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節
也許,白沉的一生并沒有十分悲哀。 也許,在這不值得他留戀的人世間還有人愿意為他付出真心,只是他從未得知… 半月后,顧紫在歐陽擎的安排下重新做了一次血樣檢測,檢驗結果出來的翌日,顧紫與歐陽擎一行人一起將‘白沉’送上了前往m國的飛機。 ‘白沉’離開時顧紫凝視著他灑脫恣意的背影,聲音低的近似呢喃,“這下應該是自由了吧…” 歐陽擎聞聲側眸,他輕凝著顧紫長而卷翹的睫毛,卻始終未言。 赫連煌本以為白沉的事情就像是翻開的書頁,終于揭過了篇,卻不想他還沒有在家里坐穩,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得知真相的當下東方淺便連夜乘坐飛機返回到京都市,換皮的那段時日她的身邊只有白沉一個人始終陪著她,是出自醫生的職責也好,是對她的憐憫也罷,但終究是白沉給了她重生的機會與希望。 數月日夜相伴的日子里,東方淺雖然沒有對白沉產生男女之情的情愛,但她是真的將白沉當作了親人。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聽到白沉逝世的消息,在她仍然以為白沉很好的時候。 “我兒子叫白沉,他等下就會來看我了。” “阿姨…”東方淺屈身蹲下,她伸手去撫婦人的鬢發,卻得不到絲毫回應。 “我兒子叫白沉,他等下就會來看我了…” 我兒子叫白沉…他等下就會來看我了… 樓梯間安靜的落針可聞,鞋跟敲打地面時,一顆心被震得生疼。 “你我之間素來沒有什么交情,但我希望你看在我表哥的面子上不要瞞著我,就只有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如實告訴我。” 赫連煌指尖微動,杯中紅酒游刃有余的輕劃過杯口。“都想知道什么?”他不想為難面前這個女人,在他看來,這個女人是少有的可憐。 “為什么白沉的母親是你救的,如果白沉早就算好要在爆炸之前將他的母親從橋上推到海里,你的人又為什么恰好守在那里?” 恰好,人生不是劇本,哪里有那么多的恰好。 “是白沉給我發的消息,我的人根據定位找到了那里。在此之前大哥曾在兄弟之間打過招呼,一旦白沉有所需要,必須幫…” 人們總言愛情復雜,殊不知這世間的每一種感情都復雜的令人難以捉摸,就像他至今都說不清歐陽擎到底有沒有原諒白沉的背叛。 生時容不得,卻在死后給他一方安靜平和。 “白沉的死與大哥無關,一切的路都是他自己選的,你完全沒有必要因此而遷怒大哥。” “我知道…”東方淺起身時輕嘆口氣,原來人這一生真的可以短暫至此,“我想將白沉的母親接到國外去照顧。” 赫連煌雙手平攤,杯中紅酒隨之晃動,“隨你。”那個女人待著他這里頂多是衣食無憂,還能奢望哪個人會盡心盡力的去照顧她嗎? “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東方淺腳步微頓,只聽赫連煌接著說道:“你是怎么認出了那是個假貨的?大哥能認出來憑借的是十幾年的相處,可你說到底與白沉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數月而已吧。” 真要說起來,連他與白沉認識的時間都比不上。 “白沉的虎口處有個小傷疤。”很小,小到不貼近去看根本不會發現,若不是有次麻藥的藥性提前失效,她在手術中醒了過來,也是絕對不可能發現的。 那是個秘密,是一個白沉說只有他與她才知道的秘密。 曾有一個小女孩死在了白沉的手術臺上,那個女孩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只是孩子的父母全都不知道。 白沉發現小女孩的時候,小女孩的性命已經岌岌可危,必須立刻做手術,可他聯系不到小女孩的父母。 于是情急之下,在沒有病患親屬簽字的情況下,他搶先做了手術… 那個傷疤是后來被小女孩的母親用手術刀割破的,憑借白沉的醫術,想要除去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他卻沒有。 每次做手術的時候他都會看到,于是變的更加沉穩冷靜,小心翼翼。 ------題外話------ 《隱婚》12月24號(周六)中午十一點上傳大結局,無論多少字都會一次性發放~粉絲值2000以上的寶貝可參與搶樓活動(以作者后臺十一點為準),前十名可以獲得感恩大禮包一份(888xxb)~ 上次辦活動的定制禮品還在制作中,出爐后會及時通知噠!【檸檬黃鶯第一名獲得定制男女主q版鑰匙扣,縈火蟲影第二名獲得定制筆記本】么么噠~ 第三十一章 要幸福(四) 可是自那之后他再也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固有的流程進行。有人說白沉變得冷漠無情了,可是東方淺知道,那個男人只是害怕再次受傷而已. “原來如此…”赫連煌笑的不以為意,也是,不知道的人恐怕會以為那不過是個摔倒時不小心劃破的小傷口而已,小到不值一提。 孟九幽得到消息的時候,東方淺已經坐上了返程的飛機,除去白沉其他什么都沒有提及,哪怕連一個字都沒有給孟九幽留下。 赫連煌看著孟九幽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心里就是莫名的酸爽,想當初他還不是被陶梓卿折磨的撕心裂肺的,卻連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來這世間的男人誰也比誰強不了多少,一旦遇上命中注定的那個小女人,哪怕你在別人面前再強勢霸道,呼風喚雨,在她的事情上也就只有瞪眼著急干上火的份。 轉眼間已是六月,相比起被鋼筋水泥環繞的市中心,山里倒還算涼爽,不時飲上兩口天然純凈的山泉水,還能感受一下令人舒爽的透心涼。 對于戲外日日忙碌的人們而言,這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夏季,可對于張曉暖與山中孩子而言,這卻是令人難以忘懷的回憶。 這個夏天依舊蟬鳴引人厭煩,依舊悶熱的恨不得每時每刻都打著赤膊,可是往日如泥鰍般滑不留手的孩子們卻沒有爭相去淺河中洗澡。 而是互相爭搶著對方手中的彩筆,絞盡腦汁的想要將河畔成隊行走的鴨子和家中圈養的母雞畫出區別。 十幾個孩子爭搶的那盒畫筆是張曉暖隨身帶著的,過往她曾將那盒畫筆視若珍寶,可此時被孩子們涂涂抹抹卻絲毫不覺得生氣,反而還破天荒的覺得物盡其用。 張曉暖畢業于南山大學的藝術系,她自小便渴望成為畫家,將世間百態山河水墨輕點于筆尖,躍然至紙上。