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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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酸梅卻突然想起莊蕓在孕期,也不知胃口好不好,當下就想送一壇子給她。 聞昭還沒有去過易府,這是頭一回,莊蕓知曉她要來,很是高興,還將身邊的大丫鬟派到門口去接她。 聞昭被那丫鬟一路帶到了莊蕓的房間,見里頭的莊蕓正坐在桌旁笑盈盈地看過來,臉上不施粉黛的,氣色卻極好。 聞昭叫丫鬟取出幾個青梅來,莊蕓是個饞的,吃了直贊道,“這梅子腌得真好。” 聞昭笑著拉過她的手,“你是雙身子,以后還有孕吐期,這梅子送來給你開胃的。” 莊蕓點點頭,又看了眼聞昭,“你怎的知道得這般清楚?” 聞昭道,“我家中母親懷曇兒阿酉的時候我注意到的呢。” 莊蕓也只是隨口一問,根本沒在意聞昭回答的是什么,“那我可得省著點吃,不然吃沒了我才開始遭罪怎么辦。” “無礙,再給你送來就是。看你這般喜歡,早知道就將我那一壇子也送來了……” 聞昭見她時不時將手放在下腹,心中直道做了母親就是不一樣,這般想著,嘴上也問,“我記得蕓表姐之前是個不喜愛小孩子的,現在自己做了母親,卻是這般小心又愛護的。” 莊蕓嗔她一眼,“這如何能比?” “其實我也不是不喜愛小孩,只是怕自己一抱他們他們就會哭,然后留我手足無措的還像是個嚇哭了小孩子的壞人。現在我自己肚子里有個小的了,就時不時地想著以后他出來的樣子。” “其實我最喜愛的還是剛學走路的那個年紀的孩子。看他笨拙又嬌憨地啪噠啪噠地走過來,心里直為他捏一把汗,就怕摔了,可是見他咯咯笑著成功走過來的時候,心里又為他驕傲。” 她說得這般細致,可見是心里設想了無數遍了的。 莊蕓眼神柔和如水,這是聞昭從前沒有見過的。聞昭竟被她感染地也心中暖和起來。 “哎呀我竟與你個未出嫁的說這些,也不知昭表妹能不能懂得我方才所說……”莊蕓臉色微紅,比從前那個大咧咧的模樣美了好幾分。 “聞昭雖然還未嫁人,卻是想象得出來的。” 聞昭出去的時候遇見了易擇,他似乎剛下朝,還沒有換下朝服就腳步穩而快地朝后院走。 見了聞昭,易擇記得這是莊蕓的手帕交,沖她點了點頭,又接著走。 回府之后,聞昭聽說三哥竟被派去考察京杭運河各河段的水情,心中驚訝,上輩子可沒這事啊。 可上輩子他也沒有被薛相收了去,可見是因為這個才發生變化的。 可聞昭卻沒來由地擔心,三哥不會水,又要到大運河上去,要是……聞昭不敢想下去,連忙去找了三哥。 三哥卻是毫不在意的樣子,道,“昭昭莫擔心,我這里有陸兄給的圖紙,只需把漏下的一些河段補齊就好,很快就能回來了。” 這件事做成了卻是功勞一件,他和陸然演了那么一出戲才從薛相那里得來這個機會,如何會放過? “既然圖紙都是他繪的,為何不是陸大人去?且他還是個會水的。” 三哥笑著將手放在她的頭頂,“原來昭昭是在擔心這個。昭昭放心吧,我在船上很安全的,且還會帶幾個水性好的仆從過去。陸兄自然有別的事要做,他要和二哥一同去主持運河改道。”本不欲將朝堂上的事說與聞昭聽,可見了她疑惑望來的眼神,他卻止不住想為她把疑惑全解了好讓她放下心來。 薛相這么安排確實是有他的考量的,他來負責陸然所提到的分段轉輸,陸然去做他說的改道,相互牽制著。且薛相并不放心全然按陸然的圖紙來,因此派了他去核查。二哥那里又不能派他這個血親一同督工,便派了陸然與二哥相互監督制衡。 因此便有了這樣的安排,可見薛相能在不惑之年就坐穩當朝第一把手,也不全然是他看著那般耿直還會使小性子的模樣。 也不知他與陸然這樣與虎謀皮能不能得個善終。 但不知為何,他竟是有些相信陸然的,直覺他應當能在薛相這樣的虎狼面前謀得一席之地。 聞昭不了解朝堂上那些彎彎繞繞,她只曉得這個脫離了前世軌跡的事讓她覺得分外不安。要是三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出了事,她還救不了他,她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 可是她的擔心卻不好說出口,畢竟三哥也說了他帶了水性好的仆從過去。 “三哥……我可否與你一道去?”聞昭知道三哥辦正事應當帶不得她,但還是問出了口。 聞熠見昭昭關心他至此,心中熨帖,卻拒絕了,“昭昭要過去,怕是爹爹和母親就不會同意。” 是啊,他們如何會同意她一個十三歲的姑娘隨三哥一道去呢,且三哥還是有朝廷要務在身,不是出去游玩的。 除此之外,她自己也是個旱鴨子,去了不給三哥添麻煩就不錯了,想要幫到他卻是不大可能。可她總覺得,得將三哥放到眼皮子底下看著她才能安心。 ☆、第39章 女扮男 翌日姜聞熠便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出發,府外的馬車已經備好,要帶走的仆從也垂首靜立在后邊的馬車外。 有個仆從發現他們中間竟被一個眼生的面孔混進來了,正要質問,卻見那人將蔥根一樣的手指豎在雙唇上。 “噓……” 他一看才認出這人竟是男裝的二姑娘。 一時間那小廝為難得漲紅了臉,他理應同自家公子說一聲的,可這人不是旁人,而是公子嫡親的meimei,若是他去揭發了反而討不得好,那就得不償失了。 正猶豫著,就見公子一身玄色衣袍出了大門,等他上了馬車,仆從們跟著才上了后邊那輛馬車。 馬車上,那幾個仆從見了聞昭都自覺地離她遠些,最后聞昭那一塊空了一大片,其余的仆從則擠成了一堆。聞昭扶額,她都被這么多人發現了,也不知還能不能陪三哥去大運河。 在聞昭看不到的地方,那幾個小廝相互使著眼色,商量著要不要告訴公子,結果最后誰也沒有去當這個出頭鳥。 等到了涿郡渡口,一行人便下了馬車。聞昭也跟著下來,見河岸邊停著一艘中等大小的船只,船夫正站在船頭等著。 現下時辰還早得很,渡口卻已是人聲嘈雜的模樣。 聞昭在凌晨時分就起來了,現下也不困,反而覺得初夏的早晨涼爽又舒適。 隨清風而來的是三哥的手,聞熠將她從仆從里邊拉出來,問她,“你怎的來了?” 聞昭頭上的帽子被他弄松脫了,扶好了才同他道,“三哥認出來了?” 笑嘻嘻的模樣,讓他不忍苛責,“昨日不是說好了不準來嗎?” “可我還是不放心三哥……” 聞熠無奈又柔軟地一嘆,“三哥又不是小孩子了,出趟差事你就這樣放不下,以后嫁人了還要跟著三哥?”一說完聞熠竟是有些怔愣,他的昭昭都十三了,過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可他竟有些不愿想下去。 聞昭也知道自己這次的擔心不能與三哥說,只好道,“三哥就讓昭昭跟著吧,昭昭就陪三哥說說話,不耽誤三哥正事……” 為了說服三哥,竟有些撒嬌的意味在里邊,聞熠見她帶著些祈求地看著他,原本花瓣一樣漂亮的桃花眼因為睜得大了些,竟像是濕漉漉的小鹿眼。心下一軟,他便點了頭。 修書一封回府叫爹娘安心,聞熠封好了信,對聞昭道,“這幾日你且忍著些,一路上吃食住宿定是比不得家中的。” 聞昭連連點頭。 這船上的房間除了三哥的,船夫的,余下的就是小廝們住的,聞熠又不能讓meimei住雜物間去,倒是聞昭很爽快地道,“這有什么為難的,昭昭同三哥一同住就行啊,我就不信三哥一人要占滿整間屋子!” 聞熠一想,覺得這樣也是可行的,雖然男女同房不大妥當,但他們是親兄妹,自然不會被人說三道四的。 當下便叫仆人再置一張床榻進來。 聞昭心中竟覺得有些興奮,她自重生以來便一直在自己房間睡,沒有挪過地兒,現在能在新鮮的地方度過幾日了。 站在船頭,一陣水汽撲面而來,聞昭深吸一口氣,覺得舒坦愜意極了,問掌舵的船家,“下個渡口是哪里?” 船家笑著道,“回姑娘,是津門。” 聞昭點點頭,又吹了會兒風才回房。 三哥正就著小木桌看著一張河道示意圖,聞昭不欲打攪他,便兀自坐在榻上。 聞熠抬起眼,“在船頭莫待久了,省得吹得頭疼。” 聞昭乖乖應了,見三哥仿佛不介意被她打攪的樣子,便湊過去問他,“這圖是怎么看的?” 聞熠便指著解釋與她聽,“陸兄在水輿圖上標注了廢棄河段,細小支流,沿岸渡口,兩岸繁華程度及陸路情況,真不曉得他如何知道這些的。” “他不是四處游學過么?將前朝的水經上發生了變化的地方做做改動就好。”聞昭聽了三哥的感慨隨意回道,結果換來三哥有些詫異的眼神。 “昭昭竟知道他的游學經歷?” 前世的時候陸相那般傳奇的人物自然有不少人會去探尋他的過往,這游學的事情基本都知道。聞昭倒是沒想過這時候知道這件事的人還不多。 “無意間聽別人提過……那三哥這次的任務是要做什么?陸侍郎不是畫得這般清楚了?” 聞熠沒察覺她在掩飾,就著她的話道,“縱使他來過幾遭,也不會事無巨細地記著,我這次就要將他標注得模糊的地方弄清楚,再設計一下轉輸路線。所以之后的日子極有可能輾轉多次,所以說昭昭你就不該來……” “三哥,昭昭不怕苦的。” 聞熠沒將這句話當真,因為昭昭就是再怎么“吃苦耐勞”也是國公府嬌養長大的姑娘,她所說的不怕苦大概也只是和其他的嬌嬌姑娘相比罷了。 可當他看到聞昭吃著簡易的飯菜還吃得挺香的樣子竟是信了幾分。 晚間的時候,三哥燃了燈在案前研究輿圖,聞昭洗漱了一番便上了榻。 兩張床榻中間只隔了一張桌案,此時三哥仿佛就守在她的榻邊那樣近,聞昭看著三哥被燈火照得暖玉生輝的模樣,感嘆不僅燈下看美人是享受,看美男也是一樣…… 聞熠感受到她的視線,仍是盯著輿圖,嘴上同她道,“昭昭竟是能夠自己洗漱更衣了,倒是讓三哥驚訝。” 三哥說得不假,要是沒有前世的經歷,聞昭到現在恐怕還是那個連穿衣裳都不麻利的嬌嬌女。 “昭昭會的可多呢。”聞昭并不解釋,只笑盈盈的。 聞熠看著聞昭被燈火映照得眼里晶晶亮,黑瞳仁上邊的眼皮薄得透光,心道這般亮的燈昭昭一定不好安睡,便放下輿圖熄了燈,也到那簾子后頭洗漱更衣。 進來的時候屋里是幽暗的藍色,月輝灑了一些進來,屋里有些淡淡的獨屬于聞昭身上的香氣,而這甜香的主人正閉著眼睛,也不知睡著了沒有。 聞熠輕手輕腳地上了榻。 這是他頭一回在睡覺的時候也能睜眼就看得到聞昭,覺得有些新奇,便多看了會兒。 正看著,卻見對面榻上之人睜開了眼,看著他道,“三哥,我好像有些睡不著……” “可是認床了?” “不知,也可能是心里有些興奮。這是昭昭頭一回在外邊睡覺呢。” 聽了meimei小女兒味道十足的話,聞熠不禁笑了笑,笑聲低沉悅耳,“可要三哥哄著睡?” 聞昭臉色一紅,在黑暗中卻看不出來,嗔了他一句,“三哥又拿我當小孩子了。” 兩人又在夜色里絮絮地說了會兒話,聞昭這才撐不住困意地睡去。 姜二爺同秦氏這夜也是頗不安穩。昭昭沒在外面過過夜,他總擔心她今晚會不會不好睡,一路奔波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姜二爺攬過秦氏安撫她,“我們且放心些,聞熠應當能將她照顧好。” 秦氏只好點點頭,又帶著點無奈道,“昭昭那般懂事的孩子這次竟然會先斬后奏,也不明白為什么……” “是啊,十幾歲的姑娘腦子里在想些什么,我們做父母的也弄不清楚。昭昭回來了可要好生說她一番。” 秦氏在他懷里搖頭道,“可別說了重話。” “省得的省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