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打拳? 余露愕然,就她這么細胳膊細腿被養的跟大家小姐似得身體去打拳?開什么國際玩笑! 而且,打拳不都是一大早打的嗎,還有傍晚吃過飯去打的啊,男主大人你能不能腦子正常點? 余露可不信蕭睿真的把她拉去打拳,一來她像的那位公主女兒就是個金枝玉葉,她會做打拳這么粗魯的事情嗎?二來她現在可是小妾,小妾就該有個小妾的樣子,就算正妃側妃都還沒進門,她也不能太過出格。 她相信,小說里那個自己不守規矩但很喜歡守規矩的女人的蕭睿,是不會這么做的。 余露可是看過小說知道結局的,有這先見之明,她壓根就沒把蕭睿的話聽進耳朵里。于是等下人收走了飯菜,她也沒有立刻站起來消食,而是見蕭睿去了她屋里的外間看書了,就懶懶的躺在了軟榻上。 吃飽了的時候,真的不能隨意亂動,越動越撐得難受。這么平躺著其實也不舒服,吃的太多了,呼吸的時候都覺得難受。 余露默默在心里流著淚,決定以后還是不能這么干了,得趁著蕭睿不在家的時候吃,分幾頓吃。人家少食多餐是為了健康,她可以多食多餐為了增肥呀! 正暗自計劃著,屏風外頭就傳來蕭睿略顯清冷的聲音,“你們主子呢?” “在那呢。”石榴垂著頭,伸手指了指屏風。 蕭睿抬眼,就看到屏風后面躺著一個人,在他問話的這瞬間,那人還抬著手撫著肚子。 這屋里敢這么干的,也就只有一個人了。 他大步繞過屏風進去,余露已經聽到他的聲音,哪里還敢躺著,蕭睿站在軟榻尾部的時候,她也猛然起來了。結果起得太猛,肚子又撐,一時間她也形容不好那是什么感受,反正就格外難受的她一下子又倒了回去。 那一瞬間五官糾在一起,蕭睿只看了一眼就不忍直視了。 “起來!”他上前,把手遞給余露,冷冷一聲。 余露好難受啊,好想不理他,好想喊他滾啊。 可惜,好不容易得來的小命,她不敢糟蹋。 拉著蕭睿的手,余露站了起來,然后在他如刀子一般的眼神下,一小步一小步的隨著他往外走。 這個樣子別說打拳了,散步都成問題。隨著兩人出了院子,尋芳院下人們不斷投過來的詫異眼神,余露就覺得尷尬,蕭睿則覺得丟人。 他是有多苛待她啊,吃個臊子面就把自己吃的這么撐,幾輩子沒吃過飯嗎,還是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 余露臉都不敢抬。 她也覺得丟人啊,她現在可還是主子呢,還是個得寵的主子。距離女主進府還有半年,距離女主收服男主的心還有一年半到兩年左右,她現在這么沒出息的樣子傳出去,不是叫后來人嘲笑看低的嗎? 偏偏現在走不掉! 現在要是能走,丟人也就認了,不能走再丟人,那真是得不償失啊! 眼見著蕭睿要帶她出尋芳院了,余露忙拉著他的手搖了搖,苦于不能說話,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她就忙搖了搖頭。 蕭睿呵呵冷笑,“不想出去?” 余露猶豫一下,點頭。 “覺得丟人?”蕭睿看了眼她的肚子,再問。 余露心里悲憤,再次點頭。 蕭睿手忽然一緊,湊近她,幾乎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既然覺得丟人,剛才沒命吃干什么?怕爺晚上留下來,故意惡心爺呢?” 余露心里一驚,接著真的想哭了。 蒼天大地啊,她沒那個心啊! 不對不對,這禍害今晚想留下來? 這么一想,余露就覺得丟人也挺好的了。丟人就丟人吧,丟人總比獻身好啊。 蕭睿今天吃西瓜的時候就已經意動了,這人長了張他愛的臉,又很老實乖巧,安安靜靜的,從來沒有什么要求,從來沒有什么企圖。他既然已經留了她,那自然是打算收用了的,就沖她這個性子,他也打算日后給她個孩子的。 只不過一開始他是看到她就沒那個心思,因為總能想到另一個人,覺得如果收用了,就好似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 可是這幾日,她卻好像變了個人似得。 雖然看起來更安靜更乖巧了,甚至已經做到好幾日他在的時候都一句話不說,但是那偶爾的小動作,小眼神,都反而讓她更鮮活了一點,也更不像那人了。 今兒瞧她貪吃西瓜的可愛勁兒,還有那丁香小舌,香甜綿軟的嘴唇,若不是他不想做出白日宣/yin的事兒,下午那會就要了她,哪里會想著晚上留下來。 可是她倒好,到了晚上就惡心了他一回。 見余露呆呆的,一副被戳穿心思的模樣,蕭睿就真的生氣了,聲音忽然壓低,也冷了幾分,“怎地,爺猜中你心思了?” 余露大驚,脫口就道:“沒,沒有,我巴不得你留下來呢!” 緊張害怕的臉色都變了,可嘴里卻說著討好他的話。蕭睿一愣,繼而就是覺得好笑,什么心思都寫在臉上了,還偏要說假話,當他瞎么? “真的啊?”他戲謔道:“若是真的,那你求爺,求得爺高興了,那爺晚上就留下。” 你晚上有多遠滾多遠才好呢! 萬惡的舊社會,她才十六歲,還未成年呢! 好吧,蕭睿這模樣,看著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小說里好像也提過,蕭睿是十八歲的時候和女主好上的,那就是明年年底或者后年初的事兒,他現在不是十六就是十七,和自己差不多大。 心里快速想了一圈,余露就抓著蕭睿的手,低下了頭。 蕭睿還在等她求呢,結果沒聲兒了。 “怎么,你還不樂意求爺了?”他冷哼道,“這么說,你剛才說的話是假的?” 余露抬頭,然后對著他無辜的搖頭。 蕭睿狠狠瞪了她一眼。 “爺不是叫我不要說話的嗎?”余露害怕,不敢繼續裝啞巴了。 那你剛才是在干什么? 是放屁嗎? 蕭睿一把甩開余露的手,伸手指著她的腦門,氣得臉色鐵青,可他還真就沒罵過女人,這會兒氣得半死也不知該怎么罵。 余露心下戚戚焉,不是把他惹毛了吧? 他現在不會想殺了她吧? 她只是個小妾,還是個沒有后臺沒有家族的小妾,她不想死!她悄悄把手背到身后,使勁掐了腰上的軟rou一下,然后憋出了眼淚,就繼續看著他,又無辜又可憐,還帶著點兒哀求的意味。 蕭睿看到這樣的余露,頓時一肚子火消失的無影無蹤,當初,表姐知道要遠嫁蒙古的時候,就是這樣哭的。是無奈,也是覺得自己命苦。 他低低嘆息一聲,伸手蓋住了余露的眼睛。 余露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順從的閉上眼。 感覺那長長的睫毛在手心輕輕的掃動著,蕭睿的心忽然就軟了下來,表姐是個可憐的女人,這個丫頭何嘗又不是呢。她怕是原本還等著在宮里熬到二十五,然后能出宮和家人團聚吧? 可是被母妃送到了他府里,那就一輩子是他的人了。就算有一日他厭了棄了,也不過是兩條路,要么老死后宅,要么老死鄉下的莊子。一個沒名沒分的小妾,永遠也沒有資格和家里人見面的。 他松開手,把余露眼角的淚擦了,低聲道:“不許再哭了。” 余露點點頭,腰上的軟rou疼勁過去了,她也哭不出了。 蕭睿繼續拉了余露的手,帶她走出了尋芳院的小門。 余露再也不敢做妖了,丟人就丟人吧,咱離了王府就又是一個美女,咱不怕。 蕭睿方才一心軟,再想著余露是真的吃多了,這會兒去打拳肯定不成的。于是想了想,就干脆帶她去了花園子,打算繞著花園子散散步,權當消食了。 反正看她的身影就知道是她了,她就算把臉埋在地上也是沒用的,想明白了這點,余露干脆就抬起了頭。 成王府雖然是今年年初才修好的,可是府里風景卻真是不錯,假山怪石,小橋流水,滿池塘的荷葉,含苞待放的荷花花苞,還有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樹和花,在夕陽的映照下,的確是十分美的風景呢。 如果沒有身邊這個拉著她的手不放的男人,就更好了。 對于這個男人,余露不想要,可卻有的是人想要。蕭睿帶著余露前腳剛出尋芳院,后腳另外兩個妾室陶姨娘和謝姨娘,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相遇了。 ☆、第005章 皇子們到了一定的年紀,宮里就會給安排教導人事的宮女,先對那檔子事了解了,以后出宮建府一來不會和王妃時候出丑,二來也是更重要的,不會因為乍然接觸這種事食髓知味,被女人哄的沒了自己。 這兩個姨娘,陶姨娘是惠妃給兒子選的教導人事的宮女,謝姨娘則是九皇子蕭逸這個做弟弟的,覺得自家哥哥未免太過不近女色,在成王府建好后特意獻上的美色。 兩個女人都比余露跟蕭睿的早,于是乎在余露得寵后,便私下結成了聯盟。 但這種聯盟,是可以隨隨便便垮掉的。 這不,兩人一碰頭,便是各自一聲冷哼。 皆因為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心思,那是想去花園子里偶遇男主人蕭睿,頂好是能勾得他晚上回房里,一晚就能讓肚子里揣個娃才好。 畢竟如今王妃側妃都還未進府,這時候有了孩子是最安全的。若是命好有了庶長子,作為王爺的頭一個兒子,庶出的也一樣看重,為了母憑子貴,這時候必須得努力。 陶姨娘先笑著開口,“謝jiejie今兒真漂亮,不過,你這支珠花和你的衣裳有些不配呢,還是回屋換一朵吧?” 謝姨娘低頭看了眼身上淡紫色的纏枝花褙子,再一想頭上珠花的配色,覺得其實還是蠻相配的。 “我的首飾少,換來換去也就這兩種,就算了,不去折騰了。倒是我瞧陶jiejie你,這身粉色的褙子不適合你呢,而且腰身也太寬了些,兩下映襯,顯得你太過豐滿了。”她不肯落后,也開始批評陶姨娘。 陶姨娘怎么不知道,今兒王爺拉了余姨娘出門,就是因著她晚上吃多了,王爺擔心她胖了不好看呢。 這姓謝的嘴可真毒,張嘴就說她胖了。 她抿了嘴笑:“我瞧了好幾回,結果就是沒瞧出來。還有我那些個丫鬟婆子們,一個個都是眼瞎的,居然也沒瞧出來。唉,可惜謝jiejie沒早些過來我屋里,不然也能幫我搭配一二,現在,可是有些晚了。” 這不是說她和她的下人眼瞎,是說自己眼瞎吧? 謝姨娘城府淺些,當下沒繃住就冷笑一聲,抬腳走了,不過輕飄飄的話卻是扔了出去,“陶jiejie不信就罷了,我為的不過是我的心,和jiejie好我才說的,旁人我還不說呢,jiejie自己決定吧。” 看著謝姨娘那細細不堪一握的腰肢,以及走動間搖擺的煞是好看的臀,陶姨娘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自己這褙子和謝姨娘的,怎么好似不一樣? 她忙抬起頭再次看過去,這才發現,謝姨娘的衣裳腰部是做了改動的。須知楚王好細腰,人人都餓肚子,七皇子成王蕭睿好苗條的美人,陶姨娘自打跟了他,就沒吃過晚飯的。 她恨恨的一甩帕子,“回屋!” 大丫鬟紅珠忙道:“主子,現在回去換衣裳就晚了,那邊有余姨娘和謝姨娘,等您換好了,說不定王爺都跟著其中一個走了。” 陶姨娘為難了,“那我這……” 紅珠道:“主子您本就生得苗條,這褙子雖然大了些,可是您穿著卻顯得略微空曠,這樣就更顯得您瘦了。所以奴婢覺得,壓根就不用換,方才的謝姨娘是嫉妒您這樣好看,所以才想叫您換了的。” 紅珠說的是真話,論長相陶姨娘是比不得謝姨娘嬌艷,可陶姨娘卻更為清秀些,這么衣服略大一些,真顯得是我見猶憐,楚楚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