的跑道,生生跑了六圈,最終沒有力氣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累了,就躺在cao場上,一動不動,不論和她說什么都沒有反應。 見狀,申屠悠然本打算返回宿舍叫人幫忙把江蘭舟抬回去,在半道正好碰到和朋友慶賀回來的趙櫟文,他拿到了威爾士國家舞蹈團的pass,大家都為他感到高興。 聽說江蘭舟狀態很不好,趙櫟文二話沒說,丟下自己的朋友,一句話也不解釋,徑直跟著申屠悠然去找蘭舟。 漆黑的廣場,只有夏蟲鳴叫著,通過申屠悠然手機的燈光,趙櫟文找到了似斷了線的木偶一般的江蘭舟,背起她,直接送回了宿舍。 因為趙櫟文的到來,驚動了劉玄靜和張婷。大家一窩蜂都聚集到了江蘭舟的房間。 把她放在床上,輕輕蓋上被子,此時此刻,江蘭舟誰都不想見到,于是轉過身,背對著大家。 張婷用嘴型問申屠悠然:“江蘭舟怎么了?” 申屠悠然搖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看向江蘭舟時,愁眉不展,感覺自己完全幫不上忙。 而劉玄靜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趙櫟文身上,他對江蘭舟擔憂的神態,全部收入眼中,就連他輕柔的動作看起來都那么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